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楼歌女

    月上枝头，杯盘狼藉，酒尽席散。

    李绍和邓尧回到包间，酒宴已经接近了尾声，太学生们纷纷散去，有的三五成群，结伴去游览夜市，有的则搂着自己相好的歌女舞姬去楼上客房做一些饭后运动。

    “子明，你来的最晚，这顿饭就你来付账。”

    卞洋搂着一大一小两个舞女，醉醺醺的过来，对着与他拱手告别的邓尧命令一样的说到。

    “诸位贤兄先走，这付账的小事就交给小弟了。”

    “公子，一共是三十两五钱，您给个整数，三十两就行。”

    店小二训练有素，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便算出了价格。

    邓尧尴尬的看向李绍：“阿兄，我的钱刚刚全给了那卖唱的爷孙俩儿，这饭钱……”

    “这钱我来给。”

    李绍将小二叫到面前，豪爽的掏出三十两银子交给小二，又吩咐小二去取个棋盘，他要与邓尧手谈一局。

    小二接了银子，按照李绍的吩咐，转身下楼去拿棋盘。

    “阿兄，不愧为上京小孟尝，就爱仗义疏财。”

    “子明，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取笑我了，不过，这卞洋最近倒是牛气的很，小衙内这个外号倒是贴切。”

    “小皇帝就要亲政，人家是太后的亲侄子，自然就有资本作威作福。”

    “那你看这卞小侯爷还能趾高气扬几天。”

    “阿兄这是何意，我还想着跟着卞小侯爷狐假虎威呢。”

    “咱们兄弟，就不必与我藏着掖着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亲政，自然是辅臣退居二线，外戚得势上台。小皇帝亲政的消息一传出，太学生们全都赶着去拍卞洋的马屁，只有你反而与出身太尉一系的人更加熟络起来。我实在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阿兄你。”

    邓尧刚想继续说下去。

    这时，小二拿着棋盘走了进来，二人便不再说话。

    邓尧接过棋盘，又吩咐小二守在门外不要让外人靠近，才又开口说道：“阿兄还记得我说过，此时并不是北伐的最好时机吗？”

    李绍闻言一愣，摆好棋盘等着邓尧落子：“那你仔细说说。”

    “最好的时机应该是春夏之交，而不是在初春时节。”

    “春夏之交，水草丰茂，正是北狄休养生息的时候，在冬天积累的曹亮用尽了，又刚刚经过青黄不接的初春，北狄的牛羊战马掉膘严重，正是急需吃草长膘的时候。若这时候进攻，北狄人不得不组织起来优先应对战争，本该休养生息之时，牛羊战马却得不到补充，战后不论输赢，北狄都会错过生产时期和恢复实力的天时。这样一来春夏之交的征战，不仅在战术上对北狄当时的战力有所损伤，在战略上更是对北狄人的长期生产也会产生影响，从而让北狄的整个国力下降。”

    “初春季节，虽然水草也不足，但战马还有一个冬天积累的草料可以消耗，北狄族人也由于过冬而聚集在一起，便于组织，其实并不是北狄最虚弱的时候，而且北狄也多在此时进行劫掠用来补充物资，所以也并不耽误北狄的生产，即使败了，经过春夏之交的休养生息，北狄也能迅速恢复过来。不过好处却是沿边州郡不必为防御北狄而征召军队，整备烽火台了。所以我才说太尉选的时机并不恰当。”

    “而刘太尉素有名将之称，你分析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但却依然一力主导了这次北伐。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是说北伐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刘太尉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李绍压低声音问道。

    邓尧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确认没有别人偷听，这才缓缓说道：“我说的最好的时机是对楚国来说的，这次北伐虽然对楚国来说并不是选了最好的时机，但对刘太尉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这次北伐的关键，不在于何时出兵，而在于为何这时出兵。”

    “子明这是何意？”李绍拿着手里的棋子继续追问。

    看到李绍一脸不解的样子，邓尧反而不再往下说，而是嘴角含笑，反问了李绍一个问题：

    “阿兄，你可知这次朝廷出兵北伐的缘由？”

    听到邓尧如此说，李绍仔细回忆起这次朝廷决定北伐的原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