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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信无巧不成书

    ————在西北的赵宜一行,把乌齐山庄控制住了,月夕把柳十三扔到赵宜面前,让她跪着。

    柳十三不肯,月夕就踢她一脚,拉扯着她跪下,顺手又给她几耳光,把她打得眼冒金星。。

    迷糊中看到赵宜“造宜!造。。。。”她的金牙早打掉了,说话漏风。。

    赵宜看着她的狼狈,这么多日子的郁闷可算是舒散了一些,得意的笑着“柳十三,这里算是你的地盘吧?你夫家呢!那又如何?!本小姐照样收拾你!你服气吗?不服,做鬼来找我吧!杀了!”时间紧,不跟她啰嗦。。

    她身边的月夕手起刀落,柳十三恐惧又不甘喊着“等。。。”语音未落,倒地身亡。

    花朝跑过来说“小姐,钰郡王受伤了,看着不轻。”

    赵宜赶紧过去看,刘钰还没醒,血流了一地,陈清坐在他身边的地上,难过的拉着他的手。。。

    赵宜说“清舅舅,咱们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陈清说“那,那他怎么办?”

    自认识他,他就是一副厚脸皮,笑嘻嘻,精力充沛,从不生气。。

    搞得自己经常就忘记了,他是一个郡王,身份高贵,享受着他的照顾,还把他支使的团团转。。。而现在的他,脸色惨白发黄,气息恹恹。。

    赵宜“张旺,你让方原抓一个管家,看这里有没有像样的大夫和药,如果没有,就让方原给钰郡王包扎一下。”

    赵宜对长峰说“长峰哥,你带人在山庄简单搜一下,小心点。”

    长峰赶紧带着人,分了几波,几个院子搜着“有方便带的好东西,别客气。妇孺不动,有敢反抗的就地杀了。”他低声跟几个人说。。

    这前院面积就不小,后院也是一个院子接一个的。

    有些妇孺看到他们,吓得要命,带着孩子躲在屋里一动不敢动。

    长峰踹开门,看到是这些人,也不理睬,掉头就走。

    陈清知道在这里不能磨蹭,低声对刘钰说“阿钰,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走了。你,你要争气,一定要挺住啊!”

    刘钰正醒来,听到陈清叫他阿钰,又幸福的晕了过去。

    没多大功夫,张旺就带了个人进来,乌齐家连年争战,家里是少不了大夫的。留守的大夫,医术一般,但怎么也比赵宜队伍里的强。好在于家里有药有干净的布,没多一会儿,就把刘钰包起来了。

    有人卸了个门板抬着他,找了乌齐家一辆结实的马车,把他放进去。

    李长峰带着人,沿山庄转了一遍,庄子边沿靠山的地方,长峰一行居然还发现了镶在山体里的一个大库房,三两下把锁砸开,好大的个,里面林林总总的,都是好物件。

    长峰看着这叫一个眼馋,可是没手拿啊!给他恼得大声叫骂着“王八蛋,收着这么多好东西。可惜啊,咱们拿不了走。。。。。”给他气的,来回走着骂。

    突然他停住说“你们几个,去找些火油,一会把这儿都点上烧了。”

    他带来的人中有爱起哄怕事儿小的,刚才伙伴有死有伤正生气的,听这话,高兴“好。我去找火油!”

    长峰心想,自己得不着,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满意的点头,转身刚要走,突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

    “大峰?!是大峰吗?大峰。。”

    长峰听着声音,他回头看,一片杂乱,却什么也看不到。

    旁边有人说“李头儿,去那边看看吧!”

    李长峰说“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我?谁啊!谁在哪儿!”

    “大峰!是我小兴!快来救我啊!”

    “小兴?你在哪儿呢?”

    “我在地下,在地下。。。”

    然后长峰就听到,地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喊。。

    长峰激动起来“去叫大小姐,你在哪儿小兴?”

    “在这儿,在地下!”

    长峰闻声过去,终于发现地上的天井,上面有铁栅栏,下面黑乎乎看不真着,他趴在那里叫“小兴!”

    “大峰,呜呜,救命,我快饿死了!”

    “门呢?!”

    “门。。。门就在那个山包后头!”

