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异崖柏
“我穿越了！怎么可能！”
身下泥浆已经血红一片。
脑袋越来越晕，困意来袭，诺海努力回想：
他站在悬崖上晒了半天，有些支撑不住了。
发疯时，站起来容易，想坐下就难了。
背后贴着崖壁，正面坐不下去，只能侧身往下坐。
稍稍活动活动脚腕，他慢慢转身，扶着崖壁，缓缓弯腰。
就在这时，腿肚子一抽，疼痛如同触电般冲到后脖颈。
身体重心前移，诺海猫着腰，不由自主地朝前迈起了小碎步。
“哎？哎？哎......”
前方一步远，便是悬崖。
他的脸已经探出岩石边沿，眼下雾茫茫，深不可测。
浑身恶寒，大脑开始自主勾勒出他坠下悬崖的画面。
情急之下，猛然弯腿，跪了下去。
止住小碎步，上身冲势依旧不减，他整个上身向前扑倒。
双手死死贴着崖壁前滑，终于顶住了一块较为凸出的岩石，止住冲势。
终止他翻个跟斗，与世界告别的结局。
诺海面朝深渊，眼睛瞪着忘记了眨，浑身寒毛倒竖，冷汗顺着眉角滚下。
嘴角抽搐，想笑又笑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只觉手脚发麻，脑袋发木，心脏咚咚直跳，大口喘息时，气息都在颤抖。
双手缓缓收回，就在堪堪收力时，忽然响起霹雳扒拉的崩裂声。
刚刚止住诺海冲势的那块岩石渐渐松动，前倾，跌落，
这似乎打破了崖壁的某种平衡，随后更大的崩裂声响起，整个悬崖轻微抖动起来。
诺海全身紧紧依着崖壁，不敢动弹，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崖壁咔咔裂开一条缝，拳头宽窄，七扭八拐，穿过刚才凸石的地方，向上蔓延而去。
......
鲜血汩汩流淌，身下已殷红一片。
重重地呼了口气，诺海使劲眨眨眼睛，缓解沉重的眼皮。
毫无疑问，他还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
不敢想象自己此时的身体摔成了什么样。
更不敢随便动弹，想着用手轻轻摸摸，检查检查。
可意识中，他的手已经抬到眼前，视野中，手并没有出现。
下意识歪脑袋去看。
可除了眼睛嘴巴配合，脑袋一动不动。
眼皮越来越沉，思绪像生锈的齿轮，断断续续。
脖颈以下，毫无知觉，四肢是否健全，受了什么样的伤。
怎么摔下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还活着，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真的没摔死。
可就算没摔死，瘫在这荒郊野外，还不如干脆点，摔死得了。
诺海闭上了眼睛，休息吧，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有人来救。
高空中，原先只有四五只的黑影不知何时增多了，成群结队，来回盘旋。
俯冲下来，落在不远处，那具鹿尸旁。
这是一种像鹤又像秃鹫的鸟，黑色羽毛，成人高。
有着修长的双腿和三棱军刺似的尖锐鸟喙，秃头脑袋，长满肉色疙瘩。
它们距离鹿尸十多米远，围成圈，各干各的。
要么拍打翅膀，要么整理羽毛，要么抬脚小憩。
就是不靠近。
不多久，小小骚动，一队鸟挤进圈子，四只，体型稍小，各个昂首挺胸，拍打着单薄的翅膀，扬天长鸣，披靡四方。
其它鸟齐刷刷迈步朝后退去，圈子扩大。
四鸟靠近鹿尸，直接动嘴，啄它的四肢，啄它的眼睛，啄它的舌头。
剩下一只，瞄着大腿根下嘴。
准头不佳，啄偏了，鸟喙直接刺进肚腹中。
瞬间，一股强烈的气流夹杂着臭液，将它的脑袋弹开，接着就是绵长的漏气声，像气球破了个小洞。
四只鸟受惊，扑腾着翅膀，连滚带爬的跑开。
鹿尸鼓胀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在漏气声停下的一瞬间，众鸟疯狂，宴会开始。
此刻外围，四只鸟聚在一起，挤不进去。
后面一只大鸟冲出，拍打翅膀，直接将挡路四鸟拍飞。
四鸟浑身泥泞，狼狈不堪，之前的悍勇之气当然无存。
......
