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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九九二年(1.12-2.12)

    一月十二日周日中午大风

    *

    我觉得有十分的必要除去那些单纯幼稚的激越,冠以深沉——实际上的激越。唯有从粗糙的激越的理想中滤去那些虚幻,剩下的才是真正的伟人的选择!

    *

    既然我们活着,并不怕死——这是我近来一直在思索并且自以为是的所得,那么又何必计较死的殊途。假设在某一条路上,我们的心能告诉我们,这是本质的正确,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做别的选择。

    即使是心不能正确告诉我们:有时候在万千个早晨所重积的迷雾中它也会迷失人天生的方向。而踌躇不前甚至回避。这时候,我们就要闭上眼,停止思考,让那造就我们支持着我们的人体里的自然的力量,指引我们走向本性的追求,这是世上至圣至确的选择的前进。

    一月十三日周一晚风

    *

    今晚因为半块馒头的问题,和逄jf闹翻了脸,一切都似乎依照着预定的程序而行,没有丝毫的时间考虑,在我的心里一开始甚至没掺丝毫感情。脸也呆板,心也呆板。

    *

    虽然一切在口头上都已经过去了,然而实际上我则一切重新开始——重新仔细思考自己的内部,正视自己的影子。重新思臆到的许多东西使我心感痛疼,我心的软弱性,软弱性,我曾经发誓要摔掉并且以为已经摔掉的阴影,我的为心之失败而痛苦的呆板的脸,将是我最后的见著于世界的形象!

    *

    我的软弱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一种固执,刚强——为某些非人生本质本求的东西而同一些人或东西争执形同虚无的东西。这种软弱是狭小和宽广可同时并患的,一种尘世的埋没于千年荒言古语的心所酿就的永远散发着几乎令所有的人闻之着迷的谜酒。我饮了二十多年,然而由于我本性的一点固执(本质本求所定赞赏的),使我能于其中独闲得一只鼻孔;然而那酒香时时萦绕着我呆板的(一种麻醉的无奈的而非本求所有的)心。

    我尝想大吼于世界,呼出几口浊气,无奈口为其所迷,心依然沉醉,我呼出我内心的软弱,——同样的被迷醉了的,我的由许多麻醉分子所组成的肉体的愚蠢的形象。

    然而我即将抛弃我的心,抛弃体内所有残留着(其实是大部分还浓溢着)被麻醉的精神的东西,从天地间吸取本质的本求,填充我可能已空的躯体,自此我为本求所掌握,为本求而生存。

    *

    我的本质的本求,没有别人为他而定的正义或者邪恶的字典,他确实只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自己的一切而作每一下呼吸,移动每一寸距离。在这个世上,没有本质本求的客观的面孔,他有的是被过分贬低了的和抬高了的假的面具。

    *

    我修炼接近我的本质本求,为了充分显示我的喜悦(此时一声叹息),我要先让我的脸沐浴他的抚育,……叹息声愈来愈凝重……,不,本质本求告诉我他永远只会在心里,他希望被不加评论在内心深处生存着,掌握或被掌握。本质本求掌握着我,我掌握着我的脸,我的嘴,我的手,我的脚……我的本质本求的上帝会最终让我明白神明的道路和归宿。

    *

    以前曾经告诉自己学会深沉,尽管当时是一种软弱的现行,然而现在本质本求告诉我,一切要有等待的先导。无己责无己,有己亦可无己,万事只为未来之大己。世俗的爱填不平任何一条小的本求的沟壑,只有当你接近你的本质本求时,你才会真正明白你的所爱。

    抛弃世间一切世俗的爱(麻醉的心告诉我有时候委曲点),把你的心举起来,放到眼的前方,于是你直视走向你的本质本求。

    一月十四日周二晚阴

    *

    以前总以为己所爱而不得所爱之爱是最大的痛苦,而现在却朦胧地觉得(照片上女同学笑得多欢,而平时她并不经常对人笑。)其实这不是最大的痛苦,只不过是世俗给予人的软弱的一下刺激;尽管可能是怀有恶意,然而不必以为然,你的本质本求无时不在爱你,它才是你的主宰,你的天堂。

    *

    总写上本质本求,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它已不只是一种抽象的学术上或思想上的简单的名词或者概念,它是潜存于每个人心中的代表着你的本质形象的物质。

