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肢体蜈蚣
桑德像是幽灵般从人群的间隙中穿过，他从侧后方登上那个灯光下的舞台。
“砰！”
桑德狼狈地一侧，一枚子弹擦着他的手臂带着一溜血水飞过。子弹斜击在地板上，蹦出木屑，木制的地板上撕扯开道道裂纹。他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哪怕是不可见之形的灵也无法彻底掩盖一名戒备的巫师的注意。
桑德此刻也再无保留，掏出神圣赐福的左轮同样扣动扳机，而手臂中的伤口也在飞快愈合。很快那处伤口新生出皮肤来，比周遭的更为白皙，且光洁如新。
格林诧异于桑德异乎常人的迅捷的同时，也难免的被桑德的子弹击中。原本能炸开洞口的子弹只是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疮口，但好在神圣效果很好地阻碍了他自愈的速度。
“吼！！”格林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他踩踏着地面，在木质结构‘咯吱’的痛苦呻吟中冲向桑德。
但在冲击的半途时，饶是格林也是一愣，六个小丑使魔挡在桑德面前，它们被改造的金属义肢被漆成粉色，此刻高高扬起，蓄势待发。
“你以为这就能拦住我吗？”格林发出不屑的冷哼，他的两面各自应付着三个小丑使魔。【多相交合】让他的肌肉密度变大，力量与自愈能力也异乎寻常。他抛开了左轮，握紧拳头，青筋如蛇，晃肩摆臂。拳头直击在一个小丑的胸口，力劲贯透。小丑的肋骨发出‘咯吱’的断裂声，被轰击地跌落在地。但代价便是，一个小丑使魔的尖刺穿透了他的左臂，另一个小丑的链剑从他的大腿直至左胸留下庞大的豁口。还有就是他的大腿被桑德的子弹击中，疮口偏侧，他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枚子弹原本是冲着他的要害来的。
正侧的‘笑脸’饶是如此，‘哭脸’的那面则更为狼狈。
只是在交锋的片刻，‘哭脸’的那面中便多了十几处伤口。不过流出的鲜血倒是不多，庞大的生命力挤压着他的血肉，又在重新生长出血肉。
“救我！！”格林狼狈地大吼着，精神沟通着那享用着鲜美血食的同时，顺便逗弄在身上纠缠不休的两个跳蚤作为饭中消遣的融合使魔。
虽然这位格林先生略有逼格，但抛开使魔的话，正面的战斗力连‘尸体’都不如。至少‘尸体’面对使魔的话，他那夸张得堪比钢铁的躯体能够坦然面对诸多利器的围攻。
桑德有些惊讶格林的求救，甚至愣神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求救的对象是他所操控的使魔。结合之前所见到的，那肢体蜈蚣怪物并没有积极地率先杀死最具威胁的‘瘦子’和‘尸体’，它大半的精力都在捕获那些更为脆弱且可口的食物，用来满足它那暴食的欲念。桑德明悟到格林对融合后的使魔的掌控其实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强。
“不过也没有那么弱。”桑德看到正朝着此处爬来的肢体蜈蚣，他操控着小丑使魔加快攻击的速度，于此同时朝着那个之前被轰塌的墙体后退。
现在的会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除了个别受了伤失去行动力的人外，便只有守在这里的见习骑士三人。十几个脑袋副并不能让那个肢体蜈蚣更聪明几分，当时的一炮虽然给‘瘦子’带来了伤口和灼烧的负面效果，但轰开的墙体倒是解决了门口堵塞的问题，让那些贵宾们可以离开这个绝望的会场，不必时刻面对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就在桑德推倒墙面破口的交界处时，那爬来的肢体蜈蚣已经彻底来到了舞台上。只是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桑德所控制的六个小丑使魔被那肢体蜈蚣压瘪，肢解，融为一体。然后，桑德便看到那肢体蜈蚣用它那足有二十多米长的躯体盘旋着，将格林围绕在中央，丑陋的畸形的身体完全掩盖住了格林的身影。
