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大唐的奇葩饮食
李杰前世作为一个南方人，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过雪，所以他今天特别有兴致的在檐下摆了案台桌凳。
一则赏雪，二则吃火锅。
吃火锅的计划之前就有想过了，只是一直凑不齐人，张承业和何不羁走后，他自己一个人也没这心思。
不过现在人多了，就算何不羁他们赶不来，也还有翠花和幺鸡他们凑个数。
所以李杰一大早就忙活着准备东西，炭火、炉锅、食材，准备了大半个早上。
当然这些东西得通过韩全诲那边才能准备齐全，所以韩全诲也是一大早就陪着李杰忙上忙下的。
别看老韩现在屁颠屁颠的跟着忙活，那是因为他的服务对象是李杰，这要换成别的王爷，老韩分分钟能让他们滚蛋。
可别小看韩全诲这个小区物业经理兼保安队长的权力。
十王宅这边还算和谐，隔壁百孙院的宗亲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据说那边的管事太监动不动就要殴打郡王郡主，有些无依无靠的郡主还可能直接被大太监带回家那啥。
所以韩全诲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真的就跟见鬼了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跟着一起忙活的翠花和幺鸡他们，心里震惊程度不亚于后世的华人听说国足拿到世界杯冠军一样。
大唐的食材还是挺多样化的，肉类以猪、羊、鱼为主，鸡鸭鹅虽然也有，但不常见。
至于牛肉这玩意，那可是违禁品，唐律规定不让吃的。
当然了，凡事无绝对，这世界有种叫特权阶级的东西，至少李杰自己就记得前代大太监仇士良喜欢吃牛肉，也不见就有人拿他怎样了。
另外吃鱼也得悠着点，别什么鱼都吃，有一种叫鲤鱼的东西就不能吃，至于为什么？来来来，跟我念一下，L~i~李！懂不？
除了肉类外，蔬菜类也有不少，有菠菜、胡瓜、胡豆、胡蒜、胡荽等，大多是从胡商那边传过来的。
至于调料，就没有多少选择了，只有胡椒、茱萸、沙糖、盐，这几种可供选择。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杰看着幺鸡他们四个和翠花她们一副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样子，就觉得今天心情美美哒。
就在他们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何婉丽过来了，还带来了不少东西。
“何小娘，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啊？”
李杰现在和何婉丽这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合作层次加深了不少，可不止是光卖胸罩、卫生巾那么简单了。
衣食住行，只要能沾边的，李杰都不打算放过。
前段时间李杰弄了个食谱，然后让何婉丽盘了一间酒楼，现在生意还不错，李杰打算再接再厉，目标是开连锁店，开遍整个长安城，乃至开遍整个大唐。
当然，这个想想就好了，梦想嘛！还是要有的。
另外，要不是朝廷不允许，他甚至还想搞房地产呢！这个来钱更快。
何婉丽让人帮她把东西搬了进来，然后一一打开。
李杰一看，我去！都是熟菜，而且大多还是中、高档菜式。
这货当时就一脸不高兴了，特么的何婉丽这个败家娘们，吃个火锅你丫把酒楼的食物搬过来算怎么回事？吃十王宅的公家饭不香吗？
何婉丽经过这一年多对李杰的深入了解，也大概知道他这抠门的性格。
一见他那一脸便秘的倒霉样，当时就直截了当的说。
“我说小王爷，你不用一脸心疼的模样，这些东西算我的账，不用花你半个铜钱。”
李杰一听这话，当时就绽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出来，拍着何婉丽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何总大气！”
何婉丽白了他一眼，虽然她听不懂什么何总不何总的，但李杰经常会蹦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来，她早就习惯了。
至少哪些是好话，哪些是坏话，她大概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个何总应该不是什么坏话，所以她没打算跟李杰计较。