    长峰身边跑过去两个人,用刀削开一个不起眼的铁栅栏门,弯腰进洞没几步就开始下坡,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但很黑,慢慢的看不清了。

    “太黑,点上火把!”

    长峰叫道“小兴门开了,你们自己能出来吗?”

    小兴说“里面还有门锁着,我饿得走不动。。。”

    赵宜听到消息,带着人一路跑到这里“小兴!”她大叫。

    小兴一听“小宜,你怎么来了!?你们可来了。。。呜呜。再晚一天,我真要饿死了!”

    长峰进去,发现这里面还真不小,里面一股子恶臭。。破烂的房间都是栅栏门。里面影绰绰的有人,生死不知。

    先没理他们,直接到小兴发出声音的地方。

    小兴守在门口。

    长峰一马当先,用刀劈开门。小兴一下子摔倒在地。

    “小兴,你受伤了没?”有火把,能看得清楚,小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瘦得脱了形,臭不可闻。

    “轻伤不要紧。”

    长峰说“我背你出去。”一哈腰,小兴也没客气,趴在长峰背上,手紧紧的拽着他,激动的直哆嗦。

    “有吃的吗?我他妈快饿死了。”

    “先出去。”

    “这几个都是跟着我的!”

    “好。外面的这些是什么人?”

    小兴有气无力说“都放出去吧。再呆下去都要饿死了。”

    长峰背着小兴,从地牢出来。

    赵宜焦急的在外头等,她担心小兴,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

    一看长峰背出来乱七八糟的一团,不由得声音颤抖“小兴。。”

    长峰把他地上一放,小兴就地坐着,一咧嘴,倒还是一口小白牙“先别哭,给我弄点吃的喝的。”

    张旺也激动的很,递给他水袋“先喝几口水。。。。”

    刘亦听说找到小兴了,他太了解了,指不定饿成什么样了呢,没着急过来,带人去了山庄厨房,厨房里的人都跑了,但橱柜里的酱肉馒头还是有的,弄了些来。递给小兴,小兴看到酱肉,都没管是谁给他的,不管不顾,抢过来,大口吃起来。

    张旺说“别急,东西很多,别噎着。。。慢点。喝口水顺顺。。。”

    赵宜看着他,衣服破烂,光着脚,浑身恶臭。。头发打了结。。

    依稀上一世的惨样,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问他“小兴,你怎么会关在这里?好长时间没你的消息,一直在这儿吗?”

    小兴不理她,狼吞虎咽了半天,才喘口气“我的天哪。。。可算是吃着东西了。”

    然后看着赵宜“小宜,你怎么来这里了?”

    “嗯,我来寻殿下,已经来了段时间了,寻了几个地方,还没找到人。昨天来这个镇上,没想到跟柳十三相遇了,她抓了清舅舅,我们才来救的。”

    小兴高兴的拍拍胸“清舅舅没事吧?”

    “他没事!”

    “幸好幸好啊!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要不是这样,你们就见不到我喽!小宜,走吧,这里不能久呆,乌齐家这些日子人很少,所以你们得了手,可要是再回来一波人,就麻烦了。”

    赵宜说“那好,路上再说。你带谁走?”看着坐在他身边还在吃东西的人。

    小兴说“他们几个,早就把家安排好了,愿意跟着就跟,不愿意,就回家吧。”

    那几个边吃边说“跟您走!”

    旁边有人说“李头儿,火油找来了,还烧不烧?”

    长峰说“小宜,那边山洞里不少好物件,咱们也带不走,烧了吧,万一追兵,这也能牵制一会儿。“

    赵宜点头“好,抓紧吧,只烧东西,不烧人。把前头议事堂也烧了。”

    一行人边往外走,张旺扶着小兴。

    小兴边走边对赵宜说“丰王的事情出了后。柳家知道是被人算计了,查得厉害。四处抓人,幸亏我之前有安排,但最后,也没跑掉,把我们一行也抓了起来。柳家挨个审问,打死不少人。只是,没轮到审问我们呢,严侯爷不知道怎么,突然发难,柳家一下子顾不过来,让人押着我们这些人辗转几处,最后弄到这儿来了。到这几个月了,北面山上有矿,前些日子让我们去干活。这些日子风声紧,乌齐家几个当家的都出动了,没那么多人看管,怕我们趁机跑了,所以活也不让干了。倒也没人折腾我们,只是这几天,没人给吃的。”

    赵宜缓口气“我们运气真不错!”心中含佛,要不是柳十三这事儿,怎么可能来这里呢?那小兴,说不得真就完了。

    小兴说“那是!咱们运气好。外头什么情况?小宜。。。哟,大亦,你们几个怎么都来了?!”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刘亦笑道“才看见啊!”

