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康康
时间好快。老人的事结束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鹿明到前边车站等车，准备直接去公司，然后点个外卖在公司吃算了。
“吱~”一声刹车，“咣当！”公交车门开了。
18路公交车停在了站前。司机师傅赶忙从驾驶室出来，帮一个男人抬着轮椅下来。轮椅上躺着一个男孩儿，十岁出头的样子，瘦瘦的，表情木然。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拿着大包小包。
“谢谢您，师傅。”男人对司机师傅感谢了好几遍。
“举手之劳，应该的。”司机师傅又急忙回到驾驶室，关门开车走了。
轮椅是特制的，可以躺在上面。所以也比较大，看样子也比较沉。
“康康，渴不渴？”女人柔声细语。
“不渴。”男孩生硬的回答。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点儿就躺着了，得的什么病啊？太可怜了！”旁边等公交的一个大妈问女人。
女人脸上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男孩儿，可能是不想当着孩子讨论他的病情。
“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男孩儿淡定的说到。
“哎呦~乖乖。虽然阿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阿姨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很快好起来的。”
“医生说，最多活到二十岁左右。”男孩还是很淡定。
大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瞎说！谁告诉你的？医生和爸爸说‘只要我们好好治疗，你是可以站起来的’。”
“爸，不用骗我，我都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那天医生是说别人，一个和你得同样病的小女孩儿。你不一样，你是男人，身体素质好，可以治好的！”
男孩儿看了男人一眼，没在说话。
“108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推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好吃的，爸买给你吃好不好？”
“好啊！”男孩儿的语气终于有些缓和。
男人推着男孩儿走了。女人坐在了大妈旁边。
“多好的孩子，怎么会得病呢？老天爷真是够狠心的。”大妈又找女人聊起天。
“哎！”女人只是叹口气。
“那这种病需要多久能治好？肯定花了不少钱吧！”大妈又问到。
“治不好的，他爸爸是骗他的，这种病只会越来越严重。小时候他也和正常孩子没两样，活泼开朗，还经常调皮捣蛋。”
“四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体检，医生发现康康的各项指标都超常，医生怀疑是这个病。但他爸不相信，就带着他到处检查。”女人眼圈瞬间红了。
“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医生说，‘吃药也不管用，你们好好对孩子，让他好吃好喝，能活到20岁就不错了。’当时…”女人有些抽噎，“当时他爸在诊室嚎啕大哭！以前我从没有见他哭过…”女人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大妈忙递上纸巾，自己也擦拭了泛红的眼眶。
“之前还能走，前年不小心摔倒，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他以前胖胖的很可爱的，现在打针吃药越来越瘦。我知道康康很难受，但是从不肯说出来。他很坚强。”女人的情绪随着不断的泪水，慢慢宣泄着。
男人推着男孩儿回来了，女人看到赶紧擦干眼泪，整理了下情绪。
“公司有急事处理，经理让我回去一趟。你看着康康吧！上车抬不动求人帮个忙。”
“没事的，这么多人谁都能搭把手的。我也可以帮忙的。”大妈热情的和男人说。
“放心吧！我一会儿可以帮忙，我也坐108路。”鹿明许诺给男人帮忙，好让他放心去忙。
“是的，这么多人没问题的。”等车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谢谢大家，谢谢！”女人和男人对众人提前表示了谢意。
男人拍了拍男孩儿，打车走了。
“哎呦~康康你爸爸给你买了糖葫芦哦！还买了两个，是不是和妈妈一人一个？”大妈看到男孩儿手边放着两串糖葫芦问到。
“不是，我一个人吃的。”男孩儿冷冷的说。
“康康胃口不错的。但是小朋友要学会分享。而且妈妈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要对妈妈好的。”