“啊——嘎嘎嘎——噶——啊——”在痛苦的尖叫与骨骼的歪曲声中，似乎某种异变正在发生。
桑德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他认真思考着现在是否跑路的问题。
此时他猛地回头，看到了外面气喘吁吁赶来的泰莎和她身后的五个穿着蒸汽机动甲胄的骑士。
“你怎么现在才来？”桑德看到这个正在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裙的漂亮女士，突然心情放松了几分。
“呼呼呼——”泰莎喘着气，赶上那些足足有两米多高的骑士委实耗费了她太大的力气。哪怕是他们一步步快走，自己也要迈步奔跑才能保持在前作为向导。
“唉，其实七八分钟前我就到了，不过当时我只带了几个警员。不过在看到那个庞大多足怪物的时候，我们决定让警员疏散人群，我再去通知骑士团的人。我想，哪怕他们是带枪的老兵，面对那个怪物也丝毫帮不上忙。”泰莎整理完衣裙后又开始梳理头发，解释着，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桑德一句，“我现在头发还乱吗？”
“哦，好多了。”桑德扫了她一眼，点头回答道，然后又重新将目光放在那钢铁甲胄上。宽厚的板甲，后背的双核心引擎，在肩膀上架设着大口径的双管枪炮。有的机甲腿侧挂着刀架，刀架上放置着比脸大的板剑。
“嗨，哥们，好久不见！”其中的一名肩膀架设炮管，手中持握着热熔匕首的骑士朝着赶来的‘瘦子’、‘尸体’以及桑德打着招呼。
“你是——”桑德起初觉得那声音耳熟，但很快便恍然，“你是那个卧底叛徒！”
“喂——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当时我也是个一同进行考验的可怜人。”‘骑士长’耸了耸肩膀，“亏我当初觉得穿机甲的样子很帅，但没想到是——”
“咳咳！”‘骑士长’身边的另一位骑士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着这个冒失的新人不要口无遮拦。
桑德眼中神色变换，但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
“走吧，我觉得我们该进去了。可不能让这个怪物走出这里，如果让平民们看到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泰莎清声说道。
“愿为你效劳，美丽的女士。”‘骑士长’扣动胸口的板甲，做了个浮夸的骑士礼。
泰莎情不自禁地白了这个轻浮的家伙一眼，不再理睬。
转过身，桑德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投向舞台的那一处。
近乎二十米的身躯蜿蜒扭曲，原本只是单薄的上半身有了新的变化。脊椎分为三叉，三个上半身以等边三角的形式背靠着，三头六臂。
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生物。
那个魔术师打扮的家伙正带着玩味笑容站在那怪物身侧，一束灯光适时地打在他身上，显得异常骚包。
“靠！看到这个家伙我就想‘邦邦’给他两拳。”‘骑士长’很是不爽地说道。
先不提那个原本还想炫耀身上的蒸汽甲胄却发现被夺了风头的‘骑士长’，那魔术师与肢体蜈蚣的相处却不如他们想得那么和谐。
“小虫子！我要吃了你！”肢体蜈蚣被魔术师那近乎看待自己艺术品的目光而感到恼怒，十几个脑袋张开嘴巴，露出带着血丝和肉末的牙齿。
魔术师对它的冒犯并不恼怒，只是打了个响指。
无数隐埋在精神深处的符文彼此勾连，从尾端顺延向上。符文开始扭曲波动，在那由无数精神聚合而成的庞大精神聚合体上激起涟漪。
“啊！！！”肢体蜈蚣痛苦地翻腾着二十多米长的躯体，最上方的三个头颅面皮抽动，身上的肌肉也由于痛苦而痉挛。
这种非人般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一分钟后，那肢体蜈蚣疲惫而温顺地攀附在地面上。在力量带来的虚假满足和新生的狂妄之后，它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虫子，只不过是略长了些。
