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流水事了
“云老弟可真会开玩笑。”厉月焕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入夜
许沫沫还没苏醒，她本就是凡人，桃儿酒虽然药效温和，但架不住量大，估摸着还得睡上两天。
云痕回想着袁弘随手一挥，就是地陷天崩，乾坤倒置，心头不免有些火热。
再修炼一晚，我就不相信吸纳的灵气还能跑了不成。
……
“云痕，云痕！”厉月姿还是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今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整个人欢悦不已。
“这是拍卖行上的那个发簪，”云痕也是见到厉月姿手里所持之物。
“你从哪偷的？”
“小仪她父亲就是哪个贼有钱的万宝通行大掌柜送的，”厉月姿美滋滋道。
“价比十五万黄金的宝器，人家送你干嘛？”云痕疑惑，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哦哦，差点忘了正事，钱大掌柜说想见见你，”厉月姿毫不留情把他卖了。
“我跟他说，这是我厉家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然后呢？”云痕看着这支发簪，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得加钱！”
“厉月姿！”云痕怒极反笑，问她：“我的哪份呢？”
“早给你准备好了！”厉月姿也不含糊掏出一大叠宝钞，目测足足有十几来张。
“我要银票，发簪给沫沫，”厉月姿趁着沫沫还在睡觉，给她来了好几个款式的发髻。
“嗯？出面的好像是我！”云痕将手摆开，怎么他办事没好处，两手空空。
男以定冠，女以绾发。这么一打扮，许沫沫看上去确实美多了。
……
“公子能来，真是让我喜不胜收。”钱万亿在主厅招待。
云痕只得点点头，没办法，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钱府的宅子看着有些小，但是里面的装饰……
翎香木、白明玉、白璃瓦……就连楹联都不是凡品，云痕能里面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意。
“钱家主，还是说说正事吧。”云痕想了想，又接着说：“看在月姿的份上，只要不是违背意愿的事，我会考虑考虑。”
“哎……”说起这个，钱万亿也收起了接着攀交情的心思，对着一旁站着的管家说道：“去将小姐唤来。”
“我这唯一的女儿，自幼多病，想请您……”钱万亿话还没说完，云痕就准备起身了。
“我医术不精，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找医馆吗？”
“小友说笑了，就连城主都夸赞你医术高明，我这才来一试的。”钱万亿干忙将云痕拦住。
这个大嘴巴子！云痕无奈，昨日雪肃清又来厉府准备找厉明风诉诉苦，皇宫那位私自与苍茫妖王结仇，让他遭了殃，心里能不郁闷？
见了厉明风，感知其道伤尽退，修为还再上一层，赶忙问其缘由。
厉明风虽是忠厚之人，但是也知苍茫妖王不可透露，只能支支吾吾将功劳丢到云痕头上，赞其医术。
“小友，见一面就好，实在无法医治就算了。”钱万亿言辞恳切，他这些年为了救治女儿，甚至不惜散尽家财，请了宫中太医也是无用，措手无策。
云痕也不好拒绝，只能重新坐下。
不多时，老管家领来了一个面色苍白、步履艰难的少女。
腰如束素，弱不胜衣。
望闻问切，云痕一眼看去，虽然不知其病因，但也能判断出此女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要把一把脉才行。”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还没等他回话，那少女便先开了口：“化灵成线，悬丝诊脉，先生不会？”
都说久病成医，古人诚不欺我。云痕一本正经扯谎，道：“钱小姐有所不知，经络调匀，气血未乱，为见脉动，经手为妙。”
“行吧，”钱小仪将信将疑，把她纤纤素手伸了出来。
云痕面不改色将食、中、无名指的指尖分别平按在寸、关、尺三个部位。
他又用不出灵力，还化灵入线呢！
“这是……”云痕眉头一紧，人有正经十二，奇经八脉，周身七百二十穴。
