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立威
云鹿书院，院长居所。
面向案几后的言诲，苏玄拱了拱手道：“师父是怎么知道弟子上山来了？”
他和方灵，可才刚到书院门口。
除了高岚和陈昕以外，也没遇到其他什么人。
言诲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也太小看为师了吧。”
言诲轻声一笑，合上书册，起身道：“这书院上下，还能有为师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和那个小姑娘刚到山下的时候，老夫就已经看见了。”
“看见了？”
苏玄皱眉思索了一息，惊奇道：“师父，这难道也是咱们儒道的本领吗？”
言诲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他踱步走到苏玄身前，正色道：“你计划的那件事情，林平已经告诉老夫了。
“为师虽不反对，但书院里有很多人觉得。
“为了区区一个才子榜主事之位，与国子监结仇，不值。
“他们更想以和谈的方式，来了结此事。”
听到这话，苏玄顿时嗤笑一声，拱手道：“请恕弟子直言。
“弟子以为，能说出此话之人。
“要么愚蠢至极，要么包藏祸心。
“我们与国子监之间，早已势同水火，绝无回旋的余地。
“若放着眼前大好的机会不主动进攻，便迟早被国子监吞并。
“如今……”
话未说完，苏玄猛地一顿。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眉问道：“师父。
“书院里是不是有人，主张将弟子赶出书院，以息国子监之怒？”
此次与国子监的仇怨，乃是由苏玄赶走鲁沅而起。
刚刚言诲提到书院有人想要和谈。
和谈的本钱是什么？
不就是将他这个“罪魁祸首”赶出书院，以表诚意吗？
言诲没有隐瞒苏玄，点了点头：“你放心，老夫不会允许书院里有这样的声音。”
“只是，如果坚持此举，恐会使书院众人，对你意见更多。
“于你将来立足书院，颇为不利。”
“弟子不在乎。”
苏玄正色道：“弟子一心，只为书院兴衰。
“不瞒师父。
“如今书院上下，已有过半的学子知晓此事。
“他们与弟子一样，都不愿错失良机，坐以待毙。
“任由国子监欺压蚕食。
“只要师父首肯，弟子便可一呼百应。
“民心所向，至少，不会让那些反对之人坏了大事。
“即便在此之后，弟子真的会被逐出书院，也绝不后悔。”
听到这里，言诲大手一挥道：“好！不愧是我云鹿书院的学子！
“有胆识！有骨气！”
语罢，言诲又严肃道：“不过，逼迫之举，不该是我读书人首选。
“明日，老夫便将那些反对之人召集起来。
“就由你，说服他们。
“告诉为师，敢与不敢？”
闻言，苏玄犹豫了一下，皱眉望了言诲几眼。
“怎么，没信心？”
言诲平静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师现在就可以……”
“不是，师父。”
苏玄拱手一拜道：“弟子遵命。
“弟子一定会给师父一个满意的答案。”
苏玄犹豫的不是能不能说服反对之人，而是在思考言诲的用意。
正如言诲之前所提到的那般。
对于个人来说，才子榜主事或许是个实权大官。
但对于整个云鹿书院来说，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毕竟在儒林学会之内，云鹿书院还有不少要员。
而这样一件小事，即便言诲不想独断专行，只要几位大儒支持，也完全可以直接下令。
可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让自己来说服反对之人呢？
结合言诲之前那句“立足书院”的话，苏玄大胆猜测。
他是想让自己趁此机会，在书院上下，树立威信。
以便将来，接管书院。
虽说这本就是苏玄计划之中的一步，但知晓言诲也有此意之时。
他反倒觉得不真实了。
不说别的，一个资历尚浅，就能让大多数人不服自己。
当然，以言诲的心性，他不可能轻易将书院托付给任何人。
毕竟当初单是收自己为徒，就经过了三番五次的考验。
而这一次说服书院反对之人的要求，估计，也是考验之一。
“很好，单是这份勇气，便值得褒奖。”
言诲点了点头道：“你妹妹那边，为师会给她安排住处和先生的。”
“多谢师父。”苏玄拱了拱手，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本装订好的书册。
而书册的封面，写有“三百千”几个大字。
他奉上书册道：“师父。
“这是弟子下山这几天，亲自编写的一本启蒙读物。
“或许，对书院有所帮助。”
虽说儒林学会那边，很快就会对外出售“三百千”。
但苏玄提前交给书院，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接过书册，言诲翻看了几页，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只是启蒙读物，给小孩子看的，总不能指望言诲还夸他天纵之才吧。