李杰此时正一脸捡了大便宜的市侩表情，蹲在地上查看何婉丽带来的食物。
还真都是一些档次不低的东西。
大唐的菜品确实有高、中、低档之分，当然食材区别不大，重要的是做法。
比如比较大众化一些的食物，什么千金圆、百岁羹、羊酪、黄粱饭、麦饭、松花饼、长生面等等。
以上这些被归为低档菜式，不是说它不好吃，饿极了树皮都能吃的津津有味，而是这些菜式做法简单，价钱也比较亲民。
至于中档菜式，就比较精致一些了，什么鱼干脍、咄嗟脍、金齑玉脍、白沙龙、串脯、葫芦鸡、黄金鸡、热络河、清风饭等等。
光听名字就高档了不少。
这些一般都是有钱人吃的，普通老百姓也没多少那么骚包专门去吃这些又贵又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也就一些做官的，或是考取功名的骚包读书人才会去光顾，而且一般这些人都是呼朋唤友、成群结党的去，李杰的酒楼就是赚这些人的钱。
按李杰的理解，这些鸟人吃的不是饭，吃的是面子。
至于最后一种菜式，称之为高档菜式，这些就不是光有钱就能吃得到的了。
一般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大人物们的饭桌上。
比如甘露羹、消灵炙、鹅鸭炙、赤明香、驼蹄羹、李公羹等。
什么是甘露羹，据说是一种让人吃了能白发转黑的神奇食物，至于到底是不是，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
但这东西吃过的人可不多，唯一长期吃过这玩意的只有李林甫这货。
李杰自己是不怎么相信的，就像有一种叫青精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牛鼻子道士说这玩意能滋补养气，搞得很多人抢着吃这玩意。
但其实这玩意一点卵用都没有，除了能填饱肚子外，跟其它米饭没什么区别。
好在这个倒是不贵，就是用南烛枝叶捣碎浸泡，蒸熟后再晒干，就成了青色的米。
所以李杰估计这甘露羹应该差不多也是这个套路，不过有李林甫这个大人物代言，所以档次高了不少。
至于另一道消灵炙，简直是食物界的装逼翘楚，什么“一羊之肉，取之四两。”
神特么“取之四两”，李杰每次听说这种装逼菜品，就恨不得把创造这道菜的人给揍一顿，顺便也给他取四两出来，至于是哪里的四两，那就呵呵了！
消灵炙装逼归装逼，到底还只是装逼而已，但那个叫鹅鸭炙的，简直就是残忍了，或者说是变态。
据说是将活生生的鹅鸭关在一个大铁笼里，然后在铁笼下生火慢烤。
同时在笼内放置五味汁，鹅鸭被烤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来回走动，并口渴难耐去喝五味汁。
最后烤到鹅鸭羽毛尽落，且肉色变赤之时，即是烤熟时候。
吃过的人都说肉质鲜嫩可口。
李杰刚开始听说这种吃法时，恶心的好几天一看见鸡鸭鹅肉就反胃。
相比之下，那赤明香、驼蹄羹就正常多了。
赤明香之所以贵，那是是因为这玩意其实就是牛肉，违禁品嘛！贵一点那是正常的，据说仇士良就喜欢吃这玩意。
另有小道消息称，这老家伙还喜欢吃牛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杰常常恶意的揣测一个老太监吃了牛鞭后，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至于驼蹄羹，这玩意主要是唐玄宗和他媳妇杨玉环喜欢吃，李杰没吃过，不知道究竟好不好吃，不过老杜曾经诗曰过: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
想来应该是有几分品质保证的。
最后那个叫李公羹的，其实就是一个保健食品，武宗皇帝时期一个叫李德裕的宰相炮制的，主要用珍玉、宝珠、雄黄、朱砂、海贝等煎成汁液状。
李杰自问这东西他是不敢吃的，送他他都不吃，但关键是这玩意居然有价无市，一杯三万钱你信不信！
就在李杰感慨大唐饮食文化多奇葩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批人。
当先两人正是何不羁和杨守立，只见他们两人进来后一脸恭敬的站在大门两侧，接着后面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李杰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杨复恭吗？至于另一个人有点陌生，他感觉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