“没关系的，妈妈不爱吃糖葫芦。妈妈看康康吃最开心了。”女人打圆场，避免尴尬。
大妈还想说什么，108路公交车过来了。
鹿明和两个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一起往公交上抬轮椅，公交司机看到也过来搭了把手。
这轮椅还真有点分量！
公交车上，有人主动给女人让了坐位。女人一番感谢，坐下后用手紧抓这轮椅，还把脚放在轮椅轮子下面。
“不用抓这么紧的，轮椅有刹车不怕乱跑的。”一路的大妈坐在女人身后。
“我怕急刹车或者急拐弯，轮椅就算刹这轮子也会滑出去。”女人解释道。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康康你看，妈妈时时刻刻都在为你考虑啊！你可不能惹妈妈生气，要对爸爸妈妈好一点。你老是冷着脸和爸爸妈妈说话，他们会伤心的…”大妈又喋喋不休的说。
“他们生下我，就该对我负责，对我好。他们对我好是应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男孩儿语气强硬。
“不是，爸爸妈妈对你好是应该的不假。但是你也要懂得知恩图报的，你也要回报他们对你的爱…”大妈不服，继续说。
“我不，我就这样。他们也可以不对我好，把我扔掉都可以。”男孩儿甚至有些愠色。
“康康，你也太不懂事了…”大妈岂能认输。
“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消消气。”女人赶紧拉着大妈，不让她再说了。
“康康，你也是。和妈妈没大没小不要紧，在外面要懂礼貌，和阿姨好好说话，不要这么倔。”女人温声细语安抚了男孩儿。
“我不，这个世界对我都不温柔，我为什么还要感恩世界？”男孩儿倔强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
女人眼圈又泛红，强忍着泪水。大妈听到男孩儿这么说也说话了。
因为女人拿着大小包裹，推车有些困难，所以几站之后，鹿明谎称也到站了，和女人一块下车了。
推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物业说有快递让女人去拿。
“其实你不用这么故作坚强。大人都会脆弱，何况你呢！”鹿明想尝试缓和一下男孩儿自我禁锢的棱角。
男孩想了想说：“如果我太懂事，我死了以后爸爸妈妈会不会更伤心。”
鹿明看着男孩儿清澈的眼神看向自己，突然眼睛酸的不行，赶紧把脸别过去，忍住泪水。
“其实不管你懂不懂事，你离开的话爸爸妈妈都会很伤心。”鹿明想这样说，思考之后忍住没说。
“可能吧！”鹿明清了下嗓子，小声回答男孩儿。
鹿明到前边车站等车，准备直接去公司，然后点个外卖在公司吃算了。
“吱~”一声刹车，“咣当！”公交车门开了。
18路公交车停在了站前。司机师傅赶忙从驾驶室出来，帮一个男人抬着轮椅下来。轮椅上躺着一个男孩儿，十岁出头的样子，瘦瘦的，表情木然。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拿着大包小包。
“谢谢您，师傅。”男人对司机师傅感谢了好几遍。
“举手之劳，应该的。”司机师傅又急忙回到驾驶室，关门开车走了。
轮椅是特制的，可以躺在上面。所以也比较大，看样子也比较沉。
“康康，渴不渴？”女人柔声细语。
“不渴。”男孩生硬的回答。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点儿就躺着了，得的什么病啊？太可怜了！”旁边等公交的一个大妈问女人。
女人脸上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男孩儿，可能是不想当着孩子讨论他的病情。
“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男孩儿淡定的说到。
“哎呦~乖乖。虽然阿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阿姨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很快好起来的。”
“医生说，最多活到二十岁左右。”男孩还是很淡定。
大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瞎说！谁告诉你的？医生和爸爸说‘只要我们好好治疗，你是可以站起来的’。”
“爸，不用骗我，我都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那天医生是说别人，一个和你得同样病的小女孩儿。你不一样，你是男人，身体素质好，可以治好的！”
男孩儿看了男人一眼，没在说话。
“108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推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好吃的，爸买给你吃好不好？”
“好啊！”男孩儿的语气终于有些缓和。
男人推着男孩儿走了。女人坐在了大妈旁边。
