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狼狈
宋逸和卡米莉娅刚刚折返离开的山洞出口外。
此时正值午时，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密林中，空气潮湿而闷热，从山洞出口向外望去，外面的丛林空无一人，幽深而静谧，只能看到丝丝缕缕的薄雾若隐若现地飘荡在树木草丛之间。
而在这一层淡淡的薄雾之后，一只兽人的狼骑掠夺者小队正呈弧形散开，安静地匍匐在丛林中！
这一队血牙氏族的狼骑兵交错穿插，像是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口袋，对着不远处的洞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狼人骑兵蹲伏在巨大的座狼边上，身上的铁甲同他们的眼神一样，泛着黝黑而冰冷的光。铁甲上密密麻麻的印痕昭示着，这是一队饱经血与火的精锐。
如果不是那悠长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群灰色的雕塑。
在这一群狼骑兵的后方不远处的密林中，还站着一大两小的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瘦小身影，用与他体型不匹配的傲慢语气，开口说道：
“若不是尊贵的公爵阁下，赐予了战争迷雾的卷轴，你们这群野蛮的兽人，怕是连那位殿下的影子都摸不着。”
另个略小的身影笑着应道：“非常感谢公爵大人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一如既往的愉快。”
“哼，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那位殿下确实是来了这座山洞，不管她想做什么，公爵阁下都希望将一切都埋葬在这里。”
“另外，再给你们一句忠告，如果不想那群狼崽子被尸潮淹没，你们最好在两天之内完成这次交易，希望你们不要让公爵阁下失望。”
说完，瘦小的身影便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丛林中，仿佛连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感谢使者大人的提醒，使者大人慢走~”
刚刚与之交谈的兽人，眯着细小的眼睛，向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热情的挥了挥枯枝一样短小瘦弱的手臂。
这竟是一只兽人中也极为少见的狈人。
狈人转身走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高大身影，笑着说道：“安德烈，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被称作安德烈的高大狼人，用浑浊的眼神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岁月的冲刷已经让他的毛发稀疏，身形虽消瘦，但那天生的大骨架撑起了魁梧感，哪怕他的毛发已经不再有光泽，但手臂依然有力量感，钢羽披风在身后随意垂下，一把近两米长的战刀被双爪交叠着拄在身前。
半晌，丝丝神采逐渐在那双略有浑浊，但同样威势感十足的暗金色瞳孔中汇聚。
“班迪，我已经老了，我们都老了。”
“是啊，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暴脾气的安德烈，我也不再是那个没用的班迪。换做是以前的你，我现在应该正死死抱着你的腰，省的你把那个傲慢的精灵一刀砍成肉泥。”
狼人粗糙的脸上也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仿佛想到了班迪描绘的场景。
“哈哈，班迪，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与虚伪和阴谋打交道，还是打打杀杀更适合我。
我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杀人、掠夺、杀人、掠夺，只要有钱，不管是人类、兽人还是精灵，我都敢一刀砍上去。
年轻的时候我们做强盗，那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只有碗里的肉和床上的女人，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毕竟强盗的语言里是没有未来的，谁也不知道，明天被砍下脑袋的会不会是自己。”
老狼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可能是我命大，活到了现在还没死。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但一直浑浑噩噩，活成了一个混账。直到我遇到了陛下，她让我明白，哪怕是像我这样活在黑暗中的渣滓，也能有机会成为点燃薪火的燃料。”
“呦呦呦，又是那一套......建立属于兽人的国度和健全的制度，所有兽人都能吃饱穿暖，各族团结平等，安德烈，你不会真的信了那个瑞比特兔人的花言巧语？国度的影子还没见着呢，你都亲热的叫上陛下了！用人类的词来说，你这叫什么，舔狗！对，舔狗！”
整个血色荒原上，恐怕也只有班迪敢这么跟“血掠之影”安德烈说话。
安德烈也不生气，那双凶悍的眸子里竟透出几分温柔与憧憬。
“班迪，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偷偷回来了一趟。”
“你说小派克？我记得他当初知道你原来是个臭名昭著的强盗之后，就跟你大吵一架，还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了，小派克怎么样了？”班迪的语气有几分惊讶。
