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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背景调查

    冯驰从茶馆出来并没有马上去苏梓颜的家里找她,毕竟这么大的信息量他也实在需要给自己点儿时间消化一下,而且有些事情他需要核实清楚。鉴于苏梓颜没有什么诚信的原因,他哥哥的话能信几成他也得考虑一下,上一次魏天骄的事不就是因为他没有做最后的调查吗?现在他需要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于是他走回局里找了安静的地方连抽了三颗烟,本来还想继续抽,但烟刚好抽完了。

    他的脑子里在一直回想着苏杨的话,他想把每一句话都像是看卷宗那样一句一句的仔细阅读然后分析整理,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其实苏杨对于苏梓颜的身份说得算事很委婉,对于苏梓颜的母亲他尽量没有用到“情妇”“二奶”这样的称谓。如果苏梓颜的父亲真的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那么以他的经济实力和生活状态来说,苏梓颜的母亲应该确实是连“小三儿”这样的身份也算不上的,因为“小三儿”一般是指插足别人感情,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而像苏梓颜父亲这样的身份一般来说是不会为了个年轻女孩儿和家里的原配离婚的,所以苏梓颜的妈妈应该就是苏温茂养在外面的情妇。但苏杨又提到苏梓颜居然在十二岁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就说明苏梓颜的父母在之前为她营造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家庭气氛,这种气氛并不是苏梓颜妈妈一个人想办到就能办到的。所以,这也可以说明,苏梓颜的妈妈起码是个很得宠的“二奶”,而苏梓颜应该也非常得宠。苏梓颜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到十二三岁却突然得知真相确实会对她的心里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在开始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时候。

    按理说,苏杨作为原配的儿子应该很痛恨起码是很厌恶苏梓颜才对,但听他的字里行间倒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非常关心。他记得苏杨曾经提到是他把真相告诉了苏梓颜,还害她出了车祸差点儿没命,这也许就是他这么关心苏梓颜的原因吧?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里。而且,既然苏梓颜如苏杨所说把自己的身份视为一种耻辱,想来她的很多观念和她的母亲是意见相左的。所以苏杨也是欣赏这个妹妹出身虽不光彩但自身却三观很正才对她格外照顾和爱护。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当年为苏梓颜转学的是苏杨,送苏梓颜留学的是苏杨,苏梓颜要走要去道别的也是苏杨。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如果他是苏梓颜的哥哥,看着她这样的身世,又是这样的脾气性格也当年会全力支持她出国的。

    他知道很多具体的情况苏杨并没有跟他说,但他今天说出的内容也足够他震惊了。他打开电脑,他得查一下苏梓颜家里的具体情况,虽然她不是犯人。查阅了苏梓颜的身份信息,又连带着查阅了苏温茂,苏杨的身份信息,还查到了苏梓颜的母亲:肖云。对比了肖云和苏温茂的生日,果然是比苏温茂小了将近二十岁。而苏梓颜的户口信息里也确实是非婚生子女,与母亲居住,没有父亲的信息。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查到肖云还有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儿,所以说苏梓颜还有个妹妹。再看这个妹妹的出生日期,正是苏梓颜高考毕业那年的夏天。也许这也和苏梓颜当年执意要走有关系?再查苏温茂这边,苏杨是苏温茂的长子,苏温茂妻子田蓉还育有次子苏桦。苏杨,苏桦,看来名字都是树木的名字,而苏梓颜的曾用名一栏里也写着:苏榆,看来苏温茂还真是把苏梓颜当成自家的女儿对待。苏梓颜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车祸之后改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份尴尬,不愿意和苏家的兄弟叫相似的名字吧?从资料上自然看不出苏梓颜出生被大师算过是家中福星,还有什么肩膀上有铜钱形胎记这些故事,只是对比她和她妹妹的名字也知道,她姓苏,而她妹妹却姓肖。

