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长夜
床下的呼吸声轻而规律，阳台落得些微弱的光斑，宿舍外的路灯宿夜通明，周子桓盯着淡蓝色晦暗的天花板，眼神呆滞，恍若神游。
超越临界血限的混血种就是死侍么，那连死侍都畏惧臣服的他周子桓又是什么东西？
很早以前周子桓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怀疑过外公出示的那张亲子报告，到德国后他偷偷寻了些外公头发的采样，以旅游为借口瞒着所有人飞到美国找了最权威的人类基因科研机构，进行血缘比对，结果显示他和外公的确存在血缘关系，那一天的他如释重负，可如今怀疑的种子再次萌芽。
那晚高架路上的真相，斯雷普尼尔宁可与奥丁反目也要保下他的事情周子桓对昂热隐瞒了，连席恩也未告知，他用意识涣散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在那些死侍和天马的眼里，他是和奥丁相差无几的存在，是和神一样高高在上的东西。
当昂热与他谈到梅涅克·卡塞尔，周子桓大外公的过往时，他差点就把真相和盘托出，之后昂热表现出对龙族的仇视让他遏制住了这个念头，如果真说出来了，也许昂热会把他当作和纯血龙族一样的东西，造成的后果他无法承担。
和外公通话过程中，周子桓也一度有试探询问的想法，但他怎么说？难道他要告诉外公，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屠龙家族的后裔薇薇安·卡塞尔诞下一个疑似龙王的孩子？外公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么，且还谈什么“天命屠龙者”。
现在他只能靠自己去探寻真相，解惑自己存疑的身份。
无数的可能性在周子桓脑海中闪过，又一个个排除，只余下一个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他身份存疑的根源来自他那神秘的父亲，一个外公也知之甚少的男人。
老爹，你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眼前的蓝色天花板不会给他答案，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周子桓缓缓阖上双眼。
夜空是深邃的蓝，而它下面的卡塞尔学院笼罩着朦胧的黄色，我们的S级新生怀揣着迷茫和对崭新的大学生活的期待进入了梦乡，可正经大学生有几个不是夜猫子？
留着齐肩黑色短发的女生就正着熬夜，聚精会神地追着美剧，专注得一道黑影转进寝室门都没有发现。
黑影蹑手蹑脚地悄然靠近黑发女孩，背对着女孩无声地探出双手，就当黑影即将得逞，双手快搭到女孩肩头之际，一根塑料吸管抵在了黑影的下巴上。
“想干坏事的人又被我逮到了。”女孩仍盯着笔记本屏幕，头也不回地说。
黑影闻言夺过那根吸管，将一个纸盒丢在女孩桌上，“真没劲，你不是在看电视剧么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都这么小心了。”
“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啦，我鼻子也是很灵的。”女孩轻笑着说完，把纸盒捧在手中，就着屏幕散发的光打量起来。
“别琢磨了，是你最爱的榴莲千层蛋糕，特地跑到食堂给你买的，感动了么小妞？”
黑影搬来凳子坐在女孩身边。
“你不知道我最近正在节食么，还给我带热量这么高的蛋糕，果然是居心叵测。”女孩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吃饱才有力气减肥啦，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吃还给我。”黑影作势要抢。
女孩敏捷地躲开黑影的动作，“我才不要，到手的鸭子岂能飞了。”
“你明天没课么？这么晚还在追你的《暮光之城》。”黑影扫了眼屏幕上的美剧问。
“有一节曼斯坦因教授的课，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罗伯特·帕丁森才冒着迟到的风险熬夜。”女孩揭开纸盒，轻咬了口蛋糕。
“那你图什么？总不是为了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虽然她又美又飒。”黑影问。
“自然是为了我们的‘红发巫女’咯，诺诺你今晚一夜爆红啦。”女孩笑着说。
诺诺怔了一下，随即说，“我还红得发紫勒，你可别告诉我你在特地等我回宿舍。”
女孩，也就是诺诺的室友苏茜，点点头说，“对啊，我正想问你怎么勾搭上了S级学弟，你俩的绯闻已经传遍全校了。”
“什么绯闻？哪个挨千刀的造谣？”
苏茜瞧诺诺吃惊的表情不似作假，便打开守夜人论坛找到诺诺与周子桓的“合照”，“这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诺诺抢过苏茜的鼠标，轻皱着叶眉把帖子从头到尾大致浏览了一遭，瞬间勃然大怒，“这些新闻部的狗仔一天不整点事情出来心里不舒坦么？”
转眼又苦兮兮地对苏茜说，“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学弟才刚认识一天，就单纯地带他逛逛校园。”