“那师父，无事的话，弟子就先告退了。”
离开院长居所，没走多远，苏玄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昕和方灵。
这两人，还专程跑到这里来候他。
苏玄远远望去，只见陈昕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在原地。
而方灵，则是背着小手，在陈昕面前走来走去。
颇有书院先生训斥学子的味道。
见他们二人相处地如此和睦，苏玄安心了不少。
毕竟他过不了多久，便又要下山前往京临。
肖元不在书院，到时候，就只能拜托陈昕照顾方灵了。
主要就是，提防钟钧。
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残忍到对一个孩子出手。
不过，今日在言诲那里见识了新的儒道本领。
真要有什么危险的话，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想想，当初钟钧设计埋伏的时候，言诲应该早就“看见”了。
自己的“借命”能力，他或许也已经知道了。
相反，那时自己要是没有保命能力的话，他可能就出手相救了。
而到了言诲那个位置，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追根究底的话，反而会疏远双方。
所以他没有过问。
不过，不知道这个本领什么境界才能使用。
以后，使用能力之时，怕是得防备一下其他高品儒者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走到近前，苏玄笑问道。
见到苏玄，陈昕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迎了过来。
他一脸苦相道：“苏兄，你确定这是你妹妹，不是哪位大儒的后人？
“怎么比我都懂得多。”
闻言，苏玄摇了摇头道：“你就惯她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灵儿是聪明，但还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嘿嘿，还得是苏兄，一眼就看穿了。”
陈昕嬉笑两声，望了望方灵道：“不像这小丫头，配合得还挺投入的。”
话完，陈昕转头看向苏玄道：“对了，苏兄，你刚刚说什么以后？”
面向案几后的言诲，苏玄拱了拱手道：“师父是怎么知道弟子上山来了？”
他和方灵，可才刚到书院门口。
除了高岚和陈昕以外，也没遇到其他什么人。
言诲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也太小看为师了吧。”
言诲轻声一笑，合上书册，起身道：“这书院上下，还能有为师不知道的事情吗？
“你和那个小姑娘刚到山下的时候，老夫就已经看见了。”
“看见了？”
苏玄皱眉思索了一息，惊奇道：“师父，这难道也是咱们儒道的本领吗？”
言诲点了点头，不过并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他踱步走到苏玄身前，正色道：“你计划的那件事情，林平已经告诉老夫了。
“为师虽不反对，但书院里有很多人觉得。
“为了区区一个才子榜主事之位，与国子监结仇，不值。
“他们更想以和谈的方式，来了结此事。”
听到这话，苏玄顿时嗤笑一声，拱手道：“请恕弟子直言。
“弟子以为，能说出此话之人。
“要么愚蠢至极，要么包藏祸心。
“我们与国子监之间，早已势同水火，绝无回旋的余地。
“若放着眼前大好的机会不主动进攻，便迟早被国子监吞并。
“如今……”
话未说完，苏玄猛地一顿。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眉问道：“师父。
“书院里是不是有人，主张将弟子赶出书院，以息国子监之怒？”
此次与国子监的仇怨，乃是由苏玄赶走鲁沅而起。
刚刚言诲提到书院有人想要和谈。
和谈的本钱是什么？
不就是将他这个“罪魁祸首”赶出书院，以表诚意吗？
言诲没有隐瞒苏玄，点了点头：“你放心，老夫不会允许书院里有这样的声音。”
“只是，如果坚持此举，恐会使书院众人，对你意见更多。
“于你将来立足书院，颇为不利。”
“弟子不在乎。”
苏玄正色道：“弟子一心，只为书院兴衰。
“不瞒师父。
“如今书院上下，已有过半的学子知晓此事。
“他们与弟子一样，都不愿错失良机，坐以待毙。
“任由国子监欺压蚕食。
“只要师父首肯，弟子便可一呼百应。
“民心所向，至少，不会让那些反对之人坏了大事。
“即便在此之后，弟子真的会被逐出书院，也绝不后悔。”
听到这里，言诲大手一挥道：“好！不愧是我云鹿书院的学子！
“有胆识！有骨气！”
语罢，言诲又严肃道：“不过，逼迫之举，不该是我读书人首选。
“明日，老夫便将那些反对之人召集起来。
“就由你，说服他们。
“告诉为师，敢与不敢？”
闻言，苏玄犹豫了一下，皱眉望了言诲几眼。
