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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思过

    闭门思过……太阳穴重重一跳,我吃痛,连忙伸手按住,好端端的帅爹为什么罚水浒禁足?难道因为我昨日宫中没少闯祸偏偏睡死过去所以殃及水浒?不过帅爹貌似绝对不屑于此啊,帅爹有无数手段让我长记性,决不会拿别人开刀,何况还是不相干的人,难道是不满意我俩在杏林拔刀相向?那也不对,平日和水浒小有切磋,偷偷摸摸的比划,帅爹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不成昨日心情不好,追究起这一茬来?

    “那后来呢……”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脑袋也好像停转了,后来,问和不问还有意义吗?

    水浒……无论如何,我对不起你,深重的愧疚压在心头,连呼吸之间都是沉甸甸的痛。

    “后来老爷见小姐倦了,便没吵醒小姐,亲自帮小姐安置了,然后便和大少爷一并离去了。”

    “那老爷有没有说要禁闭多久,什么时候解禁,水浒没说话吗?”

    姚黄摇头,盯着梳子目光闪动,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强自制住。

    水浒怎会为自己辩解呢……就算蒙冤受屈,以水浒的傲骨也决不屑反抗,一个人默默承受,然后无人之处孤独地舔拭伤口,想到此处,我不禁苦笑连连。

    “水浒的手受伤了,伤口很深……”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从紫檀书柜中翻出一瓶糟老头给的魔教外伤圣药雪蓉冰魄膏递给姚黄。

    “这个尽快送过去,看着他敷了再回来,还有,吩咐厨房这几日单做益气补血的膳食给水浒。”流年逝水,水浒为我默默付出了那么多,而我现在只能做的却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关心而已。

    姚黄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去收在袖中,脚下却不挪步,我不吱声,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着头发,只见镜中姚黄脸色瞬息万变,复杂至极,半晌,狠狠咬了咬牙,凑到我耳边,声音悄若耳语。

    “奴婢知道老爷为什么责罚水浒……”

    好像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我猛地抬头,声音丝丝发颤,“当真?”

    “奴婢怎敢欺瞒小姐,只是奴婢不敢说……”

    “但说无妨。”我笑得阴森森的,明明知晓内情还不告诉我,不是欺瞒又是什么?臭丫头,惯的无法无天了。

    姚黄哆嗦了一下,很快屈服在淫威之下,小脸微红,垂着眼皮道支支吾吾道:“昨日是水浒抱着小姐回来的……”

    就就就因为这个?我彻底瘫在梳妆台上,竟哭笑不得,决不会因为这个,帅爹不是刻板之人,当时我卧在雪中,水浒情急之下抱了我,帅爹怎么会计较这个?

    “小姐别笑,奴婢的意思是……”姚黄又急又羞,脸色娇艳欲滴,仿佛一枝盈盈堪摘的花朵。

    “别说了!”我猛然突兀地站起来,大声打断姚黄,佩环叮咚作响,偌大的内室隐隐生寒,此刻仿佛显得尤其的空旷。

    忽然害怕听到后面的话,很怕很怕,姚黄要说什么我岂有不知,只是那一刻忽然很怕从别人口中听到心底最深的隐密,仿佛身心一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我心慌入骨。

    水浒……我静静唤了一声,轻轻的,软软的,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和沉沉的压痛,你的绝望我懂得,真的懂得,憨直如姚黄都能有所觉悟,交心多年,我又岂能感知不到你压抑而日深的心殇。

    “去送药吧,仔细盯着他包扎。”什么都不想说了,摆摆手,我将头深深的埋在掌心。

    不管怎样,昨天之后,我和水浒……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记得当时年纪小,

    撒娇赖在你怀抱,

    一并穿梭在无边花海间,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多年未曾想起的调子忽然在脑海中回荡,我不受控制一般哑着嗓子低声轻和,泪水便一滴滴滚落,温热而苦涩,沿着指缝晕染开来,最终干涸成为支离破碎的轮廓,一如心底无尽苍凉。

    “夫人请小姐过去……小姐您还好吧?”魏紫的声音好像响在耳边,又好像在辽远的天际。

    “走吧。”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扶着魏紫缓缓起身,随便绑了头发,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比如水家和皇室的渊源。

    昨日皇帝不经意流出的恍惚与娘偶然的表情如出一辙,还有皇帝对我的诡谲态度,幼时作为百天贺礼的皇室秘宝珠镶玉等等,点点滴滴的迹象都暗暗昭示着水家的不同寻常,虽然帅爹是皇帝倚重的肱股,但是我潜意识中总是隐隐怀疑优渥的圣眷别有一番初衷,否则就算帅爹位极人臣,皇帝的宠遇也实属僭越,何况深谙平衡驭人之道的天子岂能容忍水家多年太平,不断做大?

    思路客

    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坐立不安,将水浒的忧虑强自压下,甩甩头发,我大步流星地直奔正房。

    娘的气色还好,看不出熬夜的痕迹,我的内疚小小缓解了一下,扯了罩衫,两步蹿过去挨着娘歪在软榻上。

    “睡得还好吗?”娘让灵枢给我添一个新制的蜀锦蝶恋花抱枕。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一梦黑甜,很是舒畅。”真的很好,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如果真能一觉睡死过去,很多事情也就不用再想了,比如说水浒解释不清楚缘由的忽然禁足。

    “娘,水浒……的事情您有所耳闻了吧。”投石问路,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嗯。”娘脸色微变,素手不自觉拢了拢髻上的宝钗,眸色多有闪烁,顿了顿,方才柔声道,“溪儿乖,这件事情,听娘的话,别去和你爹求情,你还不了解你爹?行事言辞自有道理,个中深意,绝非平常人能够理解,再说你爹就你一位掌上明珠,平日疼还不及,岂能害你,所以溪儿要相信,无论你爹做什么,哪怕伤害你身边亲近的人,都是出于某种考虑对你好。”

    为我好吗?我信,不过以伤害水浒为代价,让我怎能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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