此时魔术师突然身体抽动了一下，他的眼神一刹那变化，与他的样貌不符的苍老嗓音从他的喉咙发出，“开始吧。”
随后，魔术师的眼神又恢复回原样，他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连连说道，“好的。首先我以古老拉莱耶的名义向尊敬的导师们问好。”
“我的课程设计课题是‘基于【多相交合】和【第二躯壳】的使魔改造’。”魔术师完全收敛起笑容，严肃认真地说，“【第二躯壳】的评级很高，它通过献祭血肉分离身体，并能够让精神在不同的身体上转移。通过这个特质，能够大大提高巫师的生存能力。如果不是【第二躯壳】频繁的精神转移会残留下精神余量，那些余量又会吸纳空间中的蜉蝣精神，并最后成长为一个相似却独立的人格。所以我们通常将分离后的身体作为有限次数的保命手段，有时甚至主动摧毁——”
突然，那魔术师的脸色再次一变，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从他的喉咙发出，“这种是个人都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废话了，我看过你的论文，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引用’‘引用’还是‘引用’。你那比核桃还大不了多少的脑子难道就产生不出一些自己的思考吗？还是只有大量地灌水才能写满规定的字数？”
魔术师的表情再次一变，他的笑容讪讪，连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改！”
随后他又正了正神色，继续介绍起自己的设想。
“【第二躯壳】虽然有着精神余量并生出副人格的弊病，这也是限制它等级，呃，抱歉。它的弊病让我联想起使魔改造中的难点，庞大的体积常常需要同样强大的精神。改造使魔时，如果想要增强它们的实力，往往意味着大代价的仪式和珍贵的魔法材料。通过【多相交合】融合使魔，增大使魔的体积，而它们出自同源的精神也能同样凝结在一起。我们通过这个原理可以制造出大量廉价的堪比一阶段的使魔。”魔术师侃侃而谈。
“他在干什么？”桑德把目光转向泰莎，眼前的那一幕让他感到似曾相识，而且还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学院的晋级考察，通过自选课题，进行课程设计。学生向导师们展示自己的成果，并且答辩。”
“狗屎！这就是暂时成果？他们就那么无法无天了！”‘骑士长’听到了泰莎的解释，目睹着遍地残骸的地面，心中的愤怒难以言喻。
泰莎没有说话，在议会建立之后，贝尔斯特帝国施行了‘国债法案’。那些在工业中积累了大量财富的资本家可以通过购买规定额度的国债，并以此获得贵族的头衔与爵位。整个帝国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公司，参与融资的人也相应地获得股东的身份。
不过这种爵位的分配只限制于最低等的男爵，这也导致了如今贝尔斯特的男爵要比子爵要多上百倍。而原属于旧男爵的权利也被稀释了，与其说是贵族，倒更像是带着一个不算稀有头衔的平民。而在这个过程中议会和王室的核心利用没有被损耗，甚至在男爵权利的稀释中权利更加集中，同时还募集了一大笔资金。简直赢麻了。
泰莎隐约记得祖母曾提到学院和议会有过一定的合作，此时的她甚至无法肯定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否有着议会和王室的默许。
骑士团保护公民，就像圣光救赎世人。
“要上了！”驾驭着钢铁的骑士大步向前，他们挥舞着粗大的锁链，蓝紫色的高压电弧在锁链上跃动。
“是绝缘材料还是法拉利笼？”桑德无端地猜想着，面露疲惫，步伐沉重，但还是坚强地走在最后头。
“接下来是它的实战效果。”魔术师恭敬地说着，但心中却是暗骂，这些往日永远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来收场的迟钝骑士这一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虽然使魔依旧被改造为一阶段，但六个准一阶的骑士配合起来绞杀二阶都不是没可能。显然，他们正在的目的是为了活捉。