    本质本求不是天生的,然而在你能够独立思考自己的某些自身价值的时候,它已经成型了。并且将永远存在于你的心里,即使由于压迫而永远一动不动。这就是你的本质的对自身对世界的欲求;对喜怒哀乐的自己的由衷地非思想所支配的选择(一切需要你不支配),对于好与坏的分辨(神辨)与支持或反对。以上所说的欲求是涉及本质的,而喜怒哀乐则是半本质的,好与坏则完全是非本质的。唯有从心灵深处觉得愉快,满足,但脸上不一定有笑容,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好的;否则就是坏的。又何谓喜怒哀乐?一切由我们的本质本求来定义。殒身并不一定不喜,要看殒身前是否已部分地实现了自己的本质本求;享受荣华富贵不一定可喜,要看是否已实欲为而非人为己。

    当然人的本质本求有可能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不是说最终的不一样,而是让本质本求满意的途径可能不一样。

    一月十九日周日晚

    *

    好久没在上面写几句了。

    几天来,一种温柔的情感与我的真正本求不停地在心里无声地搏斗。

    *

    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世界时时刻刻规循着某个人所不知的规律朝着最后的灭亡(或者是永存)前进。

    世界永远不会骗我(我并不敢确定),然而我敢确定我的心绝对不会欺骗我。——在我即将消失于这个世界之前,我的脸不会苍白,我的心不会憔悴,世界终于单为我而存在了几日。

    *

    我的理想不变,尽管现在我的身体(还有大半个心)仍在这朦胧的尘雾中逡巡而行,可是心的最低处泛起的自由的波浪时时冲击着我虚伪的追求。

    我的爱是你,我的生命是你。

    一月三十日周四中午晴(阴?)

    *

    我的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心里蠢蠢欲动(实际上几年以前曾经已经降生),住进绝世的深山,寻一淳朴而喜欢自己现状的妻子,清清静静地生活至老。

    终日没有尘世的喧嚣,一切的爱和怨都只为两个人存在,没有愁眉苦脸的祈祷,也没有兴高采烈的庆贺,一切就像处于四壁之中的清潭水,清澈见底而无一丝一毫之风浪!

    *

    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存在。在自己的内心,我从不欺骗自己,——有的人常常责怪自己奇怪的或者错误的想法念头;我从不隐瞒,有时候,我的心里真想杀人。等待这时候,我的头都高高昂起来,蔑视世间的活人,他们都是我未来的杀才;而当古代的丝竹管弦奏出与天地同寿同深的音乐,看到某些往日(童少年)时经历过的或者想过的事情画面,我的心便会被一种温柔的爱所澄清,这时候我又想去爱去感化每一个人。

    我的心捉摸不定,我的人生捉摸不定,但是直到现在,我发现我不能有什么定格,因为世界太大,而我刚才迈出第一步,——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真理还是虚伪!

    *

    没有爱存在了,然而也没有太深的仇恨,我的温柔的爱一部分给飞翔在蓝天中的白鸽,另一部分留给我未来的伴侣。我要攀着别人胜利的阶梯,向我的未来前进,我的爱在不自我明白以前,不留一丝一毫芳香。

    我迷惑了,我的爱现在应该属于谁?没有人向我要,因为他们也不曾给我,而我不善于向别人乞讨。就这样,我的人生充满了寂寥。

    我的爱没有一点付出,却并没有满溢,因为我的爱生得很慢很慢!

    *

    我不崇拜爱自己,但却需要自己;不尝想爱别人,却需要尊重别人。我尊重他,他不尊重我,我要转过我的脸;我尊重他,他尊重我,我仍然尊重他;我尊重他,他爱我,我爱他。

    *

    我应该实现我自身的价值,既然没有一丝身外的牵挂,用我的所得所有去拼搏人生!

