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才是黄雀
肖金波美美睡了一觉，精神满满地起了早，胡乱洗漱一番，就来到食堂吃早饭。
肖金波排着队，发现今天厂里的人明显多了，工人们也差不多都到齐了，估摸着有百来号人，心想马老板也算财力雄厚。
肖金波拿过三个馒头，端着搪瓷碗盛了一碗浓稠的白粥，这就是今天的早餐了。
“大伙吃过早饭，一会开会啦！”这时赵红旗来到食堂，走到食堂中央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喊完，也不管乱哄哄的众人，直接走到队伍前自顾自地拿了几个馒头，盛了一大碗粥，来到肖金波面前坐下。
“师傅，今天开什么大会呀？有什么大事情吗？”肖金波看着面前官威十足的赵红旗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红旗听完肖金波的问话，一张的老脸再也绷不住，绽出一朵灿烂的菊花。
“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老板有点事给大伙宣布！”说完，赵红旗还往边上挤了挤眼，肖金波看去，就见张六生端着个碗，一声不吭地坐着。
肖金波看了看赵红旗，又看了看张六生，心想才一个晚上，昨天还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今天就要倒戈相向了？
吃过早饭，开工前，工人们排好队伍，马金荣带着夫人和梁淑珍姗姗来迟，马金荣站到队伍前面，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辛苦大家开春就过来，在这里我给大伙拜个晚年！”
“大伙的辛苦厂子里是能看得到的，你付出多少，厂子里就回报多少，来！给大伙派个红包！”
说完，马老板向身后的夫人和梁淑珍示意，俩人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起来。
梁淑珍在人群里搜寻着肖金波，挑了他这个方向，笑嘻嘻地给大家派发，到肖金波跟前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一顿红包发完，气氛也热络起来。
马金荣等工人们高兴过后，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时，马金荣接着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只要你对厂子里付出，厂子里是能看到的，大伙今年接着好好干！”
“老赵，老张，你们上来。”
马金荣点了赵红旗和张六生的名，招手示意两人到队伍前面去。
等两人在身边站定，马老板接着说道：“老赵老张跟着我，到今年也有三四年了，从开厂那天他们就在，我是看着他们从普工一步步走过来，现在他们都当了调机师傅！”
“他们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这里面的辛苦我就不多说了，大伙都懂！”
马金荣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准备把他们两个都提起来做大班长，以后车间里的事情就让他们帮我管着。”
说完，马老板还拉着俩人，示意他们也讲两句，赵红旗激动地老脸通红，只是不停地说着：“谢谢大家！谢谢老板！”
马老板见众人士气高涨，对自己的鸡汤效果很是满意，对俩人稍微交代了几句，就笑眯眯地离开了，老板娘和梁淑珍也都跟上。
马金荣一走，两人顿时脸色就严肃了下来，点头哈腰的样子消失不见，不同的是张六生严肃中带着一丝怒气，赵红旗严肃中透出一股得意。
张六生率先站出来，一连串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点完说道：“点到名的人，和我一起下班，今天开始倒夜班，下个月再倒过来，都散啰！”
点到名的人和夜班工人纷纷抱怨，吵吵闹闹一阵各自散了，张六生见手底下的人散了，也跟着众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赵红旗见夜班的人都走了，就对剩下的人说道：“以后大伙就是一个班的了，大伙要互相扶持，散了，散了，都干活去吧！”
随着人群散去，人群里的肖金波也准备离开，突然赵红旗把他喊住，肖金波回头疑惑地看着赵红旗，“师傅，还有事情？”