希望能坚持久一点。魔术师忐忑地期望着。
“砰！”
桑德狼狈地一侧，一枚子弹擦着他的手臂带着一溜血水飞过。子弹斜击在地板上，蹦出木屑，木制的地板上撕扯开道道裂纹。他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哪怕是不可见之形的灵也无法彻底掩盖一名戒备的巫师的注意。
桑德此刻也再无保留，掏出神圣赐福的左轮同样扣动扳机，而手臂中的伤口也在飞快愈合。很快那处伤口新生出皮肤来，比周遭的更为白皙，且光洁如新。
格林诧异于桑德异乎常人的迅捷的同时，也难免的被桑德的子弹击中。原本能炸开洞口的子弹只是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疮口，但好在神圣效果很好地阻碍了他自愈的速度。
“吼！！”格林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他踩踏着地面，在木质结构‘咯吱’的痛苦呻吟中冲向桑德。
但在冲击的半途时，饶是格林也是一愣，六个小丑使魔挡在桑德面前，它们被改造的金属义肢被漆成粉色，此刻高高扬起，蓄势待发。
“你以为这就能拦住我吗？”格林发出不屑的冷哼，他的两面各自应付着三个小丑使魔。【多相交合】让他的肌肉密度变大，力量与自愈能力也异乎寻常。他抛开了左轮，握紧拳头，青筋如蛇，晃肩摆臂。拳头直击在一个小丑的胸口，力劲贯透。小丑的肋骨发出‘咯吱’的断裂声，被轰击地跌落在地。但代价便是，一个小丑使魔的尖刺穿透了他的左臂，另一个小丑的链剑从他的大腿直至左胸留下庞大的豁口。还有就是他的大腿被桑德的子弹击中，疮口偏侧，他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枚子弹原本是冲着他的要害来的。
正侧的‘笑脸’饶是如此，‘哭脸’的那面则更为狼狈。
只是在交锋的片刻，‘哭脸’的那面中便多了十几处伤口。不过流出的鲜血倒是不多，庞大的生命力挤压着他的血肉，又在重新生长出血肉。
“救我！！”格林狼狈地大吼着，精神沟通着那享用着鲜美血食的同时，顺便逗弄在身上纠缠不休的两个跳蚤作为饭中消遣的融合使魔。
虽然这位格林先生略有逼格，但抛开使魔的话，正面的战斗力连‘尸体’都不如。至少‘尸体’面对使魔的话，他那夸张得堪比钢铁的躯体能够坦然面对诸多利器的围攻。
桑德有些惊讶格林的求救，甚至愣神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求救的对象是他所操控的使魔。结合之前所见到的，那肢体蜈蚣怪物并没有积极地率先杀死最具威胁的‘瘦子’和‘尸体’，它大半的精力都在捕获那些更为脆弱且可口的食物，用来满足它那暴食的欲念。桑德明悟到格林对融合后的使魔的掌控其实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强。
“不过也没有那么弱。”桑德看到正朝着此处爬来的肢体蜈蚣，他操控着小丑使魔加快攻击的速度，于此同时朝着那个之前被轰塌的墙体后退。
现在的会场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除了个别受了伤失去行动力的人外，便只有守在这里的见习骑士三人。十几个脑袋副并不能让那个肢体蜈蚣更聪明几分，当时的一炮虽然给‘瘦子’带来了伤口和灼烧的负面效果，但轰开的墙体倒是解决了门口堵塞的问题，让那些贵宾们可以离开这个绝望的会场，不必时刻面对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
就在桑德推倒墙面破口的交界处时，那爬来的肢体蜈蚣已经彻底来到了舞台上。只是坚持了不到五分钟，桑德所控制的六个小丑使魔被那肢体蜈蚣压瘪，肢解，融为一体。然后，桑德便看到那肢体蜈蚣用它那足有二十多米长的躯体盘旋着，将格林围绕在中央，丑陋的畸形的身体完全掩盖住了格林的身影。
“啊——嘎嘎嘎——噶——啊——”在痛苦的尖叫与骨骼的歪曲声中，似乎某种异变正在发生。
桑德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他认真思考着现在是否跑路的问题。