    二月五日周三中午晴(正月初三)

    *

    世上有爱,温柔的爱,真挚的爱,深沉的爱,热烈的爱。我们也许不能拥有每一种爱,甚至不能得到任何一种爱,但是对爱的追求不能丢。

    爱是生命唯一的音符,没有爱(或对爱的追求),那么生命甚至算不上一首平淡无奇的歌。

    *

    既然有对爱的渴望与追求,那么就不要让生活充满暴戾,让世界充满爱。

    *

    在日月的周转之中,我的思想也在转动,时间与世界给我以启示:

    今后的追求是纯洁的爱,生活是七彩的,有黑有白,有红也有黄,但这任何一种都不是唯一的色彩,——生活永远是七彩的。

    *(晚,鞭炮轰响)

    新年伊始,电视上大作春语。是的,我也觉得应该抒一曲春之曲。自然的春天到了,浸渍着我的心的某种特别(但并不可怕)的思想,也在种种和煦和风的暖融下,渐渐闪出它应有的面目。春天来了,蕴育着勃勃生机的春天牵着和平与生命力,摇着生命之驼铃姗姗而来!

    *

    渐渐地,我认识到情达以爱的某些或许并不十分要紧的条件。爱并不单是一种温柔,它也有自己的外表。现在,将来永远不会后悔,这才会是真正的适合人意的爱情。

    二月十二日周三晚晴(初九)

    *

    当我叼着一支烟,或者端起一杯酒的时候,我会自觉我长大了。然而对许多事,却总觉得迷迷朦朦,自己恰似一个混沌未开的孩童。

    爱的真谛令千古人争执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千杯万味,有泪,有笑,有泣,有诉。我蹒跚在这片(从来没有豁然过的)土地上,一时恍如见其真面,一时又如坠雾里;跌倒过(因此而哭泣),但是眼泪并没有(或许永远不可能)遮住我探求的路,爱的前程,前程的爱。

    人性的本源起自何处,将止于何地?天地间似无不启示,又似疏无启示。冷暖,善恶,或为其本性?唯天地昭昭,唯神明!

    总之,我牵引着自己的心外之躯,无由地(我真不想这样)跋涉在这片神圣的时空之中,没有人给我以我心所或知的真正的指引,我不屈地行进,行过弯路,回过头(不知道何时),然而我的心在清醒之后,指向前方。

    天空中没有北极星,手中没有指南针。我不知道何为前方(可怕的实情使我几欲搁笔而泣),我终究不知我为善为恶,透明的镜片没有底色,我看到的唯有现实(本性没有面目),我并无思考,这是我所最不愿承受的。给我奇慧,给我特聪,让我打开真正的人生之门。

    *

    许久没有探测我的“本质本求”,我不否认,实际上古人并没有用他们所渡几千年证明,人的本性是否存在,或者存为善恶?然而我总潜知千万人体内(脑中)有着一种共质,它很脆弱,却又很顽强,无时不在左右人的步子;顺则一触即发,逆则万摧难垮;既发则难除,根植于人的大脑的本质本求,永远侵蚀(浸渍)人的思想,使他向无罪的有罪,或有罪的无罪(对于本质本求来说,世界的存在只是一种适应),所有的东西都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唯有本质本求的满足才能定你的行。

    或许你在挟持中漫过了本质本求,激情踊跃时或许并不感艰涩,然而在弥留之际,你的苦涩的回忆会告诉你死而有憾!你会因本质本求而遭自己外心所指责,然而在你挥泪而泣时,心灵深处将会感觉到自己真正存在的快感。

    最大的痛苦在于难得本质的实现,(世界时时在造就遗憾)。

    *

    本质本求在现实的世界上并不一定是符合人的暂时的些人的要求,就是说“丑”要受“美”的制约,那么我们要不要举臂以抗呢?心不澄则沉,脑无昏则明,世界不责人;然而人性的弱点有时偏偏扯住人的弱质,这时我们便是一种单纯的存在,为存在而存在,世界便在朦胧中喊出“人为世界,世界不为人”。一人独醒不祥,万生皆醉无昏,瞬时的哭泣不强于一世的无愧,——无奈,无奈。

    *

    为情无奈,为生无怨,为爱缘无,人生在于顺世一搏!此情自古无。

    附诗:《流星》

    一束血红的相思

    刺破静谧的天空,倏然而逝

    一声声叹息

    在颤抖中不绝地哭诉

    泪水在心头流过

    洗刷去灰暗的希望

    只留下痛苦和寂寞孑然而立

    夕阳捧一颗流血的心

    孑立天空

    凝重的叹息含着泪水

    缓缓下行

    月沉星稀,牛郎担两桶相思

    走入梦中

    寂寞中,忽见织女笑立桥头

    摇响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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