“逛到诺顿馆去了？”苏茜似笑非笑。
“喂，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怂恿他加入学生会吧？他跟你们楚会长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我掺和进去不成了挖墙脚的么？这种没品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诺诺把来龙去脉完整地叙述给苏茜听，苏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这样么……我就说凯撒怎么舍得拿你做美人计中的美人，原来是S级喜欢上了成熟知性的学姐。”苏茜咯咯地笑，“被帅气多金的学弟喜欢是什么感觉？”
“喜欢个头啦，那小子跟凯撒一样是个花花公子，花心程度甚至更甚凯撒一筹，不过人倒蛮不错没有少爷脾气，不让人讨厌就是。”诺诺耸耸肩说。
“今天学生会的派对结束得这么晚么这个点你才回来？”苏茜问。
“哪有，我在诺顿馆待了会儿就山顶看星星了，可惜今晚没星星。”
“山顶？你的兰博基尼修好了么？”
诺诺有一台红色的兰博基尼小牛，上次半夜在宿舍和苏茜干了大半瓶威士忌，诺诺非要开车出学校转转，苏茜晕乎乎鬼使神差地上了诺诺的车，结果刚出校门就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好在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车得送到芝加哥去维修。（酒后请勿开车）
“不是啦，是学弟的车，他目前没驾照让我替他保管，反正是新车就权当是帮他磨合啦。”
“这么放心地就把车交给你了？你们才刚认识欸。”苏茜吃惊道。
“男生的小伎俩罢了，我可不吃这一套，不过我真挺喜欢他这辆车的，开起来超带感。”
“说得你好像把男人研究得很透彻一样……你现在还是单身别忘了。”
“现在单身又如何？”诺诺比了个鬼脸。“我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啊！”
“幼儿园？”
“我可是御姐中的御姐，曾经站在幼儿园大班的讲台上，指着所有小男生宣布说，‘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的男朋友，都得听我话，不听话的就驱逐出队伍！”诺诺一笑，露出漂亮的牙齿，耳边的纯银四叶草摇摇晃晃。
“怪不得要叫你‘小巫女’，原来你从小就是女魔头。”苏茜轻声着说。
“别说我，小心你的楚子航被我们的S级拐跑啦，你现在得有危机意识，听说他俩现在在一个宿舍哦。”
“你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不是我的，你不会也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吧？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他愿意为我做些事，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帮助过他，他就是这样的，帮过他的人，他一定会回报。也许正是在与‘初代种’的战斗中周子桓帮了他，他才会想着把狮心会会长的位置让给周子桓。”苏茜笑笑。
诺诺叹了口气，摸摸苏茜的头：“听起来能把人气哭，这家伙真是个人渣，隔天我上门去帮你教训他。”
睡梦中的楚子航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只是不太有感情，”苏茜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真的，在你这么多追求者中你不选择一个试试看么，凯撒就挺好的和你也搭，周子桓听你说起来也挺不错，这两位都算得上是优质男性了吧，一个加图索家的少主，一个卡塞尔家的少爷，血统还优秀。”
“见鬼的试试看，周子桓怎么就成立我的追求者了，我和他才认识欸……凯撒是挺优秀的，人除了臭屁点外倒也不赖，可我就是没有喜欢他的冲动。”诺诺摇摇头说。
“因为他身边随时都围绕着女孩子么，蕾丝白裙少女团的女孩？”
“或许吧，我不知道……”
“干嘛要想这么多呢傻妞，只是在一起又不是一定要过一辈子。”苏茜轻声说。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图书馆没有其他人，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安全系统休眠。来这里有事么？”
“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转椅里的人笑了，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诺玛说。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里只剩下繁多的红色和绿色的小灯在跳闪，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这台超级主机，彷佛海水逆涌入江河。硬盘灯，数据流量灯指示灯，主机频率指示灯都在以十倍的速度闪烁，而且越来越快，最后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已经控制了整个地下室的节奏。
