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隐瞒
今夜纽约城的冷风不停嘶吼着，巨大的落地窗沦为露天瞭望台，风声震响，犹如演奏着海浪的交响乐。燃烧着煤油的铁桶被放置在房间避风的角落，三名执行部的黑衣专员正将染血的床上用品一股脑地扔进去，烈火很快把床单被罩吞噬殆尽。
执行部的专员丝毫没有保护命案现场的自觉，无数的痕迹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周子桓怀疑要是自己晚到一分钟，恐怕看到的就是一间干净的清水房了。
不过作案者的手法太明显了，根本没有勘察的必要，特别是落地窗上的破洞分外眼熟，饶是周子桓有所预料，此时也忍不住吐槽。
连杀人后的逃亡路线都是一致的，请问你是破窗侠么？还是说得了不接触二氧化硅就会死的病？
“第一次见到这种命案场景吧，感觉如何？”莱昂忽然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味道有点太冲了。”
周子桓扇了扇眼前的灰烬，燃尽后的尘埃随着夜风灌进走廊。
“也许早来5分钟，你会改变想法。”莱昂点点头，说，“死者名叫莎伦·奥尔茨，性工作者，25岁。”
莱昂走到门边，门把手的锁芯被严重破坏。
“案发时死者正在和客人翻云覆雨，凶手暴力闯进房间，那名客人被当场吓晕，死者的死因大概已经无法得知，她的尸体碎成37块，伤口断层非常齐整，我们的人到达现场时，死者的尸体甚至还是拼接完整的。这种碎尸手段与α如出一辙。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0：30，凶手没来得及对那名客人下手。”莱昂静静地看着专员们工作，有条不紊地向周子桓讲述着案发经过。
周子桓同样站到门边的位置，为专员们进行善后工作腾出空间。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11：05，离案发时间只过去了半小时。
“所以你们已经认定α是凶手了么？真是惊人的效率。”
“人在这个世界上活过，都会留下无数的痕迹，在超级计算机面前，人的一生就只有几张表格那么短。可以说诺玛和我们的眼里，藏得再深的人都将无所遁形。死者曾与α的姐姐共事，属于莉莉·詹姆斯的人际关系网中为数不多的分支。如果你是α，在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后，你最想做什么？”莱昂问。
“或许会成为超人，拯救世界？不，战力有些不匹配，氪星人太猛了，但少说也得干个CaptainAmerica当当。”周子桓耸耸肩，“可如果是α那种人的话，大概会找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算账，睚眦必报是龙族的本性。”
虽然周子桓的功课不怎么过关，但翻开《龙族家族谱系》的课本，史料浩如烟海，龙类们永远都干着同一件事情，向人类复仇，颠覆这些曾窃夺权柄的蝼蚁。周子桓在课堂上再如何心猿意马，耳朵也被老师孜孜不倦的讲义磨出老茧了。
“是的，复仇。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莱昂说。
周子桓恍然所悟，又感觉有些奇怪。干掉觊觎姐姐的咸湿肥猪还能理解，分尸姐姐的同事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因为自卑对姐姐的闺蜜暗恋而不得，从此由爱生恨，最终酿成悲剧么？什么狗血的脑瘫剧情。
“α与这个女性死者有过节？”周子桓捏了捏鼻梁问。
“是她的姐姐。女人之间多多少少会生出些不满和龌龊。”莱昂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所以α忽然拥有生杀予夺的力量后，必定会对世界复仇。整个紫罗兰行动进行过程中，莎伦一直处在执行部的监控之下，包括今天命案发生前还有专员在酒店布控。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周子桓感到无语，他很想吐槽这个所谓的暴力部门为什么总是在扮演马后炮的角色。第一次事发突然让α逃之夭夭还情有可原，现在卡塞尔学院全部的高阶学员在大街小巷干着社畜的活儿，号称封锁了整个纽约，却仍让α行凶逃脱。
不过执行部的暴力份子在清理犯罪痕迹这方面倒蛮得心应手的。
当然周子桓得给老学长和执行部一些面子，话说得也算是委婉，“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不知道纽约如今有几百人在全城搜捕他么？太嚣张了，欺人太甚！”
“这的确是对学院的挑衅，而且并非第一次。到走廊上谈，也是事关此次征调你的原因。”莱昂忽然按住周子桓的肩头，目光刚劲宛如大理石。
周子桓心里咯噔一下，脚下有些发软。喂，注意面部表情管理啊有话就说话，干嘛摆出一副昭烈帝托孤的神色？
过道走廊里除去风声依旧静谧，其他客房早已被执行部清空。莱昂嘴里叼着卷烟，手在风衣里上下摸索着。
周子桓点燃zippo递给莱昂，莱昂吸着卷烟，眼神不停在周子桓身上徘徊，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周子桓一言不发，等待着老学长的下文。你用那约秤的眼神看哥们又是要闹那样，虽然我知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卷圆燃尽一半，莱昂终于缓缓开口，并且语出惊人，“在今夜之前，α已经现身过了。”
