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强大的对手
王小刚微弓着腰，双手紧握木棍置于身前，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即将从漩涡中出来的未知生物。
事实证明，留下来是正确的决定，仅仅过了这么点时间，漩涡里的未知生物头部已经钻了出来。这一部分同样包裹着厚厚的铠甲，在那铠甲之下，只有一双散发出蓝光的眼睛依稀可见。如果说之前选择硬冲的话，谢文彬等人就真的要在小吃街应对这些未知生物，那时候可就做不到如此从容了。
相比起王小刚，吴莫凡和孙夏就要紧张很多。只见吴莫凡绑着盾牌的一只手遮住半张脸，木棍垂在身后，双脚一前一后呈马步状，不停地大口喘气。如果仔细看，其实都能看得到吴莫凡的双脚在微微地颤抖。而孙夏比吴莫凡还要不堪，双手紧握着木棍，指节都用力到发白，牙齿也在微微打颤，显然紧张到了极点。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未知生物已经从旋涡中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只剩最后一只手和脚还在旋涡中。王小刚从路边捡起一个小土块，试探性地朝着那藏在盔甲中的生物扔去。就在土块距盔甲还有十几厘米远的距离时，土块就像是遇到了一堵墙一样，瞬间炸裂，四散开来。
“是他本身的防护，还是旋涡的一种保护？”看到土块的结局，吴莫凡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是前者，那这一战会很艰难。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这旋涡是很难破坏的，非必要不要轻易尝试，大概率得不偿失。而要确定究竟是这两种可能的哪一种，那就只能等这铁盔甲从旋涡里出来了。
突然，吴莫凡只感到一阵头痛，等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旋涡，那未知生物的信息像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试炼傀儡。本质上是人族武备库中已经生出器灵的制式装备，是人族用于幼体成年仪式的试炼道具。试炼傀儡本身就是人族幼体成人仪式的奖励，这些精良的武器，常常能伴随一位战士一生。”
“试炼傀儡？如果只是试炼的话，应该不会太致命吧？不然人族的成年率得不到保障啊。”在了解到这些从旋涡中冲出的生物只是人族幼体成年仪式的试炼道具后，吴莫凡微微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人族再狠心，也不至于没办法通过试炼就得死吧。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战士肯定不会是一个种族中最多的职业，就算是以战争出名的虫族，也要保证有三成以上的工虫保证补给，各种功能型虫群更是数不胜数，最后分配到战斗虫群的名额，能达到整个虫群的四成就不错了。至于人族这种对生活水平需求更高的种族，这个比例只会更低。
“不要掉以轻心，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把现在的你扔到那个时期去，那些寻常的人族幼体怕是一只手就能把你吊起来打。而且这些试炼傀儡都烂在军备库那么多年没人维护了，谁知道最后关头它们会不会出故障不停手。”王小刚没有一丝懈怠，他可不想把赢的机会赌在这试炼傀儡会点到为止这不确定的因素上。
看王小刚认真的样子，吴莫凡也不好太过放松，勉强打起精神，但也少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恐惧。
至于孙夏，因为本来就和吴莫凡两人的关系没那么好，再加上紧张情绪作祟，一时间也插不上话。不过吴莫凡的一通分析，倒是也让他没那么紧张了。
不一会儿，试炼傀儡的全身终于从旋涡中出来了。面前这具试炼傀儡高约两米，全身一套中世纪铠甲，手持一把精钢长枪，宛若战神。
“开始检测生命气息，目标已锁定，疑似人族幼体十七名。检测到能量异常，目标非人族幼体，初步鉴定为渗透进人族的间谍。开始能量匹配，未检测到能量源，无法识别其种族。筛选试炼官信息，未检测到试炼官，警告，试炼官缺失，目标疑似潜入间谍。二次检测，目标存在人族基因，但未检测到人族能量特征，二次检测结果失败，判断生命体为入侵者。入侵警报，入侵警报。进入守卫状态，猎杀权限解锁，最高指令，杀无赦！”刚冲出旋涡的试炼傀儡眼中蓝光不断闪动，在王小刚等人之间来回切换。而随着一段机械合成音响起，试炼傀儡眼中的蓝光渐渐转化为了红光，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我不是人族？你是瞎了吗？我不是纯正人族还有谁是？猎杀权限？杀无赦？这是要不死不休了？这破傀儡，还真他妈失灵了啊！”吴莫凡听到试炼傀儡的话，顿时大惊，一顿吐槽。
