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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麒麟牵线

    这边宝玉刚和梅黛玉表露心迹,正要说到动情处,却被老祖宗差人给叫了过去,长辈之命自然怠慢不得,于是宝玉便又握了握黛玉的手,一点头就随着小厮去了。留下黛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是发怔,看着看着,一行眼泪倒是留了下来,赶忙自己用绿帕子擦拭去了,转而又气又笑,悄声默念了一句:“你既然心中如此看重我,那些金玉良缘的胡话,当做耳边风就好,任我如何嘲讽打趣儿,只是当做平常,何必如此在意?唉!”言毕轻甩衣袖,回楼上和宝钗她们看戏去了。

    宝玉上得老祖宗落座的西楼,见张道士又托着一个猩红缎子盖着的盘子站在他祖母身边说笑,二人见了宝玉上楼来,忙都抬手招呼他近上前来。

    “众道友听闻哥儿是一位衔玉而生的贵人,今儿既然有如此机缘莅临小观,便纷纷求了小道来讨哥儿的玉看看,他们怕如此将玉请出去唐突,都将自己的法器给解下来放在这盘内,拜托小道给拿进来,虽然知道都不是什么珍贵物件,却也送给哥儿看个稀奇。”那位张道士见宝玉过来,忙将托盘举至宝玉面前,满面含笑说道。

    宝玉向托盘中粗鲁扫了一眼,心中有了一个印象,然后听闻张道士问他要请玉去看,便转头看老祖宗讨示下,见老祖宗也是难得的满面笑容的点头,便回手将颈上的通灵宝玉给解下来,放到张道士的托盘上,先前的那个装满琳琅辉煌各路法器的托盘,便给留在老祖宗面前的长案上,供他们祖孙把玩。

    宝玉从中将一只文采斑斓、金光辉煌的金麒麟给挑拣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看,老祖宗看了,若有所思笑道:“宝玉,你手中玩的那只金麒麟,我怎么觉着眼熟,好像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呢!”

    宝玉笑而不答,倒是宝钗抢着说道:“云妹妹也有这样一个,只是小一些呢!”

    “是了,是云儿有这么一个,还是宝丫头心思细啊!”老祖宗听完就笑了。

    “她在别处的心思还算一般,就只是在人家身上带的这些东西上面,什么金呀什么玉呀,最是在意留心的了!”黛玉摇着紫绡团扇,讥笑含酸说道。

    宝钗听闻林黛玉话中夹枪带棒,嗤笑了一声,悠悠说道:“我对这些个在意,是因为自幼身上也带着个金项圈,难免对于和自己相似的人多了几分留意,不知妹妹身上既无玉亦无金,却为何也这般在意啊?”一句话反问的黛玉顿时语塞,那黛玉心中又是气、又是羞、又是急、又是怨,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很不好看。

    那黛玉气的是宝钗言辞如此不留情面,摆明了嘲讽自己没有什么金来配宝玉的通灵宝玉,这也一直是她的一大心病;羞的是自己对宝玉的一番痴心,就这样被她加以嘲讽,**裸给说给众人听见,让她无地自容;急的是自己想来被人说成是最为伶牙俐齿的一个人,怎么此刻竟然想不到一词来还击;而怨的却是,为何自己身世如此凄苦,母亲早亡,父亲远在燕京,孤苦伶仃寄人篱下,无依无靠暗自神伤,既没有傍身之物得以托赖,除了一个外祖母,更没有事什么人,可以为她做主,着实哀已矣。

    黛玉见宝钗面露得意之色,心中虽有万般委屈,也将眼泪强忍住了,只是当做完全未曾听见宝钗之言,转头看戏台上的武生翻筋斗,见众人叫好,便也随着摇扇拍手,娇声叫好,倒是宝钗见她没了下文,觉得煞是无趣。

    宝玉见黛玉宝钗二人斗嘴,任是哪个都没有闲工夫将眼睛落在他身上,便趁着众人不在意的时候,将那只金麒麟悄悄藏在袖中,陪着老祖宗看了一会儿子热闹武戏,见老人家兴致极好,不需得专要他陪着,便悄声躬身退了出来。

    正巧碰见卫若兰迎面要上楼来给老祖宗请安。原来这卫若兰听闻甄家老祖宗带领举家前来家庙祭祀,觉得派来两个管家娘子似乎太怠慢,有所失礼,之后又从回来的心腹下人处拿到宝玉写给他的暗含围猎事项的诗文,见有几项安排有待商议,索性直接策马前来。本想来了先给甄家老太君请安,却被宝玉给返迎了出来。

    “宝兄弟,喝酒倒是不急的,容我且先上楼给老太太请了安,你我再把酒言诗,将诗文辞藻一事从长计议。”卫若兰见宝玉拦他,便笑着说道。

    “依我所言若兰兄先倒是不必上去了,晚一会再去请安倒也无妨,我家老祖宗素来不是挑剔后辈的拘礼之人,况且,你不知我得了一个什么宝贝,正待要送与你,可是不容错过的呢!”