此时他猛地回头，看到了外面气喘吁吁赶来的泰莎和她身后的五个穿着蒸汽机动甲胄的骑士。
“你怎么现在才来？”桑德看到这个正在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裙的漂亮女士，突然心情放松了几分。
“呼呼呼——”泰莎喘着气，赶上那些足足有两米多高的骑士委实耗费了她太大的力气。哪怕是他们一步步快走，自己也要迈步奔跑才能保持在前作为向导。
“唉，其实七八分钟前我就到了，不过当时我只带了几个警员。不过在看到那个庞大多足怪物的时候，我们决定让警员疏散人群，我再去通知骑士团的人。我想，哪怕他们是带枪的老兵，面对那个怪物也丝毫帮不上忙。”泰莎整理完衣裙后又开始梳理头发，解释着，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桑德一句，“我现在头发还乱吗？”
“哦，好多了。”桑德扫了她一眼，点头回答道，然后又重新将目光放在那钢铁甲胄上。宽厚的板甲，后背的双核心引擎，在肩膀上架设着大口径的双管枪炮。有的机甲腿侧挂着刀架，刀架上放置着比脸大的板剑。
“嗨，哥们，好久不见！”其中的一名肩膀架设炮管，手中持握着热熔匕首的骑士朝着赶来的‘瘦子’、‘尸体’以及桑德打着招呼。
“你是——”桑德起初觉得那声音耳熟，但很快便恍然，“你是那个卧底叛徒！”
“喂——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当时我也是个一同进行考验的可怜人。”‘骑士长’耸了耸肩膀，“亏我当初觉得穿机甲的样子很帅，但没想到是——”
“咳咳！”‘骑士长’身边的另一位骑士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着这个冒失的新人不要口无遮拦。
桑德眼中神色变换，但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
“走吧，我觉得我们该进去了。可不能让这个怪物走出这里，如果让平民们看到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泰莎清声说道。
“愿为你效劳，美丽的女士。”‘骑士长’扣动胸口的板甲，做了个浮夸的骑士礼。
泰莎情不自禁地白了这个轻浮的家伙一眼，不再理睬。
转过身，桑德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投向舞台的那一处。
近乎二十米的身躯蜿蜒扭曲，原本只是单薄的上半身有了新的变化。脊椎分为三叉，三个上半身以等边三角的形式背靠着，三头六臂。
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生物。
那个魔术师打扮的家伙正带着玩味笑容站在那怪物身侧，一束灯光适时地打在他身上，显得异常骚包。
“靠！看到这个家伙我就想‘邦邦’给他两拳。”‘骑士长’很是不爽地说道。
先不提那个原本还想炫耀身上的蒸汽甲胄却发现被夺了风头的‘骑士长’，那魔术师与肢体蜈蚣的相处却不如他们想得那么和谐。
“小虫子！我要吃了你！”肢体蜈蚣被魔术师那近乎看待自己艺术品的目光而感到恼怒，十几个脑袋张开嘴巴，露出带着血丝和肉末的牙齿。
魔术师对它的冒犯并不恼怒，只是打了个响指。
无数隐埋在精神深处的符文彼此勾连，从尾端顺延向上。符文开始扭曲波动，在那由无数精神聚合而成的庞大精神聚合体上激起涟漪。
“啊！！！”肢体蜈蚣痛苦地翻腾着二十多米长的躯体，最上方的三个头颅面皮抽动，身上的肌肉也由于痛苦而痉挛。
这种非人般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一分钟后，那肢体蜈蚣疲惫而温顺地攀附在地面上。在力量带来的虚假满足和新生的狂妄之后，它才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虫子，只不过是略长了些。
此时魔术师突然身体抽动了一下，他的眼神一刹那变化，与他的样貌不符的苍老嗓音从他的喉咙发出，“开始吧。”
随后，魔术师的眼神又恢复回原样，他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连连说道，“好的。首先我以古老拉莱耶的名义向尊敬的导师们问好。”
