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讹诈

    伸手抚上新近蓄留的长长的几根胡须,倒是多了几分老成,在她眼中却猥琐异常。

    “恭喜朱掌柜的早日脱离大牢,重获新生啊!”许清菡嗤笑道。

    “同喜同喜!”朱掌柜的假装不在意,不曾听出里间的嘲讽之意,反而扬声道,“听闻近来东家前去抓大贼,真是为我们小小的街道长了威风,如今人说起来莫不竖起大拇指直夸赞呢!”

    “好说好说!”寒暄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闷,瞧见他定定地坐在了左边,并未有离开之意,便让方子澄前去驱逐。

    朱掌柜的看也不看他一眼,目视正门口,直等到有人披麻戴孝地前来方才身形一动,不似之前的木雕泥塑。

    “大勇,大勇,我的儿呀!”她双手捶着胸口在门口嘶吼着。

    伙计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人上前将人扯了起来,“大娘,您这是?”

    白了他一眼,大娘将袖子甩开,重又跪了下来捶打着门槛,放声大哭,“我的儿子大勇前日来你们抓药,刚刚喝完药便说心口疼,不治身亡!是你们的药将他害死的!”

    眼冒凶光,霍然地起身上前便想掐着刚刚前来的许清菡的脖子。

    她急急得后退,好似被人用力一推,反而跌入大娘的手中。方子澄当即让人七手八脚将人分开。

    他板着脸怒道:“大勇可在我们药堂里诊治?”

    一番打斗后大娘累得气喘吁吁,手指着上面的牌匾,“正是慈善堂,哪里是慈善,分明是夺命堂!”

    冲着外间尖声吼叫,引得行人纷纷驻足,不时地议论着。

    “药堂又出人命,慈善堂是不是中邪啦?为何怪事频频呢?”

    许清菡的脖子被掐得生疼,刚刚狰狞的面庞有一丝的心有余悸,揉了揉脖子,警惕地望着暴躁的妇人。

    虽然有伙计们守在侧,但她强有力的手指,肥壮的身子,令她不得不忌惮。

    “你只说说他之前来患的何病,几时去世。”

    许清菡接过方子澄递来的记录册,每一例病例记得清清楚楚的。

    大勇因为胸闷头疼前来抓药,一时并未查出病因,仅仅开了缓解病痛的药物,药方记录在此。

    许清菡一路看下去,都是温和之药,将册子一合,扬声说道:“这样的药若能够吃死人,打死我也不信!”

    说罢将它递给朱掌柜,“掌柜的也瞧瞧!”

    他慢悠悠地打开了册子,发觉一笔一画记录的分明,眉头微挑,没想到慈善堂里准备充足。

    合上后幽幽地说道:“你们是一面之词,人家的高大的儿子死了,自然想要讨要说法,大娘,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许东家为人正直,自然会替你伸冤的。”

    他在反而越发添乱。

    大娘说起经过时几乎听不清楚,倒时偏偏有人围观,许清菡便让人上门查验。

    人若真是被药堂害死,第一时间定会报官,哪有先来药堂闹事的道理,派出去的人只说尸体依旧停留在院中,就连仵作也未曾前来。

    从伙计带来的残渣中,许清菡确实发现两位相克之药,账本里并未有记录,一切只说明大娘只想闹事,并不想诉诸官府。

    方子澄听得她们归来所述,提起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恼怒道:“看来个个想置慈善堂于死地呀,东家,我们先去报官,让官府还我们的清白!”

    记得朱掌柜当时瞧见大娘来时眼前一亮,那时候人并未开口,他似乎心知肚明,怕是和朱掌柜脱不了干系。

    她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把握,况且劳民伤财的,反而会让朱掌柜的得意,如今他们心中并无底气,不过想讹诈,恶心恶心药堂吧,静观其变!”

    一切如常,好似事情并未发生,倒是有人抓药时来打听大勇之事。

    “大勇是个痨病鬼,寻常不住的咳嗽,药不离身呢,听闻之前家中还算小康,为了他的病日日求医,坐吃山空,家中败落,哪知道竟会因病而亡呢!”

    说起来唏嘘不已,大娘的家中离同心堂较近,怕是之前只在同心堂抓药吧。定是误会一场。

    待到回去后,众人并未等她用膳,早早地吃完各忙各的,她让小厨房里开火,端上来的饭菜却是二人所用。

    放了两个碗筷。

    许清菡好奇不已,只见叶瑾城抬步而入,褪下了外衣后坐在她面前,抓起来一旁的筷子便吃了起来。

    见许清菡只吃青菜,并将旁边的肉夹给她。

    一声不吭地拨至一旁,依旧只吃清淡的蔬菜。才一抬眸,便见叶瑾城的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一眨也不眨的。

    “看我做什么!”她收回筷子扒了两口白饭。

    “吃肉!”他冷冰冰地说道。

    许清菡一愣,碗里放得是瘦肉,心中不悦也吃了一口,他收回了目光,伸出了筷子正常吃饭。

    心中七上八下,叶瑾城怪怪的,瞧着面色平静,倒好似有话要说,她飞快地将饭吃完,放下筷子才欲起身。

    “坐下!”叶瑾城声音冰冷地吩咐着。

    许清菡按耐着脾气,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手垂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歪着头看向他眨着眼睛,眼神似乎在说您老还有何贵干。

    只见到他伸出手来,下意识地躲避。

    可他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柔和,身子不由得一顿,他的手指温柔地伸向唇边,将脸上的饭拂开,旋即若无其事地坐下。

    许清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时神色复杂。

    待到吃完饭他将怀中的折好的纸交到她的面前。

    许清菡迟疑地打开,休书两个大字深深地刺伤眼睛,手指微微地颤抖,“你这是?”

    “是我的意思!”他缓缓地放下了筷子。

    “等等!”许清菡着实不解,扬起手中的休书,“到底是何意?”

    “我早已经厌倦,我们之间尽早结束吧。”

    “为什么?”睁大的眼眸喃喃自语,难以置信发生的一切。她本以为还有机会修复,本以为一切不过是误会。

    “我从来不曾喜欢过常远,真的!”话语无力,眼泪潸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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