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这一晚我们母女没有拌嘴,像朋友一样聊着天。

    第二天曾爱一大早坐大巴去学校,她的学校离家特别近,她依依不舍的跟我告别,我舍不得她,从小到大我跟她无话不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已把彼此当成亲人。

    下午我从家里坐车去火车站,老妈眼角湿润,虽然我在家里老是不做事,她老是说着要我快点回学校,这一刻我知道她舍不得我。

    她嘴上笑着说:“在学校照顾好自己!”这个画面我始终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曾有过模糊的痕迹。

    馨硕家住在市里,家里开着水果店,她整个暑假都呆在家,在家除了看电视剧和看电影,还帮家里看水果店。

    馨硕的妈妈—温珊翠,身材矮小,157cm,80斤,脸特别小,可能因为头上的黑色头发少,50岁的她却比跟她同年的看上去老许多,加上眼睛双眼皮,大大的眼睛显得本来就小的脸反而更小,给人一种皮包骨的感觉。

    馨硕有一个妹妹—常婷,乌黑长头发,脸小,皮肤特白,双眼皮,眼睛特别大,因此她每年收到的礼物都快把房间堆满。

    他妹妹比他小三岁,上完初中因为分数线高直接读的5年大专教师,读出来直接分配到离家近的小学学校里当老师。

    暑假时,他们两兄妹在家那叫一个闹腾,常婷要看现代爱情剧,馨硕要看古装仙侠剧,两个人在家拿着遥控器抢来抢去,一个台一个台换着,一个比一个不服气。最后只能通过猜拳的方式解决,当然馨硕永远是输的一方。

    温翠珊总是劝着馨硕说:“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要保护妹妹。”

    馨硕每次都是口是心非的回答:“妈,不能让,宠坏就不得了,更加无理取闹。”温翠珊看着兄妹俩笑笑,不在说话,就去厨房给他们做饭菜。

    在我印象里馨硕和常婷两个人一进厨房不把厨房炸掉已是万幸,因此温翠珊对他们煮饭菜从来不抱任何希望。

    常婷知道她哥哥恋爱的消息,比她哥哥还要激动万分,每天围着哥哥吵着要看照片,馨硕故意吊她的胃口不给她看。

    每次馨硕在讲电话时,常婷就故意提高声音说:“嫂子打电话来啦。”我一听这个话脸立刻变得滚烫,馨硕看我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呦不过他妹妹,就干脆把手机的照片拿给常婷看。

    常婷看着勉强还算满意,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果然没让我失望,长得挺漂亮的。”

    馨硕得意的语气顿时冒出来:“那是,你哥的眼光不会差的。”

    馨硕问常婷:“你觉得我要不要把从小到大的事情讲给她听?”

    常婷笑着说:“既然是你女朋友,她就有权利知道你的过去,不过,哥,你第一次谈恋爱,应该有许多东西不懂吧!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可以问我,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馨硕一脸不信任的说:“你是想出馊主意吧!”

    常婷笑着说:“你是我哥,我还能害你吗!你呢提前两天去学校,把事情都准备好,然后等嫂子到了,你去车站接她,她肯定很开心。”

    馨硕一脸满意的说:“正有打算。”

    常婷满意地点点说:“好好表现哈!”她说完继续看电视。

    后来的我才知道在热恋期时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两个人恨不得每天24小时在一起,一旦过了热恋期,很多东西都不太一样,而当一个人攒够了失望,她就会离开,悄无声息。

    因为学校比较偏僻,这个时候的高铁还没开通,而飞机只能到达市里,从市里到学校还要做2二小时大巴,于是我干脆选择做17个小时的火车去学校。

    晚上5点多的火车坐到第二天早上9点多到站,我到站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老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跟老妈通完电话走出出站口,我看到馨硕呆呆的站在前方,他就墙头上的鸽子,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绕道他后边,吓吓他。我没走几步,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他右手摸着后脑勺向我走来,我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地面。

    馨硕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行李箱,我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里,他轻轻牵起我的手向对面公交车站走去,那时候我的头刚好在他肩膀上方3到4厘米的地方,我仰头看着他,嘴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

    马路上很多车,我任他拉着向前移动,那时的我都是自已一个人拿着重重的行李箱背着包坐车去学校,突然不用自己拎行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了个依靠,但这个依靠让我心里有点不安,好像他随时都会离开。我在心里对着自己说:心儿,你要加倍好的对他。

