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漆黑的铁柱上阴文浮动，没入虚空的绳索在绞盘的拉动下绷紧，嘎嘎作响，接着三道人影从空无一物处倒飞出来。
“报告，三人成功脱离，魔境波动持续下降，确定溶解。”临时指挥所内，下属报告着。
“很好，隔离舱开始运作，等等”木牛点头的动作卡住，瞪大了眼珠子，“哪来的三个人？”
李不言看着昏暗的土地从边缘处破碎，一片一片撒入极光与气泡中，绮丽梦幻，一阵拉力从腰间传来，眼前的梦幻触摸不及便倒退远去，朦胧的雾气再次将三人笼罩，只来得及抓住夏蕊，现境的璀璨夜空又浮现在眼前。
未来得及感慨一番，就看到长枪短炮对着他们的兵哥哥们，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咳咳，这么热情的吗，各位。”李不言摆摆手干笑着。
身着单兵轻甲的木牛走出人群，开口道：“李先生，恭贺凯旋，但必要流程还请配合。”
说罢，阵线后方推上三个电话亭一般的移动隔离舱，穿的像是轮胎人的检测人员走上前为他们解下安全索，打开舱门，躬身请他们进去。
李不言拍了拍夏蕊，示意她安心配合就好，走入隔离舱，再经过一堆一看就很先进的奇怪仪器检查和专人的问询后，李不言和南照雪被带入了临时指挥所。
木牛和一位带着眼镜的研究人员坐在长桌首等待着。
李不言径直走至木牛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看看只有四人的帐篷问道：“夏蕊呢？就我带出来的那个小姑娘。”
木牛捕捉痕迹的挪挪椅子，离凑的过近的李不言远些，清清嗓子开口道：“这就是我请二位来的原因之一，陈博士。”
木牛旁的陈博士扶了扶眼镜，开口：“首先恭喜二位凯旋而归，根据干涉雷达和灵质透镜等设施的监测数据，可以确定该出魔境已经溶解。”
“这不是好事吗？”南照雪歪着头困惑的说着“虽然没能收容，但总比留个不稳定炸弹好吧。”
“话虽如此没错，但二位带出来的小姑娘就有些麻烦了，”陈博士顿了顿“那个叫夏蕊的小朋友早就死了，眼下不过是真灵和魔境力量造就的躯体相拼合而存在着，而现在魔境没了......”
言至此，陈博士有些无奈。
李不言思索着，问道：“也就是说，一个外来存档导入空白模板，本来没问题，但现在游戏关服清数据了，模板也要没了，最后就剩个存档。”
“没错，根据魔境溶解速度，大概”陈博士看眼手表，“大概两个小时后，名为夏蕊的躯体将再次消散，届时，要么任由真灵归于天地，要么再次将真灵留存，但要保留真灵的设施或法宝级别都非常高，审批也极为严格，仅仅两个小时可能有力不逮，甚至上层也未必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保留一个小女孩的真灵。
我们已经按流程提交申请，但还是请二位做好心理准备。”
“真灵保存很困难吗？”李不言蹙着眉沉声问道。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生于天地，归于天地，这是自然准则，人死如灯灭不是说说而已，往往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真灵就消散于天地间了。
因此要保存真灵要有完备的准备，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就算如此，也总有失败的时候，留存下来的只是空有记忆习惯的灵质。”
李不言靠着椅子，双目紧闭，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开口：“木牛队长，有件事想拜托你。”
“力所能及，在所不辞。”木牛绷紧身体，严肃的回答道。
“有烟么？”
“？”
营帐外，李不言惬意的吞云吐雾，看着部队井井有条的收拾着营地，短短一会儿，营帐和设备就被搬得差不多了。
南照雪苦着脸蹲在地上，看李不言老神在在，一副悠然自得的快活样非常不爽。
“就这么看她消散？”
“不然呢？”李不言撇着头看向南照雪。
“可是，可是她好可怜啊，好不容易从魔境出来，还有了朋友，却要不久于人世。”南照雪说着，眼眶又开始湿漉漉的。
“唉”，李不言见状无奈叹气“从某种意义来说你是真不够合格啊，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尽力了；况且就此长眠未必对她不是种好的选择。”
说罢，暗红从指尖滑落，拉出长弧，李不言大步走向另一处营帐。
“你去哪？”
“去找夏蕊，告诉她，她还能活不到两个小时。”
“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说她一样也会意识到自身的消散，而且我喜欢直白一点。”
南照雪起身，埋着头苦兮兮的跟在身后。