“对，就是那个臭小子，他冒着大雪回来，天不亮就离开了。你知道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安德烈的老脸上竟带着几分炫耀的神色向班迪问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看你这样，小派克应该没有一见面就给他老爹一拳。”
“你懂个屁，派克说我快有孙子啦。哈哈哈，不像你，你连个儿子都没。”
没去理会班迪竖起来的眉毛，安德烈继续说道。
“派克说，他现在过得很好，他当初在外面游历了一圈，路过瑞比特族的领地，那里竟然办了学校！兽人自己的学校！派克甚至在那儿当上了老师老师，我的儿媳据说是个道格族的犬人姑娘，他回来的时候，我的孙子才刚出生。”
安德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这个臭小子说，他怕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会给我那小孙子带去危险，所以才偷偷回来一趟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班迪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安德烈，因为够不着，只能拍了拍老狼人的背。
安德烈继续说道：“但他说他不怪我，离开家以后，他才知道，生长在那样原始落后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如果改变不了操蛋的世界，做个好人只能跪着苟活。
“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给他温柔童年的父亲，他的英雄。”
“他还说，他没能做一个好儿子，没做出什么大成就，但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父亲。”
班迪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班迪，我之所以认为她是陛下，替她做事。不只是因为她帮助我们的部落度过了冬季的饥荒，也不是因为她现在是大酋长，更不是为了以后能当什么狗屁兽人将军。”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让那个臭小子，为他老子骄傲一把，为我那未见面的小孙子，劈开一条路而已。而陛下，给我指明了方向。”
安德烈微微昂起头，那个在他记忆里盘旋了无数遍的场景，又一次重映，他学着那个兔人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三千年了，兽人的命运必将在我们这一代彻底改写。
兽人，不会再成为强盗、小偷和妓女的代名词。
我们的同胞将再也不会被当作新奇的玩物和廉价的奴隶！
我们的下一代将再也不会继承我们的野蛮、落后、贫穷和肮脏！
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书写属于兽人的文明！
我承诺，我必将完成我的使命！
兽人，永不为奴！”
此时正值午时，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密林中，空气潮湿而闷热，从山洞出口向外望去，外面的丛林空无一人，幽深而静谧，只能看到丝丝缕缕的薄雾若隐若现地飘荡在树木草丛之间。
而在这一层淡淡的薄雾之后，一只兽人的狼骑掠夺者小队正呈弧形散开，安静地匍匐在丛林中！
这一队血牙氏族的狼骑兵交错穿插，像是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口袋，对着不远处的洞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狼人骑兵蹲伏在巨大的座狼边上，身上的铁甲同他们的眼神一样，泛着黝黑而冰冷的光。铁甲上密密麻麻的印痕昭示着，这是一队饱经血与火的精锐。
如果不是那悠长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群灰色的雕塑。
在这一群狼骑兵的后方不远处的密林中，还站着一大两小的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瘦小身影，用与他体型不匹配的傲慢语气，开口说道：
“若不是尊贵的公爵阁下，赐予了战争迷雾的卷轴，你们这群野蛮的兽人，怕是连那位殿下的影子都摸不着。”
另个略小的身影笑着应道：“非常感谢公爵大人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一如既往的愉快。”
“哼，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那位殿下确实是来了这座山洞，不管她想做什么，公爵阁下都希望将一切都埋葬在这里。”
“另外，再给你们一句忠告，如果不想那群狼崽子被尸潮淹没，你们最好在两天之内完成这次交易，希望你们不要让公爵阁下失望。”
说完，瘦小的身影便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丛林中，仿佛连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感谢使者大人的提醒，使者大人慢走~”
刚刚与之交谈的兽人，眯着细小的眼睛，向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热情的挥了挥枯枝一样短小瘦弱的手臂。
这竟是一只兽人中也极为少见的狈人。
狈人转身走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高大身影，笑着说道：“安德烈，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被称作安德烈的高大狼人，用浑浊的眼神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岁月的冲刷已经让他的毛发稀疏，身形虽消瘦，但那天生的大骨架撑起了魁梧感，哪怕他的毛发已经不再有光泽，但手臂依然有力量感，钢羽披风在身后随意垂下，一把近两米长的战刀被双爪交叠着拄在身前。
