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选择（1）
秀青走进林冬霞办公室的时候，林冬霞正低头写着什么。
明知道王秀青进来了，她故意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工作。
晾在一旁的王秀青愈发的不自在。
他轻轻咳了一声，意在提醒林冬霞：他已经恭候多时了。
林冬霞假装没听见，仍然写她的东西。
王秀青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藐视自己的人，他真想拂袖而去。
思虑片刻，王秀青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唉，自己已到了这步田地，是来求人家的，现在哪还有什么自尊、脸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王秀青把心中的火气一压再压。
不管怎样，以后在月亮湾生活，还得仰仗着人家呢。
可以这样说吧，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在月亮湾，乃至西原县，你也跳不出林冬霞的掌控！
林冬霞的父亲是月亮湾村的支部书记，叔叔是县委六大班子的成员之一，你一个小老百姓，那个敢与她抗衡？！在月亮湾，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这就是月亮湾的现实。
王秀青当然深知这些道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甩手而去，那不是炝了她的毛吗？！更何况，自从她姐姐冬莲走后，人家一家人也没有与他家过不去，没有给他的家人穿小鞋！这也足见林冬霞一家人宽宏大度的胸怀！
试想，林冬霞即使对他王秀青有什么不恭，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姐姐的死与他王秀青有着因果关系！
这么一想，王秀青的气消了大半，反而对林冬霞生出一种敬畏之情。
既然林冬霞无视他，不理他，让他这样一直站着，这又何妨！大不了站到天黑！这里又没有第三人，即使丢人，也丢不到外边去。
王秀青主意已定，就这样消无声息地一直站着，看着林冬霞办公。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林冬霞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见站着的王秀青不温不火地望着她，她反而有点儿不自然。
她急忙赔笑道：“哎呀，秀青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坐，快坐！”
殷勤的背后透着虚假和无奈。
王秀青并不想揭穿她。他苦笑了一下，坐在靠东墙的沙发上，毕恭毕敬道：“林老板，您看我什么时候上班？……”
林冬霞麻利地倒了杯水，递给他，道：“秀青哥，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公司一直在扩大生产，你没听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麻。公司这么个大摊子，都需要我去过问，就是我有分身术也忙不过来！”
林冬霞喘了口气接着道：“以前还好，有王小丫给我帮忙，现在她那头更忙了，哪还顾得上我！秀青哥，实在抱歉，把你这大事忘到了一边，还请谅解！”
话虽这样说，可林冬霞心里却有自己的认识：王秀青呀王秀青，你觉得我姐姐的死就这样完了？！你觉得你名牌大学毕业就觉得了不起了？！屁，别在我跟前装大蒜！姑奶奶我想招聘高文凭的人，一抓一大把，什么样的招不来？！“忘了通知你”，忘了通知你的意思，不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嘛！咱走着瞧，你真正的苦头还在后头！
不过，林冬霞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文化修养摆在那儿，表面性的礼节还是有的。
王秀青接过茶杯，谦卑地笑了笑，道：“谢谢林老板，谢谢！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林冬霞盯着王秀青的眼睛，道：“秀青哥，眼下公司里有两个职位可供你挑选：一个是在仓库工作；任务呢，就是把进进出出的货物装装卸卸，就是工友们常说的装卸工。”
另一个就是，就是，”林冬霞伶俐的嘴唇一下子显得有些笨拙。她把目光从王秀青的脸上移开，望着窗外，深深吐了口气，道：“你刚来，不知道公司里的情况。以前跟着我打杂的是会计王小丫，也就是说王小丫既干会计，又给我帮忙打杂务。实际上，她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现在，由于公司的发展和壮大，王小丫显然不能胜任两份工作了，因此，我不得不决定让她专管会计工作。而跟我帮忙的（文艺点儿就叫秘书吧）人员，我也只好另选了。其实，这份工作（秘书）非一般人所能为；写写画画，前景的设计、蓝图描绘等等等等，都得需要有一个相当学历的人来做！”
林冬霞停顿了一下，转回视线，盯着王秀青道：“秀青哥，这两个差事任你选，干哪个由你决定。最好呢，你来做我的秘书，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的打杂工，叫秘书比叫打杂的好听一点而已。不过，你不做也行，咱们公司高文凭的人有的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冬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让王秀青做她的秘书，但，又不强求。
王秀青沉默了良久，才说：“谢谢林老板的照顾和信任，我还是去当装卸工吧。”
林冬霞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秀青的选择是这么个结果！
俗话说，鸟往高处飞，水往低处流。王秀青的脑子难道有了问题？！装卸工，顾名思义，是出大力的活；而秘书的工作既有前途，干净体面，工资又高，更难得的是给一位美女当秘书。美女相伴的日子何其美哉，谁优谁劣显而易见，连傻子也会分辩出来！
难道嫌我……
瞬间，林冬霞心里刀绞般的难受，未曾有过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不自然地站起身，踱步到梳妆台前，不经意地对着镜子。
立刻，镜子里反射出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林冬霞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疼，就好像王秀青在她脸上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般的不是滋味。
她很想问问王秀青到底因为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既然想岀大力，那我就成全你！