    卫若兰一听来了兴致,也就收住脚步,随着宝玉行至家庙后院,笑问是何宝物。将宝玉大张声势,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只纹饰斐然的金麒麟,心中虽然觉得这也算是一件细致物件儿,却并不觉得与平时见得诸多古玩器具有何大不同。

    他又素来知道一般俗物也绝对入不得宝玉的眼,既然宝玉说是宝物,那就必定有不寻常之处。于是便也不接过金麒麟,只是询问的看着宝玉微笑。

    “若兰兄不必心存疑惑,此件宝物价值连城,你且好好收着,此物之宝不在其本身,倒在物外。”宝玉高深莫测的一笑,也不过多说什么。那卫若兰见他如此,也不多问,便拿来仔细系在腰间,上楼请安,复而下楼,与宝玉商议妥当,方才告辞返程。

    这卫若兰骑马带着一个贴身小厮出了甄家家庙不到半柱香的工夫,遥遥望见不远处的树上,似有人影在动,进而又听见女子笑声叫声,似乎还有喵喵猫叫之声。

    走进一看,只见这株怀抱粗的大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碧绿轻纱的小姑娘,这小女孩也未曾见他主仆二人走来,只是张大眼睛聚精会神提心吊胆的盯着树上的那个。

    卫若兰在顺着绿衣小女孩的视线向上望去,却是着实吓了一跳。原来在这老柳树高处的一只不甚粗壮的旁枝上,一个宫装打扮的女子正在挥着手中的帕子,目测貌似正在驱赶野猫,又见在理她很近的另一支纤细旁枝上,有个鸟巢,边缘处隐约可见羽毛尚未丰满的小小羽翼,与高高朝天抻着的鹅黄色鸟喙。

    “姑娘那里高的很!脚下小心!”卫若兰见状,情不自禁冲着上面人喊道。

    “你休要乱吵,我家小姐这种时候可经不得你这样的高声乱叫的!”树下的小姑娘倒是开腔了,嘟着嘴满心的不乐意。

    “啊?你说什么?”树上人听见有人喊话便向下问,“咦?什么时候还来了两个骑马的男人,翠缕,你这丫头只顾在下边玩,来了外人也不告诉我!”听语气很有责备之意。

    被唤作翠缕的丫头本来还想冲着上面喊,他们也是才到这里,想告诉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却听见上面一声尖叫,哎呀一声,树上的人登时就不见了人影!

    卫若兰见状立即双腿一夹胯下黑马,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跌落的人影冲了过去,树上人的尖叫余音未了,便被卫若兰不偏不倚给接在了怀中。

    “姑娘,你身上所系何物,倒是硌的我手都要断了。”卫若兰说完回身将树上人放到平平稳稳放到地上,再自己翻身下马,立定之后仔细看了看接着的硌手之物。

    一看之下,却又是一大惊,既然说道:“姑娘的这个麒麟,恐怕今日遇见了同伴。”卫若兰以为跌落的女子惊魂未定,便说笑着帮她安神压惊。

    “哦?怎么讲?”偏偏树上人似乎将此等惊险视为寻常一般,倒也没有像寻常女子一般,花容失色许久不得平定,这个女子只是任由丫头帮她整理好衣服,似乎颇为不以为然的回道。

    卫若兰见她如此镇定自若,风姿卓绝却潇洒爽利,心中十分惊喜,竟然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爱慕。怕自己盯着佳人面容失态,忙低头将宝玉刚刚赠与的麒麟给解下来,双手托着,呈送给树上人看。

    “哈哈!这下子分出阴阳来了,刚刚小姐笑话我说自己是阴,小姐是阳,这下看来,小姐戴着的麒麟比这位公子的小一些,倒是小姐是阴,这位公子是阳!”翠缕拍手笑着跳起来说道。

    “你这丫头,几天不管你,越发没规矩了,闺中密语,怎可当着外人的面乱说?!还不闭嘴!”树上人面色绯红,喝住丫鬟。

    卫若兰一听这话中大有文章,但自己初次见面自然不便深问的,便一躬身作揖说道:“小生卫若兰,家父是吏部尚书卫尽忠,今日有幸相见,不知可否有幸闻知小姐芳名?”

    “我家小姐乃是靖国公的孙女史湘云,你刚才高声囔囔将我家湘云小姐吓得失足跌落,幸而小姐福大命大,未曾受了什么伤,管你什么史部尚书之子,还不快快谢罪!”翠缕牙尖嘴利,显然不买卫若兰的帐。

    “翠缕,不得无礼!”湘云喝退丫鬟,面有愧色对卫若兰说道:“家教不严,公子莫要见怪,今日你我爱人有幸结识,多谢出手相助,既是世交,他日定有机会再见,现今我出来已经多时,还需早早归去,以免祖母牵挂,就此别过,公子保重。”湘云言毕,对翠缕使了一个厉害眼色,主仆二人匆匆归去。

    卫若兰看着湘云背影,莲步轻移,袅袅婷婷,骨头不觉都酥了几分,早就看痴了,却忘了两只麒麟都在自己手中握着,尚未归还人家。倒是小厮提醒了他,卫若兰听完也不急着策马去追,只是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意味深长的一笑,调转马头往家中去了。

    那湘云本来随着老祖宗来看戏的,不过连着几台戏都是闹哄哄的打戏,湘云看了几出便觉得倦了,便叫上翠缕偷偷溜出去玩,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大柳树上的雏鸟没命的叫,原来是野猫上树要来个连窝端,湘云便爬上去赶猫,没曾想却失足跌下,被那个卫若兰接着个正好,抱了个满怀。

    湘云一想到方才自己被卫若兰拥在怀中的情景,脸便红的火烧一般,又想到那卫若兰风度翩翩,人如其名、身为男子竟有体香,闻之如同空谷幽兰,虽然与此人只有片刻的肌肤之亲,芳心却止不住怦然而动。

    转念忽而又问,“翠缕,你可见着我那麒麟?”

    “呀,该死,怎么被那人拿在手里,给忘了!我快跑回去问他要!”翠缕作势要跑,却被湘云一把拉住,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也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上楼看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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