“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一直做最坏打算的王小刚显然并没有因为试炼傀儡的话而乱了阵脚，在试炼傀儡猎杀权限解锁的声音刚出口时，就拖着木棍悍然向试炼傀儡冲去。
庆幸的是，试炼傀儡从试炼模式切换到守卫模式似乎是需要一点时间，因此对王小刚的攻势有些视而不见。
试炼傀儡在发呆，王小刚可不会因为试炼傀儡愣着不动就手下留情。三步并作两步，王小刚瞬间冲到试炼傀儡的面前，借着前冲的势头，抡圆了木棍就朝着试炼傀儡头上砸去。
“梆！”一声脆响随着木棍接触到试炼傀儡的头盔应声响起。但试炼傀儡纹丝未动，反而是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害得王小刚差点握不住木棍。
吴莫凡只是愣了一瞬，在王小刚冲出后也回过神来，跟在王小刚后面冲了上去。他选择的攻击方式和王小刚不同，是把木棍架在盾牌上，横在身前猛冲，看上去，很像古代士兵拿着长矛冲锋直刺。
面对这浑身上下密不透风的铁罐头，吴莫凡只能对准对方唯一露出破绽的面部刺去。但试炼傀儡似乎是从转化形态的僵直中缓了过来，面对吴莫凡这气势汹汹的一击，只是稍稍偏了偏头就躲了过去。
躲过吴莫凡的刺击，试炼傀儡一步踏前，用直接用肉身撞向吴莫凡。在冲刺势头上的吴莫凡来不及刹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试炼傀儡。瞬间，吴莫凡就感觉到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巨力冲击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然后吴莫凡就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啊啊！”与王小刚和吴莫凡相比，孙夏显然慢了一拍，等到吴莫凡被撞飞才大喊着冲上来。显然孙夏比起王小刚和吴莫凡就要逊色很多了，跑起来速度也不快，用木棍打人也不知道握一端甩动起来，而是握着中间绵软无力的朝试炼傀儡打去。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孙夏，他从小到大就是个乖乖读书的好孩子，别说打架了，就连和人对骂都没有过，这种时候能鼓足勇气冲上去，就已经比其他人强很多了。
当然，勇气是一回事，能不能帮得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孙夏的这一棒理所当然的没有给试炼傀儡造成任何伤害，再加上因为其选择的时机并不是很恰当，被无所事事的试炼傀儡一抬手就抽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狼狈不已。试炼傀儡这一下也是直接就把孙夏给打哭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叫个不停，很是滑稽。
试炼傀儡没有理会被撞飞的吴莫凡，更没有理会在地上打滚的孙夏，而是调转枪头，抡起精钢长枪砸向王小刚。
这一下虽然王小刚早有防备，奈何试炼傀儡出手速度过快，王小刚哪怕反应再快也是来不及躲闪，只能把木棍举起架在身前。可这破木棍又哪能挡得住人族铁匠精心打造的精钢长枪呢？在长枪和木棍接触的瞬间，脆弱的木棍就应声而断，长枪势如破竹般砸在王小刚的胸口，王小刚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小刚！你个混蛋，有种和我单挑啊！”看到王小刚的惨状，吴莫凡大叫道。
强忍着剧痛，咽下一口满是铁锈味的唾液，吴莫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前试炼傀儡给吴莫凡的那一记肩靠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随意，至少吴莫凡能感觉到现在自己呼吸起来胸口都会发痛，想来应该是断了几根肋骨。但此时试炼傀儡已经提着铁枪向昏迷的王小刚走去，哪怕吴莫凡受的伤再重，他也必须阻止试炼傀儡接近王小刚。
也不知道试炼傀儡的设定是什么，在吴莫凡站起来之后，试炼傀儡瞬间转头对向吴莫凡，没有选择一枪了断近在咫尺的王小刚。这也合了吴莫凡的意，虽然吴莫凡自己也不是这试炼傀儡的对手，但他希望这么做能给王小刚争取一点时间。
