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关系户
关系户。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贬义词。
在普通人听来，其中隐含的潜台词是无能饭桶。
然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关系户，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当这个词被宣之于口时，或多或少还会带上一些嫉妒之类不便示人的情绪。
程闲感受着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眼神。
有不屑，有反感，以及隐隐的羡慕……
之前他也很讨厌“关系户”这三个字。
不过现在看来。
他之前讨厌的原因是自己无法成为那个关系户，等到真落到自己头上时。
唔~真香！
连带着那个陈霄所说的膈应话都变得不那么刺耳起来。
你能奈我何？
程闲完全无所谓的回瞄了一眼陈霄，他和苏鸿瑾才立下的君子约定，今晚过来是要解决问题的，除此之外能忍则忍。
虽然拼实力的话，以石老头之前的判断，他能干掉冥差，对付这些位副队长完全不成问题。
要是非比一比谁更无能，这结果展示出来，只怕会很跌人眼镜。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当初能解决麻烦，靠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借用了妖族的力量。
大概是程闲的反应很能挑动那根不爽的神经，他无所谓，陈霄便有种吃了瘪的想法，于是凭着身份，他毫不客气的又来了一句：“毫无廉耻之心，还真是和那帮畜生一个样子。”
没有刻意点出，但谁都知道他在指桑骂槐，拿妖族不当回事。
而他的这番话并未让周围人有任何不适。
看上去……
妖族在容安市破晓分部里，真的很没有市场。
不过旁人可以当作玩笑听听便罢，选择了避免冲突的苏鸿瑾这会儿没法再继续保持沉默。
她从主驾驶门外绕到了程闲的正前方，面如冰山般冷冷的看向陈霄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二队？”
面色一紧，这种原则性问题陈霄显然不敢由着情绪答。
他左右看了看，露出道远算不上善意的微笑：“副队长不要多想，我就是和新来的同事开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苏鸿瑾点了点头：“认怂就行。”
轻飘飘一句，看上去没有深究，却莫名有种照脸抽的意味。
接着不等陈霄有反驳，她直接抬手阻止继续开口，而是用一句话封死了对方的挣扎：“记住，三队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废话，哪怕是你们队长来了，也没那个资格！”
继而，苏鸿瑾昂首朝前走了一步，如女王般扫视了一圈二队不少面露愤怒的成员。
气场的不同注定了没人敢和她正面抗衡。
只是气氛倏然间也冷到了冰点。
城北水库的停车场里。
一时间鸦雀无声，等到三支队伍被各自的副队长收拢，在逐渐有了些商讨任务该如何进行的声音。
也在这时，程闲才愕然发现，一队那边梁青青带着有七个人，二队的陈霄手底下有九个人，而三队居然就他和苏鸿瑾两个。
人员配比怎么会这样？
程闲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朝苏鸿瑾比划道：“副队长，霸气！”
转过身来的苏鸿瑾无奈一笑：“都是被逼出来的……自从上次那事之后，三队一直不招待见，哪怕牺牲的六个同事全是我们的人，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是活该。”
到底什么事？
传过来的那些文件里面没提啊。
程闲没有追问，只道：“现在怎么说，我们是直接去找蛇妖，还是等着他们一起行动？”
苏鸿瑾左右看了看，略一沉吟道：“情绪归情绪，我估计他们还是想尽快把事情解决，等一起吧，我待会儿和两个副队长通个气，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事，总得捋出根线头来才好下手。”
正说着。
一队那边就来了个雀斑男孩，带着他副队长梁青青的命令邀请苏鸿瑾过去一起商量商量。
再之后不多一会儿的功夫。
三个副队长在一块应该是谈出了结果。
苏鸿瑾回到了车边，直接命令道：“我们一致的意见是必须下水，你准备准备动身吧。”
程闲懵了懵：“我？”
苏鸿瑾点了点头：“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你也不想和他们每次碰面就剑拔弩张的吧？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人都是慕强的，你好好表现。”
程闲哑然失语：“可……我是旱鸭子啊，不会水的。”
苏鸿瑾却是呵呵一笑：“没关系，你忘了咱们是成天和玄学打交道的了？问陈霄要张避水符就行。”
程闲只能点头：“行吧，一会儿下水需要做什么？”
然而……
正在苏鸿瑾准备回答的时候，停车场另一个方向却传来了道饱含怒意的叫喊声。
