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叫一声婶婶
三日后，谢府一派喜气洋洋。
谢荏染在房内坐着，几个喜娘围绕在身边帮着梳妆打扮。
谢家其余的五个女儿都叽叽喳喳的在讨论谢荏染的发饰和头面。
“长姐，你这个钗子好好看啊，上头是掐金丝的吧？这个红色的是鸽子血，真好看。”
“长姐，你这个镯子，我看过母亲戴过，说是外祖留给她的传家宝，如今倒是传给你了。你要是生个小娃娃，是不是就要传给她了呀？”
“嘿嘿，长姐，我觉得你这身吉服才好看，说是姐夫让珛都里头的最好的绣娘连着赶了三天才绣出来的，这个胡蝶都要活了。”
谢荇行拍掉谢芙英的手。
“老七，你手都没洗，就来摸长姐的袍子，也真有你的。你看看你之前偷吃糖还黏在手心里头呢。”
谢芙英努努嘴，一脸的不服气。
“哼，二姐，你就是在羡慕。我看你也想早日找个好夫郎了呗！”
顿时，谢荇行脸上红成一片，谢家的其他几个女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荏染看着铜镜里头那个装饰过的自己，一瞬间觉得十分恍惚。
这个眉目如画，嘴唇殷红的人，居然是她，谢荏染。
她谢荏染经过上一辈子的颠沛流离，居然现在就要嫁作他人妇了吗？
楚矜，呵，看不透的楚矜，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良人？
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将她的思想拉回了现实。
一个喜娘拿着耳饰，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大小姐，对不住，您这耳眼很久不带，已经堵住了。恐怕要吃些苦头。”
谢荏染摆摆手，风轻云淡的道。
“你随意吧，这点儿小苦头算什么？”
喜娘又重新给她穿耳洞。
外头鞭炮礼乐声响起，想来是接亲的人来了。
兰儿原本在门口放风，今日是要随着小姐嫁到摄政王府上去的，看到接亲的队伍来了，小辫子都要翘上天了，拎着裙摆就冲了进来。
“小，小姐，接亲的队伍来了！来了啊！”
谢荏染从铜镜的反光中看到兰儿跑的一头大汗的样子，轻笑一声。
“我成亲，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擦擦汗，你看看一早给你涂得胭脂都花开了。一会儿要难看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氏走了进来。
今日也精心梳妆打扮过，脸上薄施粉黛，看着已经没有几天前那种颓唐之色。
走到谢荏染身边，接过喜娘手中的梳子，轻轻给谢荏染梳理头发。
“染染，外头车队已经来了。王爷按照道理，是不能亲自来的，代他来接你的，是宁王殿下。”
谢荏染手指原本在摆弄衣摆，顿时僵住了，很快恢复了平静。
“嗯，知道了，母亲。”
王氏将她鬓边的发丝收拢好。
“染染，娘，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以为你这辈子肯定非宁王不嫁，怎料的最后做了他的婶婶。”
谢荏染抬起手，和楚同泽那段，是她心头永远最恶心的一段路，她不想再提。
“母亲，染染如今已经要做摄政王妃了，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楚同泽，从今以后只是我的侄子，和我不再有旧情纠葛。请母亲不要再提起。”
王氏点点头，强忍着难过扯出一个笑容。
“你啊，怎么忽然就长大了呢？母亲还记得当年你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一小团，就这么长大成人了，要去人家府上做王妃了，母亲真是舍不得，呜呜呜……”
说着，绷不住了，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在谢荏染的吉服上。
谢荏染握住她的手。
“母亲，您不用难过。我是嫁在珛都，您随时都能来看我，我也随时都能回来谢家。不用这么难过的，擦擦眼泪，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您可是我们谢家的当家主母。”
王氏擦擦泪水，带出一抹笑容。
“嗯，染染，娘明白的。你这一去，可不能像是上回一般，将摄政王打得满地跑了，这样……”