本来吴莫凡已经疼到双脚都有些站不稳了，但不知为何，独自面对这试炼傀儡，吴莫凡内心反倒开始兴奋起来，握着木棍的手也越发坚定，这可能就是肾上激素最后的狂欢吧……
试炼傀儡缓步向吴莫凡走来，此刻的吴莫凡只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长枪袭来，吴莫凡先是往左一偏，险之又险的擦着长枪的边躲过这一刺，紧接着，吴莫凡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木棍砸在试炼傀儡的腰上，可惜的是，这一下看起来并没有给试炼傀儡带来任何损伤。
试炼傀儡不甘示弱的转身一记横扫，枪的高度刚好卡在吴莫凡腰腹的位置，看起来这一下吴莫凡避无可避，但吴莫凡十分冷静的蹲下身子，长枪再次从他头顶擦过，吴莫凡甚至感受到了长枪带起的气浪吹乱了他的头发。
趁着试炼傀儡来不及转身的工夫，吴莫凡收起木棍往前用力一刺，只是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瞄准的是试炼傀儡比较薄弱的脚踝。果不其然，被命中脚踝的试炼傀儡向后退了好几步，有些脚步不稳。
但这还没完，吴莫凡怒吼一声，抓住试炼傀儡还来不及稳住身形的短暂时机，整个人猛地朝试炼傀儡扑了过去。碎裂的盾牌举起挡在身前，吴莫凡就这样整个人撞在试炼傀儡的胸口上。而笨重的试炼傀儡没能调整好身体的平衡，被吴莫凡猛地一撞，竟是笔直的向后倒去。
轰的一声，身形高大的试炼傀儡倒在地上，扬起大量灰尘。
“艹，你倒是再狂啊！”吴莫凡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看着一动不动的试炼傀儡，咧嘴笑了起来。这一套连招，几乎用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也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对于吴莫凡来说，能凭借一己之力，打败这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强大对手，保护自己的同学不被伤害，就是最大的收获。唯一可惜的是，那所谓的觉醒并没有到来，这让吴莫凡有些失落。
缓了一会儿，吴莫凡直起身子，朝王小刚走去。
“小心！”
一声大叫在吴莫凡的耳边响起，但吴莫凡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冰冷的大手就抓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糟了！”吴莫凡内心大惊，“这该死的试炼傀儡竟然没被解决，而是在地上装死等自己靠近！这鬼东西到底是谁设计的，还那么有心机！”
这倒是吴莫凡错怪这试炼傀儡了。事实上，试炼傀儡只是因为太久不被使用导致反应有些慢，再加上被这样推倒在地上，神魂有些溃散，难免看上去像是废了一样。如果试炼傀儡那么容易就能彻底被解决，也不可能被作为人族的成人试炼关卡，并在必要的时候作为守卫守护武备库了。
但吴莫凡此时才意识到这些显然已经太晚，试炼傀儡用力一扯，被拉住小腿的吴莫凡就被扯到在地上。偷袭得手的试炼傀儡并不就此善罢甘休，依然死死的抓住吴莫凡，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反复摔打着吴莫凡。
对此，吴莫凡只能双手抱头，尽量避免因为头部被砸彻底失去意识，但对于只是普通人体质的吴莫凡来说，哪怕做好了防护，显然也扛不住几下。
“我靠，说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呢，你他妈的再不觉醒，老子就真的要死了！”吴莫凡内心无力地吐槽道，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已经裂开了，意识也越来越薄弱。
在摔打了近十次后，试炼傀儡可能是厌倦了这种单调的虐杀方式，也可能是觉得吴莫凡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便随意地将吴莫凡向外抛去。那一刻，吴莫凡只觉得自己好像学会了飞行，离天空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股失重感传来，然后是身体重重的砸在水泥地板上，一口血涌上喉头。吴莫凡还想从地上爬起，但挣扎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获。