但是他从钱小仪身上只感受到正经十二，匪夷所思，这那是病，这是先天之症。
“你渡了多少次灵力给她？”云痕对着钱万亿问道，这种情况人还能活着，只有大量的灵气才行。
“数不清了，”钱万亿苦涩一笑，他年轻的时候低调不显名声，但是实力足以与厉明风相比，可到现在也只是堪堪突破到了皇境罢了。
“能治，但不一定能治好，”云痕犹豫了一下，医者仁心，羊爷爷将医术传给他的时候便是说过。
“能治？”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钱万亿大喜，但随即而来却是莫名的疑虑，就连钱小仪自己也是如此。
云痕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由得摇头，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了多少个江湖骗子才让他们如此狐疑不决。
见他们还是举棋不定，云痕说道：“最多再有三日病情发作，这次不同以往，钱家是要准备收两个人的尸吗？”
听了这话，钱万亿也知道瞒不住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跌了下来，蓬头历齿，皓首苍颜。
“爹！”钱小仪看到这一幕也是惊道：“爹，你怎么了？”
云痕叹息一声，对着钱小仪说道：“你爹每一次过渡灵力的时候，都偷偷将生命之源也一并给了你。”
父爱如山，海纳百川。
钱万亿确实做到了，依照钱小仪体内的庞大生命之气来看，最多再有一次，钱万亿不死也得死了。
“还请先生救我父！”钱小仪直接对着云痕跪伏。
云痕将她扶起，钱万亿这是生命之力耗费太多，帝境的灵材都无法医他。
跟着他们两人到了内堂，这里是钱家最森严的地方，不仅四周布满了各种法阵，更有专门高手看护。整个钱家就只有家主还有小姐可进。
“这都是钱家的收藏品，小友若是喜欢，尽管取走便是。”钱万大手一划，尽显豪气。
云痕走走停停，钱万亿不愧是万宝通行的大掌柜，这些很多东西，他连见都没见过，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这是……”云痕看着一个展览上挂着的碎玉。
“哦！这是之前在武威商会上淘来的小物件，”钱万亿记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东西，当时灵力异动，还以为是什么隐藏灵宝，结果拿回来，任凭他怎么施为，依旧没有半点变化，索性就将它丢在这里。
“就要它了，”云痕一把拿起，在手里把玩起来。
“行，”钱万亿到底是人精，知晓云痕肯定是了解什么，但也不去过问，只要能把他女儿治好，就是这满堂的灵宝都与他又有何妨。
“先说好！”云痕事先说明，“不一定能医好。”
“无妨，尽力即可。”钱小仪看得很开，从小到大，已经这么过来了。
“你们先退出去吧，”云痕将两人请出去，说道：“我需要点时间。”
……
云痕取出一小玉瓶，这是昨日还没有消耗殆尽的桃儿酒，袁弘走的时候，将它们都收起，就只剩三小瓶了，瓶身有袁弘加持的法力，让药力不至于溃散。
云痕咬破食指，将体内的一滴精血挤出，这血仿佛都有着自己的灵性，东奔西窜的，好不容易将它镇压到桃儿酒里面。
这种异象在他小时候就有了，甚至他感觉这几年吸纳的灵气全在这精血里面了。
“能不能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云痕盘膝而坐，将另一片碎玉取出，果然，这对口是相符的。
只是云痕将其拿起，还是缺了很大一片。
片刻过，云痕走出内堂，脸色苍白无力，看着钱家父女两个，拱手道：“不负重托。”
望着这瓶桃儿酒，钱万亿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好像是……
“多谢！”钱小仪一口就闷了，澎湃的酒力一下子就将她的俏脸染成了红色，看上去确实多了几分健康，不一会儿就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躺在床上的钱小仪，钱万亿担忧在房间里不断走动。
云痕自己也没多少把握，曾经他的精血配合圣境灵材撒在熊伯伯的子侄身上，确实治好了他的先天之症。
但是人妖之间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而且桃儿酒毕竟没有成熟，功效还是弱了些。不然之前修复许沫沫的经脉也不至于那么麻烦。
云痕再次切脉，嗯，八脉虽然开始修补，但是……
