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文圣

    女子名叫金妮,是南疆巫蛊门长老、大巫翁金之女。

    其父欧金,是南疆少有的极具巫蛊天赋的男子,年过三十,便已完成“九蛊融斗”、成为了门内最年轻的大巫。

    但凡巫祝,皆知“九蛊融斗”之难,九种蛊虫日夜于体内撕咬缠斗,其痛苦远非常人可以忍受……

    而欧金能在而立之年便将其完成,可以说是南疆千年都不世出的天才了。

    正因如此,欧金在巫蛊门内的声望与地位都极高,得许多门内天才女子的倾慕……

    在其成功晋升大巫后,为使其绝世天赋得以流传,门主便直接安排同代的巫蛊圣女与其完婚,甚至还允许两人子嗣可随欧金之名。

    那之后不久,欧金便同妻子生下一子,其名金宝,便是这金妮的兄长。

    此子几乎是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天赋,刚刚出生不久,便能以身饲蛊。

    在金宝出生后的第三年,金妮出生了。由于是二宝,又是女子,因此在家中倍受父母兄长的宠爱。

    只是,相比起自家兄长,金妮的天赋便要平常得多。虽然也不逊门内其她天才,却是根本无法与父兄相比的。

    如今,金妮年方十八,才将将能饲四蛊……

    而其兄长今年才二十一,便早已是七蛊巫祝。

    要知道,四蛊之后,每多一蛊皆是千难万险,门内多少巫祝都在此止步。

    而其兄长能有此成就,门内皆有猜测,其是否会超越其父、成为门内第一个在三十之前便完成九蛊融斗之人。

    在父兄面前,金妮于巫祝一途始终难以抬头,同门皆仰慕其父兄光辉,只当她是其父之女、其兄之妹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金妮每日拼命努力,想要将兄长追赶。可天赋所限,无论她再是竭力,也是望尘莫及。

    过不了多久,便是巫蛊门内的圣女选拔了,金妮虽也在候选之列,但在其上还是有好些强劲的竞争者。

    对她来说,当上圣女是她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为了稳妥,她便想到了门内选拔圣女的一项规则:

    若对本门有杰出贡献者,可无需选拔,直接晋升圣女。

    于是,她便趁着大殷与南疆开战、父兄皆上战场的时机,想出了这么一个“斩首之策”。

    为此,她不光勾连了王家、将李家村屠村炼成僵尸……

    甚至还一一分析了都城内的剩余战力,偷偷将父亲留给她的蛊卫、以及门内另一大巫都给安排上了。

    此时,那些蛊卫便都隐在城内高手附近,随时待命……

    而那大巫则已经混入皇宫,就等这边儿起事了。

    如此煞费苦心、精心算计,可见金妮在这方面还是颇有些能耐的。

    可谁能想到,这万事俱备、只等起事拿下殷皇首级之际,自己的脑袋……

    却先被人摘了!

    冥四阴的出现,就像是一个异数,将原本都城内的形势格局悄然打破。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它想尽快收集门派失传秘法、重振门派罢了。

    探知完女子生平,冥四阴又继续向后探,它想知道刚刚在相府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天象雷霆到底是由何人所引。

    于是,它再度施展搜魂之术,手掌盖向女子眼睛……

    ……

    ……

    一炷香前。

    金妮一身黑袍、趁着夜色潜至相府。

    她想看看,这大殷朝文官之首,是否有那以文入道之能。

    在屋顶转了一圈儿,她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相府主院儿的书房处。

    那里此时正有光亮,老相爷秦怀国的声音正从其内传出。

    “天明啊,观如今大殷之势、官民皆颓,国运日渐消耗,四方狼虎相围……

    我已多次向圣上进谏、劝其整顿,却毫无回音。眼见大殷已如水火,若再这样下去,我等恐难再有作为,唉……”

    于房顶偷听,金妮发现下方似乎是在谈政事。她扒开一块儿房瓦向下看,看见下方之人正是大殷老相爷。

    在老相爷身边,立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星眉朗目,身形笔直。

    听见老相爷的话,少年思索片刻,随即回道:“父亲,如今大殷情况的确糟糕,圣上不闻不问,百官日渐嚣张……

    不过,虽说此时政治腐败,但我大殷的军马却是向来盛强,外患尚还可不顾,这内忧嘛……或许唯有父亲与那些清流一同上朝死谏,表出整改决心,才有机会令圣上上心了。”

    听得出,面对大殷如此颓势,少年也无有什么好办法,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家的不上心,旁人再急也是徒劳。

    “唉,或许也唯有如此了……”

    老相爷又叹了口气,知晓这已是如今唯一的方法。

    趴在房上,听着二人对话,金妮并无感触。

    她本就是南疆之人,这大殷越颓越乱,她便是越欢。

    只是,她有些奇怪,这十五六岁的少年怎的叫那七十多高龄的老相爷作“父亲”,这是老来得子呢……

    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这对金妮来说并不重要,她很快便想起自己的目的。

    下一刻,只见她皮下有蛊虫游动、肉皮隆起,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从口中蕴出一口毒雾。

    此毒擅隐,由四种蛊虫共同积蕴,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无修为者一旦沾染,便是顷刻化为脓水、死于非命。

    将毒喷出,毒雾融于空气,开始向着屋内二人飘游。

    若是此番老相爷能够抵挡,其文圣身份自然暴露。

    而若是不能……

    就此杀了这大殷宰相也是不错。

    毒雾飘落,很快便将两人拢入……

    几乎是瞬间,老相爷就感觉不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浑身皮肉开始烂腐。

    看样子他应该不是,金妮放心,就准备走。

    可下一刹那,她却发现那老相爷身旁的少年竟依然挺立,周身上下有金色墨文浮出!

    少年面露惊骇,看着倒地的老相爷手足无措。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霎时间,他心有所感,忽然抬头,看见上方屋顶有一孔洞……

    在那孔洞之上,有一双眼睛,正在朝自己看着!

    他一下子明白了,心中顿时有无尽怒意奔涌……

    他开口,斥这贼人当被天地肃正,接着便是……

    “嚯嚓!”

    “轰!”

    雷霆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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