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比前夕
苏平率先进屋，坐在了椅子上。
待李逸琨也离去之后，王仲才带着少年随从又踏入屋内。
“扑通！”少年看见苏平之后，径直往地上一跪，行了个大礼。
苏平紧皱着眉头，说道：“没必要。”
苏平从蓝星而来，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天才为尊的道理，然而却还是低估了凡人与修士之间的云泥之差。
少年却没有搭理苏平，仍然把头埋在肘间，身子微微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啜泣声，腰间那灰色的脚印此刻一览无余。
王仲看了一眼拜倒在地的少年随从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冲苏平说道：“苏哥，你就让他跪吧。”
“我们这些凡人，如果不是成为了云霄宗的杂役，本来就没资格与你们这些修士共处于这仙家地，更何况说维护自己那一丝仅存的可怜尊严了。”
虽然王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和微微黯淡的眸子，都能让苏平察觉到他的些许悲伤。
忽然，王仲认真地望着苏平说道：“苏哥，虽然你没有跟我们说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你还是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的。”
苏平闻言没有说话，也不去看王仲，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我一介凡人，没有什么通天的背景，也没办法给你什么承诺，我只能做好你交代我的事来证明我的感激。”王仲神色严肃，字字铿锵。
苏平仍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王仲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苏平拱了拱手：“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说完，王仲径直走到少年随从身边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少年在王仲的拉扯下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子，伸出沾满灰尘的衣袖抹了把脸，双目通红。
王仲收回手来，又是对苏平双手作揖后转身向屋外走去。少年随从则是抽了抽鼻涕，然后也颤巍巍地行了一礼后跟着王仲离开。
待得二人离开竹楼之后，苏平才缓缓收转视线，结束了方才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目光投向远去的两个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王仲对苏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苏平的心底猛地涌上一股剧烈的愧疚，让他不敢去直视王仲的双眼。
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远去，苏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二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
“少爷。”低着头跟在王仲身后的少年随从突然开口喊到。
“嗯。”王仲没有回头。
“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修士。”少年声音微弱，好似蚊蝇。
若是放在平时，听得此言必定出言嘲讽甚至拳脚相向的王仲今日却一反常态。
微微沉吟了一下，王仲平静地开口说道：“试试吧。”
少年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家少爷会这样回答。
好像为了验证少年的耳朵没出问题一样，王仲又继续张口说道：“待外门大比结束之后，试试吧，我出钱。”
少年的表情顿时呆滞，随后，少年将将才略微变浅了些的双目又一次变红。
“好！”
……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
云霄宗山上的树木依然保持着苍翠，耳边的蝉噪却是不知不觉间少了许多。日头越来越短，可外门弟子们每日修炼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每一个外门弟子其实都安排的有讲习堂和教习，专门辅佐修炼，但却并不是强制性的。
虽说如此，大部分外门弟子还是会自主前往讲习堂跟随同门一起修炼。
苏平，却不在此列。
苏平搬回外门弟子生活区其实惹出了不小的风波，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登门“拜访”，有人是为了交好，可也有人心底藏着的是借由苏平的名声来扬自己威风的想法。