“现在也只是医治成这样了，”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钱万亿也感受到女儿身体的变化，想起这些年的艰难竭蹶，不由得老泪纵横，支支吾吾道。
“活着……活着就好！”
……
“钱家主，不用再送了，告辞！”在钱家门口，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
他将半瓶桃儿酒给了钱万亿，用已恢复他损失的生命之源，可惜了，钱万亿透支太厉害，桃儿酒也只能延续几年寿元罢了。
“好好好……小友有空常来啊！”钱万亿恋恋不舍将云痕送到门口。
“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啊！”刚走出钱万亿的视线范围，云痕一扫虚弱的气息。
“一张、两张……”云痕数着钱万亿硬是塞给他的银票，足足有百来张之多。
“这下厉月姿不得羡慕死！”
……
“我准备去望天山，”厉月容在阁楼处已经等着他了。
“望天山，”云痕想了想，好像玲珑拍卖行上发簪出处，也是……
“文祖传承的起源地，”厉月容给他解释道：“十年将至，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你希望我怎么做？”云痕问道，望天山好像不在玄荒国内吧。
“我希望你作为外援陪我一同前往，”厉月容邀请道：“文祖传承者有十位，这次我要去争的是……”
文道天下行走！
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城，看着城外这满目疮痍的地脉，云痕也不由得感概，圣境和圣境之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修行者了。
只手遮天，跺脚撼地。
“天下行走是一个道统或者势力年轻一代掌其权行其事的名头，”厉月容给云痕解释道。
不是什么势力都能有天下行走这个称呼的，一般只有不朽道统或者王朝势力才可以。
“玄荒上一代天下行走就是穆王！”厉月容举例。
“我记得文祖不是儒道修行者？”云痕不解，将一些糕点递给了许沫沫。
“毕竟是文祖！”厉月容没有过多解释，云痕也了然。
当一人之力足以压服天下时，开宗立派也无可厚非。
“不过似乎文祖与儒道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厉月容把自己知道的故史讲诉出来，两个吃糕点的人是听得津津有味。
文祖成道，大兴儒家，但万年之后，文祖在即将成为儒道至圣，统领儒门之际却脱离儒家，于望天山归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云痕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动，把手搭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接着说道：“许是文祖潇洒惯了，做不得这大成至圣。”
厉月容见他如此，当下也警惕起来，不然依旧保持沉稳。
马车已经远离流水城千里，这里人烟稀少，就是流水城主雪肃清一时半刻也赶不来。实在是杀人埋骨的好地方。
云痕将许沫沫抱起放开厉月容怀里，叮嘱了一声。
掀开帷裳，走了出去。对着前面拱手道：“阁下跟了我们一千里了，出来见见如何？”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云痕也不着急，过了一会，前面慢慢走来一身披袈裟，手持念珠慈眉笑眼的中年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不愧是柒自爆都带不走的高手！”和尚赞叹道，他不过是对厉月容关于文祖的记录感兴趣，稍微靠近了一些就被发现了。
“哦？”云痕联想到那个决然赴死的火道皇境。
眼前这一位和尚对比柒的话，威势更盛，战力更强。
“你是谁！”云痕将剑抽出一尺，他已经在蓄力了，很明显是敌非友，那就只有一战了。
“贫僧代号：伍，”伍并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但是气息却牢牢锁定云痕。
“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那就来战！”云痕猛得凌空一剑，这一击是久聚之力。
剑气虽未凝，但其势大力沉，足以一击杀伤皇境。显然云痕经过药力灌输，实力也有不小的进步。