    到学校后,馨硕说让我先回宿舍然后一起吃早餐。我把行李放在宿舍,利用最短的时间去洗澡间洗个澡,穿着暑假买的新衣服(一件露肩的蓝色加黑色的短袖,一条高腰雪纺白色超短裤,一双浅口小白鞋)。

    我奔跑着下楼,看着他站在一旁一边玩手机一边等我的背影,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

    吃完早饭馨硕拉着我在学校的公园里坐着。

    那时候的我们因为很久没见面,显得有点生疏,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眼睛默契的瞥上别的地方。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话题,突然馨硕挨着我的坐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大两岁嘛!”

    我心跳加速悄悄的往旁边移,我摇摇头然后故作镇定地说:“读书晚!”

    馨硕看着我眼睛认真的说:“高二的时候学校有人合伙打架,结果打死了不少人,因此高二那年学校全部停课一年,后面又重读高二,读高三时,学校有人接二连三跳楼,学校又停课一年,我又重读高三,这就等于我读了5年高中。”

    我惊讶地说:“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被你撞见了。”

    馨硕笑着说:“是啊!所以年龄比别人大,不过因此在高中交了许多死党。”

    我轻轻地说:“我在高中没什么朋友,有两个玩的好,大一还有联系,现在都没有联系了。

    馨硕看一下我继续说:“正常!我小时候数学特别好,参加过市里的奥数比赛,记得当时得了个二等奖,把我爸妈高兴坏了,对着周围邻居夸夸其谈一个月,我看着邻居就往家里跑,不然就会被邻居叔叔阿姨抓着问,二等奖的奖品是什么,你这么会读书,带带我们家娃.......我下课也不愿意回家,要等到天有点黑,然后回家的路上没有那么多人,才敢偷偷跑回家。”

    我笑着说:“一个月,看来可把你乐坏了。”

    馨硕有点遗憾的说:“也就拿那一次,后面读高中,数学成绩每次都打高分,但是其他功课都很差,我妈给我请家教,一对一教我都没把其他的成绩拉上去,后面干脆就放弃了。你说,如果我当初努力一点,估计也不会来这个学校。”

    我脱口而出:“那就不会遇到我了吧!”

    馨硕点点头回答:“那也是。”

    我高兴地说:“可能冥冥之中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啊!”

    馨硕笑着说:“我妹妹看了你的照片,夸你长的好看呢!”

    我脸顿时像在炭火上烤一样,火辣辣的。

    我故作镇定地说:“我本来就长的好看。”

    馨硕调侃到:“一点都不谦虚啊!”

    我害羞地点点头,馨硕一直源源不断地讲诉着他小时候的事情,这一次的谈话我对他的过去又多一层了解,我静静地听他讲诉,而我不愿意过多说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

    高中的我过的不是很好,没有什么朋友,有两个玩的好的朋友也是通学生。我记得寄宿生的我很孤独,宿舍里的人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玩在一起,而我始终是一个人。只有在拍毕业照时,跟同学之间多了一层微薄的关系,被同学们拉着拍各式各样的照片,拍照时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多一些起来,这是比较愉快的回忆,除了这些,我的生活里好像只剩下书,喜欢看各式各样的小说。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问题,明明高中那么努力,为什么考不上自己喜欢的大学。现在的我恍然大悟,原来当时的我只知道读死书,不懂的提出和思考问题,只知道死记硬背,才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内心很羡慕那些会读书的人,羡慕别人可以学画画、学音乐、学播音主持、做体育生。后来的我才知道这是他们父母从小到就给他们安排的课程。当我高中想去学时,为时已晚,当然也不想在去学习,总觉得比别人晚一步,让别人瞧不起。

    那时候的我自尊心很强,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不考虑亲人的感受。我记得高中的同学开始用智能手机,而我也特别想要一台,爸爸和妈妈始终不同意。

    我记得那时爸爸把他最喜欢的诺基亚给我,我把它放在宿舍里,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接电话,或者打电话,平时老妈打的电话十有八九是接不到的。老妈每次都担心的恨不得扔下工作来学校找我。

    我总是埋怨妈妈,为什么不肯给我买智能手机。妈妈总说:“爸爸把他最爱的手机拿给你,你还不知道满足。”