看着试炼傀儡离自己越来越近，吴莫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既定的结局。他确实心怀一丝幻想，在这末日里，自己就算不是主角，也起码是个有点分量的配角，只要自己敢打敢拼，步步为营，不一定不能在新世界有一席之地。但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个巴掌，他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是那种在动漫里主角团和大反派打架时被余波震死的酱油。
“算了吧，逆天改命都是假的，认命输一半，下辈子投个好胎……”感受着因试炼傀儡慢慢靠近导致的地面的微微颤动越来越强烈，吴莫凡自嘲着笑道。
“不要！”一阵哭喊声传入吴莫凡的耳中，但意识模糊的他听得并不真切。
“这是竺梦晟的声音吗？”吴莫凡想到，“不对，听起来不像，算了，就当是她吧。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她哭了吗？呵呵呵，三年了，我们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听到她为我哭。其实只是因为三年的同学死在自己面前，所以难以接受吧。或者说，这只是我死前最后的幻想？”
长枪的破风声已经传来，吴莫凡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啊！”突然，吴莫凡睁大双眼，紧盯着那飞驰而来的长枪。憋屈了一辈子，难不成最后还要窝囊的死去？吴莫凡不接受！哪怕是死，他也要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体内燃起，缓缓流过它的全身，那股能量流经之处，伤势很快好转，断裂的骨头也慢慢愈合。
“觉醒！”吴莫凡心中大喜，但很快就转成了悲哀，然后是无尽的愤怒，“去你妈的老天爷，搞我是吧，这时候才显灵，搞得我现在还能翻盘一样！”
吴莫凡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凡这觉醒早来片刻，自己还能挣扎一会儿，或者说着觉醒干脆不来，那他也不会有希望。但现在，长枪距自己不过几十厘米而已，觉醒又不是小宇宙爆发，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自己到底获得了什么能力，就要被这长枪穿透，这种毫无意义的希望，比没有希望更让人绝望。
事实证明，留下来是正确的决定，仅仅过了这么点时间，漩涡里的未知生物头部已经钻了出来。这一部分同样包裹着厚厚的铠甲，在那铠甲之下，只有一双散发出蓝光的眼睛依稀可见。如果说之前选择硬冲的话，谢文彬等人就真的要在小吃街应对这些未知生物，那时候可就做不到如此从容了。
相比起王小刚，吴莫凡和孙夏就要紧张很多。只见吴莫凡绑着盾牌的一只手遮住半张脸，木棍垂在身后，双脚一前一后呈马步状，不停地大口喘气。如果仔细看，其实都能看得到吴莫凡的双脚在微微地颤抖。而孙夏比吴莫凡还要不堪，双手紧握着木棍，指节都用力到发白，牙齿也在微微打颤，显然紧张到了极点。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未知生物已经从旋涡中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只剩最后一只手和脚还在旋涡中。王小刚从路边捡起一个小土块，试探性地朝着那藏在盔甲中的生物扔去。就在土块距盔甲还有十几厘米远的距离时，土块就像是遇到了一堵墙一样，瞬间炸裂，四散开来。
“是他本身的防护，还是旋涡的一种保护？”看到土块的结局，吴莫凡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是前者，那这一战会很艰难。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这旋涡是很难破坏的，非必要不要轻易尝试，大概率得不偿失。而要确定究竟是这两种可能的哪一种，那就只能等这铁盔甲从旋涡里出来了。
突然，吴莫凡只感到一阵头痛，等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旋涡，那未知生物的信息像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试炼傀儡。本质上是人族武备库中已经生出器灵的制式装备，是人族用于幼体成年仪式的试炼道具。试炼傀儡本身就是人族幼体成人仪式的奖励，这些精良的武器，常常能伴随一位战士一生。”