几十名手无寸铁的学员遍布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累得像犬想要找到α的线索，现在你给我讲目标还在招摇过市？虽说哥们没有像其他人般那样上蹿下跳，还在温柔乡中微醺……
周子桓点点头说，“我在听。”
“截至目前，α杀害的人数超过了10人，都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警方已经把这些案件定性为正常的谋杀案，你是唯一知道实情的学生。”莱昂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复杂。
“死的都是那张人物关系网的‘有罪’之人对么？”周子桓沉默片刻，说。
莱昂点头，坦然承认了周子桓的猜想，“今时今日只剩最后一名‘负罪’的人未被杀害，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将α绳之以法的机会。”
“他妈的，你们还要瞒着其他几十名学生么？他们随时都有遇上α的风险！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周子桓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要求和执行部部长通话。”
“抱歉，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个权限。”莱昂压低声音。
“行，不难为学长，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周子桓不想和莱昂多费口舌，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我知道你的导师是谁，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纽约行动的所有指令由校董会直接下达，哪怕是昂热校长也无法过问。”莱昂口头劝阻着周子桓，“尽快处理掉α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校董会？秘党？
老人身形伛偻的形象浮现在周子桓的脑海。他的外公，安东尼·卡塞尔，如今正是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成员之一。
莱昂灭掉烟蒂，直视周子桓，生怕周子桓做出意外的举动。周子桓目光低垂，陷入了沉默，连那三名专员经过他身边都未注意到。
夜风很冷，冷得有些刺骨。
执行部的专员丝毫没有保护命案现场的自觉，无数的痕迹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周子桓怀疑要是自己晚到一分钟，恐怕看到的就是一间干净的清水房了。
不过作案者的手法太明显了，根本没有勘察的必要，特别是落地窗上的破洞分外眼熟，饶是周子桓有所预料，此时也忍不住吐槽。
连杀人后的逃亡路线都是一致的，请问你是破窗侠么？还是说得了不接触二氧化硅就会死的病？
“第一次见到这种命案场景吧，感觉如何？”莱昂忽然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味道有点太冲了。”
周子桓扇了扇眼前的灰烬，燃尽后的尘埃随着夜风灌进走廊。
“也许早来5分钟，你会改变想法。”莱昂点点头，说，“死者名叫莎伦·奥尔茨，性工作者，25岁。”
莱昂走到门边，门把手的锁芯被严重破坏。
“案发时死者正在和客人翻云覆雨，凶手暴力闯进房间，那名客人被当场吓晕，死者的死因大概已经无法得知，她的尸体碎成37块，伤口断层非常齐整，我们的人到达现场时，死者的尸体甚至还是拼接完整的。这种碎尸手段与α如出一辙。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0：30，凶手没来得及对那名客人下手。”莱昂静静地看着专员们工作，有条不紊地向周子桓讲述着案发经过。
周子桓同样站到门边的位置，为专员们进行善后工作腾出空间。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11：05，离案发时间只过去了半小时。
“所以你们已经认定α是凶手了么？真是惊人的效率。”
“人在这个世界上活过，都会留下无数的痕迹，在超级计算机面前，人的一生就只有几张表格那么短。可以说诺玛和我们的眼里，藏得再深的人都将无所遁形。死者曾与α的姐姐共事，属于莉莉·詹姆斯的人际关系网中为数不多的分支。如果你是α，在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后，你最想做什么？”莱昂问。
“或许会成为超人，拯救世界？不，战力有些不匹配，氪星人太猛了，但少说也得干个CaptainAmerica当当。”周子桓耸耸肩，“可如果是α那种人的话，大概会找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算账，睚眦必报是龙族的本性。”
