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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烈火春阳丸

    独臂秀才沉吟一会叹道:“此言本来很难以启口,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言了。”

    柳烟波接道:“不错,老前辈应该说明白,好让咱等斟酌。”

    独臂秀才缓缓说道:“这位女侠之伤,如果经在下诊治,再有春阳丸配方,准保能够起手回春。不过春阳丸,性烈如火,通常正常人服食一颗,也要抵受不住药性摧动混身血液,产生欲火,泯灭理智……”悦到这里,他一顿住口。

    其实柳烟波和司空云凤已经全部明白了,两人沉默很久,才听司空云凤低声道:“老前辈是否能够将药量减轻?”

    独臂秀才道:“如果能减轻药量,在下也不必说这么多了。依照她的病势大概需要服食三粒春阳丸。”

    柳烟波呐呐道:“老前辈……我……我不能这样做,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独臂秀才道:“这次是你要救她的命。”

    柳烟波摇着头,道:“不行,不行,她日后醒来也不会答应这样救助她。”

    独臂秀才悲怆的长叹一声,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只有眼睁睁任她而亡了。”说着话,独臂秀才举步慢慢走离此室。

    室中只剩下柳烟波和司空云凤,以及那奄奄一息的幽兰香。此刻司空云凤眼中含蕴着一汪晶莹泪水,娇声叹道:“柳相公,这是命运注定的事情,为了她要活下去,以及江湖武林命运着想,你一定要帮助地。”

    柳烟波哭丧着睑,说道:“怎么可以啊?她乃是杨再飞的夫人,我柳烟波怎么能够作出这种无耻的行为,让天下武林唾弃我!”

    司空云凤道:“她已经不再是杨再飞的妻子了,虽然她跟他行过婚礼,但那是名义上婚礼,她仍然是一个闺阁处女。”

    柳烟波摇头道:“不行,我死也不肯做出这种事。”

    司空云凤突然热泪夺眶而出,幽幽轻诉道:“相公,难道我乐意你这样做吗?你何偿不知妾对你一片痴心爱意。自从在武矶山中,妾对君已一见钟悄,情愁深深印在心头。虽然男女间爱情,是自私的,不容有第三者参杂其中,但今日情形已不可同日而言,我宁可放弃私情,割爱牺牲。相公做这种事,虽是逆悖情理,但却是上苍早巳安排的孽情。你若拒绝了,幽兰香姊姊万无生机,难道你愿她死?”

    这番话,终于吐露出司空云凤对于柳烟波一片真情爱意,她的语音,充满幽伤情怨,听了令人回肠寸断。

    柳烟波此刻仰首望着窗外出神,虽是默默无语,但由他面容神情看来,他是何等的悲恸、凄伤。他无法抉择,幽兰香当然不能任她面逝,可是自己又不能冒然这样挽救她性命,虽然这不是心存邪念,却是夺入之妻,败坏伦理的事实。幽兰香事后亦会羞愤欲死,可能她因此自绝,这样不是没有救她,反而败坏她名节!柳烟波咬紧着牙关,脑海里如电盘旋推忖着这件事情后果,心中暗暗叫道:“柳烟波啊!柳烟波,你不可这样做,你绝对不能这样做!”

    他的心中,也只能叫出这两句话,无法决定选择那一面。正当纷杳汹涌,难以自决,司空云凤幽怨的语音,又响在他耳际,道:“相公……兰香姊姊乃是人间仙凤,无论才貌,可说旷绝群伦,在妾跟她相处时日里,我看出她对你了解很深,而且极致赞佩你……所以我敢认定她很喜欢你,日后,你俩夫妻并肩纵骑,定能鱼水相欢,琴瑟和谐,替江湖武林留一段佳话。”

    不错,幽兰香之美,堪称秀绝尘寰……她有梅苦冰、司空云凤、白发魔女等人所没有一种华贵艳丽。柳烟波初次见她,对于她印象最深,那是敬慕,从来不敢存有品美邪念。

    这时,柳烟波听到司空云凤娓娓轻诉,纷杂的脑海里,不禁掠起这份思忖以及另外绮念。

    一缕幽幽叹息,重又响起司空云凤的语音,叫道:“相公,兰香姊姊可能就要醒转过来啦!”

    这句话,打断了柳烟波思潮。转首看去,口中应道:“真的吗?”