“试炼傀儡？如果只是试炼的话，应该不会太致命吧？不然人族的成年率得不到保障啊。”在了解到这些从旋涡中冲出的生物只是人族幼体成年仪式的试炼道具后，吴莫凡微微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人族再狠心，也不至于没办法通过试炼就得死吧。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战士肯定不会是一个种族中最多的职业，就算是以战争出名的虫族，也要保证有三成以上的工虫保证补给，各种功能型虫群更是数不胜数，最后分配到战斗虫群的名额，能达到整个虫群的四成就不错了。至于人族这种对生活水平需求更高的种族，这个比例只会更低。
“不要掉以轻心，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把现在的你扔到那个时期去，那些寻常的人族幼体怕是一只手就能把你吊起来打。而且这些试炼傀儡都烂在军备库那么多年没人维护了，谁知道最后关头它们会不会出故障不停手。”王小刚没有一丝懈怠，他可不想把赢的机会赌在这试炼傀儡会点到为止这不确定的因素上。
看王小刚认真的样子，吴莫凡也不好太过放松，勉强打起精神，但也少了一开始的紧张和恐惧。
至于孙夏，因为本来就和吴莫凡两人的关系没那么好，再加上紧张情绪作祟，一时间也插不上话。不过吴莫凡的一通分析，倒是也让他没那么紧张了。
不一会儿，试炼傀儡的全身终于从旋涡中出来了。面前这具试炼傀儡高约两米，全身一套中世纪铠甲，手持一把精钢长枪，宛若战神。
“开始检测生命气息，目标已锁定，疑似人族幼体十七名。检测到能量异常，目标非人族幼体，初步鉴定为渗透进人族的间谍。开始能量匹配，未检测到能量源，无法识别其种族。筛选试炼官信息，未检测到试炼官，警告，试炼官缺失，目标疑似潜入间谍。二次检测，目标存在人族基因，但未检测到人族能量特征，二次检测结果失败，判断生命体为入侵者。入侵警报，入侵警报。进入守卫状态，猎杀权限解锁，最高指令，杀无赦！”刚冲出旋涡的试炼傀儡眼中蓝光不断闪动，在王小刚等人之间来回切换。而随着一段机械合成音响起，试炼傀儡眼中的蓝光渐渐转化为了红光，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我不是人族？你是瞎了吗？我不是纯正人族还有谁是？猎杀权限？杀无赦？这是要不死不休了？这破傀儡，还真他妈失灵了啊！”吴莫凡听到试炼傀儡的话，顿时大惊，一顿吐槽。
“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一直做最坏打算的王小刚显然并没有因为试炼傀儡的话而乱了阵脚，在试炼傀儡猎杀权限解锁的声音刚出口时，就拖着木棍悍然向试炼傀儡冲去。
庆幸的是，试炼傀儡从试炼模式切换到守卫模式似乎是需要一点时间，因此对王小刚的攻势有些视而不见。
试炼傀儡在发呆，王小刚可不会因为试炼傀儡愣着不动就手下留情。三步并作两步，王小刚瞬间冲到试炼傀儡的面前，借着前冲的势头，抡圆了木棍就朝着试炼傀儡头上砸去。
“梆！”一声脆响随着木棍接触到试炼傀儡的头盔应声响起。但试炼傀儡纹丝未动，反而是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害得王小刚差点握不住木棍。
吴莫凡只是愣了一瞬，在王小刚冲出后也回过神来，跟在王小刚后面冲了上去。他选择的攻击方式和王小刚不同，是把木棍架在盾牌上，横在身前猛冲，看上去，很像古代士兵拿着长矛冲锋直刺。
面对这浑身上下密不透风的铁罐头，吴莫凡只能对准对方唯一露出破绽的面部刺去。但试炼傀儡似乎是从转化形态的僵直中缓了过来，面对吴莫凡这气势汹汹的一击，只是稍稍偏了偏头就躲了过去。
躲过吴莫凡的刺击，试炼傀儡一步踏前，用直接用肉身撞向吴莫凡。在冲刺势头上的吴莫凡来不及刹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试炼傀儡。瞬间，吴莫凡就感觉到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巨力冲击在自己的胸口之上，然后吴莫凡就听到了木板碎裂的声音，整个人飞了出去。
“啊啊啊！”与王小刚和吴莫凡相比，孙夏显然慢了一拍，等到吴莫凡被撞飞才大喊着冲上来。显然孙夏比起王小刚和吴莫凡就要逊色很多了，跑起来速度也不快，用木棍打人也不知道握一端甩动起来，而是握着中间绵软无力的朝试炼傀儡打去。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孙夏，他从小到大就是个乖乖读书的好孩子，别说打架了，就连和人对骂都没有过，这种时候能鼓足勇气冲上去，就已经比其他人强很多了。