“他？我才不要和他一起下水！”
声音是从二队那边飘过来的。
程闲侧目看去，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的是个看上去有些小公主气质的女孩儿，穿着汉服，有几分古韵，大概是和穿着道服的陈霄一样，那身衣服也有玄学加成作用。
四目相对。
女孩儿拧着眉毛扬起下巴：“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别指望我带你一起下水，累赘！”
说话间，她还刻意的朝苏鸿瑾瞥了瞥。
这意思就很显然了。
她在替她副队长报刚刚那抽脸的仇。
不得不说，她这番举动看似很无理，甚至有点神经病，可效果无疑是拔群的，她一没暗指三队，二没开地图炮，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没有开玩笑，就是不信任。
背后的逻辑更令人无法辩驳。
——关系户不值得信任，相安无事无所谓，要一起冲锋陷阵，谁都怕带个拖油瓶。
而这种质疑，用言语已经无法解决。
程闲索性上前两步，也不打算对喷，只是很有礼貌的反问道：“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不是累赘？”
公主似的女孩儿走出了二队人群，高傲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神情：“相信？你说怎么相信？”
她小手一挥，汉服袖口里飞出三张剪纸小人，在半空中原地旋转了数圈后，落地化成了三个体态魁梧的壮汉。
她指向三个壮汉，面朝程闲露出了揶揄嘲笑道：“喏，三个九品实力的纸人，你要是能打得过他们，姐姐可以带你下水，你有那个能力么？”
额……
程闲不太懂这所谓的三个九品意味着什么。
但好在有围观群众。
他们的反应说明了那三个纸人还挺不简单。
那正好。
程闲看了眼苏鸿瑾，问道：“我要是撕了那三个玩意儿，不算伤和气吧？”
苏鸿瑾笑了笑：“当然不算，又没对她本人动手，更何况这还是她主动提的。”
顿了顿，她补充了句：“可以麻利点，不然就她的脾气，肯定还要出幺蛾子。”
“这个我懂。”
得到不算违反君子协定的答案，程闲应了声，往那三个纸人走去。
却就是这般应战的举动，已经引来了不少阴阳怪气的声音。
仿佛一个不受待见的关系户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不明白该怂的时候得怂，受了憋屈也得咽下去。
因为人说的没错，你本来就是一个累赘嘛。
以至于那位站在陈霄旁边像是小迷妹的姑娘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还没开打就像是已经赢了，朝那三个自己召唤出来的纸人吩咐道：“下手轻点，别打出了事，惹人家副队长过来问罪，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停车场内外，忽然间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无能的弱者与讨厌的妖族，这两个标签同时贴在了程闲身上，哪怕是原本没太多想法的路人也难免随着大流对他踩上两脚。
轻提一吸。
程闲是奔着挣钱来的，标不标签他不在乎，但不参与任务绩效就没办法算。
丙上，三万。
脑袋里滑过四个字。
他整个人冲了出去。
双手握拳，虎鹤双形。
罗汉晒尸！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伴随着他眼花缭乱的动作出现。
虎形刚猛，讲究的是力道，鹤形飘逸，注重的是速度与角度。
于是只一个照面之间，三个被围观群众们寄予了厚望的纸人连半分钟都没撑过，一个接着一个泄了气之后，转瞬便成了满地的碎纸渣渣。
“好快。”
人群里，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惊叹。
跟着，越来越多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意识到了程闲并非二队塑造出来那般不堪的形象。
他或许是关系户。
但这个关系户……
大概率不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一种。
而相比于只是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而言，唤出了三个纸人的那位汉服姑娘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盯着满地的碎片失神良久。
她忍不住轻晃了晃手掌，一支细小的纸剑从袖口坠落，她怒极的看向了程闲，突然间，她扬起了胳臂。
一柄明晃晃泛着肃杀冷意的开刃利器陡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然而下一秒。
不等她甩出那柄杀器。
一缕诡异出现的疾风忽然呼啸出现。
箭鸣长吟。
汉服少女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远处一直守着君子协定的程闲同时间丢过去一句：“我是来上班挣钱的，不是来陪你们玩杀人游戏的！”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贬义词。