    此时,只见兰香依旧躺在司空云凤怀抱里,花容惨白,酥胸微微起伏,隐见呼吸波动之声。

    “啊!她呼吸粗长了……

    这是奇迹。”柳烟波欢喜的叫着。

    但见司空云凤摇头叹道:“这不是她不死的奇迹,而是即将逝离人世的前奏,唉!回光反照的瞬刻消逝后,再是神仙也难救她性命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晴天霹雳。不错,一个人的生命将尽之时,往往会变得非常清醒,那并是人们所称的“回光反照”,柳烟波呆呆的凝望着幽兰香出神,只见她本来不动的娇躯,慢慢颤动,显然她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柳相公,你赶紧下决定吧!”颤抖、悲怆、凄凉,面带哭泣的语音,由司空云凤樱唇里,再度蹦出。

    柳烟波听了司空云凤最后的催促,心中更忐忑不安,突然他低下头去,眼泪如珠般从眼中滚出。他心想:“纵然事情出乎万不得己,也应该让幽兰香自己决定。

    唉!可是苍天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捉弄我柳烟波……”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其实也不容再想。

    很快的,幽兰香已从司空云凤怀中醒了过来。

    “兰香姊姊!”司空云凤摇着幽兰香叫了一声。只见幽兰香苍白的嘴唇掀动了一下,柳烟波急忙倒了一杯清泉,送到她嘴边喂下一口。

    “妹妹……凤妹……”幽兰香终于发出那孱弱的声音。

    司空云凤忙着问道:“姊姊,你没事吧?”

    只见幽兰香惨淡的笑了一笑,道:“妹妹,这是什么地方?……他……是不是柳……”

    她看见了柳烟波,脸上露出一丝欢喜的微笑,似乎说了在他临死前还能见到柳烟波,心中是多么的高兴。

    柳烟波偎了上去,笑道:“幽女侠,我是柳烟波,你好了些吗?”

    幽兰香似乎在聚集着她最后精力,她挣扎了一下子,慢慢心情平静下来,娇声叹道:“云凤妹妹,我要和柳少侠说几句话,我……我……”

    司空云凤急道:“姊姊,你会好的,柳相公会答应治好你的病……”说到这里,她眼泪滴到幽兰香的衣襟上,猛抬头向柳烟波道:“柳相公,你扶着地,我去把独臂秀才老前辈找来。”

    她顺手把幽兰香推向柳烟波。

    他不敢迟疑,双手搂抱着她。在这时候,幽兰香似乎又要昏昏沉睡过去,柳烟波急忙叫道:“幽女侠?幽女侠?”

    幽兰香微睁凤眸,道:“柳相公,我……我要告诉你……”

    话未说完,外面已急急走进独臂秀才。他手拿着三粒丸药,只不见了司空云凤。独臂秀才看了幽兰香一眼,喃喃语道:“虽然是灾星,但这也是缘份……”说着,他已将手中的药丸,递给了柳烟波,径自转首就走。

    只见丸药豆粒大小,隐隐有红色的光芒射出,似乎透明,又像晕红如珠,芳香阵阵扑鼻而入。可是柳烟波在理智中,知道这三颗丸药,将会发生什么后果,不禁呆然地望着幽兰香:“那是什么?”幽兰香问着。

    “是医治你创伤的良药。”柳烟波率性回答。

    幽兰香凄凉一笑,道:“我这是暗伤,除非仙谷神医段阴阳在世,否则好不了的,啊,柳……”

    她眼望着柳烟波的脸,却没有叫出名宇。

    “幽女侠”……柳烟波百感交集,也叫了她一声。幽兰香皱了皱黛眉,娇声道:“难道你不应该叫我的名字吗?”

    柳烟波呐呐道:“我……我不敢。”

    幽兰香幽幽的轻叹,道:“我知道,你嫌弃我……痛恨我……”

    柳烟波急道:“不!你……你是我一生最敬爱的人,我绝对不怨恨你。”

    幽兰香突然低诉道:“柳少侠,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决心跟杨再飞解除婚约,因为他是我的万恶仇人。”

    柳烟波点首道:“我知道,杨再飞曾经跟我会过面,唉!我们不要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幽兰香急急接道:“柳少侠,这事情对于我是非常紧要的,你无论如何让我说下去。”

    柳烟波一怔道:“你说吧,我会洗耳恭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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