忽然间，所有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彷若飘雪。
一个女孩子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彷佛睡衣地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你能触及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
男人轻轻地合拢手，空握着，像是真的握着一个女孩地手。
“以前你有时候一天要握我的手十几个小时，松手的时候手上都是汗水。”EVA说。
“我不握着你的手，怎么知道你在呢？”男人说。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用呢？”EVA说。
“只是孤独罢了。”
沉默了很久，EVA问，“你来是要倾诉什么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查不到S级新生周子桓9岁以前的个人资料，他的那段人生经历像是被人剪掉了一般，我需要了解他的信息，这对我很重要。”
“他的资料被校董会加密了，没有校长和校董会的同时授权，我也无法将其解密。”
“校董会？”
“是的，卡塞尔家族已经重新赢得了长老会席位。”
“……果然他们的动作总是快我一步。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吧，你会有办法的，这对你并不难。”
“应该说对于诺玛不难。”EVA轻轻叹了口气，“我能给你提供一个坐标。”
“坐标？”
“在S级的档案里的一个坐标，位于中国西南部的一处深山。”
“那是什么？能用我们的卫星探查么？”
“我刚已经探查过了，从外观上看，像是一座古刹。”
“古刹？是寺庙么？那里会有什么？”
“我不知道，这得靠你去寻找答案。”
“看来不管是龙潭虎穴，我都必须得走上这一遭了。”男人眼底掠过金灿灿的光芒。
“为什么一定要去？”EVA轻声问。
“我有预感，在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10年前那场灾难的线索，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灾难，我也不会失去你。”
超越临界血限的混血种就是死侍么，那连死侍都畏惧臣服的他周子桓又是什么东西？
很早以前周子桓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怀疑过外公出示的那张亲子报告，到德国后他偷偷寻了些外公头发的采样，以旅游为借口瞒着所有人飞到美国找了最权威的人类基因科研机构，进行血缘比对，结果显示他和外公的确存在血缘关系，那一天的他如释重负，可如今怀疑的种子再次萌芽。
那晚高架路上的真相，斯雷普尼尔宁可与奥丁反目也要保下他的事情周子桓对昂热隐瞒了，连席恩也未告知，他用意识涣散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在那些死侍和天马的眼里，他是和奥丁相差无几的存在，是和神一样高高在上的东西。
当昂热与他谈到梅涅克·卡塞尔，周子桓大外公的过往时，他差点就把真相和盘托出，之后昂热表现出对龙族的仇视让他遏制住了这个念头，如果真说出来了，也许昂热会把他当作和纯血龙族一样的东西，造成的后果他无法承担。
和外公通话过程中，周子桓也一度有试探询问的想法，但他怎么说？难道他要告诉外公，他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屠龙家族的后裔薇薇安·卡塞尔诞下一个疑似龙王的孩子？外公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么，且还谈什么“天命屠龙者”。
现在他只能靠自己去探寻真相，解惑自己存疑的身份。
无数的可能性在周子桓脑海中闪过，又一个个排除，只余下一个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他身份存疑的根源来自他那神秘的父亲，一个外公也知之甚少的男人。
老爹，你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眼前的蓝色天花板不会给他答案，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周子桓缓缓阖上双眼。
夜空是深邃的蓝，而它下面的卡塞尔学院笼罩着朦胧的黄色，我们的S级新生怀揣着迷茫和对崭新的大学生活的期待进入了梦乡，可正经大学生有几个不是夜猫子？
留着齐肩黑色短发的女生就正着熬夜，聚精会神地追着美剧，专注得一道黑影转进寝室门都没有发现。
黑影蹑手蹑脚地悄然靠近黑发女孩，背对着女孩无声地探出双手，就当黑影即将得逞，双手快搭到女孩肩头之际，一根塑料吸管抵在了黑影的下巴上。
“想干坏事的人又被我逮到了。”女孩仍盯着笔记本屏幕，头也不回地说。
