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

    事情还得从……好多好多年前说起。

    吴凡从有记忆开始,哦,对,“吴凡”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其实都没有名字。

    记忆开始的地方是一座像监狱一样的巨大仓库,以及一百来名全国各地的孩子,那时候他应该才六岁。

    除了这一百名孩子以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大人,他们自称教练。这些教练给每个孩子编号吴凡的编号是4444。然后教官们会教授孩子们知识,数不尽的知识,从艺术和历史,到射击和格斗;从电脑和化学,到追踪和驾驶。

    除了教授知识和技能,教练还会带孩子们看表演。所谓的表演其实就是近距离观看野兽厮杀,这样孩子们才能迅速适应血液和死亡。

    看完表演后,每天就是集中式的洗脑

    刚开始孩子们总是哭闹,不过没关系,在教官挑了几名不听话的孩子丢进兽笼后,大家就都不哭闹了。

    等孩子们稍微大一些,笼子里就变成了人和野兽的表演,再后来,就变成了人和人的表演。

    日复一日,永远都在那个巨大的仓库里,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没有人见过外面的世界,自然也不会有人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那天,他和剩余的66名人在教练的带领下走出了仓库。

    乘坐直升机,教练把他们扔到一片森林的边缘,给他们每人分了一把步枪,然后指着远处说道:“活下去,一年后回到这里,会有人来接。”说完,直升机升空远去。

    远处隐约有断断续续枪声和爆炸声,这里是战场。

    每个人都默默拿起了枪,却没有人逃跑常年封闭环境生活的经历里,有过逃跑念头的人早就死光了,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在一年后回到这里。

    半年后,当吴凡重新回到这里时,当初的六十六个人,现在只剩下十个个人了。

    直升机如约而至,可最终登上飞机的只有吴凡一个人。

    飞机载着吴凡飞向教练曾说起过的总部。

    来到总部后,教练让他给自己起个名字,然后告诉他,卡片上就是他以后的代号,也是他的名字。吴凡至今都还记得当时教练复杂的眼神,教练说:4444,你们十个个本可以一起回来,你为什么……算了。

    吴凡给自己起的代号:夜鸦

    后来吴凡才知道,他所在的这个组织叫做天罚。

    天罚做的是人命买卖,雇主出钱,指定目标;组织派遣杀手,替雇主解决目标。

    拿到代号也就意味着吴凡正式成为了一名杀手,组织不定时地给他派遣任务,将他派往世界各地,替雇主清扫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

    组织给予杀手们极大的自由,却从不担心杀手叛离,毕竟能成为杀手的都是经过了组织“考验”的人,是组织用十年时间打磨出来的“完美工具”,而且他们不存在个人情感,脑子里甚至不会出现“离开组织”这种念头。

    从来只有死在外面的杀手,而没有背叛的杀手。

    组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杀手进行综合评估,根据任务的执行情况,将杀手们分为从E到S六个等级,然后根据评级派发任务。大多数时候杀手都是单人行动,但为了应对难度系数更高的任务,组织会从杀手中挑选出具备策划和组织才能的人担任指挥官,指挥官可以根据任务情况,临时从杀手中挑选队员,组成最高不超过四人的行动小队,共同执行任务。但大多数情况下杀手至少要达到B级才有资格成为指挥官,这导致指挥官的数量一直保持在少数。

    但在杀手中还有一类特殊的人,比指挥官还要稀有。

    他们被称作天赐之人。

    据吴凡了解到的情况,组织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对天赐之人进行研究,做活体实验等等,他们的目的不是想要搞清楚天赐之人的本质,而是想知道怎么才能制造更多的天赐之人。吴凡对此表示并不关心,虽然天赐之人使用的那种被称为“天赋”的特殊能力让人捉摸不透,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他们在面对子弹时和正常人一样的结果。

    直到后来他也觉醒了天赋。

    吴凡用了两年的时间从E级晋升到A级,又用了两年时间从A级晋升到S级,让天罚组织的S级从六人变成七人。

    就在他成为S级后的某次任务中,吴凡觉醒了天赋。

    吴凡记得,当时他走在紐约繁华的大街上,刚刚甩掉暗龙的龙崽子们。大街上人来人往,吴凡混在人群中正准备离开,一种奇异的感觉突如其来,就像是有一滴雨点打在额头,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紧接着,吴凡感觉眼中的世界发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化,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情绪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仿佛在自己的精神层面掀起了一场海啸。

    吴凡茫然无措地张望,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他们或有说有笑,或眉头紧皱,或愁云惨淡,每个人所代表的情绪飞速从脑海闪过,开心,紧张,伤心,恐惧,幸福……吴凡无法理解这些自己从未有过的情绪,此时此刻却又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他的天赋跟情绪有关,天赋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使他本该沉寂的个人情感再次有了悸动。

    随着个人情感的复苏,吴凡头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质疑,于是他决定隐瞒自己觉醒天赋这件事。可吴凡却逐渐无法忍受自己的生活环境,生活在组织总部,每天接触最多的就是杀手,他们既不会高兴也不会伤心,而少数具备情绪的人,吴凡也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令人作呕的恶意,在吴凡看来,整个总部就仿佛是一滩充满恶臭的死水。

    于是,吴凡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来策划逃离天罚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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