血泊中，诺海一动不动。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失。
眼前闪现着各种画面，有记忆，有幻想，有理解的，有怪异的......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凶猛的恶臭再次涌进鼻腔，将诺海迷失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马灯就走完了？就这么点儿？不全乎呀！我死了？没死！流程不对呀！回光返照还能来两次？”
忽然，凄厉尖锐的嘶鸣在耳边响起，打断诺海的心绪。
睁开眼睛，两个黑点就在眼前急速放大。
恶寒席卷全身，本能闭上眼睛。
两息时间过后，眼皮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诺海小小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下。
接着瞪大双眼。
眼前，是两个黑色的尖锐鸟喙，沾着白色烂肉，暗红色臭血。越过鸟喙是两颗秃毛鸟头，肉红色，满是褶子疙瘩。
闻着恶心，看着作呕。
而让他震惊的是那双握在鸟喙上，死死钳住它的手。
双手小孩大小，皮肤糙黑一块，鲜嫩一块，宛如孩童剪破昂贵衣裙缝补玩偶，将高档的丝绸嵌缝在陈旧的粗布当中。
诺海如遭雷击，记忆涌现：
陡峭的崖壁上，他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岩石。
手脚接触的岩石边沿粗糙锋利，磨破了，割伤了。
鲜血染红崖壁，画出了诺海爬行的路线。
呼吸急促，手脚发抖，但他的眼中充满光明，忍不住嘿嘿直笑。
忍受着痛苦、疲惫、恐惧，他终于要成功了。
眼下，一颗崖柏就在跟前。
树干粗壮扭曲，褐色树皮呈长条片状，顺势排列，枝叶嫩绿，呈鳞状交互对生，叶间有颗粒状球果，果身生有五个小角，呈五星状。
整棵崖柏，宛如盆景放大，生机勃勃，充满艺术气息。
崖柏上方，不过十米，便是崖顶。
在诺海的计划中，这崖柏就像游戏中的存档点，前路一片坦荡，只剩最后一下。
紧紧手脚，诺海朝着崖柏伸出左手。
越过树干，就要在扣住它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定在半空。
诺海一愣，反复试了试。
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这手就是定在哪里，一动不动，上方空间好像凝固一般。
“咋的了？身体累到极限了？遇到树妖了？”
诺海不明白，也没时间容他想。
左手不行，就换右手。
诺海感受重心，挪挪脚掌，脚趾用力扣紧岩石边沿，血痂崩开。
疼地他紧闭眼睛，张口啊了声，深呼吸。
缓缓松开右手，送到眼前，指掌上布满伤口。
指根磨出豆大的水泡，水泡破皮，皮肤磨掉，露出粉嫩的血肉，填满黑色的血垢，血垢上是灰白色的石粉。
轻轻在身上抹了两把，活动活动手指，转转手腕。
伸上去，越过树干。
轻轻捏捏左手，有感觉。
不去管，右手直接向树干扣去。
忽然，同样，右手也定住了。
诺海顿感浑身发冷，寒毛悚立。
如此诡异的一幕，他理解不了。
眼前的崖柏，立刻变得令人毛骨悚然，艺术气息荡然无存，只剩邪魅妖异。
冷汗顺着鬓角落下，脚下鲜血浸染的石头腻滑无比。
诺海感觉双脚正在一点点向下滑。
大脚趾巨疼无比，指盖似乎已经翘起。
张张嘴，下巴都在打颤。
望着崖柏，真情实意，轻唤了一声：“大哥！误会！”
凛冽的风刮过。
崖柏晃了晃，似乎有所反应。
身下泥浆已经血红一片。
脑袋越来越晕，困意来袭，诺海努力回想：
他站在悬崖上晒了半天，有些支撑不住了。
发疯时，站起来容易，想坐下就难了。
背后贴着崖壁，正面坐不下去，只能侧身往下坐。
稍稍活动活动脚腕，他慢慢转身，扶着崖壁，缓缓弯腰。
就在这时，腿肚子一抽，疼痛如同触电般冲到后脖颈。
身体重心前移，诺海猫着腰，不由自主地朝前迈起了小碎步。
“哎？哎？哎......”