    小兴说“饿得眼花,脑子里全是肉包子,这会好些了。”

    赵宜“你好些了,就自己找马,找衣裳鞋,咱们就要走了。”

    等他们收拾好了,上马走的时候,庄子上的火已经着了起来。

    下人们跑得没影了,当兵的活着的,都捆好了,放在庄子前头的广场上。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一队乌齐家的人赶到。那些广场上的人,已经挣脱开,正在救火。这些人看着大火中的庄子,不敢不救啊!这可是乌齐家的老巢,有不少宝贝,后院还有些妇孺。

    当下顾不得再去追赵宜一行,在家里忙活起来。

    陈清在车里守着刘钰,刘钰迷迷糊糊,一直未清醒。但只要醒了,看到陈清关切的目光,他就高兴的笑。

    陈清的眼泪哗哗的,他并不是个爱哭的人,只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把命给我,我能,还给你什么?”这一刻,他明白了他的眼神。可是。。。

    刘钰喃喃“我很高兴,阿清,你不用管。我高兴着呢。。”

    到了天黑,他们才找到一个小镇,都没有个像样的客栈,好在他们银钱不少,跟几个大一点的人家借住。

    赶快找了大夫,车上颠簸,刘钰脸色蜡黄,一身一身的虚汗。

    陈清一直陪着他,大夫看完,摇摇头说“我们这个小地方,也只能看看皮外伤,要是里面脏器有损伤,那是治不得的。他现在好在,吃的药不错,没高烧,身体底子也比较强,要不然,我就先把伤口缝合上?我们这里,倒也有不错的退烧药,吃了好好睡。。。然后再补补。其它的办法,我也没有。”

    大家也知道,事情就会是这样,只得先依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不敢在这里多呆,又起程。

    这一段路还比较好走,车里晃动小,陈清这一路紧紧的盯着刘钰,亲手照顾着,连方便这样的事,也不假旁手。

    刘钰高烧不断,昏昏沉沉,到第三天傍晚,一行人终于到了容城。这是西北比较重要的城镇,人口多。就算现在局势不稳,这里也还是比较繁华。

    大家入住客栈后,陈清赶紧安排人去请当地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仔细看了半天“好的一方面是伤口炎症比较轻微,但不好的是,一直在出血。。。。这有可能是路上颠簸,也有可能是脏器扎坏了,现在都不好说,只能。。。观察两天再说。”

    大夫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包扎上。留了药方和成药。

    陈清送大夫出去,头一晕,差点摔倒。

    刘亦跟在后面,抱住了他“陈清!”

    刘钰换药的时候就醒了,他实在是没力气说话。

    听刘亦着急的叫,费力扭了头,看到刘亦扶着陈清“怎么了?陈清?”他的声音太小,那两个根本听不到。

    陈清对刘亦说“没睡好,没事的。”

    刘亦说“你好几天没怎么睡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

    陈清摇摇头“我做习惯了,也没事。”

    “你别这么说,如果把你自己熬坏了,接下来怎么办?咱们,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

    陈清看看刘钰,点点头“宜儿他们呢?”

    “他们去打听消息了,一会儿回来还要商量。”

    “好,那我去睡一会儿!他有情况,赶快叫我。”

    刘亦“你放心吧!”

    陈清刚一走,刘钰叫刘亦“亦兄!”

    刘亦赶紧过去“王爷,您醒了?”

    “嗯,呵,刘亦,咱们是当家子呢!”

    “不敢,您是天家人!”

    “我,我要托你一件事!先不要跟陈清说。”

    “您说!”

    “容城有个四海商铺,你,拿着我包里的名帖,去叫那个姓吴的东家来。”

    “这?”

    “这是我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这里的。”

    “您找他?”

    “刘亦,你要不放心,可以跟赵宜说。我不能再跟你们走了。。。”

    “您现在这样,能去哪儿啊?”