但不管见没见过，能跟老杨一起并肩而行的，肯定来头不小。
李杰赶紧招呼其他一起过去见个礼。
一群人赶紧走到大门口迎接杨复恭。
“杨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殿下言重了，杂家今天不请自来，还望殿下勿怪！”杨复恭一脸笑眯眯的表情，估计今天心情不错。
李杰刚想问一下旁边那位是谁，结果旁边的韩全诲比他还狗腿，率先唱礼道。
“卑下拜见杨护军，拜见杨都监。”
李杰突然一愣，等等！杨都监是谁？
突然脑海之中闪现出一个人名出来，杨复光？
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
咦！不对，现在还不是天下兵马都监，应该只是普通的监军而已。
不过不管现在是什么身份，总之这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大粗腿就是，必须抱紧！
李杰在观察这位传说中的猛人时，这位猛人也在观察他。
杨复光本来是要跟他堂哥一起回昭化坊的，不过路上偶然听到何不羁和杨守立在谈论这位寿王殿下。
好奇之下就打听了一下这位寿王的背景，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原来跟他老杨家还有不浅的交情。
杨复恭跟他大概讲述了一下前段时间李杰如何暗中拉线，协助杨家拿下神策军右军军权的事迹。
杨复光越听越对这位少年王爷感兴趣，所以提议过来拜访一下。
正巧何不羁和杨守立也要过来，所以四人结伴而来。
杨复光已经尽量做到脸上线条柔和些，但多年的从军经历还是让他无形之中异于常人，再怎么和颜悦色都是一副扑克脸。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一身尸山血海里沾染出来的煞气，绝对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
至少李杰现在站在他身边就有点很不舒服的感觉。
杨复光虽然是一个太监，但这个太监跟一般的太监不太一样，一般牛逼的太监最多就读书识字，脑袋好使一些。
这位不单读书识字，还舞刀弄枪，更关键的是他总爱往军营跑，后来他干爹杨玄介干脆把他送去南诏战场，让你丫玩个痛快。
其实他干爹杨玄介就是让他去混一下资历而已，当监军嘛！躲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赢了分功劳，输了怪带兵的头领就是。
至少杨复恭当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只要他复制这条成功之道，从小监军做起，积累军功，再靠他老杨家的势力，弄个大都监当当。
最后关头再选一场必胜的战事让他去混个脸熟，最后资历就有了，内侍省大把好位置等着他选。
不过这位是个奇葩，愣是以一个监军的身份带头上场干仗，还经常干赢了，从此以后，这奇葩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干仗的感觉，哪里有仗干，他就往哪跑。
这些年没挂在战场上，也是命大。
李杰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杨复光倒是主动开口了。
“卑下见过大王！”
李杰一时脑袋有点懵，这货这么客气，姿态摆的这么低，该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旁边的杨复恭也是一脸诧异，他这位堂弟的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傲气的很。
怎么会在一个亲王面前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他自己虽然平时对李杰也挺客气的，但再怎么客气，也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看待李杰的。
李杰连忙还了一礼。
“杨都监多礼了，小王不敢当！”
“大王客气了，大王年少智勇，非常人也！”
“杨都监过誉了，小王惭愧！”
“好了，你二人莫要再客套了，听守立说你们准备要吃暖锅，不介意我们兄弟二人蹭饭一顿吧？”
“杨公说笑了，请！”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
一支衣裳褴褛的残军正在冒雪前行，天气寒冷，这些人衣裳单薄，有不少人其实已经经受不住冻饿之苦，纷纷倒地不起。