前方一步远，便是悬崖。
他的脸已经探出岩石边沿，眼下雾茫茫，深不可测。
浑身恶寒，大脑开始自主勾勒出他坠下悬崖的画面。
情急之下，猛然弯腿，跪了下去。
止住小碎步，上身冲势依旧不减，他整个上身向前扑倒。
双手死死贴着崖壁前滑，终于顶住了一块较为凸出的岩石，止住冲势。
终止他翻个跟斗，与世界告别的结局。
诺海面朝深渊，眼睛瞪着忘记了眨，浑身寒毛倒竖，冷汗顺着眉角滚下。
嘴角抽搐，想笑又笑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只觉手脚发麻，脑袋发木，心脏咚咚直跳，大口喘息时，气息都在颤抖。
双手缓缓收回，就在堪堪收力时，忽然响起霹雳扒拉的崩裂声。
刚刚止住诺海冲势的那块岩石渐渐松动，前倾，跌落，
这似乎打破了崖壁的某种平衡，随后更大的崩裂声响起，整个悬崖轻微抖动起来。
诺海全身紧紧依着崖壁，不敢动弹，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崖壁咔咔裂开一条缝，拳头宽窄，七扭八拐，穿过刚才凸石的地方，向上蔓延而去。
......
鲜血汩汩流淌，身下已殷红一片。
重重地呼了口气，诺海使劲眨眨眼睛，缓解沉重的眼皮。
毫无疑问，他还是从悬崖上摔下来了。
不敢想象自己此时的身体摔成了什么样。
更不敢随便动弹，想着用手轻轻摸摸，检查检查。
可意识中，他的手已经抬到眼前，视野中，手并没有出现。
下意识歪脑袋去看。
可除了眼睛嘴巴配合，脑袋一动不动。
眼皮越来越沉，思绪像生锈的齿轮，断断续续。
脖颈以下，毫无知觉，四肢是否健全，受了什么样的伤。
怎么摔下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还活着，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真的没摔死。
可就算没摔死，瘫在这荒郊野外，还不如干脆点，摔死得了。
诺海闭上了眼睛，休息吧，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有人来救。
高空中，原先只有四五只的黑影不知何时增多了，成群结队，来回盘旋。
俯冲下来，落在不远处，那具鹿尸旁。
这是一种像鹤又像秃鹫的鸟，黑色羽毛，成人高。
有着修长的双腿和三棱军刺似的尖锐鸟喙，秃头脑袋，长满肉色疙瘩。
它们距离鹿尸十多米远，围成圈，各干各的。
要么拍打翅膀，要么整理羽毛，要么抬脚小憩。
就是不靠近。
不多久，小小骚动，一队鸟挤进圈子，四只，体型稍小，各个昂首挺胸，拍打着单薄的翅膀，扬天长鸣，披靡四方。
其它鸟齐刷刷迈步朝后退去，圈子扩大。
四鸟靠近鹿尸，直接动嘴，啄它的四肢，啄它的眼睛，啄它的舌头。
剩下一只，瞄着大腿根下嘴。
准头不佳，啄偏了，鸟喙直接刺进肚腹中。
瞬间，一股强烈的气流夹杂着臭液，将它的脑袋弹开，接着就是绵长的漏气声，像气球破了个小洞。
四只鸟受惊，扑腾着翅膀，连滚带爬的跑开。
鹿尸鼓胀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在漏气声停下的一瞬间，众鸟疯狂，宴会开始。
此刻外围，四只鸟聚在一起，挤不进去。
后面一只大鸟冲出，拍打翅膀，直接将挡路四鸟拍飞。
四鸟浑身泥泞，狼狈不堪，之前的悍勇之气当然无存。
......
