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隔代情
李钦的学英语进度喜人。
不说一学就会，反正李成民安排的学习任务，他都能通过。
并且在白天，只要家里有大人在，李钦就抱着英语教材在那朗读，营造出一个勤学苦练的人设。
这样一来，老爸也不怀疑了。
反而在检查后，点燃香烟，自顾自唏嘘：“看来早点接小钦来是对的，在厂子弟学校耽误太多课程了。”
“按现在的情况看……小钦以后应该能上帝都菁华大学？”
李钦：？？？
什么鬼！
我等着您给我开后门呢。
你等着我自己考？
考大学还很遥远，李钦暂且不着急，真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西蒙哥的眼界，肯定也会发生变化。
再说了，西蒙哥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他的驾照不就是买的嘛。
8月26号。
西蒙哥下香江出差，果然还是没能赶上李钦报道。
郝女士与茶餐厅打好招呼，请了半天假，带着爷爷、李钦和小方去学校办手续。
学校是私立。
碧蓝实验学校。
私立公立孰强孰弱，如今还没有分高下，至少在这个时代人眼中，花钱多的肯定是好的。
深城正处于一个外来人口爆发的阶段，大部分人经济状况不太好，选择送孩子去公立省点钱。
也就导致生源质量较差。
倒不是说，穷人家孩子就有劣根性，家庭环境塑造性格，这本就是事实。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在私立，无论学校软硬件，还是生源环境都更深一筹。
不过等几年后，公立资源崛起，私立学校就不行了。
深城的教师岗可是让几大名校毕业生都抢破头的。
转乘了两次公交。
一行人抵达学校，如今校门口车水马龙，都是来报道的家长孩子。
学校不大，只有一栋楼而已。
比起老家的厂子弟学校，绝对是袖珍级别的。
厂校老爸、姑姑小时候就在上，从小学一直能上到高中，依山而建，足球场、篮球场应有尽有。
而深城寸土寸金，就现在来说，除了公立与少部分私立，学校规模都小的可怜。
此时，两大两小看着人群发蒙。
不只是爷爷，郝女士都头疼，不知该去哪办手续。
呆愣片刻，爷爷才开口：“哪儿人多去哪，你们在那排队，我去问问人……”
郝女士本该是领路人，现在反而抓瞎，对爷爷言听计从。
事实证明，老东北的社交属性是Max。
没一会儿，爷爷嘿嘿笑着，站在不远处冲三人招手。
三人走过去……
爷爷旁边站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老师。
“这是梁老师，还是学校财务会计……梁老师看我年纪大啊，愿意帮咱们把手续办了。”
天知道爷爷怎么搞定的对方。
再看那位梁老师，其实表情也很奇怪，大概是不会拒绝老人的请求吧。
便只能带着几人挤进了办公室插队，交资料、缴费、拿回执单。
学费两千一学期。
借读费一千。
梁老师道：“阿叔说你们都住的远？是自己送，还是坐校车？那中午肯定是在学校吃饭了吧？”
“校车费一学期四百五，伙食费四百包含早午，中午两菜一汤，来上学记得带饭盒就好。”
然后又是往外拿钱。
短短十几分钟，一家四千块送出去，小一万了。
李钦在心里算了笔账，学校生源两千五左右，仅是一学期，学校收入就逼近千万。
这可是零一年啊。
入学手续办完，这位梁老师还带着去了校服处，买校服是额外交钱。
两套礼服，白衬衫、西装裤，升旗或庆典穿。
分冬夏季节。
两套运动服同上。
尺码肯定都挑大一号买，免得一学期后就穿不下了。
李钦看着那丑兮兮的校服无奈。
私立学校的校服是自己定制的。
就算明年开始，深城校服统一规划，开始有了后世青叶子校服的第一版，那也跟两小只不搭噶。
搞定一切，不过花了四十分钟。
爷爷临走前还跟梁老师留了电话，以后可以联络感情。