但队伍依旧继续前行，那些倒地的人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们，慢慢的就被白雪给覆盖住了，好像一切都不存在过似的。
残军人数不多，大约近千人，看方向应该是要往曹州方向而去。
一则赏雪，二则吃火锅。
吃火锅的计划之前就有想过了，只是一直凑不齐人，张承业和何不羁走后，他自己一个人也没这心思。
不过现在人多了，就算何不羁他们赶不来，也还有翠花和幺鸡他们凑个数。
所以李杰一大早就忙活着准备东西，炭火、炉锅、食材，准备了大半个早上。
当然这些东西得通过韩全诲那边才能准备齐全，所以韩全诲也是一大早就陪着李杰忙上忙下的。
别看老韩现在屁颠屁颠的跟着忙活，那是因为他的服务对象是李杰，这要换成别的王爷，老韩分分钟能让他们滚蛋。
可别小看韩全诲这个小区物业经理兼保安队长的权力。
十王宅这边还算和谐，隔壁百孙院的宗亲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据说那边的管事太监动不动就要殴打郡王郡主，有些无依无靠的郡主还可能直接被大太监带回家那啥。
所以韩全诲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真的就跟见鬼了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跟着一起忙活的翠花和幺鸡他们，心里震惊程度不亚于后世的华人听说国足拿到世界杯冠军一样。
大唐的食材还是挺多样化的，肉类以猪、羊、鱼为主，鸡鸭鹅虽然也有，但不常见。
至于牛肉这玩意，那可是违禁品，唐律规定不让吃的。
当然了，凡事无绝对，这世界有种叫特权阶级的东西，至少李杰自己就记得前代大太监仇士良喜欢吃牛肉，也不见就有人拿他怎样了。
另外吃鱼也得悠着点，别什么鱼都吃，有一种叫鲤鱼的东西就不能吃，至于为什么？来来来，跟我念一下，L~i~李！懂不？
除了肉类外，蔬菜类也有不少，有菠菜、胡瓜、胡豆、胡蒜、胡荽等，大多是从胡商那边传过来的。
至于调料，就没有多少选择了，只有胡椒、茱萸、沙糖、盐，这几种可供选择。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杰看着幺鸡他们四个和翠花她们一副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样子，就觉得今天心情美美哒。
就在他们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何婉丽过来了，还带来了不少东西。
“何小娘，你带了什么东西来啊？”
李杰现在和何婉丽这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合作层次加深了不少，可不止是光卖胸罩、卫生巾那么简单了。
衣食住行，只要能沾边的，李杰都不打算放过。
前段时间李杰弄了个食谱，然后让何婉丽盘了一间酒楼，现在生意还不错，李杰打算再接再厉，目标是开连锁店，开遍整个长安城，乃至开遍整个大唐。
当然，这个想想就好了，梦想嘛！还是要有的。
另外，要不是朝廷不允许，他甚至还想搞房地产呢！这个来钱更快。
何婉丽让人帮她把东西搬了进来，然后一一打开。
李杰一看，我去！都是熟菜，而且大多还是中、高档菜式。
这货当时就一脸不高兴了，特么的何婉丽这个败家娘们，吃个火锅你丫把酒楼的食物搬过来算怎么回事？吃十王宅的公家饭不香吗？
何婉丽经过这一年多对李杰的深入了解，也大概知道他这抠门的性格。
一见他那一脸便秘的倒霉样，当时就直截了当的说。
“我说小王爷，你不用一脸心疼的模样，这些东西算我的账，不用花你半个铜钱。”
李杰一听这话，当时就绽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出来，拍着何婉丽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何总大气！”
何婉丽白了他一眼，虽然她听不懂什么何总不何总的，但李杰经常会蹦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来，她早就习惯了。
至少哪些是好话，哪些是坏话，她大概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个何总应该不是什么坏话，所以她没打算跟李杰计较。
李杰此时正一脸捡了大便宜的市侩表情，蹲在地上查看何婉丽带来的食物。
还真都是一些档次不低的东西。
