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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邪魅少年

    当确认自己的存在不再危害到任何人,盛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镇子里闲逛,仿佛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般,他如婴孩般开始用崭新的目光,重新打量起这个镇子。

    虽然他觉得这镇子过于安静了些,但却是那样的美好,瑕不掩瑜。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盛天只能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家。

    原来,和慎国其他大镇一样,苍狼镇上也是有宵禁的。

    这是条成文的规定,即一到掌灯时分,镇子里所有的百姓均不得出现在街道上,若有发现,将会被值守的衙役缉拿回衙门里拘留数日。

    路过一大片花丛时,盛天忽觉眼前一亮,发现那里面似乎躺着什么东西,当即弯腰捡了起来,而且还是两个。

    放在手中,他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双绣着鸳鸯的布鞋。鞋子上沾了些污泥,想必是谁不要扔了的,不由在心中叹息了声浪费。

    盛天当即脱去自己脚下那双已破得不能再破的鞋,换上了这双,结果发现尺码竟很是合脚,穿着也异常舒服,宛如是有人专门替他定做的一般。

    虽然这鞋子的做工并不算太精致,鞋底缝线也歪歪扭扭,那两只鸳鸯更是绣得和鸭一样,但盛天对自己能白捡一双鞋,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人贵知足”,这是盛天从“藏狼学斋”外听到的道理,自己当时也觉得很有道理,因便暗暗记了下来。

    穿着“新”鞋,畅想着前方那美好的未来,盛天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

    不过,就在他即将上山时,盛天路过了一处破旧的石屋,里面传来的那有节奏的打铁声,忽令他改变了注意。

    他决定今晚不回家了,而是就住这里。

    打铁声很沉很笨重,但在盛天听来,却宛如仙音,极为悦耳。

    哼着歌,踏着这悦耳的旋律,他迈着不记得从哪里学来的四不像舞步,来到了石屋门前。

    他刚想敲门,门却自动开了,盛天不由莞尔一笑。

    朝屋内望去,桌台上点着昏黄的烛火,光芒照亮了炽热铁块前那个身材健壮的戴面具老人,此刻他的大锤正高高举起,却没有落下。

    老人姓王,据说是苍狼镇里手艺最好的铁匠。

    盛天至今仍记忆犹新,在那个北风呼啸的严寒冬日里,当他久候娘亲不至,失望、失落、失魂地想将这副孤独的身躯任由老天爷处置时,却是这位老人在关键时刻救下了他。

    王铁匠带着的那张面具很丑陋,他的声音也沙哑冰冷苍老很难听,但其为人却恰恰相反,对他属实不错。

    当得知盛天的遭遇后,铁匠曾多次挽留他在自己这里住下,但盛天由于诅咒的缘故,断然拒绝了铁匠的好意,执意回家去住。

    此后,这位老铁匠多次在生活中给予他帮助。那时的他孤苦无依,于是便渐渐将他当成自己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视作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教盛天如何砍柴,如何做饭,如何自食其力,但由于害怕诅咒会连累到爷爷,盛天却总是冷脸相对,感恩的话一字不提,经常保持沉默。

    如此一来,他与这位王铁匠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尽管当时的他心里一点也不好受,丝毫不似面上表现出的那样平静和无所谓,却又无可奈何。

    盛天对爷爷心底的温度,只有在端午、中秋、新年这类节日里才会悄悄释放出来——他总会提前预备好酒肉饭菜,在节日当天悄悄放在爷爷的门前,敲响门后又迅速地离去。

    爷爷看到他的那一刻,昏暗的眼神里陡然绽放出神彩,立即给了他一个熟悉而慈祥的微笑,然后示意他随意坐下,自己则继续挥锤洒汗。

    虽有面具阻隔,但盛天就是知道,刚才他对自己笑了。而这一笑便意味着,这些年来他并没忘记当年那个傲慢的孩子,且早已原谅了那个孩子多年前对他的无礼。

    盛天也回以一笑,然后飞也似的夺过王铁匠的铁锤,准备帮忙。

    便是在这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动作与表情里,两人从前的爷孙关系,在跨越了多年以后再次无缝衔接。

    虽然那天爷孙两人操劳到深夜,很累很累,而且毫无打铁经验的盛天,看着地下一堆废铁,隐约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帮倒忙了,但他还是一沾床就睡,且还毫无心理负担地睡着了。

    是夜好梦。

    这是盛天十余年来,睡得最踏实、最香甜的一晚。

    当盛天醒来时,时间已是正午,他是被那忽然响起的打铁声给惊醒的。

    火速穿戴整齐后,盛天还想像昨天那样给爷爷打铁,结果可想,被老铁匠婉言拒绝,并将他推出门外,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盛天悄咪咪瞅了眼角落里那堆丑陋的黑铁疙瘩——他昨天一整晚的杰作,尴尬地挠了挠头。盛天于是便也不再坚持,大跨步走出门去。正好昨天逛得时间太短他没逛够,今天他还想再逛逛呢,而且苍狼镇里的很多地方,他都还从没去过呢。

    离开铁匠铺时,盛天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他几次三番地回头,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发现,最后只能无奈归因于自己多虑了。

    过了秋月桥,是一路的店铺,约七八里长,卖什么的都有,虽然那里的顾客很稀少。

    盛天沿途走走看看,忽然在一处铺子前停住脚。他看中了一只枕头,想起爷爷床上空荡荡的,便想买了送给爷爷。

    可就在他准备付钱时,一声细长的高喝忽然传来:“哥儿你总算来了,姓盛的那小子他在那儿呢!”

    盛天惊讶地回头看向那人,发现有些眼熟,细细一想,忽然明白之前出门时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了,原来是被这小子跟踪了。

    可盛天并不认识他,后者为何要跟踪他呢?他口中的哥儿又是谁?这小子又是如何藏得这么好,以至于一直没被他发现的呢?

    当看到率众而来的那袭长袍时,盛天总算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贾有礼!

    今天这小子穿的是一身月白色长袍,不过,在他身旁,也有一人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顿时吸引了盛天的目光。

    那是个面上化了淡淡的妆容、笑容有些邪魅的少年,与贾有礼一般俊俏风流,甚至还要远胜过前者,一把绣竹金丝璎珞折扇在站定后,优雅地合上。

    那少年虽站在贾有礼的身后,但从后者那极为恭敬的眼神与动作看,盛天推断此人的地位身份,可能远高于贾有礼。

    不过,真正引起盛天注意的还是,自那名少年身上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杀气。

    没错,盛天再三确定自己没有感应错,那就是杀气,而且带着一种闻不到的血腥气。而这些,是他言谈举止里透露出的那种文弱,所掩盖不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盛天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走上前几步。

    那邪魅少年先是一愣,旋即唇角一勾,目中掠过了一丝赞赏。

    盛天已走近到能听清贾有礼说话,此时他正指着盛天的鼻子道:“柳天师,此人便是我跟你说起的那个邪祟,昨天竟召唤出了好几只阴魂厉鬼袭击我们。若非是我们跑得快,怕就要惨死当场了。柳天师,你可一定要为民除害啊!”

    柳西山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这位今天竟又与他撞衫撞扇的崇拜者,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先把盛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是不是邪祟,得先等本天师用念力感应一番再说。”

    邪魅少年话音未落时,盛天便已开始提防了,可竟然还是晚了——

    只一眨眼的工夫,那柳西山便已出现在了自己的右侧,并优雅地拈起了他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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