虽然周子桓的功课不怎么过关，但翻开《龙族家族谱系》的课本，史料浩如烟海，龙类们永远都干着同一件事情，向人类复仇，颠覆这些曾窃夺权柄的蝼蚁。周子桓在课堂上再如何心猿意马，耳朵也被老师孜孜不倦的讲义磨出老茧了。
“是的，复仇。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莱昂说。
周子桓恍然所悟，又感觉有些奇怪。干掉觊觎姐姐的咸湿肥猪还能理解，分尸姐姐的同事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因为自卑对姐姐的闺蜜暗恋而不得，从此由爱生恨，最终酿成悲剧么？什么狗血的脑瘫剧情。
“α与这个女性死者有过节？”周子桓捏了捏鼻梁问。
“是她的姐姐。女人之间多多少少会生出些不满和龌龊。”莱昂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所以α忽然拥有生杀予夺的力量后，必定会对世界复仇。整个紫罗兰行动进行过程中，莎伦一直处在执行部的监控之下，包括今天命案发生前还有专员在酒店布控。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周子桓感到无语，他很想吐槽这个所谓的暴力部门为什么总是在扮演马后炮的角色。第一次事发突然让α逃之夭夭还情有可原，现在卡塞尔学院全部的高阶学员在大街小巷干着社畜的活儿，号称封锁了整个纽约，却仍让α行凶逃脱。
不过执行部的暴力份子在清理犯罪痕迹这方面倒蛮得心应手的。
当然周子桓得给老学长和执行部一些面子，话说得也算是委婉，“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他不知道纽约如今有几百人在全城搜捕他么？太嚣张了，欺人太甚！”
“这的确是对学院的挑衅，而且并非第一次。到走廊上谈，也是事关此次征调你的原因。”莱昂忽然按住周子桓的肩头，目光刚劲宛如大理石。
周子桓心里咯噔一下，脚下有些发软。喂，注意面部表情管理啊有话就说话，干嘛摆出一副昭烈帝托孤的神色？
过道走廊里除去风声依旧静谧，其他客房早已被执行部清空。莱昂嘴里叼着卷烟，手在风衣里上下摸索着。
周子桓点燃zippo递给莱昂，莱昂吸着卷烟，眼神不停在周子桓身上徘徊，像是在考量着什么。
周子桓一言不发，等待着老学长的下文。你用那约秤的眼神看哥们又是要闹那样，虽然我知道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卷圆燃尽一半，莱昂终于缓缓开口，并且语出惊人，“在今夜之前，α已经现身过了。”
几十名手无寸铁的学员遍布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累得像犬想要找到α的线索，现在你给我讲目标还在招摇过市？虽说哥们没有像其他人般那样上蹿下跳，还在温柔乡中微醺……
周子桓点点头说，“我在听。”
“截至目前，α杀害的人数超过了10人，都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警方已经把这些案件定性为正常的谋杀案，你是唯一知道实情的学生。”莱昂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复杂。
“死的都是那张人物关系网的‘有罪’之人对么？”周子桓沉默片刻，说。
莱昂点头，坦然承认了周子桓的猜想，“今时今日只剩最后一名‘负罪’的人未被杀害，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将α绳之以法的机会。”
“他妈的，你们还要瞒着其他几十名学生么？他们随时都有遇上α的风险！出了问题谁来负责？”周子桓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要求和执行部部长通话。”
“抱歉，这不可能，我没有这个权限。”莱昂压低声音。
“行，不难为学长，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周子桓不想和莱昂多费口舌，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我知道你的导师是谁，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纽约行动的所有指令由校董会直接下达，哪怕是昂热校长也无法过问。”莱昂口头劝阻着周子桓，“尽快处理掉α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校董会？秘党？
老人身形伛偻的形象浮现在周子桓的脑海。他的外公，安东尼·卡塞尔，如今正是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成员之一。
莱昂灭掉烟蒂，直视周子桓，生怕周子桓做出意外的举动。周子桓目光低垂，陷入了沉默，连那三名专员经过他身边都未注意到。
夜风很冷，冷得有些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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