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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赴师之途

    郑江河道:“多谢刘兄弟出手,把你卷入郑家家事中,真是惭愧。”

    刘忘言道:“郑兄不必客气,只怕令兄改日会带更多人来找麻烦…”

    郑江河笑到:“兄弟放心,这是最后一次,待他回到商会就会发现,已无人肯听他调令了。”

    刘忘言道:“那就好,不知郑老爷是否派人去寻找霍大叔和赵前辈下落了?”

    郑江河道:“已派出三十多名伙计前去搜寻两位前辈下落了,龙山剑派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了,来回最快也得五六天才有消息,兄弟就在这耐心等待吧。”

    刘忘言放心不下,略有所思点头道:“好。”

    郑江河趁机向小林使个眼色,小林微微摇头。郑江河道:“我刚买了好酒好肉回来,咱们进屋边吃边聊。”

    两人在正厅相对而坐,小林站在一旁伺候倒酒。

    郑江河与刘忘言对饮一杯后道:“方才见刘兄弟与常镖头四人交手,所使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威力无穷…”

    刘忘言急忙打断道:“郑兄快别取笑我了,哪有什么招式,只是我情急之下,胡乱打出来的罢了。”

    郑江河道:“在街上出手时,我便看出刘兄弟你身手不凡,没想到竟会如此厉害,你可知道,常镖头与那三名大汉可都是我商会的一流高手,刘兄弟胡乱出招便能把他们放倒,若是有名师指导,日后那还了得。”

    小林在一旁接话道:“就是就是,那常镖头平日里甚是嚣张,看着就叫人厌恶,今日被刘少侠教训的满地乱滚,解气得很呐。”

    刘忘言欣喜道:“多亏我有‘刺绣图内功’内功护体,他们伤我不得。”

    郑江河道:“这功夫的名字好生奇怪,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前辈所受。”

    刘忘言独饮一杯道:“是我来此路上被人所害,流落孤岛,从岛上一具骸骨所穿的衣服上学来的。也正是因此才误了吐出赤阳丹的时机,还害了一位大师。”

    郑江河道:“刘兄弟为人忠厚,待人真诚,遭此劫难还能化险为夷,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刘忘言悲伤道:“那位大师要是能活过来,我倒是宁愿不要这福报。”

    郑江河道:“刘兄弟不要太难过,少林大师都是宅心仁厚,以德报怨,那黑袍人才是罪魁祸首。”缓缓饮下一杯,随后又思索道:“据我所知,现在江湖上已没人会那种阴毒功夫了,刘兄弟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刘忘言形容一番过后,郑江河道:“我倒是可以吩咐商会兄弟们多留意此人,可不知刘兄弟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后,有何打算。”

    刘忘言长吁一口气道:“不知道,那时我本以为活不长久,能坚持将消息送到商会就很知足了,没有过多打算。”

    “现在知道自己还有命可活,大概会先到龙山剑派学好本事,再去找那黑袍人,给大师报仇吧。”

    郑江河道:“刘兄弟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去龙山剑派拜师学艺还有些时日,兄弟你不嫌弃的话,可先练练我家传的‘郑氏劈山拳’,虽算不上什么绝顶武功,但我爹正是凭此技打通了多条镖路,得了个‘开山郑’的名号。”

    刘忘言道:“万万不可,既是郑兄家传绝学,我一个外人怎可学得。”

    郑江河道:“一套拳法,有何学不得的,我不擅武艺,这拳法在我手中发挥不出半分原有威力,也是浪费。”

    小林道:“刘少侠胡乱出招便能把常镖头那样的高手打败,若是学了少爷的家传绝学,岂不更是如虎添翼,罕逢敌手啦!”

    两人给刘忘言说的心里痒痒,犹豫片刻道:“郑兄待我如亲兄弟般…”话说一半,想到这郑家两兄弟的关系似乎不合适在此作比喻,改口道:“待我比亲兄弟还要好,我心里实在感激,但此事有违道义…”

    郑江河笑道:“无妨,每个人心中做人标准不同,刘兄弟坚守本心,让人佩服!”拿起酒杯眼珠一转又道:“今日常镖头几人使得是拳脚功夫,刘兄弟有神功护体自是不怕,倘若遇上敌人持刀剑来犯,刘兄弟有把握自身血肉之躯也能刀砍不破,剑刺不进么?”

    刘忘言道:“这…我拜师学好本领之前谁也不招惹就是了。”

    郑江河道:“此言差矣,江湖险恶人心难料,你不招惹别人,人家未必就不来找你麻烦。”

    刘忘言点头道:“霍大叔倒是也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

    郑江河道:“正好我家里还有几本江湖功法,可以送给兄弟你。”见刘忘言不语,郑江河又道:“这几本都是寻常功法,刘兄弟可以放心学,不会违背什么道义。”

    刘忘言缓缓道:“郑兄…其实我只看得懂图,识不得字的…”

    郑江河笑道:“那有何妨,书籍都是画有图解的,文字部分让小林读给你听不就是了。”

    小林道:“这几日就当是陪少侠解闷啦。”

    刘忘言道:“那就多谢郑兄,劳烦林姑娘了。”

    两人推杯换盏,郑江河找到机会就是对其一顿吹捧,小林在旁则是不停帮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刘忘言心里美上了天,不知不觉就已到了深夜。

    次日清晨,刘忘言迷糊醒来,见已有粥摆在桌上,还冒着热气,想是刚送来不久,用过早点,推开房门,林姑娘正在院中石凳上看书,不敢打扰,只是静静观赏,心情大好。

    小林看的入神,好一会才注意到刘忘言,兴致勃勃道:“刘少侠你可算醒了!”

