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日记（二）
翌日清晨。
卫冬檑起了个大早，他可不想第一天就给吴涧留下坏印象。
沿着小翠的指路，卫冬檑在偌大的吴府里找到了吴涧平日里吃饭的地方。
看到卫冬檑来了，吴涧招呼着他一起吃早饭，早饭的内容就是平常的早点，几笼包子，几碗豆浆。
简餐过后，吴涧收拾好行头，领着卫冬檑就出门去了。
两人没走正门，而是从偏门走，吴涧挥手唤出两匹骏马，毛色乌黑，皮毛油亮光滑，且背生双翼，头顶犄角。
吴涧见卫冬檑有些害怕，便说道：“此物名为夜马，常时附于阴影中，以死气为食，可飞天，遁影。”
夜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吴涧跨上马背，说道：“上来吧，今天的路程有些遥远。”
闻言，卫冬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马身，见对方没有反应后才敢骑上马背。
吴涧一拉缰绳：“驾！”
卫冬檑也有样学样，两匹夜马扇动双翼，飞向空中。
“吴大人！渭城不是有禁空令吗？为什么你还能飞？”
“什么！我是宰相啊，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夜马在空中飞驰，马蹄轻落在云朵上，再一踏，遁入了阴影之中。
卫冬檑只是感觉眼前一黑，再一眨眼，自己就已然穿行了数十里。
凭此速度，二人仅仅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就跨过了玄朝的边境，抵达了临近北寒坎州的一个小国，因为盛产乌金，故得名乌金国。
二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拜访居住在二林山的妖王燎厄炀。
虽然从玄朝边境的麦葛城也能进入二林山，但麦葛城往二林山的必经之路上，有着一片诡异无比的湖泊，凡是想要横穿湖泊的，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二人步行于山野之中，自千年前燎厄炀战败于另一位大妖后，他便一直居住于此。
他开了间武馆，专收无家可归的妖族，但又不占山为王，有的仅仅只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武馆。
卫冬檑站在‘狂阳馆’的巨大牌匾下，嘴角不禁的抽动，因为那牌匾上的题字，竟有一块是用布匹缝订上的，破旧的牌匾甚至缺少了一个边角。
吴涧上前轻扣已经破洞的木门，静等了一会后，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噼啪声。
大门往里打开，一位头发糟乱，穿着破布背心，肌肉虬结的壮汉堵在了门口。
壮汉咧嘴一笑，道：“呦，吴大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吴涧笑哈哈的说道：“哈哈哈，厄炀，我这不是关心一下老弟吗，这位是卫冬檑，之前在信里和你提到的那位。”
“哦！卫老弟，来来来，咱们里边说。”
燎厄炀招呼着二人到院子里坐下。
燎厄炀教在武馆，也住在武馆，练武器材随意的散落在长满青苔的院子里，一些墙面破了洞，便贴些兽皮上去，或是糊了些黄土。
吴涧与燎厄炀坐在八仙桌旁相谈甚欢，恰巧有一妙龄女子端着茶碗走出。
“几位，喝口茶吧。”原来是燎厄炀的妻子—阮蕴韵。
吴涧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弟妹你太客气了。”
阮蕴韵在燎厄炀身旁坐下，卫冬檑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燎大哥的弟子们？”
阮蕴韵解释道：“最近北州的羊玉城与乌金国有些摩擦，那些小妖不顾劝阻，都去到了羊玉城，只有几位亲传弟子留了下来，但这会他们也下山采购些吃食去了。”
“哦，原来如此...”
几人叙旧了一番后，吴涧总算是打算说清这次来拜访燎厄炀的来意了。
他将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一张纸上，放在桌面上让众人观看。
燎厄炀看了看，脸色一变，连忙道：“吴大哥！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年纪尚轻，仍有机会重返仙界！若真的计划能成，我想他们也不会挂念你多久的！”
阮蕴韵也忧心忡忡的说道：“吴大哥，我身为人族，也对你的这个计划不太看好，人的本性是遗忘，是逃避，当灰药的药效过去后，你能指望那些达官贵人，权朝大能能记多久呢？”
甚至就连卫冬檑在看完后也对这个计划表示了否定，自从山火一事后，他便对人族彻底失望了。
吴涧一拍桌子，严肃道：“我自知时日无多，天命随时都有可能将我收归于天，这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续命之法，但我想我错了，我大抵只剩不到百年的寿命了。”
“前段时间我一直想，为什么我会被贬于人间，为什么我费尽千辛万苦飞升仙界，却始终比不上一个正统出身的无能废物。”
“我想我算是想通，这件事始终都是要有人去做的，万事开头难嘛。”
几人见吴涧的态度如此强硬，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吴涧回头了，只好答应吴涧，帮助他完成此事...
...
夜色降临，吴涧与卫冬檑站在破旧的院门外和燎厄炀与阮蕴韵道别。
“那就下次再见啦，吴大哥！”
吴涧一拉缰绳，驭驶着夜马飞向深渊般漆黑的天空。
...
自二林山一行后，吴涧单独出了一趟门，回来时，他的神色难以掩饰的喜悦。
自那以后，已过了数年，期间吴涧带着卫冬檑拜访了许多人，见了许多吴涧即将安插在渭城的卧底。
直到昨日，吴涧告诉了卫冬檑，他联合了十二宫之一的子鼠宫，将公孙家赶出了渭城，所以卫冬檑即将被安排进工部，担任工部尚书的职位。
...
卫冬檑站在冬宫的屋檐下，看着漫天大雪，他接住一片雪花，想起了自己刚刚化型时的那一场大雪，想起了那个伸向自己的粗糙大手，想起了火场里吴涧对自己的微笑。
他收起雪花，转身走进冬宫，他要做的，还有许多......