“我的课程设计课题是‘基于【多相交合】和【第二躯壳】的使魔改造’。”魔术师完全收敛起笑容，严肃认真地说，“【第二躯壳】的评级很高，它通过献祭血肉分离身体，并能够让精神在不同的身体上转移。通过这个特质，能够大大提高巫师的生存能力。如果不是【第二躯壳】频繁的精神转移会残留下精神余量，那些余量又会吸纳空间中的蜉蝣精神，并最后成长为一个相似却独立的人格。所以我们通常将分离后的身体作为有限次数的保命手段，有时甚至主动摧毁——”
突然，那魔术师的脸色再次一变，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从他的喉咙发出，“这种是个人都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废话了，我看过你的论文，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引用’‘引用’还是‘引用’。你那比核桃还大不了多少的脑子难道就产生不出一些自己的思考吗？还是只有大量地灌水才能写满规定的字数？”
魔术师的表情再次一变，他的笑容讪讪，连声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改！”
随后他又正了正神色，继续介绍起自己的设想。
“【第二躯壳】虽然有着精神余量并生出副人格的弊病，这也是限制它等级，呃，抱歉。它的弊病让我联想起使魔改造中的难点，庞大的体积常常需要同样强大的精神。改造使魔时，如果想要增强它们的实力，往往意味着大代价的仪式和珍贵的魔法材料。通过【多相交合】融合使魔，增大使魔的体积，而它们出自同源的精神也能同样凝结在一起。我们通过这个原理可以制造出大量廉价的堪比一阶段的使魔。”魔术师侃侃而谈。
“他在干什么？”桑德把目光转向泰莎，眼前的那一幕让他感到似曾相识，而且还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学院的晋级考察，通过自选课题，进行课程设计。学生向导师们展示自己的成果，并且答辩。”
“狗屎！这就是暂时成果？他们就那么无法无天了！”‘骑士长’听到了泰莎的解释，目睹着遍地残骸的地面，心中的愤怒难以言喻。
泰莎没有说话，在议会建立之后，贝尔斯特帝国施行了‘国债法案’。那些在工业中积累了大量财富的资本家可以通过购买规定额度的国债，并以此获得贵族的头衔与爵位。整个帝国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公司，参与融资的人也相应地获得股东的身份。
不过这种爵位的分配只限制于最低等的男爵，这也导致了如今贝尔斯特的男爵要比子爵要多上百倍。而原属于旧男爵的权利也被稀释了，与其说是贵族，倒更像是带着一个不算稀有头衔的平民。而在这个过程中议会和王室的核心利用没有被损耗，甚至在男爵权利的稀释中权利更加集中，同时还募集了一大笔资金。简直赢麻了。
泰莎隐约记得祖母曾提到学院和议会有过一定的合作，此时的她甚至无法肯定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否有着议会和王室的默许。
骑士团保护公民，就像圣光救赎世人。
“要上了！”驾驭着钢铁的骑士大步向前，他们挥舞着粗大的锁链，蓝紫色的高压电弧在锁链上跃动。
“是绝缘材料还是法拉利笼？”桑德无端地猜想着，面露疲惫，步伐沉重，但还是坚强地走在最后头。
“接下来是它的实战效果。”魔术师恭敬地说着，但心中却是暗骂，这些往日永远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来收场的迟钝骑士这一次怎么来得这么快？
虽然使魔依旧被改造为一阶段，但六个准一阶的骑士配合起来绞杀二阶都不是没可能。显然，他们正在的目的是为了活捉。
希望能坚持久一点。魔术师忐忑地期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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