    刘忘言连忙避开视线道:“嗯…昨日有些醉了,就起的晚了些,郑兄怎么样了?”

    小林道:“公子刚接管商会事务,甚是繁忙,早早就去商会了,出门前还不忘叮嘱我,要提前把这几本武学书籍读一遍呢。”

    刘忘言道:“郑兄真是有心了。”

    小林迫不及待道:“少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这就开始吧。”

    刘忘言本想出门逛逛,瞧瞧城里的新鲜事物,但见林姑娘饶有兴致,就应了下来。小林介绍一遍,石桌上有基础拳经、剑、刀、枪法和暗器手法。想着日后是要去龙山剑派拜师的,就挑了本剑法交给小林。

    小林去前院寻了两根修剪掉落的长树枝,一根给刘忘言,一根留在自己手中,学着武师的口气说道:“今日我们所学剑法名为‘风雨剑法’也是江湖上的入门剑法,剑招如狂风般迅捷,如暴雨般犀利,少侠可要用心记好!”

    经过昨日相处,刘忘言也没有初见时那样紧张了,打趣道:“是,学生定当不负先生厚望!”

    想不到刘忘言竟会配合她,小林抿嘴微笑,口中念起剑法精要,挥动树枝舞动起来,刘忘言这才明白,怪不得林姑娘看起来这么兴奋,原来是想趁此机会习武,心中胡乱猜想一番,收起思绪,在旁默记,跟着比划学了起来。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所幸两人还算聪颖,剑法也不高深,遇到桎梏,互相探讨演练,也能迎刃而解,两人兴致高涨,用过午饭后,半刻未停,继续练习,直到郑江河归来,与这二人拆上几招,指点纠错后才能把酒言欢。小林早有习武之念,一直没什么机会和郑江河提起,想法搁置许久,今日尽兴,郑江河得知后也没多言,自家丫鬟能学个一招半式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是作为陪练。往后几日皆是如此度过,剑法学完,两人研究研究,又将拳法学了一遍,小林俏皮有分寸,时不时打趣逗乐,相得甚欢。

    直到第五日郑江河带回消息,派出去的人在逃鹿村外树林发现了霍、赵两人尸身,刘忘言虽在这几天内也想过有这种可能,心里做了些准备,但消息传到耳中,还是悲伤不已,心道:“凶手不是那日的带皮骷髅与少女二人,还能有谁?”

    郑江河安慰无果,小林提议到外面逛逛散心,刘忘言没有心思,在房间里一夜未出,清晨,郑江河照常去聚德商会,见刘忘言已在大门口等待,心中猜出他的用意道:“刘兄弟终究还是要走么?”

    刘忘言道:“当时和郑兄约定,一有霍大叔下落,我就动身,现在霍大叔遇害,我也没理由继续叨扰。”

    郑江河道:“莫要再说见外的话了,当初是霍前辈许诺收你为徒,如今霍前辈遇害,这约定便不能生效,兄弟你此番前去,便和寻常拜师弟子没什么区别,能不能顺利入门还不好说,在我聚德商会做个总镖头岂不更好。”

    刘忘言道:“就算不能入门,那我也是要去试一试的,否则总是觉得辜负了霍大叔的好意。”

    郑江河叹了口气,解下腰间钱袋道:“既然如此,你把这个收下,当作路上盘缠。”

    刘忘言连忙摇头,还未张口,郑江河道:“你若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刘忘言顿了顿,接过钱袋,郑江河又道:“别说谢字。”

    刘忘言笑了出来,才相处短短五六天的时间,郑兄就对我如此了解,将钱袋系在腰间后道:“郑兄若是找到那伙劫镖盗匪的下落,一定要告知我。”

    郑江河道:“龙山剑派也在到处找那伙劫镖盗匪,到时兄弟你知道的速度,不会比我慢的。”

    刘忘言道:“好,对了郑兄,还请你带我帮向林姑娘告个别。”

    郑江河道:“我这就叫她出来。”

    刘忘言道:“别,当面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几日若不是有林姑娘,我定因关心霍大叔下落,胡思乱想,度日如年,感谢她这几日的相伴之恩。”

    郑江河道:“也都怪我,商会事务繁忙,只能让小林待我招待兄弟。兄弟要是不嫌弃,我就让小林日后做你的贴身丫鬟可好?”

    刘忘言大惊道:“那怎么行!郑兄帮我把话带到就好。”

    郑江河道:“那好吧,兄弟日后随时想回来,我聚德商会大门随时为兄弟敞开,保重!”