出校门，岳母大人还蒙蒙的，问爷爷：“阿叔，你怎么解决的？你跟那位梁老师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爷爷嘿嘿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我说我年纪大，身体不好，下午还准备去医院检查呢。”
“您这不是撒……”郝女士没说完，瞥了一眼两小只，闭了嘴。
爷爷不好意思道：“善意的，善意的。”
老年人总是这样，想方设法插队，哪怕后世也是如此。
爷爷倒也不算过分，他靠社交技能让梁老师帮忙，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不算没素质。
“现在回家吧，时间还早，你还能在家吃了再去上班。”
两家人回家。
爷爷带着两小只上楼，郝女士跑菜市场买菜。
十一点多，四菜一汤上桌，郝女士的手艺都是来深城后学的，以粤菜为主。
大概又跟茶餐厅大厨偷师过，味道非常不错。
猪油菜心简直一绝。
小方不爱吃蔬菜，盯着一盘榨菜蒸牛肉吃得欢。
考虑到爷爷中午要喝两杯，郝女士还不怕费事的炸了花生米。
爷爷那个欢喜啊：“小郝，你看你，弄那么多，太麻烦了。”
郝女士道：“原本今天是我带你们去报道，结果到头来，反而是您帮了大忙。”
“嗨，一家人，没必要客气，谁带谁还不是一样啊？这回我把路也记住了，下次学校有什么事，你也不用请假了，我去就好。”
“你们年轻人，还是抓紧工作，打拼。”
饭后。
郝女士还要刷碗，被爷爷拦住了。
她只得拿着包包匆忙去上班。
两小只照例午休。
但小方睡不着，探着小脑袋在上铺跟李钦聊天：“小钦哥哥，你怕不怕啊？”
“下个星期就要上学了呢！”
“妈妈说，小学的老师比幼儿园老师凶。”
小孩子对新鲜事物有着绝对好奇。
方方在期盼着上学。
但这股热乎劲至多维持半个月，她就会开始苦恼每天六点起床坐校车的噩梦了。
李钦笑着哄她，告诉她在学校有什么事，就来找自己，等去了学校，先带她去自己班级认门。
出事不用找老师，先来找小钦哥哥准没错。
两小只正聊着。
爷爷推门进来：“没睡呢？想你们也睡不着，走……下楼，爷爷带你们逛超市。”
嘿，这就难得了。
李钦正纳闷呢，小方已经火速奔下来穿衣服了。
睡觉哪有去超市好玩啊。
来到超市，李钦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
带他们在四楼卖餐具的地方，买饭盒。
李钦随意拿了个不锈钢饭盒，爷爷表示很满意。
方方指着一个粉色卡通塑料饭盒：“爷爷，我要这个……”
爷爷一看售价。
脸皮开始颤抖。
一边抖，一边笑：“好好好，就这个。”
拿下来交给小方，爷爷背着手继续走在前面，还嘀咕：“不锈钢15，凭什么塑料要31？黑心商家，不得好死！”
李钦是又好笑，又感动。
爷爷既抠搜，又疼孙子。
最不爱来的超市，考虑到孙子要上学了，还是来了。
上辈子李钦还小，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如今成熟的灵魂清晰感受到一切……
鼻子有些酸。
爷爷不差钱，但就这份疼爱之心，令他有些绷不住。
他拉着小方追上去，悄悄说：“爷爷心疼花钱呢，你哄哄爷爷啊。”
小方若有所思，她虽然小，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也知道超市的东西贵。
假设是妈妈在，可能不会同意她买这么漂亮的饭盒。
方方犹犹豫豫的，竟然主动勾住爷爷的大手，向下拽了拽。
爷爷低头：“方方啊，又看上什么了？”
方方抿着小嘴摇头：“爷爷，我不要这个饭盒了吧？你别不开心啦，我可以选一个别的，就小钦哥哥那样的。”
爷爷愣了楞。
那微皱的脸皮一下子舒展开了，仿佛在这一瞬间年轻了十岁。
“哈哈哈，傻姑娘，爷爷给你买东西，爷爷高兴，怎么会不开心呢？拿着，就拿这个，漂漂亮亮的饭盒，吃饭也吃得多，快快长大，以后孝敬爷爷。”
李钦看着这一幕，心都要化了。
不只是对爷爷，也是对小方。