    看完苏梓颜的资料冯驰长出了一口气,还真是像一部狗血小说似的,看完这些复杂的关系都用了这么久,这要是把其中的故事都了解清楚还不知道要多久。冯驰觉得他确实有必要再去找苏梓颜聊聊,即便她依然要走,也要把话问清楚。苏梓颜的家是他可以不不过问,起码要把六年前的事情问清楚。如果按照苏杨的说法,她那么在乎自己,那她现在为什么一定要走,是因为苏杨说的那些理由吗?因为对自己的出身太自卑,又多少知道点儿他家里的情况,觉得他们家会不接受这样出身的儿媳妇吗?她对他就这点儿信心都没有吗?她是觉得他会因为这样的身份嫌弃她还是觉得如果家里不认同他就会为此放弃她?不说他和冯国安的关系那么差,就是他们的关系好,在择偶的问题上他也不会听从父母意见的。而且,既然选择了她,他就会负起责任,他不会让她的日子有一点儿难过的,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不管苏梓颜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他,这都让他很生气,因为她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给他,还撒了一堆慌来骗他,这笔笔账要是都算的话,还真是要费不少功夫。

    冯驰驱车来到苏梓颜家的小区,停好车走进小区的时候,心情实在有点儿复杂,上次走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会来了,看来人生还真是永远让人无法预料,现实永远比剧里写的精彩。不过今天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他的最后一次,如果苏梓颜依然要走,他绝对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希望。但说实话,在他了解了她的身世之后,倒是能释然了许多,如果苏梓颜会离开不再回来,他也不会有什么责怪了。可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他一定会加倍的理解她,呵护她,帮她敞开心扉,然后信任他,依靠他,两个人从此都好好的过。

    来到苏梓颜家门口,冯驰稍作停顿,还是敲响了苏梓颜家的门。稍作停歇之后,并没有听到来开门的脚步声,他就又敲了敲,依然没有反应。他知道苏梓颜家门口有可视的门铃,所以确定自己站在了摄像头能清楚看到他的位置,如果苏梓颜看到了依然不开门,那就说明她是故意的了。

    两分钟过去了,果然并没有人来开门,拿出手机打苏梓颜的电话,显示已经关机。冯驰加重了一些敲门声,并用不算喊但也绝对听得见的声音喊了几声苏梓颜的名字,除非她聋了,或者睡死了,不然一定听得见,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

    苏梓颜确实没睡,但她也确实不是故意不给冯驰开门,已经喝光了两瓶红酒的她,听觉和视觉都已经变得有些缓慢。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她检查过了行李之后,把机票和护照也都准备好放在行李箱上省得明天找不到,转头一看,客厅日历上一个大大的20日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儿,竟还刚好是她的好日子呢!真是太好了,晚上醉一场,一早起来就可以走了,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她把柜子里剩下的红酒都拿了出来,摆在厨房的餐桌上,还有五瓶,喝得完吗?喝醉了算吧,能喝多少是多少,结果没费力气就喝光了两瓶。

    在冯驰开始在门外叫她名字的时候,她隐约开始听见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似乎还是冯驰的声音?她笑了笑,怎么喝了两瓶就幻听了,冯驰怎么可能在门外喊她,他现在躲她都来不及呢,结果外面的声音果然停了。

    冯驰又等了两分钟,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冯驰忍不住又加大了些敲门的力度,“苏梓颜,我知道里边,你赶紧过来开门,你不开门我也有办法进去!”

    这一次苏梓颜听见了,确实是冯驰的声音,确实是冯驰在门外叫她。哈哈哈,冯驰来了?哈哈哈,原来是梦啊!她现在应该就是在梦里吧?还是梦中梦,自己在客厅喝酒,然后喝醉了睡了,睡梦里梦见自己在客厅喝酒。哈哈哈,太厉害了,盗梦空间!