    “我没事,别忘了,你们是做什么来的,我留下只会拖累你们。”

    “您可以在这里等我们嘛!”

    “我若留下等,陈清肯定不放心我。如果他陪着我,你们前程未卜,他也不能放心。左右都很难选择。万一。。。我们两边,哪里出事,他都会过意不去。”

    “可是。。。”

    “刘亦,大丈夫,当断则断。估计你们明后天就要再上路去寻景王兄了。你快去找人,万一他出了门,我好另想办法。”

    “王爷,陈清人虽温和,但也很固执,到是他抱怨我,您可要替我说几句好话!”

    “呵,我知道。你快去吧!”他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又疼又累,闭上了眼。

    刘亦也是个干脆的,立刻出去找人。

    ————赵宜一行回来,在屋里的商讨。消息来源很多,有真有假,有猜测有胡说。

    有的地方,交通基本断了,所以有的消息,还是二个月之前的。

    陈清睡了一下午,醒了,去看看刘钰。

    刘钰吃过了药,睡得平稳。陈清摸了摸他头,热度有,但并没加重。

    陈清到前头吃了点东西,回屋里倒头便睡。

    今天住的地方条件好了很多,但赵宜并未放松下来,迟迟没有确实的消息,让她有些焦躁,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一切,还来不来得及。

    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感觉微风在吹,漫天的黄叶在飘。

    自己一身素衣,拎着个竹篮,站在那里。

    有个一身灰色软甲的人,骑在马上,在往她这里奔。

    路不长,他却怎么跑,也跑不到跟前。

    突然看到那人身后,出现一人,正在搭箭弯弓。

    她急得大叫,他却听不到,依然往她这里走着。

    只得箭离弦的嘎吱一声,赵宜猛的啊了一声,醒了过来。。心脏在怦怦跳。。

    她突然想到,老家!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叫“啊?!刘钰?!”

    赵宜吓一跳,连忙叫外屋的花朝“去看看!”

    花朝冲出去,却发现陈清面对刘钰空无一人的屋子,惊慌失措。

    “他人呢?”声音都变了调儿。

    花朝进到屋里看,东西整整齐齐的收着。

    小兴噌的一下子蹿了过来,他美美的吃了三天饭,缓过来了“大清!怎么了?”

    “刘钰,刘钰哪里去了?!”

    小兴也进了房间,看到桌上有一封信。

    “有封信!”小兴拿出来递给陈清。

    花朝检查了屋子后说“很干净整洁,他的东西都都带走了。”

    刘亦和长峰也到了,长峰纳闷的问“怎么了?”

    刘亦低声说了几句。

    陈清看完,泪流满面,匆匆往外走,小兴问“大清你去哪里?”

    “我去找找他!”

    刘亦拦住他“清舅舅,钰郡王既然留了信,必定是安排好了的,你这么去找,不一定能找到。再者说,这是他的意愿,他知道咱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有大事要做,他不能拖累你,明白吗?”

    “他这么重的伤,能到哪里去?”

    “这里有个一商行,应该是郡王的产业。他昨天让我送信儿过去了。”

    “你,你怎么不跟说?”

    “钰郡王不让我说。他知道,如果跟我们上路,会拖累我们,他还可能性命不保。可如果留下来养伤,你是留下来陪着,还是跟我们走?这两边要有什么事,你都会后悔的。他就是想到了这些,才绝然的走的。”

    陈清想起来他信上所写“我有一个充满悲伤的人生,经历曲折,自己的性子也不好。没想到,有一天,能在京城认识你,跟你一起做事,是我今生最为快乐的时光。为着这些,我也会珍视自己的命的。你放心去办事,我有自己的地方去,等我养好伤,就会来找你。我会准备好自己的后事,我死的消息会传到京城,借此,远离开那个我厌恶的家庭。你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只要相信,有一天,我会找到你。只求陪着你,是朋友,是亲人,是伙伴或者是奴仆,我都甘意。”

    陈清把信装到怀里。

    赵宜已经穿好衣裳出来问“怎么了?!”

    陈清已经冷静下来“钰郡王在这里有生意,他让手下人接去养伤了。没事了!”

    赵宜说“那就好。咱们出发吧!”

    长峰问“去哪里?”

    赵宜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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