    后面的我才知道,老妈是为了我的学习,而爸爸又怕我在学校抬不起头,把最好的手机给我用。他们的用心良苦我总是要很晚才能体会到。去大学报到的前一天老妈就把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放在我的房间,我高兴的热泪盈眶。

    我想我是充满自卑的,我以为大学会好很多,可大学的我又比之前好多少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敢跟我家里人说我谈恋爱了。

    我怕很多很多东西,他们家离我家远,爸妈每次都跟我说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我安慰着自己等工作之后我跟他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难,然后在跟父母讲。

    后来我终于读懂一句话:你有多么天真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跟馨硕聊完我回到宿舍,凳子没坐热,我跑去到诗画宿舍。

    在我心里把她跟喻忆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一有事情我一定第一个跟她们讲。

    诗画看着我笑着问:“你们宿舍的人都来了嘛!”

    我搬一条凳子坐着摇摇头说:“我宿舍就只有我一个。”

    诗画继续笑着说:“估计会晚一点来吧!我宿舍也是。”

    我问:“在家过的怎么样啊!”

    诗画回忆着说:“每天早早起床,煮早餐给爸妈吃,然后晒稻谷,中午煮饭,杀一只鸡炖着,然后去菜园子摘点蔬菜炒着,晚上继续做晚餐,收稻谷,洗澡,洗衣服......”

    我记得诗画的爸爸—严国海50岁,头发全白,170cm,正正方方的国字脸,皮肤黑,身材强壮,一双大大的双眼皮早已被岁月磨的满是皱纹。她的妈妈柳正华50岁,160cm,80斤,小脸,短头发不过颈,头发半白,身材消瘦,虽是双眼皮的眼睛,却看上比单眼皮的眼睛还要小。她爸妈的手艺活—砌砖,也就是建房子,帮邻居家建房子搞装修赚钱,她们自家的房子是她爸妈一点一滴建起来的。

    诗画有个哥哥—言义博,170cm,比较偏胖,遗传父母的双眼皮特征,脸特别大,眉毛浓,长相并不出众,但也不算丑。他比诗画大两岁。诗画经常说农村人对待子女的婚姻大事总是特别着急。他哥哥22岁时父母就开始各种着急催婚,开始托媒人物色,然后相亲。

    我连忙说:“你在家好忙啊!”

    诗画继续笑着说:“不然你以为呢!”

    我满脸幸福地说:“我在家我老妈对我可好了,我连饭菜都没怎么煮过,偶尔洗洗碗,洗洗衣服,然后跟老妈追剧,老妈会要求我每天看一个小时书,我把外国的《简爱》,《傲慢与偏见》看完了,本来想着看红楼梦的,看不下去就没看了,看了几章《水浒传》。”

    诗画继续笑着说:“这么喜欢看书,不错不错。”

    我回答:“个人兴趣爱好啦!”

    诗画突然问:“没挂科,是不是心情特别爽?”

    我兴高采烈地说:“我的心情就像那老来得子,大喜着呢!”

    诗画一脸不屑的说:“心儿,你现在就像那乌龟照镜子—瞧你那王八样!”

    我笑着说:“严诗画,你是闭着眼睛发言吧!尽瞎说。”

    诗画笑的不亦乐乎,突然她看着我眼睛问:“你跟你们家怎么样了啊?”

    我假装镇定地说:“还能怎么样,就这样呗!”

    诗画坏笑着说:“暑假没去找他?”我摇摇头。

    她又说:“他没来找你!”我又摇摇头,

    诗画露出一个白眼说:“好吧!你们就像那马蹽后腿—把你们逞强的呦!”

    我继续假装镇定地说:“又不是不见了,这不开学了嘛!”

    诗画调侃着:“是是是,开学了,你又要抛弃我了,我又要被忽略。”

    我撅着嘴巴说:“我是这样的人嘛!”

    诗画一脸坏笑地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我拉着她的手臂笑着说:“我不会忽略你的啦!放心吧!”

    诗画开心的笑着,小声地嘀咕着:“说的跟真的一样,我才不信你。”

    说话声音太小,我没怎么听清,当我请求诗画说第二遍的时候她说:“没听清就算了,好话只说一遍。”

    其实我大概知道她表达的意思,我故意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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