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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回忆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顾祯手中的长剑已经划出一圈银光,向着吴山二矮老大当头罩落。

    吴山二矮老大又惊又怒,接连后退三步,右手握着铁手凌空直打,左同时手推掌而出。

    他虽然被顾祯居高临下,但是他的铁手本就坚硬,挥着铁手打在顾祯的剑影之上,一记又一记,打得呼呼作响。

    而他左手推出的掌风,在他身前,好像布成了一道无形气墙。

    在铁手和掌风的双重防御之下,顾祯凌空下击的一圈剑光,居然被他挡住了。

    一个全力发掌挥拳,劲气如潮,一个盘空发剑,霞光流转。

    这会儿,两人看上去倒是势均力敌,一时间左右前后,两人的身影交错乱闪。

    温清在马车上时时关注着顾祯,看到现在的情况,她也知道,顾祯有九成的胜率了。

    所以,她也同时注视着一旁的密林。

    因为,师兄说那里还有一个人。

    而正在养伤的琵琶仙见过顾祯的剑法,也是一脸惊讶。

    愣了一会儿后,琵琶仙才砸吧着嘴自言自语道:“这顾掌门剑法真是卓越啊。

    怪不得这么年轻能有这样的名望,还能让那位花大心思拉拢,啧啧啧,倒是让老头子我羡慕的紧啊。”

    继续看了会儿后,琵琶仙又摇了摇头道:“到底是年轻啊,还有心思玩,不过年轻人嘛,也不知道这吴山二矮不好好跑路,为什么要接这样的活。”

    说完之后,琵琶仙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看来,请吴山二矮的人不安好心啊。

    简直是,车系呀。”

    而此刻,在一旁的树林之中,一颗大树的树上。

    有一个人,他正抱着一把剑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那有些深邃的目光透过前方斑驳的树叶,看着正在和吴山二矮老大打斗的顾祯。

    看到顾祯的剑法后,原本面无表情的他,轻声道:“看来,你确实能杀了他。”

    说完之后,他便闭上了眼,回想起半月前,他在黑照山的时候。

    回忆

    半个月前。

    黑照山因为山高,所以,山上已经下起了雪。

    而那天,雪竟然下的比往年这时候的大多了。

    雪是从昨夜才开始飘的,前后只不过一夜工夫。

    可是它每一片都似鹅毛般大,只这么一夜工夫,大地上就下满了。

    山上有,地上有,树林也有,山谷自然也有。

    它没放过黑照山半山以上的任何一处,那怕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至于半山以下,雪只是渐渐小了而已。

    北风如鬼哭似地吹,不要说站在风里,就是听听那呼呼的声音,就能让人浑身打冷颤。

    雪是可爱的,也是可怕的。

    在雅人眼里,它洁白晶莹,把世界点缀得粉妆玉琢,俯拾都是诗料。

    而在一般人眼里,它让人没法出门。

    行路难,讨生活也难,只能缩在屋里,对着火盆发愁。

    尤其是对于黑照山中砍柴的人来说,他们想不出雪的一点可爱处。

    而且,最让他们发愁的,还是雪溶后那到处的泥泞。

    他们绝对想不到那化做“污泥”更护花的美句,他们想的是:

    想要砍柴更难了。

    黑照山的山坡之上,已经被雪盖满了。

    其实,这里本来有条路,而且是一条柴路。

    可是现在路没有了,只剩下一地深可没脚的雪。

    当然了,还有路边那几株老树在寒风里抖擞着,挣扎着。

    一阵风来一阵雪,雪从树枝上被风吹下,可是很快地便又布上了一层。

    循环反复。

    细细望去,在那左边第一株树下,站着一个人。

    而且是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那个在树林中看着顾祯和吴山二矮老大战斗的那个人。

    半月前,他在黑照山做什么?

    而且还是这般大雪纷飞的时候。

    只见树下的他两手垂着,两脚分开,站得笔直。

    在这大雪纷飞的山林里像一尊石像。

    山上那强劲的北风能吹走地上的一切,可却吹不动他一分一毫。

    他个子不高,也不矮,只穿着一身夹袄褂,泼墨也似的黑。

    腰里扎条宽皮带,宽皮带上别着一柄宽身、锋利、且镶嵌着宝石的名剑。

    他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打造的,雪亮、冰冷,风冷、雪冷,从剑身上射出来的光芒,竟然比雪还冷三分。

    至于他的剑为什么没有剑鞘,这没有人知道。

    江湖中人只知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的剑都是没有剑鞘的。

    有人猜:也许是他觉得剑鞘太麻烦了。

    有人猜:也许剑鞘被毁了。

    有人猜:也许剑鞘被当做定情信物送人了。

    也有人猜:也许他是不想让剑鞘挡住剑上的宝石。

    猜测很多,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对的。

    或许有人知道,但没有让更多人知道。

    他的头发,简单的束了一个发髻。

    风那么大,而他的头发却一点儿都不乱,甚至连一根跳丝都没有。

    那张脸,瘦瘦的,但不露骨。

    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方方的嘴,挺俊,也透着刚毅,只是脸上没一点表情。

    他那把名剑比雪冷,而他的脸色比他的剑还冷。

    身旁的老树在风里摇晃。

    可是他站在那儿依然还是一动不动。

    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往树上靠靠身的意思,一丝儿也没有。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站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大风雪里。

    也没用人知道他在这大风雪里,到底站了多久。

    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那儿来的。

    因为,他的周围,远近竟然没有一个脚印。

    风雪中,他那两条腿的膝盖以下几乎全没在雪里。

    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雪,一丁点儿都没有。

    要不是他呼吸之间鼻子里往外冒热气儿,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尊石像。

    即使将他认为是人,也会以为他是个已经冻僵了的人。

    更加奇怪的是,在他的身旁,横放着一口长长的木箱子。

    那木箱子是漆红的,长短可以容个人,宽窄也可以容个人,一头儿比较大,一头儿比较小。

    说到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还将它看做一个箱子。

    事实上,这木箱子是口棺材,而且还是上好的漆红棺材。

    棺材盖上,雪积得老高。

    而棺材里,却是不知道有没有人。

    此刻,这黑照山中,似乎只剩下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和这一口上好的棺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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