不说一学就会，反正李成民安排的学习任务，他都能通过。
并且在白天，只要家里有大人在，李钦就抱着英语教材在那朗读，营造出一个勤学苦练的人设。
这样一来，老爸也不怀疑了。
反而在检查后，点燃香烟，自顾自唏嘘：“看来早点接小钦来是对的，在厂子弟学校耽误太多课程了。”
“按现在的情况看……小钦以后应该能上帝都菁华大学？”
李钦：？？？
什么鬼！
我等着您给我开后门呢。
你等着我自己考？
考大学还很遥远，李钦暂且不着急，真等到那个时候，我们西蒙哥的眼界，肯定也会发生变化。
再说了，西蒙哥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他的驾照不就是买的嘛。
8月26号。
西蒙哥下香江出差，果然还是没能赶上李钦报道。
郝女士与茶餐厅打好招呼，请了半天假，带着爷爷、李钦和小方去学校办手续。
学校是私立。
碧蓝实验学校。
私立公立孰强孰弱，如今还没有分高下，至少在这个时代人眼中，花钱多的肯定是好的。
深城正处于一个外来人口爆发的阶段，大部分人经济状况不太好，选择送孩子去公立省点钱。
也就导致生源质量较差。
倒不是说，穷人家孩子就有劣根性，家庭环境塑造性格，这本就是事实。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在私立，无论学校软硬件，还是生源环境都更深一筹。
不过等几年后，公立资源崛起，私立学校就不行了。
深城的教师岗可是让几大名校毕业生都抢破头的。
转乘了两次公交。
一行人抵达学校，如今校门口车水马龙，都是来报道的家长孩子。
学校不大，只有一栋楼而已。
比起老家的厂子弟学校，绝对是袖珍级别的。
厂校老爸、姑姑小时候就在上，从小学一直能上到高中，依山而建，足球场、篮球场应有尽有。
而深城寸土寸金，就现在来说，除了公立与少部分私立，学校规模都小的可怜。
此时，两大两小看着人群发蒙。
不只是爷爷，郝女士都头疼，不知该去哪办手续。
呆愣片刻，爷爷才开口：“哪儿人多去哪，你们在那排队，我去问问人……”
郝女士本该是领路人，现在反而抓瞎，对爷爷言听计从。
事实证明，老东北的社交属性是Max。
没一会儿，爷爷嘿嘿笑着，站在不远处冲三人招手。
三人走过去……
爷爷旁边站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老师。
“这是梁老师，还是学校财务会计……梁老师看我年纪大啊，愿意帮咱们把手续办了。”
天知道爷爷怎么搞定的对方。
再看那位梁老师，其实表情也很奇怪，大概是不会拒绝老人的请求吧。
便只能带着几人挤进了办公室插队，交资料、缴费、拿回执单。
学费两千一学期。
借读费一千。
梁老师道：“阿叔说你们都住的远？是自己送，还是坐校车？那中午肯定是在学校吃饭了吧？”
“校车费一学期四百五，伙食费四百包含早午，中午两菜一汤，来上学记得带饭盒就好。”
然后又是往外拿钱。
短短十几分钟，一家四千块送出去，小一万了。
李钦在心里算了笔账，学校生源两千五左右，仅是一学期，学校收入就逼近千万。
这可是零一年啊。
入学手续办完，这位梁老师还带着去了校服处，买校服是额外交钱。
两套礼服，白衬衫、西装裤，升旗或庆典穿。
分冬夏季节。
两套运动服同上。
尺码肯定都挑大一号买，免得一学期后就穿不下了。
李钦看着那丑兮兮的校服无奈。
私立学校的校服是自己定制的。
就算明年开始，深城校服统一规划，开始有了后世青叶子校服的第一版，那也跟两小只不搭噶。
搞定一切，不过花了四十分钟。
爷爷临走前还跟梁老师留了电话，以后可以联络感情。
出校门，岳母大人还蒙蒙的，问爷爷：“阿叔，你怎么解决的？你跟那位梁老师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爷爷嘿嘿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我说我年纪大，身体不好，下午还准备去医院检查呢。”