大唐的菜品确实有高、中、低档之分，当然食材区别不大，重要的是做法。
比如比较大众化一些的食物，什么千金圆、百岁羹、羊酪、黄粱饭、麦饭、松花饼、长生面等等。
以上这些被归为低档菜式，不是说它不好吃，饿极了树皮都能吃的津津有味，而是这些菜式做法简单，价钱也比较亲民。
至于中档菜式，就比较精致一些了，什么鱼干脍、咄嗟脍、金齑玉脍、白沙龙、串脯、葫芦鸡、黄金鸡、热络河、清风饭等等。
光听名字就高档了不少。
这些一般都是有钱人吃的，普通老百姓也没多少那么骚包专门去吃这些又贵又不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也就一些做官的，或是考取功名的骚包读书人才会去光顾，而且一般这些人都是呼朋唤友、成群结党的去，李杰的酒楼就是赚这些人的钱。
按李杰的理解，这些鸟人吃的不是饭，吃的是面子。
至于最后一种菜式，称之为高档菜式，这些就不是光有钱就能吃得到的了。
一般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大人物们的饭桌上。
比如甘露羹、消灵炙、鹅鸭炙、赤明香、驼蹄羹、李公羹等。
什么是甘露羹，据说是一种让人吃了能白发转黑的神奇食物，至于到底是不是，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
但这东西吃过的人可不多，唯一长期吃过这玩意的只有李林甫这货。
李杰自己是不怎么相信的，就像有一种叫青精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牛鼻子道士说这玩意能滋补养气，搞得很多人抢着吃这玩意。
但其实这玩意一点卵用都没有，除了能填饱肚子外，跟其它米饭没什么区别。
好在这个倒是不贵，就是用南烛枝叶捣碎浸泡，蒸熟后再晒干，就成了青色的米。
所以李杰估计这甘露羹应该差不多也是这个套路，不过有李林甫这个大人物代言，所以档次高了不少。
至于另一道消灵炙，简直是食物界的装逼翘楚，什么“一羊之肉，取之四两。”
神特么“取之四两”，李杰每次听说这种装逼菜品，就恨不得把创造这道菜的人给揍一顿，顺便也给他取四两出来，至于是哪里的四两，那就呵呵了！
消灵炙装逼归装逼，到底还只是装逼而已，但那个叫鹅鸭炙的，简直就是残忍了，或者说是变态。
据说是将活生生的鹅鸭关在一个大铁笼里，然后在铁笼下生火慢烤。
同时在笼内放置五味汁，鹅鸭被烤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来回走动，并口渴难耐去喝五味汁。
最后烤到鹅鸭羽毛尽落，且肉色变赤之时，即是烤熟时候。
吃过的人都说肉质鲜嫩可口。
李杰刚开始听说这种吃法时，恶心的好几天一看见鸡鸭鹅肉就反胃。
相比之下，那赤明香、驼蹄羹就正常多了。
赤明香之所以贵，那是是因为这玩意其实就是牛肉，违禁品嘛！贵一点那是正常的，据说仇士良就喜欢吃这玩意。
另有小道消息称，这老家伙还喜欢吃牛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杰常常恶意的揣测一个老太监吃了牛鞭后，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至于驼蹄羹，这玩意主要是唐玄宗和他媳妇杨玉环喜欢吃，李杰没吃过，不知道究竟好不好吃，不过老杜曾经诗曰过: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
想来应该是有几分品质保证的。
最后那个叫李公羹的，其实就是一个保健食品，武宗皇帝时期一个叫李德裕的宰相炮制的，主要用珍玉、宝珠、雄黄、朱砂、海贝等煎成汁液状。
李杰自问这东西他是不敢吃的，送他他都不吃，但关键是这玩意居然有价无市，一杯三万钱你信不信！
就在李杰感慨大唐饮食文化多奇葩的时候，外面又来了一批人。
当先两人正是何不羁和杨守立，只见他们两人进来后一脸恭敬的站在大门两侧，接着后面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李杰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杨复恭吗？至于另一个人有点陌生，他感觉自己应该没见过这人。
但不管见没见过，能跟老杨一起并肩而行的，肯定来头不小。
李杰赶紧招呼其他一起过去见个礼。
一群人赶紧走到大门口迎接杨复恭。
“杨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殿下言重了，杂家今天不请自来，还望殿下勿怪！”杨复恭一脸笑眯眯的表情，估计今天心情不错。
