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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周姨的故事

    “何妹,我的果园大丰收,现在开始卖沃柑了,你帮我在朋友圈宣传宣传呗,能卖多少是多少。”

    “好的,周姨。”

    接近有两年没有见面的周姨给我发微信信息,让我帮她宣传她家果园的水果,看着她发过来一张张沃柑的图片,让我想起了认识周姨的往事。

    那时我还是一名人民教师,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满脸长了痘痘,难看极了,甚至还被调皮的学生写进了作文里,说自己有个讨厌的人,她的脸上有痘。这让我又羞又躁,发誓不熬夜改作文也要把脸治好。

    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满脸的痤疮,给自己打打气,走出家门去医院。在路上,我决定先填饱肚子,在元县久负盛名的包子店里品尝美味的包子。

    “阿妹,你怎么长这么多痘痘啊。”

    我头都这么低了,听到这句话更想把头低到豆浆碗里,调整好表情我抬起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脸部干净白嫩的阿姨。

    “我也不知道呢阿姨,我正打算吃完包子去医院呢,看看要怎么治好这些讨人厌的东西。”

    “你不用去医院了,我去元市医院看过都没用,给你看看我以前的照片。”

    我看见了手机里一张和我一样长满痘痘的脸,在侧头看看面前的这位阿姨,皮肤白净,怎么做到的,我好想知道秘方。

    就这样,痘痘把我和周姨联结在一起,两个人笑称“忘年痘友。”在周姨的帮助下,我的痘痘减少了许多,随之增加的是我对周姨的了解。

    “我退休前是一名人民警察,年轻时我也是队里的骨干,大晚上我和其他男同事一起押送犯人,那时我都不把自己当女人看,他们也把我当男人看,憋不住了就直接下车在车轮旁解手,完全不顾车上的我。”

    “以前我们一家人去肯德基吃东西,看着他们俩父子吃鸡腿,我可满足了,仿佛是自己吃到了一样。那时肯德基可贵了,我不舍得吃,就去对面街吃碗螺蛳粉,管饱。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可真傻,我自己都不照顾自己,还渴望谁关心我呢?后来孩子爸非要跟我离婚,我不同意,他就去外面找,后来我心凉了,同意了,带着儿子过我们俩的二人世界,虽然苦但也值。”

    “那时我想证明自己,就自己去创业,那时元县刚兴起开超市,我也想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超市,可我啥也不懂也不会,但我不怕。我一个人去了元市当时最大的批发市场逛,看到一位大姐站在她自己的铺子前,我就上前看看货。她问我要进什么货,我想也没想就诚实的告诉她——我想开超市,但啥也不会。没想到那位大姐可热心了,就像我第一天见到你时这么热心,她教我怎么进货,哪种货物摆放在哪个位置容易让顾客看到并且买下。凭借着我的一腔热情,我的超市在元县开起来了。我每天下了班还有不用值夜班的时候,都去超市守着。那时还没有装摄像头和防损门,社会上那些小偷小摸们可猖狂了。他们一开始不知道我是警察,总在晚上十点后人最疲惫的时刻来到店里偷东西,被眼神锐利的我抓住了几次他们就不敢来了。有一天,一个坏蛋趁我不在,就去我超市里偷东西,被守在门口的我妈妈发现了,我妈那时也勇敢哦,扯着他的胳膊不给他走。现在想想也心疼,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紧紧抓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我们在乎钱,更在乎正义和尊严,如果我们屈服了,那以后别人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人。那天我刚下班走到超市门口,看见一大群人围着,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一个男人推搡,我刚想冲上去,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小声的说——要不是这老太婆,我们就得手了,人多了撤吧。”

    “后来我不开超市了,接手了一家宾馆,宾馆的日常管理就更复杂了。超市里的货物都是没血没肉、死的,而宾馆里住的可是顾客有血有肉、活的。接手宾馆后,我就更忙了。我记得那时凌晨,宾馆前台的电话时不时把我吵醒,电话那边总是说——周总,您过来看一下吧,又有妻子来哭了。这时我就以知心大姐的身份出现,面对一张泪流满面蜡黄无彩的脸,宽慰道——阿妹别哭了,有这哭的工夫,不如擦干眼泪去美发店做个发型,去美容院敷个面膜,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潇潇洒洒的过好自己的生活,至于男人随他去吧。”

    “人啊,劝起别人来头头是道,道理就像天上的雨哗哗的来,但到自己这儿,总觉得这是个过不去的坎儿。后来的后来,我通过自己的日夜打拼赚了很多钱,终于可以衣食无忧了,不知是被别人盯上还是被命运盯上了,倒霉的日子就来了。有个人说要跟我做生意,我当时处在人生的顶峰,哪想这么多,合同没给律师看过,自己就签了,这一签,欠了银行两百万。直到今天还纠缠不清,我依然在写诉讼状,我相信正义总有一天会到来。但我还要生活,儿子才刚毕业刚找到工作,我把宾馆和几家店都卖出去,从大房子搬了出来,母子两人挤在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每天两个人端着饭碗面对面吃着却也还能笑出来。”

    “人啊,你风光时,谁都是你的好朋友好亲人,一旦你跌落谷底,你才能看清人性。我在高山时,我给老家的哥哥建了新房,给他女儿出学费,我只希望他在老家侍奉母亲不要含糊。自从我出了事以后,他们一家全都变了脸,上次我和儿子回家看母亲,嫂子扯着我的包说不给赡养费就不能出这个门,我儿子对她大喝,他们才收敛些。这也没啥,我遭罪没事,但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母亲的吗顾念,他们开心时就给我妈喂饭洗澡,心情不好就什么都不管,既不给躺在床上的妈妈喂饭,也不给她洗澡换衣服,有时能间隔上一两个星期,上次我看到她在躺床上有气无力的发抖着,眼泪就忍不住留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无能。但是我没办法,擦干眼泪,走出了我曾经出钱建起,房产证上却不是我名字的房子。都到这一步了,人也该知天命了,但我还是不服输,我又凑了些钱,自己承包了一个小果园,我请不起工人,就带着儿子两个人天不亮就去果园锄草打农药,那么大的一个农药壶扛在我的肩上,每次打农药都要花费一个小时,把农药壶放下来,我觉得左肩已经没有知觉,但我就是咬着牙含着一口气,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为了儿子,我拼了,这几年我的果园开始挣些钱了,请得起两三个工人,但我们母子依旧每天无论是下雨刮风还是大太阳都坚持去果园,我觉得这日子又有盼头了,我们现在租的房子大了些,下个月我就把我妈接出来,我和儿子一起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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