黑影闻言夺过那根吸管，将一个纸盒丢在女孩桌上，“真没劲，你不是在看电视剧么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都这么小心了。”
“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啦，我鼻子也是很灵的。”女孩轻笑着说完，把纸盒捧在手中，就着屏幕散发的光打量起来。
“别琢磨了，是你最爱的榴莲千层蛋糕，特地跑到食堂给你买的，感动了么小妞？”
黑影搬来凳子坐在女孩身边。
“你不知道我最近正在节食么，还给我带热量这么高的蛋糕，果然是居心叵测。”女孩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吃饱才有力气减肥啦，好心当作驴肝肺，不吃还给我。”黑影作势要抢。
女孩敏捷地躲开黑影的动作，“我才不要，到手的鸭子岂能飞了。”
“你明天没课么？这么晚还在追你的《暮光之城》。”黑影扫了眼屏幕上的美剧问。
“有一节曼斯坦因教授的课，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罗伯特·帕丁森才冒着迟到的风险熬夜。”女孩揭开纸盒，轻咬了口蛋糕。
“那你图什么？总不是为了克里斯汀·斯图尔特，虽然她又美又飒。”黑影问。
“自然是为了我们的‘红发巫女’咯，诺诺你今晚一夜爆红啦。”女孩笑着说。
诺诺怔了一下，随即说，“我还红得发紫勒，你可别告诉我你在特地等我回宿舍。”
女孩，也就是诺诺的室友苏茜，点点头说，“对啊，我正想问你怎么勾搭上了S级学弟，你俩的绯闻已经传遍全校了。”
“什么绯闻？哪个挨千刀的造谣？”
苏茜瞧诺诺吃惊的表情不似作假，便打开守夜人论坛找到诺诺与周子桓的“合照”，“这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诺诺抢过苏茜的鼠标，轻皱着叶眉把帖子从头到尾大致浏览了一遭，瞬间勃然大怒，“这些新闻部的狗仔一天不整点事情出来心里不舒坦么？”
转眼又苦兮兮地对苏茜说，“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学弟才刚认识一天，就单纯地带他逛逛校园。”
“逛到诺顿馆去了？”苏茜似笑非笑。
“喂，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怂恿他加入学生会吧？他跟你们楚会长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我掺和进去不成了挖墙脚的么？这种没品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诺诺把来龙去脉完整地叙述给苏茜听，苏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这样么……我就说凯撒怎么舍得拿你做美人计中的美人，原来是S级喜欢上了成熟知性的学姐。”苏茜咯咯地笑，“被帅气多金的学弟喜欢是什么感觉？”
“喜欢个头啦，那小子跟凯撒一样是个花花公子，花心程度甚至更甚凯撒一筹，不过人倒蛮不错没有少爷脾气，不让人讨厌就是。”诺诺耸耸肩说。
“今天学生会的派对结束得这么晚么这个点你才回来？”苏茜问。
“哪有，我在诺顿馆待了会儿就山顶看星星了，可惜今晚没星星。”
“山顶？你的兰博基尼修好了么？”
诺诺有一台红色的兰博基尼小牛，上次半夜在宿舍和苏茜干了大半瓶威士忌，诺诺非要开车出学校转转，苏茜晕乎乎鬼使神差地上了诺诺的车，结果刚出校门就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好在两人都没有受伤，只是车得送到芝加哥去维修。（酒后请勿开车）
“不是啦，是学弟的车，他目前没驾照让我替他保管，反正是新车就权当是帮他磨合啦。”
“这么放心地就把车交给你了？你们才刚认识欸。”苏茜吃惊道。
“男生的小伎俩罢了，我可不吃这一套，不过我真挺喜欢他这辆车的，开起来超带感。”
“说得你好像把男人研究得很透彻一样……你现在还是单身别忘了。”
“现在单身又如何？”诺诺比了个鬼脸。“我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啊！”
“幼儿园？”
“我可是御姐中的御姐，曾经站在幼儿园大班的讲台上，指着所有小男生宣布说，‘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的男朋友，都得听我话，不听话的就驱逐出队伍！”诺诺一笑，露出漂亮的牙齿，耳边的纯银四叶草摇摇晃晃。
“怪不得要叫你‘小巫女’，原来你从小就是女魔头。”苏茜轻声着说。
“别说我，小心你的楚子航被我们的S级拐跑啦，你现在得有危机意识，听说他俩现在在一个宿舍哦。”
“你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不是我的，你不会也以为他是我男朋友吧？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他愿意为我做些事，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帮助过他，他就是这样的，帮过他的人，他一定会回报。也许正是在与‘初代种’的战斗中周子桓帮了他，他才会想着把狮心会会长的位置让给周子桓。”苏茜笑笑。