苏平疲于应对，索性不再与那些人往来，本身现在就无法修炼又何必去讲习堂白费时间，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除开最开始为王仲主仆二人找了一次场子，应付了一下李逸琨与叶洁二人之后，苏平就再也没有与其他外门弟子有过交集。
纵然苏平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但也并不想与其他人交恶。在王仲的建议下，每天苏平起床后就会与王仲互换位置。
每日清晨，王仲先将早饭送到苏平的竹楼，待吃过早饭后，苏平便会提着黑色长剑去王仲的“后花园”练剑，而王仲则留在苏平楼前为其应付那些登门的外门弟子。
王仲为苏平收集的资料在苏平搬来竹楼的一周后便收集完毕。
出乎苏平意料的是，截止王仲收集完毕之日，就王仲所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光是尚身处宗门的外门弟子中步入淬元境的就有接近二十名，而凝气九重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一些尚在宗门之外往回赶赴的，和一些行事低调探寻不到的。苏平顿时觉得压力非同寻常。
外门大比于他而言，说重要也没多重要，毕竟他的出路不在内门，而在林姓长老；可是说无所谓却也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要用这次外门大比给这一年多不断努力的自己，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画上一个句号，同时也要用此来为自己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重压之下，苏平每日练剑的时间早已超越七个时辰，随着与黑色长剑的磨合越来越好，剑招也越来越出神入化。
两月的时间眨眼便过，明日就是外门大比。
夕阳尚在天边留下一道划痕，已经入秋的晚风吹走了仅剩的几分燥热。
今日，苏平结束的格外早。
“苏哥！”一道声音传到刚刚收剑站立的苏平耳中。
王仲笑着提着两个小包走进“后花园”里，身后跟着的是早已跟苏平混熟了的少年随从。
“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王仲把两个小包放在桌上对苏平说道。
苏平将黑色长剑放在一旁，拿起放在木盆之中的毛巾稍微擦拭了一下汗水。
随着王仲将包拆开，一股浓烈的肉香味猛地窜入苏平的鼻中，于此同时还有一股醇厚、馥郁的酒香。赫然是一只肥美硕大的烧鸡和一坛美酒。
此前苏平在木屋之时，每日饮的是山间溪水，吃的是野菜、灵果，偶尔也会有几个杂役想起他来，会给他从厨房里带几个馒头。
后来搬到竹楼之后，一日三餐都是由王仲派人或者亲自遣送，虽然精致且味道不俗，但大部分还是由灵草所制的素菜，从来没有过大鱼大肉更别提喝酒了。
苏平擦拭完汗水后就走到了桌边坐下。
王仲“呵呵”一笑，拿起装酒的坛子就给苏平和自己都倒起酒来，边倒边说：“宗门里面有规定，不准我们杂役给外门弟子提供酒肉，说什么全是糟粕影响修炼。”
倒完酒，将坛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王仲也不管苏平的，自顾自先猛灌了一杯。
“爽！”王仲的双眼猛地放光，好似手中之物是琼浆玉液。
苏平见状也拿起酒杯微微嗅了嗅。
酒精味，苏平在蓝星可谓是朝夕与共了，每天从梦中惊醒，入鼻就是浓烈的酒精味。
其实宗门的规定没错，凝气境的修士本身就是要以灵气贯通身体穴位，为将来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而这些凡俗之中的酒肉则会给穴道带来堵塞，影响修炼。
可苏平不在乎，本身他也无法修炼。
“原来天天闻酒精味，这倒是第一次喝酒。”苏平感受着鼻尖传来的与记忆中在蓝星医院里闻到的不一样的酒精味，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陶醉和几分感慨。
也不再多想，学着王仲的样子就是一杯酒下肚，一时间只觉得自喉咙至胸口仿佛有团烈火蔓延。
“哈哈，痛快！”
酒桌之上，王仲似乎没了与苏平的距离感，见其一杯酒下肚，连忙又跟苏平和自己倒上一杯。
“喝酒怎能不喊我？”突然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
一杯酒下肚，此刻大脑有些发晕的苏平闻言转过身去，没想到来人竟是两月没见的陈雨。
陈雨一袭白衣，言笑晏晏，轻快地迈着步子走到桌边。
王仲也没想到陈雨会来，下意识地就想给陈雨行礼，可是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身躯。
突然，手上察觉到触感，王仲低头望去原来是陈雨伸出二指按住了自己的手。
陈雨望着王仲，双眼微眯，嘴角上扬，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就坐在对面的苏平却因着一杯酒下肚，竟然没有发现二人的小动作。
“你怎么来了？”
听着苏平带着些许醉意的发问，陈雨收回按住王仲的手指哈哈一笑：“我？我闻到酒味就来了啊，哟，这还有烧鸡呢！”