话音未落，屋里的几个姐妹，连同忙碌的丫头和喜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氏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们。
“笑什么笑，我在和染染说话，你们听着就是，不准笑。”
谢荏染脸上也带着笑容，点点头。
“行了，娘您说的我都明白，我想您给我盖上盖头。”
王氏忍着不舍，给谢荏染盖上了红盖头。
虽然是嫁在珛都，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她作为母亲，心头真是舍不得。
这个吃了这么多苦头的大女儿，最终要嫁给那个纨绔，真是，真是……
盖头刚刚盖上，就听到外头几个喜娘的惊呼。
“宁王，宁王殿下！您不能进去，这是大小姐的卧房！”
“宁王殿下，这不合规矩啊！”
楚同泽沉着脸，身上的衣袍今日是崭新的，看着十分清冷高贵，他一脚踏进了谢荏染的卧房，脸上凝聚着寒霜。
“本王来接人的，你们也敢阻挠！”
那几个跟着他的喜娘都没能拦住他，只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儿去。
楚同泽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黏在了谢荏染的身上，良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盖头已经盖上了啊，本王还想看看小婶婶今日是什么样的花容月貌。”
王氏和一众女眷都有些手足无措，只谢芙英眨眨眼。
“宁王大人怎么到了后头来了？不是该喜娘将姐姐扶出去么？”
楚同泽不吭声，就看着谢荏染。
谢荏染站起身，抬手示意喜娘搀扶。
新娘赶忙一左一右的将她扶住。
隔着鲜红的盖头，谢荏染轻笑一声。
“吉时已经到了么？宁王这么着急，那么就动身吧。”
楚同泽的手指在袖中捏紧，他阔步走到谢荏染身边，也不顾及这么多人在看，想要伸手撩开盖头，却被谢荏染先一步打落。
“宁王，请您自重！”
楚同泽眼底浮上血丝。
“你，以前说过非君不嫁的，难道都是废话？”
谢荏染静默良久，一屋子人看不到她的脸，虽然有些尴尬，却都没吭声。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的。楚同泽，你现在应该叫本妃一声婶婶。礼不可废，走吧。”
谢荏染在房内坐着，几个喜娘围绕在身边帮着梳妆打扮。
谢家其余的五个女儿都叽叽喳喳的在讨论谢荏染的发饰和头面。
“长姐，你这个钗子好好看啊，上头是掐金丝的吧？这个红色的是鸽子血，真好看。”
“长姐，你这个镯子，我看过母亲戴过，说是外祖留给她的传家宝，如今倒是传给你了。你要是生个小娃娃，是不是就要传给她了呀？”
“嘿嘿，长姐，我觉得你这身吉服才好看，说是姐夫让珛都里头的最好的绣娘连着赶了三天才绣出来的，这个胡蝶都要活了。”
谢荇行拍掉谢芙英的手。
“老七，你手都没洗，就来摸长姐的袍子，也真有你的。你看看你之前偷吃糖还黏在手心里头呢。”
谢芙英努努嘴，一脸的不服气。
“哼，二姐，你就是在羡慕。我看你也想早日找个好夫郎了呗！”
顿时，谢荇行脸上红成一片，谢家的其他几个女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荏染看着铜镜里头那个装饰过的自己，一瞬间觉得十分恍惚。
这个眉目如画，嘴唇殷红的人，居然是她，谢荏染。
她谢荏染经过上一辈子的颠沛流离，居然现在就要嫁作他人妇了吗？
楚矜，呵，看不透的楚矜，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良人？
耳垂上传来一阵刺痛，将她的思想拉回了现实。
一个喜娘拿着耳饰，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大小姐，对不住，您这耳眼很久不带，已经堵住了。恐怕要吃些苦头。”
谢荏染摆摆手，风轻云淡的道。
“你随意吧，这点儿小苦头算什么？”
喜娘又重新给她穿耳洞。
外头鞭炮礼乐声响起，想来是接亲的人来了。
兰儿原本在门口放风，今日是要随着小姐嫁到摄政王府上去的，看到接亲的队伍来了，小辫子都要翘上天了，拎着裙摆就冲了进来。
“小，小姐，接亲的队伍来了！来了啊！”
谢荏染从铜镜的反光中看到兰儿跑的一头大汗的样子，轻笑一声。
“我成亲，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擦擦汗，你看看一早给你涂得胭脂都花开了。一会儿要难看死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氏走了进来。