    苏梓颜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这梦里的醉感还真是够真实的。她走到门口,像个探子似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完全忘了自己家里安了可视门铃。这时门外突然的一声“苏梓颜”吓了她一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然后就听见“苏梓颜,我耐心有限,你赶紧过来给我开门!”苏梓颜挣扎着站起来,是真的?哈,冯驰来了!一定是知道她明天要走,特意来梦里跟她告别的,所以一拧门锁,开了门。

    冯驰见一直没人开门,转身正要准备去找物业,却听见门开了。冯驰推门进屋,客厅厨房居然都没开顶灯,只开了客厅沙发边的一个小台灯,这一盏昏黄的小灯只照亮沙发边的一小片地方,整个房间看起来还是很暗。因为光线太暗,第一时间居然没看见苏梓颜,怎么有人开门,人却不见了?一转头才看见苏梓颜正坐在地上,原来刚才他推门苏梓颜往后躲的时候又摔了一跤。冯驰也没想到苏梓颜开个门也能摔了,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凑近了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她喝酒了?她喝酒?

    不等冯驰反应过来,苏梓颜却把脸凑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貌似很开心的说:“你来了?一起喝点儿!”苏梓颜当然很开心,她还没跟他喝过酒呢,他提过好几次,都没喝成,没想到要在这时候喝了,虽然不是真实的,但也算是弥补了一项遗憾吧?

    本来闻起来并不太重的酒气,在苏梓颜开口说话之后显得重了很多,他现在能很清楚的闻到酒味从她的嘴里跑出来,在他的印象里苏梓颜是不喝酒的,起码她从来没跟他表露过一点儿她喜欢喝酒的意愿,唯一一次还是那次在西餐厅,她根本没喝几口,还是度数很低的香槟。所以,此刻的他非常震惊,因为苏梓颜现在看起来不光喝了酒,而且是喝了不少酒。可能是过于震惊,苏梓颜站起来后又晃晃悠悠地晃回厨房他都还定在原地。

    冯驰反应过来苏梓颜去了厨房便也赶快跟了过去,只见苏梓颜似乎在桌子上找着什么,然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然后抄起了厨房操作台上的笔筒。因为苏梓颜有给书写些标注的习惯,所以她家里一直都是在各处都分布了些笔筒,冯驰以为她在找笔,结果她把笔筒拿起来之后整个倒了过来,里面的铅笔彩色笔圆珠笔撒了一桌子,然后她就拿着笔筒晃到餐桌边,拿起餐桌上的酒瓶往笔筒里倒酒……

    不是冯驰不想阻止她,而是眼前的这般景象实在让他太意外,太超乎他的想象。他看着苏梓颜把瓶里只剩下一个瓶底的红酒倒进笔筒里面,然后晃了晃酒瓶,显然也发现了酒剩地不多,于是顺手就拿过了另一瓶酒,又顺手抄起了手边的开瓶器。冯驰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跟过去想帮忙,怕她喝醉了会划伤手。没想到苏梓颜似乎看到了他的动势,一把把红酒和开瓶器都护在怀里,冯驰见她这样怕她伤了自己两忙站住不动,向对劫持人质的劫匪表忠心那样用很诚恳的眼神表示自己不会再走近。

    没想到苏梓颜把酒放下,然后对他笑笑,好像很满意。然后他就在毫无准备的情绪下目睹了他与苏梓颜相识以来最令他震惊的一幕。他看见苏梓颜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在她明显已经醉酒的状态下,熟练的拿起开瓶器,用她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几乎看都没看,就熟练的把开瓶器一圈圈的钻进红酒瓶的木塞,然后很轻盈的一压,木塞就起了出来,还听见酒瓶口发出一声不大的“砰”。这种动作的熟练程度令他咋舌,看着她这手法和速度让他想到了他在部队拆枪装枪,就是这么简介熟练一气呵成。这绝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她得是喝了多少酒才练就了这样的一身本事?

    看着此刻站在不远处的她,仿佛透过她单薄的身影能看到她无数个酒醉的夜晚。是不是每一次她都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每一次都喝这么多,是不是每一次醉了之后醒了就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喝酒都不要人陪,她心里得有多苦?这些醉酒的日子,她是不是都在想他?是不是在他在边防吹着冷风心里较着劲要和她死磕的时候,她也在心里执拗地要和他倔强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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