“所以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啦。”白裙少女笑嘻嘻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
少年再见好友的惊喜慢慢消散，想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可眼泪止不住的低落。
“啊呀，你怎么又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总哭哭啼啼的，不害臊。”少女刮了自己鼻子，扮着鬼脸取笑着。
“我没有哭，”蒋胜抹着眼泪，脸上的笑容却再也坚持不住，“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这种话，我又不是听不懂。”
少女沉默了，眼眶也红润了，强颜欢笑对倚在接待室门口的李不言开口道：“李老师，天快亮了，我想看看日出可以吗？”
李不言点点头，走出接待室安排。
“你要不要一起来。”少女扭头甜甜的微笑着。
一抹天光已浮在海平面的尽头，水天一线间，几朵白帆缀在碧墨的画卷上，浪潮带来湿厚的水汽，浓郁的气息吹的人精神一振。
少女开心的奔向护栏，少年无奈的跟在身后。
“真美啊，”少女翻身坐在了护栏上。
“唉唉唉，小心”少年慌乱的不知所措。
殷红的日轮从海平面下探出头，一点点向上挤着，浸染了水面，荡出带着绚丽色彩的层层波纹，向上，再向上；像是努力挣脱大海的拥抱，在浓郁的水汽下，挤成了椭圆形，蓬松绒软的感觉让人想要去拥抱。
海风拂过少女的鬓角，秀丽的长发扫过少年的笔尖，弄得他痒痒。
“蒋胜，”少女轻生说到“以后不能随便流眼泪了哦，眼泪要交付给仁慈与爱，不该留于懦弱和恨。
要是有人欺负你，要反抗；若不是对手，就寻求帮助；受了委屈要说，被人伤害要还以颜色，忍受会被当做懦弱，善良会被视为无能。
痛要表露出来人们才会知道你痛，愤怒要宣泄出来人们才知道你并非不在乎，爱哭的孩子未必有奶喝，但不哭的孩子很可能被饿死。
还有，要找到真正的朋友，到也不用无话不谈，毕竟朋友间也有秘密，但一定要平等的相处，要能成为彼此的依靠。
唔，小胜你这么笨，可能有点难，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少女摘下助听器丢向大海，未触及海面便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
“最后啊，不能只听到那些诋毁的，恶毒的，诽谤的声音知道吗，要听那些欢笑，那些鼓舞，那些支持。”少女转头俯视着趴在栏杆上的少年。
白裙被海风吹的微微荡起，初生的红日为她镀上温暖的金光，扬动的长发下，少女盈盈笑颜，反射着阳光的双眸，一切一切，让少年看的痴了。
“嗯。”少年坚定的点点头。
少女的笑靥愈发灿烂，初生的阳光为此暗淡：“太好啦。”
少女张开双臂，向少年倒去，像是要拥抱他，少年慌乱的伸手，环抱向飘落的白蝶，细碎的金沙飘散在怀中，化作点点萤火亲昵的围绕着少年，其中仿佛还能听见少女的欢笑。
少年环抱着飘散隐去的萤火，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远去的太阳终于挣脱了大海的掩覆，升起了。
万事屋内，李不言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橡皮，琢磨为什么实现愿望都报酬会是这么个东西。
南照雪在货架间跑来跑去，哇哇的惊讶声不绝于耳。
“这个，这个”南照雪不知从哪个货架上找到个水晶球，高高举着。
水晶球内被无数细碎的切面充斥，在不同的角度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如钻石般璀璨，细看，还能看到飘雪，城堡，草原等等绝美风景。
“这个，这个”南照雪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这个就当赔我的，好不好。”
李不言无奈翻个白眼：“不是我不给你，这店里的东西都是历代店主交易或者收集得来，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我现在也就这块刚得的橡皮能用。”
话音刚落，呼吸一样水晶球闪烁起莹莹微光，呼应着，点点雪花从中飘落，落到银发黑袍的南照雪身上。
“哇，哇”南照雪举着水晶球高兴的转圈，“她回应我了唉！”
李不言僵在了椅子上，瞅瞅美轮美奂的水晶球，又瞅瞅手上平平无奇的橡皮，一时间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与人的待遇会这么大。
好家伙，我可把这里每样东西都摸了个遍，为什么每一个给我反应的，李不言内心悲愤道。
