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 荒村老妪
一片天光大亮中，张清和李青莲及玉娘辞别，带着新收的‘小弟’，贺吴钩，踏上了回家之路。昨夜与李青莲的一番交谈，让张清不再沾沾自喜，对自己当前的实力有了个清醒的认识，那就是自己还很‘渣’……
“兄弟，我自幼习剑，还从未见过剑术未通却能剑气相随之人。向来听说灵澈前辈以棍术行走江湖，从未用过剑，想来，你身上那两道剑气另有际遇……我四岁起练剑七载方成剑气，便以剑名之‘捉月’，兄弟你的剑气不知何名？”
“火为‘红莲’，水为……‘玄潭’”，张清脱口而出。
李青莲点了点头，“兄弟你务要尽快炼气成形，气之一道，须存之于物，否则便如人之魂魄离体，无所依凭，久而久之必如飘萍，飘散无踪。而剑有剑魄，亦不可久居人体，否则便伤人。若你一时练不出，也须找个体例，暂且容之……”
言犹在耳，张清暗自庆幸，还好有石戒，否则待自己修到炼气成型的境界，水火二气只怕早就散的不能再散了，回去之后的修炼之路道阻且长……
分手后，李青莲被玉娘搀扶着，向昆仑山方向走去。二人终究一个伤情未愈，一个年幼力单，向西行了数里便走不动了，于是靠坐在一处矮林旁休息。
李青莲摘下水壶递给玉娘，笑道，“看把你累的，快喝口水。”
玉娘小脸粉红，接过水壶仰头便灌了两口，又喘了口气才说，“青莲哥哥，平日里怎看不出，你竟这样重……早知道何必逞强，让你那师弟送上一程便好了……等过两日你身体康复，至少行动无碍了，也省的我这般费力气……”
“玉娘，他离家日久，又与随行的师傅断了联系，我们哪能再徒耗他时间？你看他好似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也必急着赶回去，给家人保平安呢。”
“偏别人便金贵，对我便随便使唤~”玉娘这一次离家日久，本来就有些想家；况且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的，自幼也未曾出过这么多力气，今日着实累着了，心下又在焦虑，再顾不得李青莲其实是陪自己出门寻人的，小嘴一嘟，坐在旁边闷闷不喜。
这要是张清，肯定赌气报之冷眼撒手不管了。但李青莲怎么忍心，轻声安慰着，“玉娘，辛苦你了，我记得来时路过一处荒村，翻过前面山梁便是，我们不如去那里暂时落脚，休息两日，待我身体好些再回昆仑，如何？”
玉娘这才点了点头，稍作休息，扶着李青莲向他印象中的小屋方向走去。二人走走停停行了数里，赶在申时天将擦黑，终于影影绰绰看到了屋影。
“看，快到了！若是有人便好了，好想喝口热茶~”玉娘展颜欢笑。二人心情振奋，自然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寻路，踩着荆棘枯草径直走去。李青莲视力奇佳，注意到前方一片草倒了一片，中间直直插着一支羽箭。看箭尾的白羽簇新，应是新近所产，莫非是屋主所留？只是这箭看起来应是军旅中所用，不似普通人家打猎会用到的，若主人是个武者，留此箭莫非是在威胁？再走两步，发现周围有几处便溺痕迹，杂杂拉拉夹着些羽毛，有些还新鲜，有些已经干硬，一时看不出究竟是人还是兽所遗，为免玉娘担心，李青莲并未出声。
来到院外，只见这屋子已经破败。残破的院门上落满了灰，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一阵风刮过，吱吱呀呀晃着，让人怀疑用力推上一把便会拍到在地上。玉娘有些失望，喊了声“有人吗？”便扶着李青莲走进了小院。
院里除了西边院墙塌了一截，其它靠墙根儿的地方匍匐着残破的枯草茎叶。有破败的院墙可依托，那些挨了一冬风雪的野草也没败光。破败如斯，附近也未曾感受到有人的气息，看来这里应是没人居住了，那先前那支羽箭的主人又是谁？李青莲心头正想着，玉娘已来到屋前，刚拾阶踏上那两登破败的青砖，抬手去推门，李青莲心头警觉，急道，“玉娘……”，而“慢”字还没来及出口，屋门忽然‘吱扭’一声向里打开，一个身形只比玉娘略高，周身做黑色打扮的老妇人，探出一张细瘦而且满是褶皱的脸孔，狭长的眼睛盯着玉娘看了好久，方才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小姑娘，来此何为？”
玉娘强忍下心头的八分惊愕和二分恐惧，回头看了看拄剑而立的李青莲，定了定神，尽力微笑着，看着老妇人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轻声道：“婆婆，我们从山外而来，要往昆仑山那边去投亲，我哥哥路上偶染风寒，能否让我们在您这儿修养几日？待我兄长一康复我们即可启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哦，对了……”说着手向袖口里一摸，拿出一片金叶，“婆婆……这是一点心意，麻烦您行个方便……”