说罢，陈雨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抬起袖子就上手去撕扯烧鸡。
“啧，还真不错！”陈雨将撕下来的一个大腿放在嘴里放肆咀嚼，金黄色的油脂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王仲见状很有眼力见地冲着少年随从喊到：“赶紧去给客人拿一个……不，拿两个杯子来！”
少年连忙点头，转身就跑进屋内拿出来两个杯子。
陈雨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望向苏平，看着苏平此时一手抚头，双颊通红，笑了一下，然后口齿不清地说道：“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少年随从刚把两个杯子放在桌上，陈雨也不顾手上的油脂，抬手就将酒坛拿起，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陈雨三两下将鸡腿解决完毕，把骨头放在桌上后，拿起酒杯对着苏平说道：“怎么，我这个当客人的给主人敬杯酒，你不会不喝吧？”
两世从未喝过酒的苏平眼下只觉得大脑微微发麻，没有多想也跟着举起酒杯，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将满满一杯灌进嘴里。
陈雨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也是将自己手中的酒尽数喝下。
见陈雨并没有什么强大修士的架子，王仲也算彻底放下心来，也开始享受酒肉。
一时之间，酒桌之上推杯换盏，三人皆是大口吃肉喝酒，陈雨甚至还给少年随从也浅浅倒了杯酒，让他品尝一下。
酒过三巡，没有特意用灵气化解酒劲的陈雨此刻也有些眼冒金星了，他强撑着身子正准备再给自己满上一杯，却发现酒坛不知何时跑到了王仲手里。
王仲虽然只是一介凡人，然而较之苏平与陈雨算的上是久经沙场了，故而仍然比较清醒，此刻他望着陈雨“嘿嘿”一笑，随即给三人空着的酒杯皆是满满斟上。放下酒坛之后，王仲又挥手将在一旁小口小口抿着酒杯的少年随从也喊了过来。
掌握着酒桌主动的王仲此刻也再没有顾忌身份之间的差别，站立着举起酒杯高声道：“祝苏哥明日外门大比，斩获佳绩，平步青云！”
陈雨先是呆滞了一瞬，然后朗声一笑，站起身子，抬起自己的酒杯与王仲相碰：“平步青云！”
少年随从见状也是连忙双手高举着酒杯：“平步青云！”
“喂，苏平！”陈雨冲着目光呆滞的苏平喊道。
苏平此时仿佛才反应过来，用手撑着桌子缓缓站立，醉眼微醺，缓缓举过杯子与三人相碰。
“平步青云！”
……
月色如水，星光明灭。
待李逸琨也离去之后，王仲才带着少年随从又踏入屋内。
“扑通！”少年看见苏平之后，径直往地上一跪，行了个大礼。
苏平紧皱着眉头，说道：“没必要。”
苏平从蓝星而来，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天才为尊的道理，然而却还是低估了凡人与修士之间的云泥之差。
少年却没有搭理苏平，仍然把头埋在肘间，身子微微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啜泣声，腰间那灰色的脚印此刻一览无余。
王仲看了一眼拜倒在地的少年随从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冲苏平说道：“苏哥，你就让他跪吧。”
“我们这些凡人，如果不是成为了云霄宗的杂役，本来就没资格与你们这些修士共处于这仙家地，更何况说维护自己那一丝仅存的可怜尊严了。”
虽然王仲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和微微黯淡的眸子，都能让苏平察觉到他的些许悲伤。
忽然，王仲认真地望着苏平说道：“苏哥，虽然你没有跟我们说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你还是把我们当成自己人的。”
苏平闻言没有说话，也不去看王仲，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我一介凡人，没有什么通天的背景，也没办法给你什么承诺，我只能做好你交代我的事来证明我的感激。”王仲神色严肃，字字铿锵。
苏平仍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王仲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苏平拱了拱手：“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说完，王仲径直走到少年随从身边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少年在王仲的拉扯下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子，伸出沾满灰尘的衣袖抹了把脸，双目通红。
王仲收回手来，又是对苏平双手作揖后转身向屋外走去。少年随从则是抽了抽鼻涕，然后也颤巍巍地行了一礼后跟着王仲离开。