“铛！”
伍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这接近帝境的一击，甚至还发出了武器相撞的破空音。
“不够！”伍手臂一震，将云痕甩回了出去，道：“以施主表现的实力，可以击败柒，但无法不可能将他击杀，更不可能逼他自爆。”
帝境！而且在帝境这个层级也不是弱者。
帝境虽然不如圣境那般可怕，但是不出手则已，只要一出手，那必定是山呼海啸，石破天惊。
厉月容也是出来了，自从那个事件后，还遗留在人间的帝境已经不多了。
“一会我拖住他，你带沫沫先走！”厉月容唤出文祖随笔，若论困、缚、缠，她得到的文祖传承绝对是此中翘楚。
“没用的，这和尚的目标是我！”云痕屏气凝神，这人的气息不比仇公公差。
“好！你小心些，东海城见！”果断才是厉月容的作风，她将一大半灵力注入到云痕体内，转身将许沫沫抱着御空离开。
伍并没有阻拦，云痕说的对，伍的目标只有他。
“战！”得以厉月容传来足有大成巅峰皇境的灵力，这次云痕战力才算完整。
“这才稍微成点气候！”伍依旧是单手抵挡，任凭云痕的剑气挥洒，他亦不退半步。
“一剑斩虚！”
云痕抽剑上斩，这一剑仿制雪肃清硬撼妖王的一击，配上浩然正气的文祖传承灵力，足以破开虚空，斩灭芳华。
“来得好！”
即使伍的眼光来看，这一剑已经堪比帝境，容不得他随意弹开了。
伍动用组织里的大神通，这是只有帝境才能一窥的真正道法。
大漠佛门金刚度厄功！
伍整个人被金光笼罩，梵音阵阵，瑞气千条。
他只出一拳，伴着佛光将云痕的剑气打灭，甚至这一拳还没停歇，依旧打向云痕。
“砰！”
云痕只来得及将锈剑一横，整个人便被击中，连同剑身直接在他胸口，在地上滑行了三五丈才停下。
这拳劲甚至透过他，把身后的山坡都给打平了。
“不愧是帝境，”云痕强压下喉咙中的血，虽然不是精血，但也老值钱了。
“施主也很厉害，”伍赞叹道，自从他修炼有成，帝境之下，还没有人能接他一击而不倒的。
“是嘛？那你要小心了！”云痕
斗步踏罡，他要开始拼命了。
“哦？施主还有后招？”伍来了兴致，他这次只是路过，听说组织中的柒任务失败，这才来一观究竟。
“和尚，瞧好了！”云痕慢慢将剑插回剑鞘，做出拔剑姿势。
伍好奇之下，见云痕的气息不断内敛，竟将灵力全部压制到两手之中。
“好霸道的招式！”伍不敢大意，这种招式一般人若是施展，怕是还没进行一半，双手就得自爆。
是典型的伤己再伤人的自损武功！
佛光普照，化为一道光环立于伍身后，这才是他的战斗姿态！
出剑！
没有剑气，没有剑意，更不是剑招！
只是简简单单这一刺！
入夜
许沫沫还没苏醒，她本就是凡人，桃儿酒虽然药效温和，但架不住量大，估摸着还得睡上两天。
云痕回想着袁弘随手一挥，就是地陷天崩，乾坤倒置，心头不免有些火热。
再修炼一晚，我就不相信吸纳的灵气还能跑了不成。
……
“云痕，云痕！”厉月姿还是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今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整个人欢悦不已。
“这是拍卖行上的那个发簪，”云痕也是见到厉月姿手里所持之物。
“你从哪偷的？”
“小仪她父亲就是哪个贼有钱的万宝通行大掌柜送的，”厉月姿美滋滋道。
“价比十五万黄金的宝器，人家送你干嘛？”云痕疑惑，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哦哦，差点忘了正事，钱大掌柜说想见见你，”厉月姿毫不留情把他卖了。
“我跟他说，这是我厉家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然后呢？”云痕看着这支发簪，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得加钱！”
“厉月姿！”云痕怒极反笑，问她：“我的哪份呢？”
“早给你准备好了！”厉月姿也不含糊掏出一大叠宝钞，目测足足有十几来张。
“我要银票，发簪给沫沫，”厉月姿趁着沫沫还在睡觉，给她来了好几个款式的发髻。
“嗯？出面的好像是我！”云痕将手摆开，怎么他办事没好处，两手空空。
男以定冠，女以绾发。这么一打扮，许沫沫看上去确实美多了。
……
“公子能来，真是让我喜不胜收。”钱万亿在主厅招待。
云痕只得点点头，没办法，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钱府的宅子看着有些小，但是里面的装饰……