李杰刚想问一下旁边那位是谁，结果旁边的韩全诲比他还狗腿，率先唱礼道。
“卑下拜见杨护军，拜见杨都监。”
李杰突然一愣，等等！杨都监是谁？
突然脑海之中闪现出一个人名出来，杨复光？
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
咦！不对，现在还不是天下兵马都监，应该只是普通的监军而已。
不过不管现在是什么身份，总之这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大粗腿就是，必须抱紧！
李杰在观察这位传说中的猛人时，这位猛人也在观察他。
杨复光本来是要跟他堂哥一起回昭化坊的，不过路上偶然听到何不羁和杨守立在谈论这位寿王殿下。
好奇之下就打听了一下这位寿王的背景，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原来跟他老杨家还有不浅的交情。
杨复恭跟他大概讲述了一下前段时间李杰如何暗中拉线，协助杨家拿下神策军右军军权的事迹。
杨复光越听越对这位少年王爷感兴趣，所以提议过来拜访一下。
正巧何不羁和杨守立也要过来，所以四人结伴而来。
杨复光已经尽量做到脸上线条柔和些，但多年的从军经历还是让他无形之中异于常人，再怎么和颜悦色都是一副扑克脸。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那一身尸山血海里沾染出来的煞气，绝对不是一般人受的了的。
至少李杰现在站在他身边就有点很不舒服的感觉。
杨复光虽然是一个太监，但这个太监跟一般的太监不太一样，一般牛逼的太监最多就读书识字，脑袋好使一些。
这位不单读书识字，还舞刀弄枪，更关键的是他总爱往军营跑，后来他干爹杨玄介干脆把他送去南诏战场，让你丫玩个痛快。
其实他干爹杨玄介就是让他去混一下资历而已，当监军嘛！躲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好，赢了分功劳，输了怪带兵的头领就是。
至少杨复恭当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只要他复制这条成功之道，从小监军做起，积累军功，再靠他老杨家的势力，弄个大都监当当。
最后关头再选一场必胜的战事让他去混个脸熟，最后资历就有了，内侍省大把好位置等着他选。
不过这位是个奇葩，愣是以一个监军的身份带头上场干仗，还经常干赢了，从此以后，这奇葩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干仗的感觉，哪里有仗干，他就往哪跑。
这些年没挂在战场上，也是命大。
李杰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杨复光倒是主动开口了。
“卑下见过大王！”
李杰一时脑袋有点懵，这货这么客气，姿态摆的这么低，该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旁边的杨复恭也是一脸诧异，他这位堂弟的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傲气的很。
怎么会在一个亲王面前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他自己虽然平时对李杰也挺客气的，但再怎么客气，也都是以上位者的姿态看待李杰的。
李杰连忙还了一礼。
“杨都监多礼了，小王不敢当！”
“大王客气了，大王年少智勇，非常人也！”
“杨都监过誉了，小王惭愧！”
“好了，你二人莫要再客套了，听守立说你们准备要吃暖锅，不介意我们兄弟二人蹭饭一顿吧？”
“杨公说笑了，请！”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
一支衣裳褴褛的残军正在冒雪前行，天气寒冷，这些人衣裳单薄，有不少人其实已经经受不住冻饿之苦，纷纷倒地不起。
但队伍依旧继续前行，那些倒地的人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们，慢慢的就被白雪给覆盖住了，好像一切都不存在过似的。
残军人数不多，大约近千人，看方向应该是要往曹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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