待得二人离开竹楼之后，苏平才缓缓收转视线，结束了方才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目光投向远去的两个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王仲对苏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苏平的心底猛地涌上一股剧烈的愧疚，让他不敢去直视王仲的双眼。
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远去，苏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二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
“少爷。”低着头跟在王仲身后的少年随从突然开口喊到。
“嗯。”王仲没有回头。
“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修士。”少年声音微弱，好似蚊蝇。
若是放在平时，听得此言必定出言嘲讽甚至拳脚相向的王仲今日却一反常态。
微微沉吟了一下，王仲平静地开口说道：“试试吧。”
少年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家少爷会这样回答。
好像为了验证少年的耳朵没出问题一样，王仲又继续张口说道：“待外门大比结束之后，试试吧，我出钱。”
少年的表情顿时呆滞，随后，少年将将才略微变浅了些的双目又一次变红。
“好！”
……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
云霄宗山上的树木依然保持着苍翠，耳边的蝉噪却是不知不觉间少了许多。日头越来越短，可外门弟子们每日修炼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每一个外门弟子其实都安排的有讲习堂和教习，专门辅佐修炼，但却并不是强制性的。
虽说如此，大部分外门弟子还是会自主前往讲习堂跟随同门一起修炼。
苏平，却不在此列。
苏平搬回外门弟子生活区其实惹出了不小的风波，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来登门“拜访”，有人是为了交好，可也有人心底藏着的是借由苏平的名声来扬自己威风的想法。
苏平疲于应对，索性不再与那些人往来，本身现在就无法修炼又何必去讲习堂白费时间，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除开最开始为王仲主仆二人找了一次场子，应付了一下李逸琨与叶洁二人之后，苏平就再也没有与其他外门弟子有过交集。
纵然苏平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但也并不想与其他人交恶。在王仲的建议下，每天苏平起床后就会与王仲互换位置。
每日清晨，王仲先将早饭送到苏平的竹楼，待吃过早饭后，苏平便会提着黑色长剑去王仲的“后花园”练剑，而王仲则留在苏平楼前为其应付那些登门的外门弟子。
王仲为苏平收集的资料在苏平搬来竹楼的一周后便收集完毕。
出乎苏平意料的是，截止王仲收集完毕之日，就王仲所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光是尚身处宗门的外门弟子中步入淬元境的就有接近二十名，而凝气九重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一些尚在宗门之外往回赶赴的，和一些行事低调探寻不到的。苏平顿时觉得压力非同寻常。
外门大比于他而言，说重要也没多重要，毕竟他的出路不在内门，而在林姓长老；可是说无所谓却也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要用这次外门大比给这一年多不断努力的自己，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画上一个句号，同时也要用此来为自己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重压之下，苏平每日练剑的时间早已超越七个时辰，随着与黑色长剑的磨合越来越好，剑招也越来越出神入化。
两月的时间眨眼便过，明日就是外门大比。
夕阳尚在天边留下一道划痕，已经入秋的晚风吹走了仅剩的几分燥热。
今日，苏平结束的格外早。
“苏哥！”一道声音传到刚刚收剑站立的苏平耳中。
王仲笑着提着两个小包走进“后花园”里，身后跟着的是早已跟苏平混熟了的少年随从。
“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王仲把两个小包放在桌上对苏平说道。
苏平将黑色长剑放在一旁，拿起放在木盆之中的毛巾稍微擦拭了一下汗水。
随着王仲将包拆开，一股浓烈的肉香味猛地窜入苏平的鼻中，于此同时还有一股醇厚、馥郁的酒香。赫然是一只肥美硕大的烧鸡和一坛美酒。
此前苏平在木屋之时，每日饮的是山间溪水，吃的是野菜、灵果，偶尔也会有几个杂役想起他来，会给他从厨房里带几个馒头。
后来搬到竹楼之后，一日三餐都是由王仲派人或者亲自遣送，虽然精致且味道不俗，但大部分还是由灵草所制的素菜，从来没有过大鱼大肉更别提喝酒了。
