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从爷爷到爹
经过不久前的那两战，盛天终于发现了他那位铁匠爷爷的厉害之处，同时暗恨自己太笨，竟然发现得这么晚。
暴露爷爷存在的是阳光。
高高石墙的斜下方，印出了那道熟悉而瘦削的身影，似乎是在抚须微笑。
盛天犹记得那时的自己，已经赢了贾有道，并将后者砍晕了过去。
许是看到自己终于化险为夷，在心念放松的情况下，爷爷才会暴露出这一丝破绽。
然而不久后，当他再次去看那道身影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迹。
盛天因此猜想，这些天树林里那一阵阵奇怪的风，必然就是爷爷所为，目的就是训练他用斧。
若不是那道熟悉的投影，盛天或许就不会发现林间那些风的古怪之处。
这只怪铁匠的这种暗助做得实在太隐蔽了，在潜意识里，盛天一直以为那些风只是普通的风，但直到那一刻，他才在回忆里发现，那些风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它们的与众不同，主要表现在树的姿态、偏移角度以及速度上。
此时盛天再来回想这些细节，发现它们使那些树包括树枝偏移的姿态，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诡异，摆动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却是以一种极其缓慢、令他及其难以察觉的速度，增加着盛天砍伐它们的难度，如此也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将他的斧法提高到足以比肩贾有道这等修炼奇才的地步。
从这种新颖独特、循序渐进的高超施教手段推断，他的那位铁匠爷爷必定是个极为厉害的存在，实力也必定极其强大。
而他之所以选择隐姓埋名，默默无闻地守着铁匠铺，许是为了躲避什么，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
其实，他早就应该发现爷爷的与众不同之处的，比如从他炼铁时展现出的悠久绵长的气力。
他从没见过哪个铁匠，能够不吃不喝不喘不停地连打一上午铁的。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单纯是因为爷爷身体好，如今想来，才知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盛天心知肚明，如果说他赢下贾有礼是单纯靠实力，那么赢下他的哥哥那位五品强者贾有道，那就真的是侥幸了，侥幸他有爷爷在旁暗助。
贾有道何等强大，且久经沙场，战斗经验又是何等丰富，又怎会轻易让自己近身，舍长取短？
毫无疑问，定是一旁的爷爷用某种自己看不出来的手段，暂时定住了那厮，给自己制造了接近的机会。
另外，即便自己近了他的身，也不一定能赢下比斗，只因贾有道毕竟是五品远攻辟邪师，念力何等强大。
然而，自被他近身以后，这贾有道便再没有施展与念力有关的术法。
这并不是因为贾有道无法使出，而是因为被人阻止了，再联系当时灵台内念力失控的诡异状况，便不难推断贾有道遭遇了什么。
显而易见，爷爷当时肯定是施展了什么范围性技能，令双方同时失去对念力的操控，如此便只能进行贴身肉搏。而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占尽便宜，因为念力本就不是他所长，却是贾有道的所长。
最后贾有道那厮忽然力竭昏倒，肯定也是爷爷的杰作，盛天心想。
当时那厮肯定是想施展什么霸道招式，这一点从他抓住自己斧刃时释放出的那股滔天杀意便能看出。
若非爷爷当时及时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施展了什么奇妙手段，打断他施术，盛天有种预感，一旦那一招施展出来，他必定会遭到重创，非死即伤。
十年前，是爷爷从冰天雪地里救了他一命，教会他生存，转眼十年过去了，爷爷依旧一直在暗中为他付出，默默帮助着他。
这一瞬，盛天心底忽有一大股暖流涌入，同时生出一种想立刻见到爷爷的冲动。他对天发誓，自己这一生定会保护好爷爷，一辈子对他好。
想到这里，心潮澎湃的盛天脚步不由加快，片刻后，便已来到了那间熟悉的铁匠屋前。
屋外松柏依旧挺拔，花草依旧红绿盎然，而爷爷依旧在一锤一锤地打铁，叮当的响声均匀地从屋内传出，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从未离开过一般。
盛天推开门，爷爷一如既往地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慈祥的微笑。
虽然在面具的阻挡下看不见，但他相信，爷爷这时一定笑了，为他的凯旋而自豪。
这一瞬，盛天忽又不想揭开爷爷故意遮盖起来的这层面纱了，因为这种被暗中呵护的感觉很好。
另外，盛天相信，爷爷的这种隐藏可能有着他自己的想法，或许假装不知道会更好。
更何况，隔墙有耳，这样反而能够帮助爷爷，更好隐藏自己的身份。