“您这不是撒……”郝女士没说完，瞥了一眼两小只，闭了嘴。
爷爷不好意思道：“善意的，善意的。”
老年人总是这样，想方设法插队，哪怕后世也是如此。
爷爷倒也不算过分，他靠社交技能让梁老师帮忙，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不算没素质。
“现在回家吧，时间还早，你还能在家吃了再去上班。”
两家人回家。
爷爷带着两小只上楼，郝女士跑菜市场买菜。
十一点多，四菜一汤上桌，郝女士的手艺都是来深城后学的，以粤菜为主。
大概又跟茶餐厅大厨偷师过，味道非常不错。
猪油菜心简直一绝。
小方不爱吃蔬菜，盯着一盘榨菜蒸牛肉吃得欢。
考虑到爷爷中午要喝两杯，郝女士还不怕费事的炸了花生米。
爷爷那个欢喜啊：“小郝，你看你，弄那么多，太麻烦了。”
郝女士道：“原本今天是我带你们去报道，结果到头来，反而是您帮了大忙。”
“嗨，一家人，没必要客气，谁带谁还不是一样啊？这回我把路也记住了，下次学校有什么事，你也不用请假了，我去就好。”
“你们年轻人，还是抓紧工作，打拼。”
饭后。
郝女士还要刷碗，被爷爷拦住了。
她只得拿着包包匆忙去上班。
两小只照例午休。
但小方睡不着，探着小脑袋在上铺跟李钦聊天：“小钦哥哥，你怕不怕啊？”
“下个星期就要上学了呢！”
“妈妈说，小学的老师比幼儿园老师凶。”
小孩子对新鲜事物有着绝对好奇。
方方在期盼着上学。
但这股热乎劲至多维持半个月，她就会开始苦恼每天六点起床坐校车的噩梦了。
李钦笑着哄她，告诉她在学校有什么事，就来找自己，等去了学校，先带她去自己班级认门。
出事不用找老师，先来找小钦哥哥准没错。
两小只正聊着。
爷爷推门进来：“没睡呢？想你们也睡不着，走……下楼，爷爷带你们逛超市。”
嘿，这就难得了。
李钦正纳闷呢，小方已经火速奔下来穿衣服了。
睡觉哪有去超市好玩啊。
来到超市，李钦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
带他们在四楼卖餐具的地方，买饭盒。
李钦随意拿了个不锈钢饭盒，爷爷表示很满意。
方方指着一个粉色卡通塑料饭盒：“爷爷，我要这个……”
爷爷一看售价。
脸皮开始颤抖。
一边抖，一边笑：“好好好，就这个。”
拿下来交给小方，爷爷背着手继续走在前面，还嘀咕：“不锈钢15，凭什么塑料要31？黑心商家，不得好死！”
李钦是又好笑，又感动。
爷爷既抠搜，又疼孙子。
最不爱来的超市，考虑到孙子要上学了，还是来了。
上辈子李钦还小，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如今成熟的灵魂清晰感受到一切……
鼻子有些酸。
爷爷不差钱，但就这份疼爱之心，令他有些绷不住。
他拉着小方追上去，悄悄说：“爷爷心疼花钱呢，你哄哄爷爷啊。”
小方若有所思，她虽然小，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也知道超市的东西贵。
假设是妈妈在，可能不会同意她买这么漂亮的饭盒。
方方犹犹豫豫的，竟然主动勾住爷爷的大手，向下拽了拽。
爷爷低头：“方方啊，又看上什么了？”
方方抿着小嘴摇头：“爷爷，我不要这个饭盒了吧？你别不开心啦，我可以选一个别的，就小钦哥哥那样的。”
爷爷愣了楞。
那微皱的脸皮一下子舒展开了，仿佛在这一瞬间年轻了十岁。
“哈哈哈，傻姑娘，爷爷给你买东西，爷爷高兴，怎么会不开心呢？拿着，就拿这个，漂漂亮亮的饭盒，吃饭也吃得多，快快长大，以后孝敬爷爷。”
李钦看着这一幕，心都要化了。
不只是对爷爷，也是对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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