翎香木、白明玉、白璃瓦……就连楹联都不是凡品，云痕能里面感受到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意。
“钱家主，还是说说正事吧。”云痕想了想，又接着说：“看在月姿的份上，只要不是违背意愿的事，我会考虑考虑。”
“哎……”说起这个，钱万亿也收起了接着攀交情的心思，对着一旁站着的管家说道：“去将小姐唤来。”
“我这唯一的女儿，自幼多病，想请您……”钱万亿话还没说完，云痕就准备起身了。
“我医术不精，这种事你不是应该找医馆吗？”
“小友说笑了，就连城主都夸赞你医术高明，我这才来一试的。”钱万亿干忙将云痕拦住。
这个大嘴巴子！云痕无奈，昨日雪肃清又来厉府准备找厉明风诉诉苦，皇宫那位私自与苍茫妖王结仇，让他遭了殃，心里能不郁闷？
见了厉明风，感知其道伤尽退，修为还再上一层，赶忙问其缘由。
厉明风虽是忠厚之人，但是也知苍茫妖王不可透露，只能支支吾吾将功劳丢到云痕头上，赞其医术。
“小友，见一面就好，实在无法医治就算了。”钱万亿言辞恳切，他这些年为了救治女儿，甚至不惜散尽家财，请了宫中太医也是无用，措手无策。
云痕也不好拒绝，只能重新坐下。
不多时，老管家领来了一个面色苍白、步履艰难的少女。
腰如束素，弱不胜衣。
望闻问切，云痕一眼看去，虽然不知其病因，但也能判断出此女或许活不了多久了。
“要把一把脉才行。”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还没等他回话，那少女便先开了口：“化灵成线，悬丝诊脉，先生不会？”
都说久病成医，古人诚不欺我。云痕一本正经扯谎，道：“钱小姐有所不知，经络调匀，气血未乱，为见脉动，经手为妙。”
“行吧，”钱小仪将信将疑，把她纤纤素手伸了出来。
云痕面不改色将食、中、无名指的指尖分别平按在寸、关、尺三个部位。
他又用不出灵力，还化灵入线呢！
“这是……”云痕眉头一紧，人有正经十二，奇经八脉，周身七百二十穴。
但是他从钱小仪身上只感受到正经十二，匪夷所思，这那是病，这是先天之症。
“你渡了多少次灵力给她？”云痕对着钱万亿问道，这种情况人还能活着，只有大量的灵气才行。
“数不清了，”钱万亿苦涩一笑，他年轻的时候低调不显名声，但是实力足以与厉明风相比，可到现在也只是堪堪突破到了皇境罢了。
“能治，但不一定能治好，”云痕犹豫了一下，医者仁心，羊爷爷将医术传给他的时候便是说过。
“能治？”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钱万亿大喜，但随即而来却是莫名的疑虑，就连钱小仪自己也是如此。
云痕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由得摇头，不知道到底是遇到了多少个江湖骗子才让他们如此狐疑不决。
见他们还是举棋不定，云痕说道：“最多再有三日病情发作，这次不同以往，钱家是要准备收两个人的尸吗？”
听了这话，钱万亿也知道瞒不住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跌了下来，蓬头历齿，皓首苍颜。
“爹！”钱小仪看到这一幕也是惊道：“爹，你怎么了？”
云痕叹息一声，对着钱小仪说道：“你爹每一次过渡灵力的时候，都偷偷将生命之源也一并给了你。”
父爱如山，海纳百川。
钱万亿确实做到了，依照钱小仪体内的庞大生命之气来看，最多再有一次，钱万亿不死也得死了。
“还请先生救我父！”钱小仪直接对着云痕跪伏。
云痕将她扶起，钱万亿这是生命之力耗费太多，帝境的灵材都无法医他。
跟着他们两人到了内堂，这里是钱家最森严的地方，不仅四周布满了各种法阵，更有专门高手看护。整个钱家就只有家主还有小姐可进。
“这都是钱家的收藏品，小友若是喜欢，尽管取走便是。”钱万大手一划，尽显豪气。
云痕走走停停，钱万亿不愧是万宝通行的大掌柜，这些很多东西，他连见都没见过，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这是……”云痕看着一个展览上挂着的碎玉。
“哦！这是之前在武威商会上淘来的小物件，”钱万亿记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东西，当时灵力异动，还以为是什么隐藏灵宝，结果拿回来，任凭他怎么施为，依旧没有半点变化，索性就将它丢在这里。
“就要它了，”云痕一把拿起，在手里把玩起来。