盛天坚信，等爷爷觉得是时候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一切的，包括他的身份，包括他的过往，也包括那个把自己隐藏起来的面具的故事。
所以，盛天刚到喉间的询问话语，在出口的刹那，最终被他临时改成了一句:“爷爷，我回来了！”
这是盛天第一次喊王铁匠爷爷，声音难免有些激动。
铁匠顿时愣住了，打铁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漆黑的瞳孔里却闪过了一丝怪异的色彩。
“我有这么老吗？”默然半晌后，爷爷忽然放下铁锤，丢下了铁块，认真地看着盛天。
盛天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起初还以为爷爷这是在说俏皮话，可当目光触及爷爷那极为认真严肃的眼神时，他的笑容便渐渐止住了。
一时间，盛天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心里虽感到有些奇怪，但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爷爷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盛天如此想。
“天儿，要不你喊我爹吧？”爷爷严肃的口吻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瞬间打破了尴尬。
没有丝毫犹豫，盛天当即便喊了他一声“爹！”
这声爹喊出的刹那，盛天忽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更好，似乎比“爷爷”这两字听起来更为亲切。而且——
对于自己生命里这个亲人、当年的救命恩人、如今默默无闻的守护者而言，这声称谓也似乎更合适。
这声“爹”刚出口，盛天便明显发觉铁匠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一直怔怔盯着自己，目中隐有热泪将夺眶而出，却在关键时刻被他瞪眼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知过了多久，老爹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却似被什么卡住了，一时哑然。
许久许久后，他才从口中，徐徐吐出三个充满深情的字眼:“好孩子！”
暴露爷爷存在的是阳光。
高高石墙的斜下方，印出了那道熟悉而瘦削的身影，似乎是在抚须微笑。
盛天犹记得那时的自己，已经赢了贾有道，并将后者砍晕了过去。
许是看到自己终于化险为夷，在心念放松的情况下，爷爷才会暴露出这一丝破绽。
然而不久后，当他再次去看那道身影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了踪迹。
盛天因此猜想，这些天树林里那一阵阵奇怪的风，必然就是爷爷所为，目的就是训练他用斧。
若不是那道熟悉的投影，盛天或许就不会发现林间那些风的古怪之处。
这只怪铁匠的这种暗助做得实在太隐蔽了，在潜意识里，盛天一直以为那些风只是普通的风，但直到那一刻，他才在回忆里发现，那些风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它们的与众不同，主要表现在树的姿态、偏移角度以及速度上。
此时盛天再来回想这些细节，发现它们使那些树包括树枝偏移的姿态，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诡异，摆动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却是以一种极其缓慢、令他及其难以察觉的速度，增加着盛天砍伐它们的难度，如此也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将他的斧法提高到足以比肩贾有道这等修炼奇才的地步。
从这种新颖独特、循序渐进的高超施教手段推断，他的那位铁匠爷爷必定是个极为厉害的存在，实力也必定极其强大。
而他之所以选择隐姓埋名，默默无闻地守着铁匠铺，许是为了躲避什么，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
其实，他早就应该发现爷爷的与众不同之处的，比如从他炼铁时展现出的悠久绵长的气力。
他从没见过哪个铁匠，能够不吃不喝不喘不停地连打一上午铁的。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单纯是因为爷爷身体好，如今想来，才知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盛天心知肚明，如果说他赢下贾有礼是单纯靠实力，那么赢下他的哥哥那位五品强者贾有道，那就真的是侥幸了，侥幸他有爷爷在旁暗助。
贾有道何等强大，且久经沙场，战斗经验又是何等丰富，又怎会轻易让自己近身，舍长取短？
