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嘟嘟

    在农场的东面，有几间低矮的平房，门囗钭拉着一根细绳，细绳的一端系在屋檐下，一端系在一棵碗口粗树上，树上停了几只鸟，不停的鸣叫着。

    绳子上晾了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一阵风吹过，还没有晾干的衣服发出啪啪的响声。

    嘟嘟打扫好屋内卫生后，慢慢的走出来，轻轻的擦了一下额头汗珠，这时她看见南岸朝这边走来。

    等走到嘟嘟面前，南岸喘了一口粗气，摘下头上凉帽，习惯性把凉帽当扇子扇了几下。

    嘟嘟说：爸，你进屋吹一下电风扇吧。

    南岸说：不了。

    尔后开门见山的说：我昨天去了县一院，问了主治医生，医生说下身康复的希望不到千分之一，说白了南瓜以后可能没有生育能力，嘟嘟，你是怎么想？

    嘟嘟微微的仰起脸看了看天，太阳像画在天上的一个发亮的圆圈，一群鸟从她头顶上飞过。

    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嘟嘟，你要离开南瓜，爸不怪你。

    爸，你有什么权利怪我？这事儿又不是我造成的？是他不小心造成的。

    嘟嘟，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南瓜？

    爸，你放心，我嘟嘟再无情，不可能马上就离开他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至少要等南瓜养好，心情好了，事儿完全过去了。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一脸深沉的说：你能不能不离开南瓜？

    我没有理由不离开南瓜？我还年轻，我不能为了他，为了你们的面子守这个活寡呀？我不是烈女，既便你们马上给我立一个贞节牌坊，我也做不到，爸，请你原谅。

    嘟嘟声音不大的说。

    南岸换了话题，关心的说：南瓜不在，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安全，晚上还是回家住吧。

    嘟嘟说：这儿是农场，没人敢来这儿，很安全，爸，你多虑了。

    南岸说：我劝你还是回家住。

    嘟嘟看了南岸一眼，固执的说：不，爸，我在这儿住习惯了，习惯夜晚风吹草动的声音，习惯了断断续续的虫鸣和池塘里的蛙声，回去反而睡不着。

    南岸无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住在这儿，不过晚上要注安全，有什么事儿立即打电话给我。

    嘟嘟点点头。

    吃晚饭时，南岸对小青说：嘟嘟一个住在那儿，我不放心，小青，你过去陪陪你嫂子，等你哥出院了，你就不用去了。

    小青夹了一筷子吃下，点点头，问：哥怎么样了，能好吗？

    南岸放了手中碗筷，一脸凝重的说：千分之一的希望，你说还有希望吗？主治是为了安抚我才善意的撒了这么一丝谎儿。

    小青说：哥没有生育的希望，那嫂子怎么办？她总不能守活寡吧？

    两眼望着南岸的脸。

    南岸叹了一口气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听天由命吧。

    …………

    嘟嘟刚洗完澡，从闷热的屋里出来，她想在外面透透气，让晚风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嘟嘟看见草场有个黑影，慢慢的朝这边走来，天快要黑了，四下里除了风吹草木的声音和虫鸣声，一片寂静。

    等那个黑影走近后，嘟嘟才看清是小青。

    嘟嘟先是一愣，眉毛一卷，淡淡的问：小青，天快黑了，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小青说：我爸让我陪你，你一个人住在这儿不安全。

    嘟嘟说：爸是不放心我，他怕我不守妇道，勾引野男人。

    小青不高兴了，掀起上唇说：嫂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爸是担心你的安全，爸是为你好，你居然这样歪曲他，要是让爸听见了，他会发十分生气的。

    嘟嘟说：小青，那你去爸面前告我状呀，我不怕，我说的是实话，实话听起来难免有点刺耳。

    小青沉下脸儿，道：既然嫂子不欢迎我，那我还有必要留在这儿吗？那儿走了。

    说完转过身准备走。

    小青呀，你要走便走，别说我赶你走，别说我不欢迎你。

    听了这话小青又慢慢的转过身，说：既然来了，那我就在这儿住一晚上吧。又问：嫂子，你跟我说实话，我哥如果没有生育能力，你还能守在这儿吗？

    嘟嘟两眼紧紧盯着小青的脸，几乎盯出一个洞来，小嘴一拧，面无表情的说：上午爸来了，和你问了同样的话，小青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

    小青一时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