“行，”钱万亿到底是人精，知晓云痕肯定是了解什么，但也不去过问，只要能把他女儿治好，就是这满堂的灵宝都与他又有何妨。
“先说好！”云痕事先说明，“不一定能医好。”
“无妨，尽力即可。”钱小仪看得很开，从小到大，已经这么过来了。
“你们先退出去吧，”云痕将两人请出去，说道：“我需要点时间。”
……
云痕取出一小玉瓶，这是昨日还没有消耗殆尽的桃儿酒，袁弘走的时候，将它们都收起，就只剩三小瓶了，瓶身有袁弘加持的法力，让药力不至于溃散。
云痕咬破食指，将体内的一滴精血挤出，这血仿佛都有着自己的灵性，东奔西窜的，好不容易将它镇压到桃儿酒里面。
这种异象在他小时候就有了，甚至他感觉这几年吸纳的灵气全在这精血里面了。
“能不能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云痕盘膝而坐，将另一片碎玉取出，果然，这对口是相符的。
只是云痕将其拿起，还是缺了很大一片。
片刻过，云痕走出内堂，脸色苍白无力，看着钱家父女两个，拱手道：“不负重托。”
望着这瓶桃儿酒，钱万亿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好像是……
“多谢！”钱小仪一口就闷了，澎湃的酒力一下子就将她的俏脸染成了红色，看上去确实多了几分健康，不一会儿就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躺在床上的钱小仪，钱万亿担忧在房间里不断走动。
云痕自己也没多少把握，曾经他的精血配合圣境灵材撒在熊伯伯的子侄身上，确实治好了他的先天之症。
但是人妖之间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而且桃儿酒毕竟没有成熟，功效还是弱了些。不然之前修复许沫沫的经脉也不至于那么麻烦。
云痕再次切脉，嗯，八脉虽然开始修补，但是……
“现在也只是医治成这样了，”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钱万亿也感受到女儿身体的变化，想起这些年的艰难竭蹶，不由得老泪纵横，支支吾吾道。
“活着……活着就好！”
……
“钱家主，不用再送了，告辞！”在钱家门口，云痕对着钱万亿说道。
他将半瓶桃儿酒给了钱万亿，用已恢复他损失的生命之源，可惜了，钱万亿透支太厉害，桃儿酒也只能延续几年寿元罢了。
“好好好……小友有空常来啊！”钱万亿恋恋不舍将云痕送到门口。
“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啊！”刚走出钱万亿的视线范围，云痕一扫虚弱的气息。
“一张、两张……”云痕数着钱万亿硬是塞给他的银票，足足有百来张之多。
“这下厉月姿不得羡慕死！”
……
“我准备去望天山，”厉月容在阁楼处已经等着他了。
“望天山，”云痕想了想，好像玲珑拍卖行上发簪出处，也是……
“文祖传承的起源地，”厉月容给他解释道：“十年将至，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你希望我怎么做？”云痕问道，望天山好像不在玄荒国内吧。
“我希望你作为外援陪我一同前往，”厉月容邀请道：“文祖传承者有十位，这次我要去争的是……”
文道天下行走！
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城，看着城外这满目疮痍的地脉，云痕也不由得感概，圣境和圣境之下，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修行者了。
只手遮天，跺脚撼地。
“天下行走是一个道统或者势力年轻一代掌其权行其事的名头，”厉月容给云痕解释道。
不是什么势力都能有天下行走这个称呼的，一般只有不朽道统或者王朝势力才可以。
“玄荒上一代天下行走就是穆王！”厉月容举例。
“我记得文祖不是儒道修行者？”云痕不解，将一些糕点递给了许沫沫。
“毕竟是文祖！”厉月容没有过多解释，云痕也了然。
当一人之力足以压服天下时，开宗立派也无可厚非。
“不过似乎文祖与儒道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厉月容把自己知道的故史讲诉出来，两个吃糕点的人是听得津津有味。