半晌，丝丝神采逐渐在那双略有浑浊，但同样威势感十足的暗金色瞳孔中汇聚。
“班迪，我已经老了，我们都老了。”
“是啊，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暴脾气的安德烈，我也不再是那个没用的班迪。换做是以前的你，我现在应该正死死抱着你的腰，省的你把那个傲慢的精灵一刀砍成肉泥。”
狼人粗糙的脸上也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仿佛想到了班迪描绘的场景。
“哈哈，班迪，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与虚伪和阴谋打交道，还是打打杀杀更适合我。
我这辈子杀了太多的人，杀人、掠夺、杀人、掠夺，只要有钱，不管是人类、兽人还是精灵，我都敢一刀砍上去。
年轻的时候我们做强盗，那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只有碗里的肉和床上的女人，其他的什么也不在乎。毕竟强盗的语言里是没有未来的，谁也不知道，明天被砍下脑袋的会不会是自己。”
老狼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可能是我命大，活到了现在还没死。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但一直浑浑噩噩，活成了一个混账。直到我遇到了陛下，她让我明白，哪怕是像我这样活在黑暗中的渣滓，也能有机会成为点燃薪火的燃料。”
“呦呦呦，又是那一套......建立属于兽人的国度和健全的制度，所有兽人都能吃饱穿暖，各族团结平等，安德烈，你不会真的信了那个瑞比特兔人的花言巧语？国度的影子还没见着呢，你都亲热的叫上陛下了！用人类的词来说，你这叫什么，舔狗！对，舔狗！”
整个血色荒原上，恐怕也只有班迪敢这么跟“血掠之影”安德烈说话。
安德烈也不生气，那双凶悍的眸子里竟透出几分温柔与憧憬。
“班迪，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偷偷回来了一趟。”
“你说小派克？我记得他当初知道你原来是个臭名昭著的强盗之后，就跟你大吵一架，还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年了，小派克怎么样了？”班迪的语气有几分惊讶。
“对，就是那个臭小子，他冒着大雪回来，天不亮就离开了。你知道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安德烈的老脸上竟带着几分炫耀的神色向班迪问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看你这样，小派克应该没有一见面就给他老爹一拳。”
“你懂个屁，派克说我快有孙子啦。哈哈哈，不像你，你连个儿子都没。”
没去理会班迪竖起来的眉毛，安德烈继续说道。
“派克说，他现在过得很好，他当初在外面游历了一圈，路过瑞比特族的领地，那里竟然办了学校！兽人自己的学校！派克甚至在那儿当上了老师老师，我的儿媳据说是个道格族的犬人姑娘，他回来的时候，我的孙子才刚出生。”
安德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这个臭小子说，他怕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会给我那小孙子带去危险，所以才偷偷回来一趟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班迪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安德烈，因为够不着，只能拍了拍老狼人的背。
安德烈继续说道：“但他说他不怪我，离开家以后，他才知道，生长在那样原始落后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如果改变不了操蛋的世界，做个好人只能跪着苟活。
“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给他温柔童年的父亲，他的英雄。”
“他还说，他没能做一个好儿子，没做出什么大成就，但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父亲。”
班迪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班迪，我之所以认为她是陛下，替她做事。不只是因为她帮助我们的部落度过了冬季的饥荒，也不是因为她现在是大酋长，更不是为了以后能当什么狗屁兽人将军。”
“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让那个臭小子，为他老子骄傲一把，为我那未见面的小孙子，劈开一条路而已。而陛下，给我指明了方向。”
安德烈微微昂起头，那个在他记忆里盘旋了无数遍的场景，又一次重映，他学着那个兔人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三千年了，兽人的命运必将在我们这一代彻底改写。
兽人，不会再成为强盗、小偷和妓女的代名词。
我们的同胞将再也不会被当作新奇的玩物和廉价的奴隶！
我们的下一代将再也不会继承我们的野蛮、落后、贫穷和肮脏！
我们将用自己的双手，书写属于兽人的文明！
我承诺，我必将完成我的使命！
兽人，永不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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