林冬霞平息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免强做出一副笑脸，道：“那好吧秀青哥，现在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明知道王秀青进来了，她故意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工作。
晾在一旁的王秀青愈发的不自在。
他轻轻咳了一声，意在提醒林冬霞：他已经恭候多时了。
林冬霞假装没听见，仍然写她的东西。
王秀青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藐视自己的人，他真想拂袖而去。
思虑片刻，王秀青还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唉，自己已到了这步田地，是来求人家的，现在哪还有什么自尊、脸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王秀青把心中的火气一压再压。
不管怎样，以后在月亮湾生活，还得仰仗着人家呢。
可以这样说吧，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在月亮湾，乃至西原县，你也跳不出林冬霞的掌控！
林冬霞的父亲是月亮湾村的支部书记，叔叔是县委六大班子的成员之一，你一个小老百姓，那个敢与她抗衡？！在月亮湾，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这就是月亮湾的现实。
王秀青当然深知这些道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甩手而去，那不是炝了她的毛吗？！更何况，自从她姐姐冬莲走后，人家一家人也没有与他家过不去，没有给他的家人穿小鞋！这也足见林冬霞一家人宽宏大度的胸怀！
试想，林冬霞即使对他王秀青有什么不恭，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姐姐的死与他王秀青有着因果关系！
这么一想，王秀青的气消了大半，反而对林冬霞生出一种敬畏之情。
既然林冬霞无视他，不理他，让他这样一直站着，这又何妨！大不了站到天黑！这里又没有第三人，即使丢人，也丢不到外边去。
王秀青主意已定，就这样消无声息地一直站着，看着林冬霞办公。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林冬霞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见站着的王秀青不温不火地望着她，她反而有点儿不自然。
她急忙赔笑道：“哎呀，秀青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坐，快坐！”
殷勤的背后透着虚假和无奈。
王秀青并不想揭穿她。他苦笑了一下，坐在靠东墙的沙发上，毕恭毕敬道：“林老板，您看我什么时候上班？……”
林冬霞麻利地倒了杯水，递给他，道：“秀青哥，你也看到了，咱们的公司一直在扩大生产，你没听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麻。公司这么个大摊子，都需要我去过问，就是我有分身术也忙不过来！”
林冬霞喘了口气接着道：“以前还好，有王小丫给我帮忙，现在她那头更忙了，哪还顾得上我！秀青哥，实在抱歉，把你这大事忘到了一边，还请谅解！”
话虽这样说，可林冬霞心里却有自己的认识：王秀青呀王秀青，你觉得我姐姐的死就这样完了？！你觉得你名牌大学毕业就觉得了不起了？！屁，别在我跟前装大蒜！姑奶奶我想招聘高文凭的人，一抓一大把，什么样的招不来？！“忘了通知你”，忘了通知你的意思，不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嘛！咱走着瞧，你真正的苦头还在后头！
不过，林冬霞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文化修养摆在那儿，表面性的礼节还是有的。
王秀青接过茶杯，谦卑地笑了笑，道：“谢谢林老板，谢谢！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林冬霞盯着王秀青的眼睛，道：“秀青哥，眼下公司里有两个职位可供你挑选：一个是在仓库工作；任务呢，就是把进进出出的货物装装卸卸，就是工友们常说的装卸工。”
另一个就是，就是，”林冬霞伶俐的嘴唇一下子显得有些笨拙。她把目光从王秀青的脸上移开，望着窗外，深深吐了口气，道：“你刚来，不知道公司里的情况。以前跟着我打杂的是会计王小丫，也就是说王小丫既干会计，又给我帮忙打杂务。实际上，她一个人干着两个人的活。现在，由于公司的发展和壮大，王小丫显然不能胜任两份工作了，因此，我不得不决定让她专管会计工作。而跟我帮忙的（文艺点儿就叫秘书吧）人员，我也只好另选了。其实，这份工作（秘书）非一般人所能为；写写画画，前景的设计、蓝图描绘等等等等，都得需要有一个相当学历的人来做！”
林冬霞停顿了一下，转回视线，盯着王秀青道：“秀青哥，这两个差事任你选，干哪个由你决定。最好呢，你来做我的秘书，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的打杂工，叫秘书比叫打杂的好听一点而已。不过，你不做也行，咱们公司高文凭的人有的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冬霞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让王秀青做她的秘书，但，又不强求。
王秀青沉默了良久，才说：“谢谢林老板的照顾和信任，我还是去当装卸工吧。”
林冬霞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王秀青的选择是这么个结果！
俗话说，鸟往高处飞，水往低处流。王秀青的脑子难道有了问题？！装卸工，顾名思义，是出大力的活；而秘书的工作既有前途，干净体面，工资又高，更难得的是给一位美女当秘书。美女相伴的日子何其美哉，谁优谁劣显而易见，连傻子也会分辩出来！
难道嫌我……
瞬间，林冬霞心里刀绞般的难受，未曾有过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不自然地站起身，踱步到梳妆台前，不经意地对着镜子。
立刻，镜子里反射出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林冬霞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疼，就好像王秀青在她脸上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般的不是滋味。
她很想问问王秀青到底因为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既然想岀大力，那我就成全你！
林冬霞平息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免强做出一副笑脸，道：“那好吧秀青哥，现在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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