凭这一片金叶，当然还买不下这个小院，不过在乡野之处，用来盖间小屋已是绰绰有余。谁知这看起来寒酸的老太婆竟看都没看，一脸的皱纹却忽然绽放，笑的像初开的菊花，一闪身形让开了门口，一声“进来吧”，便把玉娘和李青莲让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一如这老妇人一般老旧。不仅老旧，看来也没怎么打扫过。地砖暗灰，不少地方积着尘土，人走过便能留下脚印，抬脚时撵开了灰尘，露出了地砖表层的油渍，粘的鞋底黏糊糊的。厅室正中一条长案，皴皮跛腿，也就一角还算干净，看来是老妇人常活动的区域，其余地方衣服蹭一下就留下一道灰印。厅室一侧挂着门帘，透过帘子能看到卧室里一张光秃秃的木床。莫说被褥，就连个靠垫都不见，人躺上去也不知道有多硌。
老妇指了指身后的厨房，示意李青莲和玉娘自去烧水，便一屁股坐在了长案后略干净的一角旁，眯着眼打量起二人来。玉娘身子虽单薄，没干过什么活儿，武艺也稀松平常，但强在位尊身贵，家中又是灵丹世家，供应不缺，所以自小身体底子打得极好，比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力气还要大些，否则也真没法和李青莲二人辗转千里来到此地。身上虽乏累，但此时有人收留，心气也高了不少，不一刻，便打来了大半桶井水，将屋后厨房中的锅碗冲刷干净，填上了柴火烧起一大锅水。
老妇目不转睛地笑着，看着玉娘进进出出忙活，初时只是瘪着嘴唇，看着看着，忽忍不住吐出了舌头舔了舔，又马上惊觉，扭头看了一眼李青莲……还好李青莲看来“病”未痊愈，气血尚亏，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肘拄案同时手托额头，双眼半合半闭……
“嘿嘿，这小子应该武功不弱，不过看似有伤在身呐……看他来的方向，多半是从老妖婆，春三十娘那里逃出来的……现在掀桌子？……算了，不是老娘的风格，能智取何必力敌，就让他俩多活半天……啧啧，那个女娃娃身上药气真浓，这个小子血气也盛，都是大补，既然入了这门，决不能放他们离开……嘿嘿”
“兄弟，我自幼习剑，还从未见过剑术未通却能剑气相随之人。向来听说灵澈前辈以棍术行走江湖，从未用过剑，想来，你身上那两道剑气另有际遇……我四岁起练剑七载方成剑气，便以剑名之‘捉月’，兄弟你的剑气不知何名？”
“火为‘红莲’，水为……‘玄潭’”，张清脱口而出。
李青莲点了点头，“兄弟你务要尽快炼气成形，气之一道，须存之于物，否则便如人之魂魄离体，无所依凭，久而久之必如飘萍，飘散无踪。而剑有剑魄，亦不可久居人体，否则便伤人。若你一时练不出，也须找个体例，暂且容之……”
言犹在耳，张清暗自庆幸，还好有石戒，否则待自己修到炼气成型的境界，水火二气只怕早就散的不能再散了，回去之后的修炼之路道阻且长……
分手后，李青莲被玉娘搀扶着，向昆仑山方向走去。二人终究一个伤情未愈，一个年幼力单，向西行了数里便走不动了，于是靠坐在一处矮林旁休息。
李青莲摘下水壶递给玉娘，笑道，“看把你累的，快喝口水。”
玉娘小脸粉红，接过水壶仰头便灌了两口，又喘了口气才说，“青莲哥哥，平日里怎看不出，你竟这样重……早知道何必逞强，让你那师弟送上一程便好了……等过两日你身体康复，至少行动无碍了，也省的我这般费力气……”
“玉娘，他离家日久，又与随行的师傅断了联系，我们哪能再徒耗他时间？你看他好似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也必急着赶回去，给家人保平安呢。”
“偏别人便金贵，对我便随便使唤~”玉娘这一次离家日久，本来就有些想家；况且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的，自幼也未曾出过这么多力气，今日着实累着了，心下又在焦虑，再顾不得李青莲其实是陪自己出门寻人的，小嘴一嘟，坐在旁边闷闷不喜。
这要是张清，肯定赌气报之冷眼撒手不管了。但李青莲怎么忍心，轻声安慰着，“玉娘，辛苦你了，我记得来时路过一处荒村，翻过前面山梁便是，我们不如去那里暂时落脚，休息两日，待我身体好些再回昆仑，如何？”
玉娘这才点了点头，稍作休息，扶着李青莲向他印象中的小屋方向走去。二人走走停停行了数里，赶在申时天将擦黑，终于影影绰绰看到了屋影。