文祖成道，大兴儒家，但万年之后，文祖在即将成为儒道至圣，统领儒门之际却脱离儒家，于望天山归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云痕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动，把手搭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接着说道：“许是文祖潇洒惯了，做不得这大成至圣。”
厉月容见他如此，当下也警惕起来，不然依旧保持沉稳。
马车已经远离流水城千里，这里人烟稀少，就是流水城主雪肃清一时半刻也赶不来。实在是杀人埋骨的好地方。
云痕将许沫沫抱起放开厉月容怀里，叮嘱了一声。
掀开帷裳，走了出去。对着前面拱手道：“阁下跟了我们一千里了，出来见见如何？”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云痕也不着急，过了一会，前面慢慢走来一身披袈裟，手持念珠慈眉笑眼的中年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不愧是柒自爆都带不走的高手！”和尚赞叹道，他不过是对厉月容关于文祖的记录感兴趣，稍微靠近了一些就被发现了。
“哦？”云痕联想到那个决然赴死的火道皇境。
眼前这一位和尚对比柒的话，威势更盛，战力更强。
“你是谁！”云痕将剑抽出一尺，他已经在蓄力了，很明显是敌非友，那就只有一战了。
“贫僧代号：伍，”伍并没有先动手的意思，但是气息却牢牢锁定云痕。
“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那就来战！”云痕猛得凌空一剑，这一击是久聚之力。
剑气虽未凝，但其势大力沉，足以一击杀伤皇境。显然云痕经过药力灌输，实力也有不小的进步。
“铛！”
伍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这接近帝境的一击，甚至还发出了武器相撞的破空音。
“不够！”伍手臂一震，将云痕甩回了出去，道：“以施主表现的实力，可以击败柒，但无法不可能将他击杀，更不可能逼他自爆。”
帝境！而且在帝境这个层级也不是弱者。
帝境虽然不如圣境那般可怕，但是不出手则已，只要一出手，那必定是山呼海啸，石破天惊。
厉月容也是出来了，自从那个事件后，还遗留在人间的帝境已经不多了。
“一会我拖住他，你带沫沫先走！”厉月容唤出文祖随笔，若论困、缚、缠，她得到的文祖传承绝对是此中翘楚。
“没用的，这和尚的目标是我！”云痕屏气凝神，这人的气息不比仇公公差。
“好！你小心些，东海城见！”果断才是厉月容的作风，她将一大半灵力注入到云痕体内，转身将许沫沫抱着御空离开。
伍并没有阻拦，云痕说的对，伍的目标只有他。
“战！”得以厉月容传来足有大成巅峰皇境的灵力，这次云痕战力才算完整。
“这才稍微成点气候！”伍依旧是单手抵挡，任凭云痕的剑气挥洒，他亦不退半步。
“一剑斩虚！”
云痕抽剑上斩，这一剑仿制雪肃清硬撼妖王的一击，配上浩然正气的文祖传承灵力，足以破开虚空，斩灭芳华。
“来得好！”
即使伍的眼光来看，这一剑已经堪比帝境，容不得他随意弹开了。
伍动用组织里的大神通，这是只有帝境才能一窥的真正道法。
大漠佛门金刚度厄功！
伍整个人被金光笼罩，梵音阵阵，瑞气千条。
他只出一拳，伴着佛光将云痕的剑气打灭，甚至这一拳还没停歇，依旧打向云痕。
“砰！”
云痕只来得及将锈剑一横，整个人便被击中，连同剑身直接在他胸口，在地上滑行了三五丈才停下。
这拳劲甚至透过他，把身后的山坡都给打平了。
“不愧是帝境，”云痕强压下喉咙中的血，虽然不是精血，但也老值钱了。
“施主也很厉害，”伍赞叹道，自从他修炼有成，帝境之下，还没有人能接他一击而不倒的。
“是嘛？那你要小心了！”云痕
斗步踏罡，他要开始拼命了。
“哦？施主还有后招？”伍来了兴致，他这次只是路过，听说组织中的柒任务失败，这才来一观究竟。
“和尚，瞧好了！”云痕慢慢将剑插回剑鞘，做出拔剑姿势。
伍好奇之下，见云痕的气息不断内敛，竟将灵力全部压制到两手之中。
“好霸道的招式！”伍不敢大意，这种招式一般人若是施展，怕是还没进行一半，双手就得自爆。
是典型的伤己再伤人的自损武功！
佛光普照，化为一道光环立于伍身后，这才是他的战斗姿态！
出剑！
没有剑气，没有剑意，更不是剑招！
只是简简单单这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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