“咳咳，”李不言一把夺过水晶球，“这是店内资产，不能随便给出去，你先看看这份合同吧，白烛给的模板，名义上是我的店员，但待遇和我一样，也享受武官身份和待遇。”
李不言打量回到手中就变得平平无奇的水晶球，琢磨自己究竟差在哪。
南照雪垫着脚想要抢回来，奈何李不言高高举着手，根本够不着，还被一份合同无情的拍在脸上。
“签了能给我用吗？”南照雪无奈妥协，可怜兮兮的问道。
“用当然没问题，我这老板能亏待员工？”
玛卡巴卡～
白烛打来的，李不言接通电话。
“你在店里？”
“当然。”李不言站到店门口，看南照雪坐在椅子上翻着合同。
“我不是让你去接人的吗？”
“什么人？”李不言有点懵。
南照雪翻页的动作顿了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算了，你开门。”
“哦”李不言懵逼的下意识照做。
自动门缓缓打开，街道另一头，拖着行李袋，一身灰扑扑的年轻小伙看到突然出现的店门，惊喜的挥了挥手。
南照雪抓起笔山上睡觉的妙笔。
“那就是我派的人。”
“这是你派的人？”李不言感觉自己的关节可能生锈了，僵硬的转过身。
南照雪飞快的在合同上签上字，带着金点的墨迹勾勒完的瞬间，合同漂浮起来，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文件袋密封起来，落入了书架。
李不言感觉嘴有些干涩，困难的开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电话里传来利索当然得声音：“昨天周四，我.....”
啪
李不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艹
聒噪的蝉鸣喳喳的叫着，酷烈的阳光铺撒一地，灼灼热气升腾，再加上沿海城市这浓厚的水汽，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教室里，蒋胜咬着笔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往日不友好的同学主动道歉和好，老师也关照起这个班上的小透明，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同学们，”班主任走了进来，“今天我们班有位新同学转来，大家要好好相处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一袭白裙的少女款款走入教室，冲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的少年调皮的眨了眨眼，巧笑道：“大家好，我叫夏蕊。”
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报告，三人成功脱离，魔境波动持续下降，确定溶解。”临时指挥所内，下属报告着。
“很好，隔离舱开始运作，等等”木牛点头的动作卡住，瞪大了眼珠子，“哪来的三个人？”
李不言看着昏暗的土地从边缘处破碎，一片一片撒入极光与气泡中，绮丽梦幻，一阵拉力从腰间传来，眼前的梦幻触摸不及便倒退远去，朦胧的雾气再次将三人笼罩，只来得及抓住夏蕊，现境的璀璨夜空又浮现在眼前。
未来得及感慨一番，就看到长枪短炮对着他们的兵哥哥们，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咳咳，这么热情的吗，各位。”李不言摆摆手干笑着。
身着单兵轻甲的木牛走出人群，开口道：“李先生，恭贺凯旋，但必要流程还请配合。”
说罢，阵线后方推上三个电话亭一般的移动隔离舱，穿的像是轮胎人的检测人员走上前为他们解下安全索，打开舱门，躬身请他们进去。
李不言拍了拍夏蕊，示意她安心配合就好，走入隔离舱，再经过一堆一看就很先进的奇怪仪器检查和专人的问询后，李不言和南照雪被带入了临时指挥所。
木牛和一位带着眼镜的研究人员坐在长桌首等待着。
李不言径直走至木牛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看看只有四人的帐篷问道：“夏蕊呢？就我带出来的那个小姑娘。”
木牛捕捉痕迹的挪挪椅子，离凑的过近的李不言远些，清清嗓子开口道：“这就是我请二位来的原因之一，陈博士。”
木牛旁的陈博士扶了扶眼镜，开口：“首先恭喜二位凯旋而归，根据干涉雷达和灵质透镜等设施的监测数据，可以确定该出魔境已经溶解。”
“这不是好事吗？”南照雪歪着头困惑的说着“虽然没能收容，但总比留个不稳定炸弹好吧。”
“话虽如此没错，但二位带出来的小姑娘就有些麻烦了，”陈博士顿了顿“那个叫夏蕊的小朋友早就死了，眼下不过是真灵和魔境力量造就的躯体相拼合而存在着，而现在魔境没了......”