“看，快到了！若是有人便好了，好想喝口热茶~”玉娘展颜欢笑。二人心情振奋，自然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寻路，踩着荆棘枯草径直走去。李青莲视力奇佳，注意到前方一片草倒了一片，中间直直插着一支羽箭。看箭尾的白羽簇新，应是新近所产，莫非是屋主所留？只是这箭看起来应是军旅中所用，不似普通人家打猎会用到的，若主人是个武者，留此箭莫非是在威胁？再走两步，发现周围有几处便溺痕迹，杂杂拉拉夹着些羽毛，有些还新鲜，有些已经干硬，一时看不出究竟是人还是兽所遗，为免玉娘担心，李青莲并未出声。
来到院外，只见这屋子已经破败。残破的院门上落满了灰，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一阵风刮过，吱吱呀呀晃着，让人怀疑用力推上一把便会拍到在地上。玉娘有些失望，喊了声“有人吗？”便扶着李青莲走进了小院。
院里除了西边院墙塌了一截，其它靠墙根儿的地方匍匐着残破的枯草茎叶。有破败的院墙可依托，那些挨了一冬风雪的野草也没败光。破败如斯，附近也未曾感受到有人的气息，看来这里应是没人居住了，那先前那支羽箭的主人又是谁？李青莲心头正想着，玉娘已来到屋前，刚拾阶踏上那两登破败的青砖，抬手去推门，李青莲心头警觉，急道，“玉娘……”，而“慢”字还没来及出口，屋门忽然‘吱扭’一声向里打开，一个身形只比玉娘略高，周身做黑色打扮的老妇人，探出一张细瘦而且满是褶皱的脸孔，狭长的眼睛盯着玉娘看了好久，方才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道，“小姑娘，来此何为？”
玉娘强忍下心头的八分惊愕和二分恐惧，回头看了看拄剑而立的李青莲，定了定神，尽力微笑着，看着老妇人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轻声道：“婆婆，我们从山外而来，要往昆仑山那边去投亲，我哥哥路上偶染风寒，能否让我们在您这儿修养几日？待我兄长一康复我们即可启程，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哦，对了……”说着手向袖口里一摸，拿出一片金叶，“婆婆……这是一点心意，麻烦您行个方便……”
凭这一片金叶，当然还买不下这个小院，不过在乡野之处，用来盖间小屋已是绰绰有余。谁知这看起来寒酸的老太婆竟看都没看，一脸的皱纹却忽然绽放，笑的像初开的菊花，一闪身形让开了门口，一声“进来吧”，便把玉娘和李青莲让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一如这老妇人一般老旧。不仅老旧，看来也没怎么打扫过。地砖暗灰，不少地方积着尘土，人走过便能留下脚印，抬脚时撵开了灰尘，露出了地砖表层的油渍，粘的鞋底黏糊糊的。厅室正中一条长案，皴皮跛腿，也就一角还算干净，看来是老妇人常活动的区域，其余地方衣服蹭一下就留下一道灰印。厅室一侧挂着门帘，透过帘子能看到卧室里一张光秃秃的木床。莫说被褥，就连个靠垫都不见，人躺上去也不知道有多硌。
老妇指了指身后的厨房，示意李青莲和玉娘自去烧水，便一屁股坐在了长案后略干净的一角旁，眯着眼打量起二人来。玉娘身子虽单薄，没干过什么活儿，武艺也稀松平常，但强在位尊身贵，家中又是灵丹世家，供应不缺，所以自小身体底子打得极好，比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力气还要大些，否则也真没法和李青莲二人辗转千里来到此地。身上虽乏累，但此时有人收留，心气也高了不少，不一刻，便打来了大半桶井水，将屋后厨房中的锅碗冲刷干净，填上了柴火烧起一大锅水。
老妇目不转睛地笑着，看着玉娘进进出出忙活，初时只是瘪着嘴唇，看着看着，忽忍不住吐出了舌头舔了舔，又马上惊觉，扭头看了一眼李青莲……还好李青莲看来“病”未痊愈，气血尚亏，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肘拄案同时手托额头，双眼半合半闭……
“嘿嘿，这小子应该武功不弱，不过看似有伤在身呐……看他来的方向，多半是从老妖婆，春三十娘那里逃出来的……现在掀桌子？……算了，不是老娘的风格，能智取何必力敌，就让他俩多活半天……啧啧，那个女娃娃身上药气真浓，这个小子血气也盛，都是大补，既然入了这门，决不能放他们离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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