当然，勇气是一回事，能不能帮得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孙夏的这一棒理所当然的没有给试炼傀儡造成任何伤害，再加上因为其选择的时机并不是很恰当，被无所事事的试炼傀儡一抬手就抽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狼狈不已。试炼傀儡这一下也是直接就把孙夏给打哭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叫个不停，很是滑稽。
试炼傀儡没有理会被撞飞的吴莫凡，更没有理会在地上打滚的孙夏，而是调转枪头，抡起精钢长枪砸向王小刚。
这一下虽然王小刚早有防备，奈何试炼傀儡出手速度过快，王小刚哪怕反应再快也是来不及躲闪，只能把木棍举起架在身前。可这破木棍又哪能挡得住人族铁匠精心打造的精钢长枪呢？在长枪和木棍接触的瞬间，脆弱的木棍就应声而断，长枪势如破竹般砸在王小刚的胸口，王小刚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小刚！你个混蛋，有种和我单挑啊！”看到王小刚的惨状，吴莫凡大叫道。
强忍着剧痛，咽下一口满是铁锈味的唾液，吴莫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前试炼傀儡给吴莫凡的那一记肩靠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随意，至少吴莫凡能感觉到现在自己呼吸起来胸口都会发痛，想来应该是断了几根肋骨。但此时试炼傀儡已经提着铁枪向昏迷的王小刚走去，哪怕吴莫凡受的伤再重，他也必须阻止试炼傀儡接近王小刚。
也不知道试炼傀儡的设定是什么，在吴莫凡站起来之后，试炼傀儡瞬间转头对向吴莫凡，没有选择一枪了断近在咫尺的王小刚。这也合了吴莫凡的意，虽然吴莫凡自己也不是这试炼傀儡的对手，但他希望这么做能给王小刚争取一点时间。
本来吴莫凡已经疼到双脚都有些站不稳了，但不知为何，独自面对这试炼傀儡，吴莫凡内心反倒开始兴奋起来，握着木棍的手也越发坚定，这可能就是肾上激素最后的狂欢吧……
试炼傀儡缓步向吴莫凡走来，此刻的吴莫凡只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长枪袭来，吴莫凡先是往左一偏，险之又险的擦着长枪的边躲过这一刺，紧接着，吴莫凡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木棍砸在试炼傀儡的腰上，可惜的是，这一下看起来并没有给试炼傀儡带来任何损伤。
试炼傀儡不甘示弱的转身一记横扫，枪的高度刚好卡在吴莫凡腰腹的位置，看起来这一下吴莫凡避无可避，但吴莫凡十分冷静的蹲下身子，长枪再次从他头顶擦过，吴莫凡甚至感受到了长枪带起的气浪吹乱了他的头发。
趁着试炼傀儡来不及转身的工夫，吴莫凡收起木棍往前用力一刺，只是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瞄准的是试炼傀儡比较薄弱的脚踝。果不其然，被命中脚踝的试炼傀儡向后退了好几步，有些脚步不稳。
但这还没完，吴莫凡怒吼一声，抓住试炼傀儡还来不及稳住身形的短暂时机，整个人猛地朝试炼傀儡扑了过去。碎裂的盾牌举起挡在身前，吴莫凡就这样整个人撞在试炼傀儡的胸口上。而笨重的试炼傀儡没能调整好身体的平衡，被吴莫凡猛地一撞，竟是笔直的向后倒去。
轰的一声，身形高大的试炼傀儡倒在地上，扬起大量灰尘。
“艹，你倒是再狂啊！”吴莫凡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看着一动不动的试炼傀儡，咧嘴笑了起来。这一套连招，几乎用尽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气，也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对于吴莫凡来说，能凭借一己之力，打败这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强大对手，保护自己的同学不被伤害，就是最大的收获。唯一可惜的是，那所谓的觉醒并没有到来，这让吴莫凡有些失落。
缓了一会儿，吴莫凡直起身子，朝王小刚走去。
“小心！”
