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泷裕辰姬
站在公安局门口，吴凡抽了支烟。
在听到“泷裕”这个姓氏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猜测，并且针对这些猜测作出了相应的决定。
泷裕，在日语中通常是指十二月。而泷裕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是东瀛的一个大家族。
当年吴凡在东瀛执行某个任务时，曾机缘巧合救过一个泷裕家的人，他叫泷裕泉治——是这一代泷裕家的第三子，算算时间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后来吴凡通过泷裕泉治在东瀛做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找到“吴凡”这个人，以及安排“吴凡”死后三年里的动向，保证他依旧“活”在大众视野中。
抽完最后一口，吴凡丢掉烟，用脚踩熄烟蒂，然后转身走进公安局大门。
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吴凡在角落的休息区见到这个名叫泷裕辰姬的女人。
她穿着卫衣加短裤，用卫衣帽子罩着头，在看到吴凡后，她像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赶紧起身，然后摘掉帽子。
吴凡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有着不输李梓萱的身高，笔直纤细的小腿下踩着一双小白鞋。她的脸蛋像是瓷娃娃般精致，和李梓萱不一样，李梓萱有着立体的五官，眼眶深邃鼻梁直挺，而泷裕辰姬的容貌更偏向东方美，脸部线条更柔和一些，而且相比起李梓萱有些自来卷的长发，泷裕辰姬是典型的黑长直，留着齐眉刘海，耳侧两旁是整齐的公主切，后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开。
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无悲无喜，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蒙了层灰色。
带路的工作人员朝泷裕辰姬问道：“你要找的是他吗？”
泷裕辰姬双手垂在小腹，微微鞠了一躬：“是的，万分感谢。”
工作人员离开后，二人对视了一眼，泷裕辰姬咬了咬嘴唇，正想开口却被吴凡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
回到家，吴凡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也没有邀请泷裕辰姬坐下的意思，就任由她站在自己对面。
吴凡颇感烦躁，他点起一根烟：“你跟泷裕泉治是什么关系。”
泷裕辰姬微微弯腰：“他是我父亲。夜鸦桑，这次冒昧拜访……”
吴凡眼睑一抬，泷裕辰姬仿佛感觉有一把刀从自己脸上刮过，她赶紧改口：“万分抱歉，吴先生，我无意冒犯。”
“看来泷裕泉治跟你说了不少事。”吴凡翘起二郎腿，审视着面前的泷裕辰姬，“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泷裕辰姬低下头，眼睑半垂，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知道您是清道夫协会的那位……S级执行官，也知道您曾经救过我父亲。‘吴凡’这个身份是我父亲为您找到的，家族内只有父亲知道您的身份，您和他一直是单方面联系，所以即使是我父亲也无法确定您的去向。但是在半年前，父亲发现您取走了安全屋里的身份证明，所以他断定你应该是换过身份了。”
“继续。”吴凡默默点头。
“父亲知道您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即使知道您离开了，但也从未声张过这件事，也从未想过要找您。”泷裕辰姬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突然面朝吴凡跪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泷裕辰姬双手撑膝，盯着地面缓缓说道，“这次，泷裕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已经没有办法了，父亲只好向您求助。”
“柳先生应该清楚，我们泷裕家坐落于江户，是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实就是这样——泷裕家从二十年前开始就已经趋于没落，这些年也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泷裕家背后一直有苇原众的支持。”
“可就在几个月前，清道夫协会东瀛分部和白头鹰驻东瀛分局开始联手，一起对抗苇原众。而苇原众作为东瀛本土的组织，它的背后是像泷裕家一样许许多多的大家族，这些大家族一直都是苇原众的经济来源和权利基础。于是从那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大家族的实权人物遭遇暗杀——比如我的大伯，泷裕金太郎。”
“我大伯是现任家主，他死后，家主位置本该由二伯泷裕岩介接任。但爷爷却不顾家人反对，自己重新接任了家主大权。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下一个被暗杀的大概率就会是我爷爷——爷爷过后就是二伯，二伯过后就轮到我父亲了。”
吴凡已经有些厌倦了，他挥了挥手：“这件事你该去找苇原众，而不是找我……”