毫无疑问，定是一旁的爷爷用某种自己看不出来的手段，暂时定住了那厮，给自己制造了接近的机会。
另外，即便自己近了他的身，也不一定能赢下比斗，只因贾有道毕竟是五品远攻辟邪师，念力何等强大。
然而，自被他近身以后，这贾有道便再没有施展与念力有关的术法。
这并不是因为贾有道无法使出，而是因为被人阻止了，再联系当时灵台内念力失控的诡异状况，便不难推断贾有道遭遇了什么。
显而易见，爷爷当时肯定是施展了什么范围性技能，令双方同时失去对念力的操控，如此便只能进行贴身肉搏。而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占尽便宜，因为念力本就不是他所长，却是贾有道的所长。
最后贾有道那厮忽然力竭昏倒，肯定也是爷爷的杰作，盛天心想。
当时那厮肯定是想施展什么霸道招式，这一点从他抓住自己斧刃时释放出的那股滔天杀意便能看出。
若非爷爷当时及时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又施展了什么奇妙手段，打断他施术，盛天有种预感，一旦那一招施展出来，他必定会遭到重创，非死即伤。
十年前，是爷爷从冰天雪地里救了他一命，教会他生存，转眼十年过去了，爷爷依旧一直在暗中为他付出，默默帮助着他。
这一瞬，盛天心底忽有一大股暖流涌入，同时生出一种想立刻见到爷爷的冲动。他对天发誓，自己这一生定会保护好爷爷，一辈子对他好。
想到这里，心潮澎湃的盛天脚步不由加快，片刻后，便已来到了那间熟悉的铁匠屋前。
屋外松柏依旧挺拔，花草依旧红绿盎然，而爷爷依旧在一锤一锤地打铁，叮当的响声均匀地从屋内传出，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从未离开过一般。
盛天推开门，爷爷一如既往地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慈祥的微笑。
虽然在面具的阻挡下看不见，但他相信，爷爷这时一定笑了，为他的凯旋而自豪。
这一瞬，盛天忽又不想揭开爷爷故意遮盖起来的这层面纱了，因为这种被暗中呵护的感觉很好。
另外，盛天相信，爷爷的这种隐藏可能有着他自己的想法，或许假装不知道会更好。
更何况，隔墙有耳，这样反而能够帮助爷爷，更好隐藏自己的身份。
盛天坚信，等爷爷觉得是时候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一切的，包括他的身份，包括他的过往，也包括那个把自己隐藏起来的面具的故事。
所以，盛天刚到喉间的询问话语，在出口的刹那，最终被他临时改成了一句:“爷爷，我回来了！”
这是盛天第一次喊王铁匠爷爷，声音难免有些激动。
铁匠顿时愣住了，打铁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漆黑的瞳孔里却闪过了一丝怪异的色彩。
“我有这么老吗？”默然半晌后，爷爷忽然放下铁锤，丢下了铁块，认真地看着盛天。
盛天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起初还以为爷爷这是在说俏皮话，可当目光触及爷爷那极为认真严肃的眼神时，他的笑容便渐渐止住了。
一时间，盛天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心里虽感到有些奇怪，但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爷爷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盛天如此想。
“天儿，要不你喊我爹吧？”爷爷严肃的口吻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瞬间打破了尴尬。
没有丝毫犹豫，盛天当即便喊了他一声“爹！”
这声爹喊出的刹那，盛天忽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更好，似乎比“爷爷”这两字听起来更为亲切。而且——
对于自己生命里这个亲人、当年的救命恩人、如今默默无闻的守护者而言，这声称谓也似乎更合适。
这声“爹”刚出口，盛天便明显发觉铁匠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一直怔怔盯着自己，目中隐有热泪将夺眶而出，却在关键时刻被他瞪眼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知过了多久，老爹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却似被什么卡住了，一时哑然。
许久许久后，他才从口中，徐徐吐出三个充满深情的字眼:“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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