诺诺叹了口气，摸摸苏茜的头：“听起来能把人气哭，这家伙真是个人渣，隔天我上门去帮你教训他。”
睡梦中的楚子航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只是不太有感情，”苏茜沉默了一会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真的，在你这么多追求者中你不选择一个试试看么，凯撒就挺好的和你也搭，周子桓听你说起来也挺不错，这两位都算得上是优质男性了吧，一个加图索家的少主，一个卡塞尔家的少爷，血统还优秀。”
“见鬼的试试看，周子桓怎么就成立我的追求者了，我和他才认识欸……凯撒是挺优秀的，人除了臭屁点外倒也不赖，可我就是没有喜欢他的冲动。”诺诺摇摇头说。
“因为他身边随时都围绕着女孩子么，蕾丝白裙少女团的女孩？”
“或许吧，我不知道……”
“干嘛要想这么多呢傻妞，只是在一起又不是一定要过一辈子。”苏茜轻声说。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抄着双手缩在转椅里，低着头。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他的脸藏在阴影里。
“图书馆没有其他人，在安全系统休眠的间隔里，摄像机不工作，你进入是没有记录的。”诺玛的声音，“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安全系统休眠。来这里有事么？”
“见见老朋友，不可以么？”转椅里的人笑了，刚刚刮过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那么在意表象的东西？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还是我。”诺玛说。
巨大的屏幕暗了下去，黑暗里只剩下繁多的红色和绿色的小灯在跳闪，庞大的人格数据涌入这台超级主机，彷佛海水逆涌入江河。硬盘灯，数据流量灯指示灯，主机频率指示灯都在以十倍的速度闪烁，而且越来越快，最后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已经控制了整个地下室的节奏。
忽然间，所有灯熄灭，地下室陷入绝对的黑暗。
一束光从头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转椅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彷若飘雪。
一个女孩子的影子站在光束中央，半透明，闪烁莹莹的微光，黑色长发漫漫地垂下，直到脚下，发梢却漂浮在空中，穿着彷佛睡衣地丝绸长裙，赤足，微笑。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伸出手去，进入了那束光。
“你能触及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
男人轻轻地合拢手，空握着，像是真的握着一个女孩地手。
“以前你有时候一天要握我的手十几个小时，松手的时候手上都是汗水。”EVA说。
“我不握着你的手，怎么知道你在呢？”男人说。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力量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用呢？”EVA说。
“只是孤独罢了。”
沉默了很久，EVA问，“你来是要倾诉什么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查不到S级新生周子桓9岁以前的个人资料，他的那段人生经历像是被人剪掉了一般，我需要了解他的信息，这对我很重要。”
“他的资料被校董会加密了，没有校长和校董会的同时授权，我也无法将其解密。”
“校董会？”
“是的，卡塞尔家族已经重新赢得了长老会席位。”
“……果然他们的动作总是快我一步。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吧，你会有办法的，这对你并不难。”
“应该说对于诺玛不难。”EVA轻轻叹了口气，“我能给你提供一个坐标。”
“坐标？”
“在S级的档案里的一个坐标，位于中国西南部的一处深山。”
“那是什么？能用我们的卫星探查么？”
“我刚已经探查过了，从外观上看，像是一座古刹。”
“古刹？是寺庙么？那里会有什么？”
“我不知道，这得靠你去寻找答案。”
“看来不管是龙潭虎穴，我都必须得走上这一遭了。”男人眼底掠过金灿灿的光芒。
“为什么一定要去？”EVA轻声问。
“我有预感，在那里能找到一些关于10年前那场灾难的线索，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灾难，我也不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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