赵红旗拉过肖金波，眼神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几个本地师傅，“你看他们不满的样子，一会干活的时候，就别指望他们了，这段时间你要多辛苦一些。”
肖金波看着那几个回头怒视他们的本地师傅，心里明白，这些何家劲的铁杆估计要给赵红旗使绊子，老赵要坐稳何家劲的位置，少不得要帮他出力，点头说道：“师傅，我明白。”
开工之后，肖金波把自己手上的机器开起来，确保自己产品没有问题，人也就轻松下来，抬头见徐巧秀正蹙着眉，吃力地削着披锋，就想到昨天买的那些东西。
“表妹，正忙着呢。”肖金波笑嘻嘻地朝徐巧秀搭讪。
徐巧秀还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小肖呀，来大姐这里看看。”这时边上的李大姐开口了。
“大姐，你有什么吩咐。”肖金波来到李大姐面前，笑嘻嘻地开口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哪能呀！你是我亲大姐，你老吩咐，我随叫随到！”
“哎呦，谁不知道，你在打我家巧秀的主意！”
“哪能呀，我这真有点事情。”
“哦，能有什么事情？说来大姐听听！”
肖金波见李大姐笑眯眯地瞧着自己，感情这位李大姐把自己当做追求徐巧秀的小年轻了。
看着李大姐一双略显粗糙的手，虽然整齐不少，捉刀的部位也是有几个小水泡。
这时候，模具技术还落后，注塑模具密封性不好，注塑产品一般都有不少披锋，需要工人不停修削，一天下来用劲的手指都会磨出水泡。
工人们只能换个手指用力，继续坚持，直到磨出厚厚老茧，或者换一些质地软的产品，才能修养几天。
“大姐，我这不是看你们手上都起水泡了嘛！来试试这个。”说着，肖金波取出口袋里的贴膏、纱布和碘酒。
“你要拿这些东西干什么？”李大姐疑惑地看着肖金波。
肖金波也不答话，拿过小刀，把贴膏切出条状，把纱布叠成方块，把它往手指上一裹，撕下贴膏一粘，一个小巧的指套就做好了。
“哎呀，小伙子厉害，我也试试。”李大姐依葫芦画瓢，也给自己做了一个，拿起刀试了试。
“真是好用，手不疼，敢用力了，这下全好了！”听着李大姐的疯狂“安利”，徐巧秀也忍不住往这边看了看。
满心欢喜的李大姐见肖金波两只眼睛一直往边上瞟，大拇指偷指徐巧秀，她顿时哈哈大笑，把小刀往肖金波手里一塞，说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大姐还能不知道？帮我削着，这就给你办了！”
说完，拿着贴膏，纱布和碘酒就往徐巧秀那边去了。
肖金波见李大姐过去，俩人一阵耳语，就听到徐巧秀的“不要”声越来越低，渐不可闻，就知道徐巧秀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一会，李大姐就笑眯眯地回来，“行了，去看看吧。”
李大姐接过小刀，朝边上努努嘴，接着捂嘴偷笑，“去，别在这里耽搁我这个老太婆做事。”
肖金波一脸尴尬地离开，绕过机器就见徐巧秀正背对着他，低着头只留给他一道清丽的背影。
肖金波见她手指上套着指套，脸上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小肖，来一下。”肖金波来不及欣赏一会小姑娘含羞带俏的身影，远处就传来赵红旗的喊声。
“师父有命，弟子服其劳！”肖金波要是生在古代，定然会忍不住吐出这句话。
几个本地师傅刚上班，就忍不住“发作”，对赵红旗爬到他们头上，非常不感冒，换模调机并不上心，一直耍懒摸鱼。
大片的机器只是“哼哼”，都没怎么动起来，这可把赵红旗急得直跳脚，眼见头一次带班就要让老板失望，暗恨自己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只好把铁杆弟子喊过来帮忙。
一个上午，整个车间最忙碌的就是肖金波了，一会叉模具，一会调试机器，哪里有赵红旗的喊声，哪里就有肖金波的身影。
肖金波这时倒有些怀念昨天何家劲在的日子。
何家劲昨天直接离厂不干，马金荣干脆利落地过河拆桥，肖金波推测，俩人应该早就面和心离。
马金荣现在将听话的赵红旗和张六生扶起来，明显不想让何家劲回厂里干了。
虽然马金荣的举动无形中让肖金波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但马金荣在赵红旗和张六生俩人之间连消带打地制造矛盾，也不厚道。
肖金波想到这，有些感叹马金荣的手段狠辣，他把一群工人玩的团团转，如果他是捕蝉的螳螂，那么谁才是他身后的黄雀呢？