“苇原众已经放弃泷裕家了。”泷裕辰姬直接打断了吴凡的话，“苇原众面对清道夫协会和白头鹰两方，仅仅只能做到勉强支撑罢了。而泷裕家只是一个快要没落的家族，苇原众的人手要负责去保护其他能给它们带来更多利益的家族。”
“没有苇原众的庇护，光凭家族自己的力量，根本拦不住暗杀者。”
“所以……父亲才想到了您。他利用家族的人脉，查到‘吴凡’这个身份最终去了中海。而我正好曾经在中海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会说中文，所以父亲才派我过来找您。”
虽然嘴里说着关乎家族存亡的事情，但泷裕辰姬的眼神却还是那副没有感情波动的样子，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父亲知道您的性格，但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泷裕家也不会向您乞求帮助——并且父亲说了，我们泷裕家不是不识礼数的人，您这次帮忙的报酬……我将作为泷裕家的礼物，献给您。”
“所以……拜托了，夜鸦桑！”说完这句，泷裕辰姬直接一拜到底，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长发泼散一地。
“你别把我地板磕坏了……”吴凡心疼的说。
泷裕辰姬一动不动，仿佛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不打算起身了。
吴凡叹了口气：“礼物就要有礼物的自觉，连个绑带都不扎，算哪门子礼物……”
泷裕辰姬还是不动，但头发下却传来声音：“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的。”
吴凡沉默了。
半晌后，吴凡终于说道：“这个忙，我帮不了。”
“如果你担心回去有危险，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吴凡把烟头狠狠摁熄在烟灰缸里——最近烦心事太多，导致他抽烟也变勤了。
“但你要想让我跟你回东瀛，那不好意思，免谈。”吴凡烦躁地看了眼还跪在那里的泷裕辰姬，“别说我跟你父亲的交情还没那么深，况且我现在早就不管阴影世界的事了，我根本没必要为了你们泷裕家的死活再让自己陷进去。”
泷裕辰姬依然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吴凡心脏顿时一紧，转头看向玄关；注意到吴凡的紧张情绪，泷裕辰姬也直起身子跟着看了过去。
下一刻，李梓萱从玄关走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笑意：“你回来了？你今天不是有病人……”
声音戛然而止，李梓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辰姬？！”
在听到“泷裕”这个姓氏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猜测，并且针对这些猜测作出了相应的决定。
泷裕，在日语中通常是指十二月。而泷裕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是东瀛的一个大家族。
当年吴凡在东瀛执行某个任务时，曾机缘巧合救过一个泷裕家的人，他叫泷裕泉治——是这一代泷裕家的第三子，算算时间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
后来吴凡通过泷裕泉治在东瀛做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找到“吴凡”这个人，以及安排“吴凡”死后三年里的动向，保证他依旧“活”在大众视野中。
抽完最后一口，吴凡丢掉烟，用脚踩熄烟蒂，然后转身走进公安局大门。
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吴凡在角落的休息区见到这个名叫泷裕辰姬的女人。
她穿着卫衣加短裤，用卫衣帽子罩着头，在看到吴凡后，她像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赶紧起身，然后摘掉帽子。
吴凡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有着不输李梓萱的身高，笔直纤细的小腿下踩着一双小白鞋。她的脸蛋像是瓷娃娃般精致，和李梓萱不一样，李梓萱有着立体的五官，眼眶深邃鼻梁直挺，而泷裕辰姬的容貌更偏向东方美，脸部线条更柔和一些，而且相比起李梓萱有些自来卷的长发，泷裕辰姬是典型的黑长直，留着齐眉刘海，耳侧两旁是整齐的公主切，后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开。
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神一点波动都没有，无悲无喜，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蒙了层灰色。
带路的工作人员朝泷裕辰姬问道：“你要找的是他吗？”
泷裕辰姬双手垂在小腹，微微鞠了一躬：“是的，万分感谢。”
工作人员离开后，二人对视了一眼，泷裕辰姬咬了咬嘴唇，正想开口却被吴凡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
回到家，吴凡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也没有邀请泷裕辰姬坐下的意思，就任由她站在自己对面。
吴凡颇感烦躁，他点起一根烟：“你跟泷裕泉治是什么关系。”
泷裕辰姬微微弯腰：“他是我父亲。夜鸦桑，这次冒昧拜访……”