    刘忘言再次上路,想到自己还曾在破庙中憧憬过江湖的模样,只身纵马快意恩仇!如今身处其中,看到的却都是,阴险狡诈暗箭伤人。虽也会遇到温情,但终究压不住悲伤。他不会骑马,半个多月的路程只能靠双腿去走,不同上次赶路的是这次盘缠够足,倒不必啃食野果露宿野外。

    这一日他来到省阳城郊,路上有一矮瘦汉子正被一群手持棍棒服饰统一的伙计追赶,那矮瘦汉子生得白面鼠目,脚下疾如旋踵轻功了得,明明可以轻易甩掉众人,却又好似故意放慢速度,戏耍他们。

    刘忘言让开道路停在一旁,矮瘦汉子竟直奔他来,绕到身后道:“兄弟帮我拦下他们!”随后一把将刘忘言推到路中,刘忘言没有防备,站在路中心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他怕是认错了人。”欲要喊话,转头看去那人早已跑远,众伙计将到,怕生误会,急忙又退到一旁,好在没人理他,继续追赶了过去。

    刘忘言莫名其妙,但他不是好事之人,没有多想,便继续赶路。进得城中,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他本在开元城就没四处逛过,见省阳城更为繁华,许多景物从未见过,处处新鲜,心情也好上不少,想着此处离龙山剑派不远,这几日来也在抓紧赶路没有耽搁,此时好好逛逛也不算什么事。

    他在一说书摊前停下,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时刻:“武松走了一直,酒力发作…一顿拳脚,打得那大虫动弹不得…”讲到此刻,围观群众鼓掌叫好,刘忘言听得入迷,也跟着鼓掌,先是赞叹这武松仅凭一人竟能把老虎打死,实在让人佩服!转念又想,那酒我与郑兄也是喝过的,喝完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别说打虎,能不能站稳都是问题,我看这事,难说的很啊。

    正当他琢磨时,不远处又有一伙摊位叫好,把他吸引过去,这边是个卖武场地,表演的是‘银枪锁喉’绝技,见一大汉正手持银枪抵在另一赤膀大汉喉部,枪头寒光闪闪,周围观众的心都被提了起来,刘忘言更是大气不敢喘,赤膀大汉先是运气发功,然后身子向前一挺,枪杆随即被顶弯,刘忘言眯起双眼,生怕弯曲的枪杆弹回,枪头穿喉而过。这时,只听‘咔嚓’一声,枪杆竟断成两截,而赤膀大汉毫发无伤,现场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刘忘言大惊,可惜郑兄没有看见,这不正是‘刀砍不破,剑刺不进’的功夫么!我若有这本领,到时管他什么刀枪拳脚来袭,可就全不怕了!听那赤膀大汉说,这乃是‘硬气功’需配合他家祖传的‘大力金刚丸’方可练成,一两银子一枚,仅有十枚售完即止。

    郑兄给的钱袋里有十多两银子,这些天他路上花的仔细,用了一两不到,余下的钱,买上一颗不成问题的,他摸向钱袋,准备付钱,发现腰间空空如也,急忙四下寻找,也不见钱袋踪影,努力回忆是在何处遗失,早上买包子时明明还在,定是在城外,那矮瘦汉子推我时顺走的,实在可恶,眼见‘大力金刚丸’就要被一抢而光,此时上哪能寻到一两银子,只能遗憾失掉这学习‘硬气功’的机会了。

    远处擂台上一少年朗声道:“今日规则和往常一样,只要有人能在拳脚上胜我一二,便可向在下提个请求。”

    众人均被喊声吸引,一转眼,这卖武摊位的观众也纷纷向擂台方向凑了过去,赤膀大汉急道:“大伙别走啊,还剩三枚,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还剩三枚,刘忘言心中大喜,问到:“那人说的可是真的,只要在拳脚上赢过他,就能提个请求?”

    赤膀大汉瞥了刘忘言一眼,收拾起摊位道:“那可是陈总兵家的四子陈林少爷,说的话岂会有假?”

    刘忘言道:“那‘大力金刚丸’我要一颗,两位师傅可否等我去赢一两银子?”

    赤膀大汉停下手中的活,笑道:“好哇,我在这等你。”

    待刘忘言走远些后,之前那持枪大汉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竟只为一两银子去挑战陈林,而且还是为了买我们的‘大力金刚丸’真是好笑。”

    赤膀大汉道:“祝这小子好运吧!听说这个陈林天生神力,在此摆擂台一个多月,都没有人能胜得过他,被他打败的人啊,没有个十天八天都起不来床呢。”

    持枪大汉道:“下手这么重,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上去挑战?”

    赤膀大汉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可以向陈总兵家的少爷提请求,谁不心动?”

    持枪大汉笑到:“那这傻小子可真是惨了。”

    赤膀大汉道:“废话少说,快点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地方了。”

    持枪大汉道:“大哥你不是说要等他回来么?”

    赤膀大汉道:“你都知道他是个傻小子,咱们还浪费时间和傻子纠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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