肖金波排着队，发现今天厂里的人明显多了，工人们也差不多都到齐了，估摸着有百来号人，心想马老板也算财力雄厚。
肖金波拿过三个馒头，端着搪瓷碗盛了一碗浓稠的白粥，这就是今天的早餐了。
“大伙吃过早饭，一会开会啦！”这时赵红旗来到食堂，走到食堂中央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喊完，也不管乱哄哄的众人，直接走到队伍前自顾自地拿了几个馒头，盛了一大碗粥，来到肖金波面前坐下。
“师傅，今天开什么大会呀？有什么大事情吗？”肖金波看着面前官威十足的赵红旗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红旗听完肖金波的问话，一张的老脸再也绷不住，绽出一朵灿烂的菊花。
“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是老板有点事给大伙宣布！”说完，赵红旗还往边上挤了挤眼，肖金波看去，就见张六生端着个碗，一声不吭地坐着。
肖金波看了看赵红旗，又看了看张六生，心想才一个晚上，昨天还同一个战壕的兄弟，今天就要倒戈相向了？
吃过早饭，开工前，工人们排好队伍，马金荣带着夫人和梁淑珍姗姗来迟，马金荣站到队伍前面，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辛苦大家开春就过来，在这里我给大伙拜个晚年！”
“大伙的辛苦厂子里是能看得到的，你付出多少，厂子里就回报多少，来！给大伙派个红包！”
说完，马老板向身后的夫人和梁淑珍示意，俩人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起来。
梁淑珍在人群里搜寻着肖金波，挑了他这个方向，笑嘻嘻地给大家派发，到肖金波跟前还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
一顿红包发完，气氛也热络起来。
马金荣等工人们高兴过后，才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时，马金荣接着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只要你对厂子里付出，厂子里是能看到的，大伙今年接着好好干！”
“老赵，老张，你们上来。”
马金荣点了赵红旗和张六生的名，招手示意两人到队伍前面去。
等两人在身边站定，马老板接着说道：“老赵老张跟着我，到今年也有三四年了，从开厂那天他们就在，我是看着他们从普工一步步走过来，现在他们都当了调机师傅！”
“他们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这里面的辛苦我就不多说了，大伙都懂！”
马金荣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准备把他们两个都提起来做大班长，以后车间里的事情就让他们帮我管着。”
说完，马老板还拉着俩人，示意他们也讲两句，赵红旗激动地老脸通红，只是不停地说着：“谢谢大家！谢谢老板！”
马老板见众人士气高涨，对自己的鸡汤效果很是满意，对俩人稍微交代了几句，就笑眯眯地离开了，老板娘和梁淑珍也都跟上。
马金荣一走，两人顿时脸色就严肃了下来，点头哈腰的样子消失不见，不同的是张六生严肃中带着一丝怒气，赵红旗严肃中透出一股得意。
张六生率先站出来，一连串点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点完说道：“点到名的人，和我一起下班，今天开始倒夜班，下个月再倒过来，都散啰！”
点到名的人和夜班工人纷纷抱怨，吵吵闹闹一阵各自散了，张六生见手底下的人散了，也跟着众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赵红旗见夜班的人都走了，就对剩下的人说道：“以后大伙就是一个班的了，大伙要互相扶持，散了，散了，都干活去吧！”
随着人群散去，人群里的肖金波也准备离开，突然赵红旗把他喊住，肖金波回头疑惑地看着赵红旗，“师傅，还有事情？”
赵红旗拉过肖金波，眼神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几个本地师傅，“你看他们不满的样子，一会干活的时候，就别指望他们了，这段时间你要多辛苦一些。”