卫冬檑起了个大早，他可不想第一天就给吴涧留下坏印象。
沿着小翠的指路，卫冬檑在偌大的吴府里找到了吴涧平日里吃饭的地方。
看到卫冬檑来了，吴涧招呼着他一起吃早饭，早饭的内容就是平常的早点，几笼包子，几碗豆浆。
简餐过后，吴涧收拾好行头，领着卫冬檑就出门去了。
两人没走正门，而是从偏门走，吴涧挥手唤出两匹骏马，毛色乌黑，皮毛油亮光滑，且背生双翼，头顶犄角。
吴涧见卫冬檑有些害怕，便说道：“此物名为夜马，常时附于阴影中，以死气为食，可飞天，遁影。”
夜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吴涧跨上马背，说道：“上来吧，今天的路程有些遥远。”
闻言，卫冬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马身，见对方没有反应后才敢骑上马背。
吴涧一拉缰绳：“驾！”
卫冬檑也有样学样，两匹夜马扇动双翼，飞向空中。
“吴大人！渭城不是有禁空令吗？为什么你还能飞？”
“什么！我是宰相啊，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夜马在空中飞驰，马蹄轻落在云朵上，再一踏，遁入了阴影之中。
卫冬檑只是感觉眼前一黑，再一眨眼，自己就已然穿行了数十里。
凭此速度，二人仅仅花费了半天的时间，就跨过了玄朝的边境，抵达了临近北寒坎州的一个小国，因为盛产乌金，故得名乌金国。
二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拜访居住在二林山的妖王燎厄炀。
虽然从玄朝边境的麦葛城也能进入二林山，但麦葛城往二林山的必经之路上，有着一片诡异无比的湖泊，凡是想要横穿湖泊的，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二人步行于山野之中，自千年前燎厄炀战败于另一位大妖后，他便一直居住于此。
他开了间武馆，专收无家可归的妖族，但又不占山为王，有的仅仅只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武馆。
卫冬檑站在‘狂阳馆’的巨大牌匾下，嘴角不禁的抽动，因为那牌匾上的题字，竟有一块是用布匹缝订上的，破旧的牌匾甚至缺少了一个边角。
吴涧上前轻扣已经破洞的木门，静等了一会后，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噼啪声。
大门往里打开，一位头发糟乱，穿着破布背心，肌肉虬结的壮汉堵在了门口。
壮汉咧嘴一笑，道：“呦，吴大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吴涧笑哈哈的说道：“哈哈哈，厄炀，我这不是关心一下老弟吗，这位是卫冬檑，之前在信里和你提到的那位。”
“哦！卫老弟，来来来，咱们里边说。”
燎厄炀招呼着二人到院子里坐下。
燎厄炀教在武馆，也住在武馆，练武器材随意的散落在长满青苔的院子里，一些墙面破了洞，便贴些兽皮上去，或是糊了些黄土。
吴涧与燎厄炀坐在八仙桌旁相谈甚欢，恰巧有一妙龄女子端着茶碗走出。
“几位，喝口茶吧。”原来是燎厄炀的妻子—阮蕴韵。
吴涧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弟妹你太客气了。”
阮蕴韵在燎厄炀身旁坐下，卫冬檑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燎大哥的弟子们？”
阮蕴韵解释道：“最近北州的羊玉城与乌金国有些摩擦，那些小妖不顾劝阻，都去到了羊玉城，只有几位亲传弟子留了下来，但这会他们也下山采购些吃食去了。”
“哦，原来如此...”
几人叙旧了一番后，吴涧总算是打算说清这次来拜访燎厄炀的来意了。
他将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一张纸上，放在桌面上让众人观看。
燎厄炀看了看，脸色一变，连忙道：“吴大哥！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年纪尚轻，仍有机会重返仙界！若真的计划能成，我想他们也不会挂念你多久的！”
阮蕴韵也忧心忡忡的说道：“吴大哥，我身为人族，也对你的这个计划不太看好，人的本性是遗忘，是逃避，当灰药的药效过去后，你能指望那些达官贵人，权朝大能能记多久呢？”
甚至就连卫冬檑在看完后也对这个计划表示了否定，自从山火一事后，他便对人族彻底失望了。
吴涧一拍桌子，严肃道：“我自知时日无多，天命随时都有可能将我收归于天，这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续命之法，但我想我错了，我大抵只剩不到百年的寿命了。”
“前段时间我一直想，为什么我会被贬于人间，为什么我费尽千辛万苦飞升仙界，却始终比不上一个正统出身的无能废物。”
“我想我算是想通，这件事始终都是要有人去做的，万事开头难嘛。”
几人见吴涧的态度如此强硬，也知道自己劝不了吴涧回头了，只好答应吴涧，帮助他完成此事...
...
夜色降临，吴涧与卫冬檑站在破旧的院门外和燎厄炀与阮蕴韵道别。
“那就下次再见啦，吴大哥！”
吴涧一拉缰绳，驭驶着夜马飞向深渊般漆黑的天空。
...
自二林山一行后，吴涧单独出了一趟门，回来时，他的神色难以掩饰的喜悦。
自那以后，已过了数年，期间吴涧带着卫冬檑拜访了许多人，见了许多吴涧即将安插在渭城的卧底。
直到昨日，吴涧告诉了卫冬檑，他联合了十二宫之一的子鼠宫，将公孙家赶出了渭城，所以卫冬檑即将被安排进工部，担任工部尚书的职位。
...
卫冬檑站在冬宫的屋檐下，看着漫天大雪，他接住一片雪花，想起了自己刚刚化型时的那一场大雪，想起了那个伸向自己的粗糙大手，想起了火场里吴涧对自己的微笑。
他收起雪花，转身走进冬宫，他要做的，还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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