在普通人听来，其中隐含的潜台词是无能饭桶。
然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关系户，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当这个词被宣之于口时，或多或少还会带上一些嫉妒之类不便示人的情绪。
程闲感受着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眼神。
有不屑，有反感，以及隐隐的羡慕……
之前他也很讨厌“关系户”这三个字。
不过现在看来。
他之前讨厌的原因是自己无法成为那个关系户，等到真落到自己头上时。
唔~真香！
连带着那个陈霄所说的膈应话都变得不那么刺耳起来。
你能奈我何？
程闲完全无所谓的回瞄了一眼陈霄，他和苏鸿瑾才立下的君子约定，今晚过来是要解决问题的，除此之外能忍则忍。
虽然拼实力的话，以石老头之前的判断，他能干掉冥差，对付这些位副队长完全不成问题。
要是非比一比谁更无能，这结果展示出来，只怕会很跌人眼镜。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当初能解决麻烦，靠的并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借用了妖族的力量。
大概是程闲的反应很能挑动那根不爽的神经，他无所谓，陈霄便有种吃了瘪的想法，于是凭着身份，他毫不客气的又来了一句：“毫无廉耻之心，还真是和那帮畜生一个样子。”
没有刻意点出，但谁都知道他在指桑骂槐，拿妖族不当回事。
而他的这番话并未让周围人有任何不适。
看上去……
妖族在容安市破晓分部里，真的很没有市场。
不过旁人可以当作玩笑听听便罢，选择了避免冲突的苏鸿瑾这会儿没法再继续保持沉默。
她从主驾驶门外绕到了程闲的正前方，面如冰山般冷冷的看向陈霄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二队？”
面色一紧，这种原则性问题陈霄显然不敢由着情绪答。
他左右看了看，露出道远算不上善意的微笑：“副队长不要多想，我就是和新来的同事开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苏鸿瑾点了点头：“认怂就行。”
轻飘飘一句，看上去没有深究，却莫名有种照脸抽的意味。
接着不等陈霄有反驳，她直接抬手阻止继续开口，而是用一句话封死了对方的挣扎：“记住，三队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废话，哪怕是你们队长来了，也没那个资格！”
继而，苏鸿瑾昂首朝前走了一步，如女王般扫视了一圈二队不少面露愤怒的成员。
气场的不同注定了没人敢和她正面抗衡。
只是气氛倏然间也冷到了冰点。
城北水库的停车场里。
一时间鸦雀无声，等到三支队伍被各自的副队长收拢，在逐渐有了些商讨任务该如何进行的声音。
也在这时，程闲才愕然发现，一队那边梁青青带着有七个人，二队的陈霄手底下有九个人，而三队居然就他和苏鸿瑾两个。
人员配比怎么会这样？
程闲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朝苏鸿瑾比划道：“副队长，霸气！”
转过身来的苏鸿瑾无奈一笑：“都是被逼出来的……自从上次那事之后，三队一直不招待见，哪怕牺牲的六个同事全是我们的人，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是活该。”
到底什么事？
传过来的那些文件里面没提啊。
程闲没有追问，只道：“现在怎么说，我们是直接去找蛇妖，还是等着他们一起行动？”
苏鸿瑾左右看了看，略一沉吟道：“情绪归情绪，我估计他们还是想尽快把事情解决，等一起吧，我待会儿和两个副队长通个气，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事，总得捋出根线头来才好下手。”
正说着。
一队那边就来了个雀斑男孩，带着他副队长梁青青的命令邀请苏鸿瑾过去一起商量商量。
再之后不多一会儿的功夫。
三个副队长在一块应该是谈出了结果。
苏鸿瑾回到了车边，直接命令道：“我们一致的意见是必须下水，你准备准备动身吧。”
程闲懵了懵：“我？”
苏鸿瑾点了点头：“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你也不想和他们每次碰面就剑拔弩张的吧？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人都是慕强的，你好好表现。”
程闲哑然失语：“可……我是旱鸭子啊，不会水的。”
苏鸿瑾却是呵呵一笑：“没关系，你忘了咱们是成天和玄学打交道的了？问陈霄要张避水符就行。”
程闲只能点头：“行吧，一会儿下水需要做什么？”
然而……
正在苏鸿瑾准备回答的时候，停车场另一个方向却传来了道饱含怒意的叫喊声。
“他？我才不要和他一起下水！”
声音是从二队那边飘过来的。