一声大叫在吴莫凡的耳边响起，但吴莫凡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冰冷的大手就抓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糟了！”吴莫凡内心大惊，“这该死的试炼傀儡竟然没被解决，而是在地上装死等自己靠近！这鬼东西到底是谁设计的，还那么有心机！”
这倒是吴莫凡错怪这试炼傀儡了。事实上，试炼傀儡只是因为太久不被使用导致反应有些慢，再加上被这样推倒在地上，神魂有些溃散，难免看上去像是废了一样。如果试炼傀儡那么容易就能彻底被解决，也不可能被作为人族的成人试炼关卡，并在必要的时候作为守卫守护武备库了。
但吴莫凡此时才意识到这些显然已经太晚，试炼傀儡用力一扯，被拉住小腿的吴莫凡就被扯到在地上。偷袭得手的试炼傀儡并不就此善罢甘休，依然死死的抓住吴莫凡，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反复摔打着吴莫凡。
对此，吴莫凡只能双手抱头，尽量避免因为头部被砸彻底失去意识，但对于只是普通人体质的吴莫凡来说，哪怕做好了防护，显然也扛不住几下。
“我靠，说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呢，你他妈的再不觉醒，老子就真的要死了！”吴莫凡内心无力地吐槽道，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已经裂开了，意识也越来越薄弱。
在摔打了近十次后，试炼傀儡可能是厌倦了这种单调的虐杀方式，也可能是觉得吴莫凡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便随意地将吴莫凡向外抛去。那一刻，吴莫凡只觉得自己好像学会了飞行，离天空越来越近。紧接着，一股失重感传来，然后是身体重重的砸在水泥地板上，一口血涌上喉头。吴莫凡还想从地上爬起，但挣扎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获。
看着试炼傀儡离自己越来越近，吴莫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既定的结局。他确实心怀一丝幻想，在这末日里，自己就算不是主角，也起码是个有点分量的配角，只要自己敢打敢拼，步步为营，不一定不能在新世界有一席之地。但现实给了他狠狠地一个巴掌，他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是那种在动漫里主角团和大反派打架时被余波震死的酱油。
“算了吧，逆天改命都是假的，认命输一半，下辈子投个好胎……”感受着因试炼傀儡慢慢靠近导致的地面的微微颤动越来越强烈，吴莫凡自嘲着笑道。
“不要！”一阵哭喊声传入吴莫凡的耳中，但意识模糊的他听得并不真切。
“这是竺梦晟的声音吗？”吴莫凡想到，“不对，听起来不像，算了，就当是她吧。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她哭了吗？呵呵呵，三年了，我们好像还没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听到她为我哭。其实只是因为三年的同学死在自己面前，所以难以接受吧。或者说，这只是我死前最后的幻想？”
长枪的破风声已经传来，吴莫凡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啊！”突然，吴莫凡睁大双眼，紧盯着那飞驰而来的长枪。憋屈了一辈子，难不成最后还要窝囊的死去？吴莫凡不接受！哪怕是死，他也要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他体内燃起，缓缓流过它的全身，那股能量流经之处，伤势很快好转，断裂的骨头也慢慢愈合。
“觉醒！”吴莫凡心中大喜，但很快就转成了悲哀，然后是无尽的愤怒，“去你妈的老天爷，搞我是吧，这时候才显灵，搞得我现在还能翻盘一样！”
吴莫凡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凡这觉醒早来片刻，自己还能挣扎一会儿，或者说着觉醒干脆不来，那他也不会有希望。但现在，长枪距自己不过几十厘米而已，觉醒又不是小宇宙爆发，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自己到底获得了什么能力，就要被这长枪穿透，这种毫无意义的希望，比没有希望更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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