今日也精心梳妆打扮过，脸上薄施粉黛，看着已经没有几天前那种颓唐之色。
走到谢荏染身边，接过喜娘手中的梳子，轻轻给谢荏染梳理头发。
“染染，外头车队已经来了。王爷按照道理，是不能亲自来的，代他来接你的，是宁王殿下。”
谢荏染手指原本在摆弄衣摆，顿时僵住了，很快恢复了平静。
“嗯，知道了，母亲。”
王氏将她鬓边的发丝收拢好。
“染染，娘，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以为你这辈子肯定非宁王不嫁，怎料的最后做了他的婶婶。”
谢荏染抬起手，和楚同泽那段，是她心头永远最恶心的一段路，她不想再提。
“母亲，染染如今已经要做摄政王妃了，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楚同泽，从今以后只是我的侄子，和我不再有旧情纠葛。请母亲不要再提起。”
王氏点点头，强忍着难过扯出一个笑容。
“你啊，怎么忽然就长大了呢？母亲还记得当年你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一小团，就这么长大成人了，要去人家府上做王妃了，母亲真是舍不得，呜呜呜……”
说着，绷不住了，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滚落在谢荏染的吉服上。
谢荏染握住她的手。
“母亲，您不用难过。我是嫁在珛都，您随时都能来看我，我也随时都能回来谢家。不用这么难过的，擦擦眼泪，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您可是我们谢家的当家主母。”
王氏擦擦泪水，带出一抹笑容。
“嗯，染染，娘明白的。你这一去，可不能像是上回一般，将摄政王打得满地跑了，这样……”
话音未落，屋里的几个姐妹，连同忙碌的丫头和喜娘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氏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们。
“笑什么笑，我在和染染说话，你们听着就是，不准笑。”
谢荏染脸上也带着笑容，点点头。
“行了，娘您说的我都明白，我想您给我盖上盖头。”
王氏忍着不舍，给谢荏染盖上了红盖头。
虽然是嫁在珛都，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她作为母亲，心头真是舍不得。
这个吃了这么多苦头的大女儿，最终要嫁给那个纨绔，真是，真是……
盖头刚刚盖上，就听到外头几个喜娘的惊呼。
“宁王，宁王殿下！您不能进去，这是大小姐的卧房！”
“宁王殿下，这不合规矩啊！”
楚同泽沉着脸，身上的衣袍今日是崭新的，看着十分清冷高贵，他一脚踏进了谢荏染的卧房，脸上凝聚着寒霜。
“本王来接人的，你们也敢阻挠！”
那几个跟着他的喜娘都没能拦住他，只讪讪的退到了一边儿去。
楚同泽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黏在了谢荏染的身上，良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盖头已经盖上了啊，本王还想看看小婶婶今日是什么样的花容月貌。”
王氏和一众女眷都有些手足无措，只谢芙英眨眨眼。
“宁王大人怎么到了后头来了？不是该喜娘将姐姐扶出去么？”
楚同泽不吭声，就看着谢荏染。
谢荏染站起身，抬手示意喜娘搀扶。
新娘赶忙一左一右的将她扶住。
隔着鲜红的盖头，谢荏染轻笑一声。
“吉时已经到了么？宁王这么着急，那么就动身吧。”
楚同泽的手指在袖中捏紧，他阔步走到谢荏染身边，也不顾及这么多人在看，想要伸手撩开盖头，却被谢荏染先一步打落。
“宁王，请您自重！”
楚同泽眼底浮上血丝。
“你，以前说过非君不嫁的，难道都是废话？”
谢荏染静默良久，一屋子人看不到她的脸，虽然有些尴尬，却都没吭声。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你的。楚同泽，你现在应该叫本妃一声婶婶。礼不可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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