言至此，陈博士有些无奈。
李不言思索着，问道：“也就是说，一个外来存档导入空白模板，本来没问题，但现在游戏关服清数据了，模板也要没了，最后就剩个存档。”
“没错，根据魔境溶解速度，大概”陈博士看眼手表，“大概两个小时后，名为夏蕊的躯体将再次消散，届时，要么任由真灵归于天地，要么再次将真灵留存，但要保留真灵的设施或法宝级别都非常高，审批也极为严格，仅仅两个小时可能有力不逮，甚至上层也未必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去保留一个小女孩的真灵。
我们已经按流程提交申请，但还是请二位做好心理准备。”
“真灵保存很困难吗？”李不言蹙着眉沉声问道。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生于天地，归于天地，这是自然准则，人死如灯灭不是说说而已，往往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真灵就消散于天地间了。
因此要保存真灵要有完备的准备，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就算如此，也总有失败的时候，留存下来的只是空有记忆习惯的灵质。”
李不言靠着椅子，双目紧闭，一言不发，过了良久才开口：“木牛队长，有件事想拜托你。”
“力所能及，在所不辞。”木牛绷紧身体，严肃的回答道。
“有烟么？”
“？”
营帐外，李不言惬意的吞云吐雾，看着部队井井有条的收拾着营地，短短一会儿，营帐和设备就被搬得差不多了。
南照雪苦着脸蹲在地上，看李不言老神在在，一副悠然自得的快活样非常不爽。
“就这么看她消散？”
“不然呢？”李不言撇着头看向南照雪。
“可是，可是她好可怜啊，好不容易从魔境出来，还有了朋友，却要不久于人世。”南照雪说着，眼眶又开始湿漉漉的。
“唉”，李不言见状无奈叹气“从某种意义来说你是真不够合格啊，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尽力了；况且就此长眠未必对她不是种好的选择。”
说罢，暗红从指尖滑落，拉出长弧，李不言大步走向另一处营帐。
“你去哪？”
“去找夏蕊，告诉她，她还能活不到两个小时。”
“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说她一样也会意识到自身的消散，而且我喜欢直白一点。”
南照雪起身，埋着头苦兮兮的跟在身后。
“所以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啦。”白裙少女笑嘻嘻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
少年再见好友的惊喜慢慢消散，想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可眼泪止不住的低落。
“啊呀，你怎么又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总哭哭啼啼的，不害臊。”少女刮了自己鼻子，扮着鬼脸取笑着。
“我没有哭，”蒋胜抹着眼泪，脸上的笑容却再也坚持不住，“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这种话，我又不是听不懂。”
少女沉默了，眼眶也红润了，强颜欢笑对倚在接待室门口的李不言开口道：“李老师，天快亮了，我想看看日出可以吗？”
李不言点点头，走出接待室安排。
“你要不要一起来。”少女扭头甜甜的微笑着。
一抹天光已浮在海平面的尽头，水天一线间，几朵白帆缀在碧墨的画卷上，浪潮带来湿厚的水汽，浓郁的气息吹的人精神一振。
少女开心的奔向护栏，少年无奈的跟在身后。
“真美啊，”少女翻身坐在了护栏上。
“唉唉唉，小心”少年慌乱的不知所措。
殷红的日轮从海平面下探出头，一点点向上挤着，浸染了水面，荡出带着绚丽色彩的层层波纹，向上，再向上；像是努力挣脱大海的拥抱，在浓郁的水汽下，挤成了椭圆形，蓬松绒软的感觉让人想要去拥抱。
海风拂过少女的鬓角，秀丽的长发扫过少年的笔尖，弄得他痒痒。
“蒋胜，”少女轻生说到“以后不能随便流眼泪了哦，眼泪要交付给仁慈与爱，不该留于懦弱和恨。
要是有人欺负你，要反抗；若不是对手，就寻求帮助；受了委屈要说，被人伤害要还以颜色，忍受会被当做懦弱，善良会被视为无能。
痛要表露出来人们才会知道你痛，愤怒要宣泄出来人们才知道你并非不在乎，爱哭的孩子未必有奶喝，但不哭的孩子很可能被饿死。
还有，要找到真正的朋友，到也不用无话不谈，毕竟朋友间也有秘密，但一定要平等的相处，要能成为彼此的依靠。
唔，小胜你这么笨，可能有点难，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少女摘下助听器丢向大海，未触及海面便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