“怎么，没信心？”
言诲平静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师现在就可以……”
“不是，师父。”
苏玄拱手一拜道：“弟子遵命。
“弟子一定会给师父一个满意的答案。”
苏玄犹豫的不是能不能说服反对之人，而是在思考言诲的用意。
正如言诲之前所提到的那般。
对于个人来说，才子榜主事或许是个实权大官。
但对于整个云鹿书院来说，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毕竟在儒林学会之内，云鹿书院还有不少要员。
而这样一件小事，即便言诲不想独断专行，只要几位大儒支持，也完全可以直接下令。
可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让自己来说服反对之人呢？
结合言诲之前那句“立足书院”的话，苏玄大胆猜测。
他是想让自己趁此机会，在书院上下，树立威信。
以便将来，接管书院。
虽说这本就是苏玄计划之中的一步，但知晓言诲也有此意之时。
他反倒觉得不真实了。
不说别的，一个资历尚浅，就能让大多数人不服自己。
当然，以言诲的心性，他不可能轻易将书院托付给任何人。
毕竟当初单是收自己为徒，就经过了三番五次的考验。
而这一次说服书院反对之人的要求，估计，也是考验之一。
“很好，单是这份勇气，便值得褒奖。”
言诲点了点头道：“你妹妹那边，为师会给她安排住处和先生的。”
“多谢师父。”苏玄拱了拱手，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一本装订好的书册。
而书册的封面，写有“三百千”几个大字。
他奉上书册道：“师父。
“这是弟子下山这几天，亲自编写的一本启蒙读物。
“或许，对书院有所帮助。”
虽说儒林学会那边，很快就会对外出售“三百千”。
但苏玄提前交给书院，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接过书册，言诲翻看了几页，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什么。
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只是启蒙读物，给小孩子看的，总不能指望言诲还夸他天纵之才吧。
“那师父，无事的话，弟子就先告退了。”
离开院长居所，没走多远，苏玄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陈昕和方灵。
这两人，还专程跑到这里来候他。
苏玄远远望去，只见陈昕耷拉着脑袋，乖乖站在原地。
而方灵，则是背着小手，在陈昕面前走来走去。
颇有书院先生训斥学子的味道。
见他们二人相处地如此和睦，苏玄安心了不少。
毕竟他过不了多久，便又要下山前往京临。
肖元不在书院，到时候，就只能拜托陈昕照顾方灵了。
主要就是，提防钟钧。
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残忍到对一个孩子出手。
不过，今日在言诲那里见识了新的儒道本领。
真要有什么危险的话，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想想，当初钟钧设计埋伏的时候，言诲应该早就“看见”了。
自己的“借命”能力，他或许也已经知道了。
相反，那时自己要是没有保命能力的话，他可能就出手相救了。
而到了言诲那个位置，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追根究底的话，反而会疏远双方。
所以他没有过问。
不过，不知道这个本领什么境界才能使用。
以后，使用能力之时，怕是得防备一下其他高品儒者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走到近前，苏玄笑问道。
见到苏玄，陈昕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迎了过来。
他一脸苦相道：“苏兄，你确定这是你妹妹，不是哪位大儒的后人？
“怎么比我都懂得多。”
闻言，苏玄摇了摇头道：“你就惯她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灵儿是聪明，但还不至于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嘿嘿，还得是苏兄，一眼就看穿了。”
陈昕嬉笑两声，望了望方灵道：“不像这小丫头，配合得还挺投入的。”
话完，陈昕转头看向苏玄道：“对了，苏兄，你刚刚说什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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