程闲侧目看去，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的是个看上去有些小公主气质的女孩儿，穿着汉服，有几分古韵，大概是和穿着道服的陈霄一样，那身衣服也有玄学加成作用。
四目相对。
女孩儿拧着眉毛扬起下巴：“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别指望我带你一起下水，累赘！”
说话间，她还刻意的朝苏鸿瑾瞥了瞥。
这意思就很显然了。
她在替她副队长报刚刚那抽脸的仇。
不得不说，她这番举动看似很无理，甚至有点神经病，可效果无疑是拔群的，她一没暗指三队，二没开地图炮，表达的意思也很简单，没有开玩笑，就是不信任。
背后的逻辑更令人无法辩驳。
——关系户不值得信任，相安无事无所谓，要一起冲锋陷阵，谁都怕带个拖油瓶。
而这种质疑，用言语已经无法解决。
程闲索性上前两步，也不打算对喷，只是很有礼貌的反问道：“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不是累赘？”
公主似的女孩儿走出了二队人群，高傲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神情：“相信？你说怎么相信？”
她小手一挥，汉服袖口里飞出三张剪纸小人，在半空中原地旋转了数圈后，落地化成了三个体态魁梧的壮汉。
她指向三个壮汉，面朝程闲露出了揶揄嘲笑道：“喏，三个九品实力的纸人，你要是能打得过他们，姐姐可以带你下水，你有那个能力么？”
额……
程闲不太懂这所谓的三个九品意味着什么。
但好在有围观群众。
他们的反应说明了那三个纸人还挺不简单。
那正好。
程闲看了眼苏鸿瑾，问道：“我要是撕了那三个玩意儿，不算伤和气吧？”
苏鸿瑾笑了笑：“当然不算，又没对她本人动手，更何况这还是她主动提的。”
顿了顿，她补充了句：“可以麻利点，不然就她的脾气，肯定还要出幺蛾子。”
“这个我懂。”
得到不算违反君子协定的答案，程闲应了声，往那三个纸人走去。
却就是这般应战的举动，已经引来了不少阴阳怪气的声音。
仿佛一个不受待见的关系户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不明白该怂的时候得怂，受了憋屈也得咽下去。
因为人说的没错，你本来就是一个累赘嘛。
以至于那位站在陈霄旁边像是小迷妹的姑娘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还没开打就像是已经赢了，朝那三个自己召唤出来的纸人吩咐道：“下手轻点，别打出了事，惹人家副队长过来问罪，我可担不起那个责任。”
停车场内外，忽然间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无能的弱者与讨厌的妖族，这两个标签同时贴在了程闲身上，哪怕是原本没太多想法的路人也难免随着大流对他踩上两脚。
轻提一吸。
程闲是奔着挣钱来的，标不标签他不在乎，但不参与任务绩效就没办法算。
丙上，三万。
脑袋里滑过四个字。
他整个人冲了出去。
双手握拳，虎鹤双形。
罗汉晒尸！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伴随着他眼花缭乱的动作出现。
虎形刚猛，讲究的是力道，鹤形飘逸，注重的是速度与角度。
于是只一个照面之间，三个被围观群众们寄予了厚望的纸人连半分钟都没撑过，一个接着一个泄了气之后，转瞬便成了满地的碎纸渣渣。
“好快。”
人群里，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惊叹。
跟着，越来越多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意识到了程闲并非二队塑造出来那般不堪的形象。
他或许是关系户。
但这个关系户……
大概率不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一种。
而相比于只是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而言，唤出了三个纸人的那位汉服姑娘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盯着满地的碎片失神良久。
她忍不住轻晃了晃手掌，一支细小的纸剑从袖口坠落，她怒极的看向了程闲，突然间，她扬起了胳臂。
一柄明晃晃泛着肃杀冷意的开刃利器陡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然而下一秒。
不等她甩出那柄杀器。
一缕诡异出现的疾风忽然呼啸出现。
箭鸣长吟。
汉服少女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远处一直守着君子协定的程闲同时间丢过去一句：“我是来上班挣钱的，不是来陪你们玩杀人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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