肖金波看着那几个回头怒视他们的本地师傅，心里明白，这些何家劲的铁杆估计要给赵红旗使绊子，老赵要坐稳何家劲的位置，少不得要帮他出力，点头说道：“师傅，我明白。”
开工之后，肖金波把自己手上的机器开起来，确保自己产品没有问题，人也就轻松下来，抬头见徐巧秀正蹙着眉，吃力地削着披锋，就想到昨天买的那些东西。
“表妹，正忙着呢。”肖金波笑嘻嘻地朝徐巧秀搭讪。
徐巧秀还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模样。
“小肖呀，来大姐这里看看。”这时边上的李大姐开口了。
“大姐，你有什么吩咐。”肖金波来到李大姐面前，笑嘻嘻地开口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哪能呀！你是我亲大姐，你老吩咐，我随叫随到！”
“哎呦，谁不知道，你在打我家巧秀的主意！”
“哪能呀，我这真有点事情。”
“哦，能有什么事情？说来大姐听听！”
肖金波见李大姐笑眯眯地瞧着自己，感情这位李大姐把自己当做追求徐巧秀的小年轻了。
看着李大姐一双略显粗糙的手，虽然整齐不少，捉刀的部位也是有几个小水泡。
这时候，模具技术还落后，注塑模具密封性不好，注塑产品一般都有不少披锋，需要工人不停修削，一天下来用劲的手指都会磨出水泡。
工人们只能换个手指用力，继续坚持，直到磨出厚厚老茧，或者换一些质地软的产品，才能修养几天。
“大姐，我这不是看你们手上都起水泡了嘛！来试试这个。”说着，肖金波取出口袋里的贴膏、纱布和碘酒。
“你要拿这些东西干什么？”李大姐疑惑地看着肖金波。
肖金波也不答话，拿过小刀，把贴膏切出条状，把纱布叠成方块，把它往手指上一裹，撕下贴膏一粘，一个小巧的指套就做好了。
“哎呀，小伙子厉害，我也试试。”李大姐依葫芦画瓢，也给自己做了一个，拿起刀试了试。
“真是好用，手不疼，敢用力了，这下全好了！”听着李大姐的疯狂“安利”，徐巧秀也忍不住往这边看了看。
满心欢喜的李大姐见肖金波两只眼睛一直往边上瞟，大拇指偷指徐巧秀，她顿时哈哈大笑，把小刀往肖金波手里一塞，说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大姐还能不知道？帮我削着，这就给你办了！”
说完，拿着贴膏，纱布和碘酒就往徐巧秀那边去了。
肖金波见李大姐过去，俩人一阵耳语，就听到徐巧秀的“不要”声越来越低，渐不可闻，就知道徐巧秀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一会，李大姐就笑眯眯地回来，“行了，去看看吧。”
李大姐接过小刀，朝边上努努嘴，接着捂嘴偷笑，“去，别在这里耽搁我这个老太婆做事。”
肖金波一脸尴尬地离开，绕过机器就见徐巧秀正背对着他，低着头只留给他一道清丽的背影。
肖金波见她手指上套着指套，脸上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小肖，来一下。”肖金波来不及欣赏一会小姑娘含羞带俏的身影，远处就传来赵红旗的喊声。
“师父有命，弟子服其劳！”肖金波要是生在古代，定然会忍不住吐出这句话。
几个本地师傅刚上班，就忍不住“发作”，对赵红旗爬到他们头上，非常不感冒，换模调机并不上心，一直耍懒摸鱼。
大片的机器只是“哼哼”，都没怎么动起来，这可把赵红旗急得直跳脚，眼见头一次带班就要让老板失望，暗恨自己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只好把铁杆弟子喊过来帮忙。
一个上午，整个车间最忙碌的就是肖金波了，一会叉模具，一会调试机器，哪里有赵红旗的喊声，哪里就有肖金波的身影。
肖金波这时倒有些怀念昨天何家劲在的日子。
何家劲昨天直接离厂不干，马金荣干脆利落地过河拆桥，肖金波推测，俩人应该早就面和心离。
马金荣现在将听话的赵红旗和张六生扶起来，明显不想让何家劲回厂里干了。
虽然马金荣的举动无形中让肖金波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但马金荣在赵红旗和张六生俩人之间连消带打地制造矛盾，也不厚道。
肖金波想到这，有些感叹马金荣的手段狠辣，他把一群工人玩的团团转，如果他是捕蝉的螳螂，那么谁才是他身后的黄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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