“最后啊，不能只听到那些诋毁的，恶毒的，诽谤的声音知道吗，要听那些欢笑，那些鼓舞，那些支持。”少女转头俯视着趴在栏杆上的少年。
白裙被海风吹的微微荡起，初生的红日为她镀上温暖的金光，扬动的长发下，少女盈盈笑颜，反射着阳光的双眸，一切一切，让少年看的痴了。
“嗯。”少年坚定的点点头。
少女的笑靥愈发灿烂，初生的阳光为此暗淡：“太好啦。”
少女张开双臂，向少年倒去，像是要拥抱他，少年慌乱的伸手，环抱向飘落的白蝶，细碎的金沙飘散在怀中，化作点点萤火亲昵的围绕着少年，其中仿佛还能听见少女的欢笑。
少年环抱着飘散隐去的萤火，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远去的太阳终于挣脱了大海的掩覆，升起了。
万事屋内，李不言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橡皮，琢磨为什么实现愿望都报酬会是这么个东西。
南照雪在货架间跑来跑去，哇哇的惊讶声不绝于耳。
“这个，这个”南照雪不知从哪个货架上找到个水晶球，高高举着。
水晶球内被无数细碎的切面充斥，在不同的角度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如钻石般璀璨，细看，还能看到飘雪，城堡，草原等等绝美风景。
“这个，这个”南照雪眼睛里闪着小星星，“这个就当赔我的，好不好。”
李不言无奈翻个白眼：“不是我不给你，这店里的东西都是历代店主交易或者收集得来，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我现在也就这块刚得的橡皮能用。”
话音刚落，呼吸一样水晶球闪烁起莹莹微光，呼应着，点点雪花从中飘落，落到银发黑袍的南照雪身上。
“哇，哇”南照雪举着水晶球高兴的转圈，“她回应我了唉！”
李不言僵在了椅子上，瞅瞅美轮美奂的水晶球，又瞅瞅手上平平无奇的橡皮，一时间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与人的待遇会这么大。
好家伙，我可把这里每样东西都摸了个遍，为什么每一个给我反应的，李不言内心悲愤道。
“咳咳，”李不言一把夺过水晶球，“这是店内资产，不能随便给出去，你先看看这份合同吧，白烛给的模板，名义上是我的店员，但待遇和我一样，也享受武官身份和待遇。”
李不言打量回到手中就变得平平无奇的水晶球，琢磨自己究竟差在哪。
南照雪垫着脚想要抢回来，奈何李不言高高举着手，根本够不着，还被一份合同无情的拍在脸上。
“签了能给我用吗？”南照雪无奈妥协，可怜兮兮的问道。
“用当然没问题，我这老板能亏待员工？”
玛卡巴卡～
白烛打来的，李不言接通电话。
“你在店里？”
“当然。”李不言站到店门口，看南照雪坐在椅子上翻着合同。
“我不是让你去接人的吗？”
“什么人？”李不言有点懵。
南照雪翻页的动作顿了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算了，你开门。”
“哦”李不言懵逼的下意识照做。
自动门缓缓打开，街道另一头，拖着行李袋，一身灰扑扑的年轻小伙看到突然出现的店门，惊喜的挥了挥手。
南照雪抓起笔山上睡觉的妙笔。
“那就是我派的人。”
“这是你派的人？”李不言感觉自己的关节可能生锈了，僵硬的转过身。
南照雪飞快的在合同上签上字，带着金点的墨迹勾勒完的瞬间，合同漂浮起来，被不知从哪飞来的文件袋密封起来，落入了书架。
李不言感觉嘴有些干涩，困难的开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
电话里传来利索当然得声音：“昨天周四，我.....”
啪
李不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
艹
聒噪的蝉鸣喳喳的叫着，酷烈的阳光铺撒一地，灼灼热气升腾，再加上沿海城市这浓厚的水汽，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教室里，蒋胜咬着笔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往日不友好的同学主动道歉和好，老师也关照起这个班上的小透明，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同学们，”班主任走了进来，“今天我们班有位新同学转来，大家要好好相处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一袭白裙的少女款款走入教室，冲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的少年调皮的眨了眨眼，巧笑道：“大家好，我叫夏蕊。”
愿岁并谢，与友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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