苏平擦拭完汗水后就走到了桌边坐下。
王仲“呵呵”一笑，拿起装酒的坛子就给苏平和自己都倒起酒来，边倒边说：“宗门里面有规定，不准我们杂役给外门弟子提供酒肉，说什么全是糟粕影响修炼。”
倒完酒，将坛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王仲也不管苏平的，自顾自先猛灌了一杯。
“爽！”王仲的双眼猛地放光，好似手中之物是琼浆玉液。
苏平见状也拿起酒杯微微嗅了嗅。
酒精味，苏平在蓝星可谓是朝夕与共了，每天从梦中惊醒，入鼻就是浓烈的酒精味。
其实宗门的规定没错，凝气境的修士本身就是要以灵气贯通身体穴位，为将来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而这些凡俗之中的酒肉则会给穴道带来堵塞，影响修炼。
可苏平不在乎，本身他也无法修炼。
“原来天天闻酒精味，这倒是第一次喝酒。”苏平感受着鼻尖传来的与记忆中在蓝星医院里闻到的不一样的酒精味，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陶醉和几分感慨。
也不再多想，学着王仲的样子就是一杯酒下肚，一时间只觉得自喉咙至胸口仿佛有团烈火蔓延。
“哈哈，痛快！”
酒桌之上，王仲似乎没了与苏平的距离感，见其一杯酒下肚，连忙又跟苏平和自己倒上一杯。
“喝酒怎能不喊我？”突然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
一杯酒下肚，此刻大脑有些发晕的苏平闻言转过身去，没想到来人竟是两月没见的陈雨。
陈雨一袭白衣，言笑晏晏，轻快地迈着步子走到桌边。
王仲也没想到陈雨会来，下意识地就想给陈雨行礼，可是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身躯。
突然，手上察觉到触感，王仲低头望去原来是陈雨伸出二指按住了自己的手。
陈雨望着王仲，双眼微眯，嘴角上扬，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就坐在对面的苏平却因着一杯酒下肚，竟然没有发现二人的小动作。
“你怎么来了？”
听着苏平带着些许醉意的发问，陈雨收回按住王仲的手指哈哈一笑：“我？我闻到酒味就来了啊，哟，这还有烧鸡呢！”
说罢，陈雨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抬起袖子就上手去撕扯烧鸡。
“啧，还真不错！”陈雨将撕下来的一个大腿放在嘴里放肆咀嚼，金黄色的油脂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王仲见状很有眼力见地冲着少年随从喊到：“赶紧去给客人拿一个……不，拿两个杯子来！”
少年连忙点头，转身就跑进屋内拿出来两个杯子。
陈雨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望向苏平，看着苏平此时一手抚头，双颊通红，笑了一下，然后口齿不清地说道：“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少年随从刚把两个杯子放在桌上，陈雨也不顾手上的油脂，抬手就将酒坛拿起，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陈雨三两下将鸡腿解决完毕，把骨头放在桌上后，拿起酒杯对着苏平说道：“怎么，我这个当客人的给主人敬杯酒，你不会不喝吧？”
两世从未喝过酒的苏平眼下只觉得大脑微微发麻，没有多想也跟着举起酒杯，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将满满一杯灌进嘴里。
陈雨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也是将自己手中的酒尽数喝下。
见陈雨并没有什么强大修士的架子，王仲也算彻底放下心来，也开始享受酒肉。
一时之间，酒桌之上推杯换盏，三人皆是大口吃肉喝酒，陈雨甚至还给少年随从也浅浅倒了杯酒，让他品尝一下。
酒过三巡，没有特意用灵气化解酒劲的陈雨此刻也有些眼冒金星了，他强撑着身子正准备再给自己满上一杯，却发现酒坛不知何时跑到了王仲手里。
王仲虽然只是一介凡人，然而较之苏平与陈雨算的上是久经沙场了，故而仍然比较清醒，此刻他望着陈雨“嘿嘿”一笑，随即给三人空着的酒杯皆是满满斟上。放下酒坛之后，王仲又挥手将在一旁小口小口抿着酒杯的少年随从也喊了过来。
掌握着酒桌主动的王仲此刻也再没有顾忌身份之间的差别，站立着举起酒杯高声道：“祝苏哥明日外门大比，斩获佳绩，平步青云！”
陈雨先是呆滞了一瞬，然后朗声一笑，站起身子，抬起自己的酒杯与王仲相碰：“平步青云！”
少年随从见状也是连忙双手高举着酒杯：“平步青云！”
“喂，苏平！”陈雨冲着目光呆滞的苏平喊道。
苏平此时仿佛才反应过来，用手撑着桌子缓缓站立，醉眼微醺，缓缓举过杯子与三人相碰。
“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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