血泊中，诺海一动不动。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失。
眼前闪现着各种画面，有记忆，有幻想，有理解的，有怪异的......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凶猛的恶臭再次涌进鼻腔，将诺海迷失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马灯就走完了？就这么点儿？不全乎呀！我死了？没死！流程不对呀！回光返照还能来两次？”
忽然，凄厉尖锐的嘶鸣在耳边响起，打断诺海的心绪。
睁开眼睛，两个黑点就在眼前急速放大。
恶寒席卷全身，本能闭上眼睛。
两息时间过后，眼皮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诺海小小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了下。
接着瞪大双眼。
眼前，是两个黑色的尖锐鸟喙，沾着白色烂肉，暗红色臭血。越过鸟喙是两颗秃毛鸟头，肉红色，满是褶子疙瘩。
闻着恶心，看着作呕。
而让他震惊的是那双握在鸟喙上，死死钳住它的手。
双手小孩大小，皮肤糙黑一块，鲜嫩一块，宛如孩童剪破昂贵衣裙缝补玩偶，将高档的丝绸嵌缝在陈旧的粗布当中。
诺海如遭雷击，记忆涌现：
陡峭的崖壁上，他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岩石。
手脚接触的岩石边沿粗糙锋利，磨破了，割伤了。
鲜血染红崖壁，画出了诺海爬行的路线。
呼吸急促，手脚发抖，但他的眼中充满光明，忍不住嘿嘿直笑。
忍受着痛苦、疲惫、恐惧，他终于要成功了。
眼下，一颗崖柏就在跟前。
树干粗壮扭曲，褐色树皮呈长条片状，顺势排列，枝叶嫩绿，呈鳞状交互对生，叶间有颗粒状球果，果身生有五个小角，呈五星状。
整棵崖柏，宛如盆景放大，生机勃勃，充满艺术气息。
崖柏上方，不过十米，便是崖顶。
在诺海的计划中，这崖柏就像游戏中的存档点，前路一片坦荡，只剩最后一下。
紧紧手脚，诺海朝着崖柏伸出左手。
越过树干，就要在扣住它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定在半空。
诺海一愣，反复试了试。
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这手就是定在哪里，一动不动，上方空间好像凝固一般。
“咋的了？身体累到极限了？遇到树妖了？”
诺海不明白，也没时间容他想。
左手不行，就换右手。
诺海感受重心，挪挪脚掌，脚趾用力扣紧岩石边沿，血痂崩开。
疼地他紧闭眼睛，张口啊了声，深呼吸。
缓缓松开右手，送到眼前，指掌上布满伤口。
指根磨出豆大的水泡，水泡破皮，皮肤磨掉，露出粉嫩的血肉，填满黑色的血垢，血垢上是灰白色的石粉。
轻轻在身上抹了两把，活动活动手指，转转手腕。
伸上去，越过树干。
轻轻捏捏左手，有感觉。
不去管，右手直接向树干扣去。
忽然，同样，右手也定住了。
诺海顿感浑身发冷，寒毛悚立。
如此诡异的一幕，他理解不了。
眼前的崖柏，立刻变得令人毛骨悚然，艺术气息荡然无存，只剩邪魅妖异。
冷汗顺着鬓角落下，脚下鲜血浸染的石头腻滑无比。
诺海感觉双脚正在一点点向下滑。
大脚趾巨疼无比，指盖似乎已经翘起。
张张嘴，下巴都在打颤。
望着崖柏，真情实意，轻唤了一声：“大哥！误会！”
凛冽的风刮过。
崖柏晃了晃，似乎有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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