吴凡眼睑一抬，泷裕辰姬仿佛感觉有一把刀从自己脸上刮过，她赶紧改口：“万分抱歉，吴先生，我无意冒犯。”
“看来泷裕泉治跟你说了不少事。”吴凡翘起二郎腿，审视着面前的泷裕辰姬，“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泷裕辰姬低下头，眼睑半垂，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我知道您是清道夫协会的那位……S级执行官，也知道您曾经救过我父亲。‘吴凡’这个身份是我父亲为您找到的，家族内只有父亲知道您的身份，您和他一直是单方面联系，所以即使是我父亲也无法确定您的去向。但是在半年前，父亲发现您取走了安全屋里的身份证明，所以他断定你应该是换过身份了。”
“继续。”吴凡默默点头。
“父亲知道您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即使知道您离开了，但也从未声张过这件事，也从未想过要找您。”泷裕辰姬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突然面朝吴凡跪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泷裕辰姬双手撑膝，盯着地面缓缓说道，“这次，泷裕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已经没有办法了，父亲只好向您求助。”
“柳先生应该清楚，我们泷裕家坐落于江户，是传承上百年的大家族。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实就是这样——泷裕家从二十年前开始就已经趋于没落，这些年也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泷裕家背后一直有苇原众的支持。”
“可就在几个月前，清道夫协会东瀛分部和白头鹰驻东瀛分局开始联手，一起对抗苇原众。而苇原众作为东瀛本土的组织，它的背后是像泷裕家一样许许多多的大家族，这些大家族一直都是苇原众的经济来源和权利基础。于是从那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大家族的实权人物遭遇暗杀——比如我的大伯，泷裕金太郎。”
“我大伯是现任家主，他死后，家主位置本该由二伯泷裕岩介接任。但爷爷却不顾家人反对，自己重新接任了家主大权。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下一个被暗杀的大概率就会是我爷爷——爷爷过后就是二伯，二伯过后就轮到我父亲了。”
吴凡已经有些厌倦了，他挥了挥手：“这件事你该去找苇原众，而不是找我……”
“苇原众已经放弃泷裕家了。”泷裕辰姬直接打断了吴凡的话，“苇原众面对清道夫协会和白头鹰两方，仅仅只能做到勉强支撑罢了。而泷裕家只是一个快要没落的家族，苇原众的人手要负责去保护其他能给它们带来更多利益的家族。”
“没有苇原众的庇护，光凭家族自己的力量，根本拦不住暗杀者。”
“所以……父亲才想到了您。他利用家族的人脉，查到‘吴凡’这个身份最终去了中海。而我正好曾经在中海生活过一段时间，并且会说中文，所以父亲才派我过来找您。”
虽然嘴里说着关乎家族存亡的事情，但泷裕辰姬的眼神却还是那副没有感情波动的样子，仿佛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
“父亲知道您的性格，但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泷裕家也不会向您乞求帮助——并且父亲说了，我们泷裕家不是不识礼数的人，您这次帮忙的报酬……我将作为泷裕家的礼物，献给您。”
“所以……拜托了，夜鸦桑！”说完这句，泷裕辰姬直接一拜到底，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长发泼散一地。
“你别把我地板磕坏了……”吴凡心疼的说。
泷裕辰姬一动不动，仿佛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不打算起身了。
吴凡叹了口气：“礼物就要有礼物的自觉，连个绑带都不扎，算哪门子礼物……”
泷裕辰姬还是不动，但头发下却传来声音：“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可以的。”
吴凡沉默了。
半晌后，吴凡终于说道：“这个忙，我帮不了。”
“如果你担心回去有危险，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吴凡把烟头狠狠摁熄在烟灰缸里——最近烦心事太多，导致他抽烟也变勤了。
“但你要想让我跟你回东瀛，那不好意思，免谈。”吴凡烦躁地看了眼还跪在那里的泷裕辰姬，“别说我跟你父亲的交情还没那么深，况且我现在早就不管阴影世界的事了，我根本没必要为了你们泷裕家的死活再让自己陷进去。”
泷裕辰姬依然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吴凡心脏顿时一紧，转头看向玄关；注意到吴凡的紧张情绪，泷裕辰姬也直起身子跟着看了过去。
下一刻，李梓萱从玄关走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笑意：“你回来了？你今天不是有病人……”
声音戛然而止，李梓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辰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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