“多好的孩子，怎么会得病呢？老天爷真是够狠心的。”大妈又找女人聊起天。
“哎！”女人只是叹口气。
“那这种病需要多久能治好？肯定花了不少钱吧！”大妈又问到。
“治不好的，他爸爸是骗他的，这种病只会越来越严重。小时候他也和正常孩子没两样，活泼开朗，还经常调皮捣蛋。”
“四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体检，医生发现康康的各项指标都超常，医生怀疑是这个病。但他爸不相信，就带着他到处检查。”女人眼圈瞬间红了。
“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医生说，‘吃药也不管用，你们好好对孩子，让他好吃好喝，能活到20岁就不错了。’当时…”女人有些抽噎，“当时他爸在诊室嚎啕大哭！以前我从没有见他哭过…”女人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大妈忙递上纸巾，自己也擦拭了泛红的眼眶。
“之前还能走，前年不小心摔倒，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他以前胖胖的很可爱的，现在打针吃药越来越瘦。我知道康康很难受，但是从不肯说出来。他很坚强。”女人的情绪随着不断的泪水，慢慢宣泄着。
男人推着男孩儿回来了，女人看到赶紧擦干眼泪，整理了下情绪。
“公司有急事处理，经理让我回去一趟。你看着康康吧！上车抬不动求人帮个忙。”
“没事的，这么多人谁都能搭把手的。我也可以帮忙的。”大妈热情的和男人说。
“放心吧！我一会儿可以帮忙，我也坐108路。”鹿明许诺给男人帮忙，好让他放心去忙。
“是的，这么多人没问题的。”等车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谢谢大家，谢谢！”女人和男人对众人提前表示了谢意。
男人拍了拍男孩儿，打车走了。
“哎呦~康康你爸爸给你买了糖葫芦哦！还买了两个，是不是和妈妈一人一个？”大妈看到男孩儿手边放着两串糖葫芦问到。
“不是，我一个人吃的。”男孩儿冷冷的说。
“康康胃口不错的。但是小朋友要学会分享。而且妈妈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你要对妈妈好的。”
“没关系的，妈妈不爱吃糖葫芦。妈妈看康康吃最开心了。”女人打圆场，避免尴尬。
大妈还想说什么，108路公交车过来了。
鹿明和两个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一起往公交上抬轮椅，公交司机看到也过来搭了把手。
这轮椅还真有点分量！
公交车上，有人主动给女人让了坐位。女人一番感谢，坐下后用手紧抓这轮椅，还把脚放在轮椅轮子下面。
“不用抓这么紧的，轮椅有刹车不怕乱跑的。”一路的大妈坐在女人身后。
“我怕急刹车或者急拐弯，轮椅就算刹这轮子也会滑出去。”女人解释道。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康康你看，妈妈时时刻刻都在为你考虑啊！你可不能惹妈妈生气，要对爸爸妈妈好一点。你老是冷着脸和爸爸妈妈说话，他们会伤心的…”大妈又喋喋不休的说。
“他们生下我，就该对我负责，对我好。他们对我好是应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男孩儿语气强硬。
“不是，爸爸妈妈对你好是应该的不假。但是你也要懂得知恩图报的，你也要回报他们对你的爱…”大妈不服，继续说。
“我不，我就这样。他们也可以不对我好，把我扔掉都可以。”男孩儿甚至有些愠色。
“康康，你也太不懂事了…”大妈岂能认输。
“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消消气。”女人赶紧拉着大妈，不让她再说了。
“康康，你也是。和妈妈没大没小不要紧，在外面要懂礼貌，和阿姨好好说话，不要这么倔。”女人温声细语安抚了男孩儿。
“我不，这个世界对我都不温柔，我为什么还要感恩世界？”男孩儿倔强的语气让人无法反驳。
女人眼圈又泛红，强忍着泪水。大妈听到男孩儿这么说也说话了。
因为女人拿着大小包裹，推车有些困难，所以几站之后，鹿明谎称也到站了，和女人一块下车了。
推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物业说有快递让女人去拿。
“其实你不用这么故作坚强。大人都会脆弱，何况你呢！”鹿明想尝试缓和一下男孩儿自我禁锢的棱角。
男孩想了想说：“如果我太懂事，我死了以后爸爸妈妈会不会更伤心。”
鹿明看着男孩儿清澈的眼神看向自己，突然眼睛酸的不行，赶紧把脸别过去，忍住泪水。
“其实不管你懂不懂事，你离开的话爸爸妈妈都会很伤心。”鹿明想这样说，思考之后忍住没说。
“可能吧！”鹿明清了下嗓子，小声回答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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