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印
崔明有些吃惊，“吴楚不是已经被杀了吗？”
冯定已说道：“没错，七星灭门案后司里派人专门调查过，吴楚的尸体被找到了。如今他却还活着，只有一个可能。”
崔明神情凝重，“天罗干扰了调查的结果。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能够影像这种程度的司内事务了。先不说这些了，上次你放走我之后，是如何对天罗交代的？他们有没有再追查下去？”
冯定已说道：“我引动了此地的一位山主，以此为借口蒙混过关了。”
崔明知道这短短地一句话中包含了巨大的风险，他心下动容，说道：“辛苦了，冯兄。好消息是叔父已经得知天罗在追寻神印了，他会部署接下来的计划，但需要我们在天罗之前找到神印。”
冯定已听闻甚至欣慰，“如此甚好。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这样才能帮助执事大人揪出司内的奸细。”
话已说尽，崔明抱拳道：“相见有期，冯兄保重。”
冯定已没有说话，重重点头，抱拳拜别。
吴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然后一头栽进了灌木丛中。他挣扎着站起身形，看了看四周，还在落日山内。接着看向自己的左臂，一道黑色的斑纹从肩胛起始，顺着手臂内侧向下延伸，已近手腕。
他用力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明白是开阳剑灵救了自己，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濛，无论如何，这一次谢谢你。”
剑灵濛现身嘲讽道：“我还以为正道弟子是不会将邪灵放在眼里呢？小子你是准备接受自己的魔族身份了吗？”
吴楚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承平司吏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魂民的。作为交换，左臂给你了。”
濛感到有些意外，“这么轻易就让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吴楚笑笑，说道：“没什么打算。只是经过这段时间，明白了一件事。”
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太弱了，无论是清风的日长老，洞中的殷七，神秘的萧杀，魏隐，甚至是刚刚遭遇的伏灵师老冯。他们都比我强了太多。如果他们挡在我的复仇路上，我完全没有办法。”
“想借本大爷的力量？小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师父当年将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求死？”
“不，我要超越你，只有这样才能战胜他们。”
濛大笑，“人类果然是最愚蠢的生物，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好啊，小子，既然你不怕死，我又何乐不为？”
说完，濛化作一团黑烟裹住了吴楚的左臂。吴楚的面色十分平静，但额头渗出的汗珠和颤抖的右手说明他并不轻松。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烟不断翻腾，有风雷之声自其中隐隐传出，吴楚身周的草丛与枯叶开始腐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阳光略显黯淡。
一刻之后，黑烟消失不见，吴楚左臂上那条原本已经淡去的斑纹变得漆黑，甚至能隐隐看出它在移动。
吴楚重重呼出一口气，将开阳剑交到左手，说道：“来，我们再去试试。”
冯定已在山间疾行，与崔明的会面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他要尽快找到吴楚。
在行至一处山谷时，他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出来吧，吴少侠。没有用的，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完全藏不住。”
吴楚从一处山石后现出身形，说道：“使君大人，我没有想要躲起来。我是在等你。”
冯定已笑了笑，说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吴少侠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想做到，当真少年豪杰啊”
吴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平静说道：“使君大人，省省口舌吧。一会需要你说的，还有很多。”
冯定已从怀中拿出横笛，“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丝毫迟滞，吴楚右手握剑瞬间便刺到了对手身前。
冯定已以横笛招架住开阳剑，左手在剑身上极快地弹击六次，将其上的真气直接打散。
吴楚立即弃剑，以左手攻向面门。
冯定已只觉一股血腥狂躁的气息将要侵入天灵，但身为扶灵师的他对此尤擅应对，心下不由多了几分轻视。但当邪灵迫近的时候，他才明白对方的强大，立即调集全身的真气将其逼退。
如此一来，开阳剑立刻回到了吴楚的掌控中，紧接着一记横斩划破了冯定已的外衫。
冯定已脸色阴沉，“好个邪灵，我今天就要替陛下收了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第二支横笛。只见他双手连续按动，两道肉眼可见的音波从笛身飘出，开始在山谷间回荡。
音波扩散极快，转眼间便布满了整个山谷，在岩壁间反复涤荡。渐渐地音波有了规则，最终形成一座法阵，要将吴楚镇压其中。
冯定已望向吴楚，“如果在回廊阵未成时出手，还有破局的可能。如此束手以待，你已经放弃了吗？”
吴楚摇摇头，“不，我在等你阵成。第一次的出手，总要有个够份量的对手才行”，说罢他将开阳剑转交左手，而后缓缓提到胸口高度，
放手，
剑落。
如同平静的湖面落入了一滴露珠，波纹层层漾开。而后，狂浪骤起，怒涛呼啸，风卷着暴雨砸下，湖水炸成漫天雨幕，天倾地倒，万物崩塌。又一瞬，风平浪静，雨过天晴，有夕阳照于湖面，澄净如心。
冯定已呆呆地站着，转瞬即逝的元气暴动如同幻觉一般，只是碎裂的横笛和淌血的双手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举目望去，谷内处处裂痕，山岩崩塌，草木粉碎，头顶上的万里高空处扭曲的云在狂舞。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开阳的真正力量吗？”
吴楚走过来，摇摇头，“还不是。”
冯定已看向他，神情有些复杂，“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吴楚指向一旁的崩落的岩石，“坐，来谈谈吧。”
已无力反击的冯定已默默坐了下来，说道：“其实，我也想找你谈一谈。”
吴楚有些意外。
冯定已继续说道：“没想到？其实承平司内部对魂民的态度也并不相同。我认为应区别对待，除非与天罗有勾结。”
“天罗？”
“你没听说过？”，冯定已看了吴楚一眼，解释道：“这是一个近年来兴起的神秘组织，其成员、结构、首领、运行方式全都是个迷。只有目的是清晰的，与陛下和皇朝为敌。铲除这个组织已成为承平司的最主要目标。”
“与我有何关系？”
“天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罔顾他人性命，常常做出杀人灭派的举动。”
吴楚眼瞳缩紧，死死盯着他。
冯定已毫无惧色，直视过去，缓缓说道：“没错，最近一次就是七、星、门。”
“证据？”，吴楚的语气冷到了极致。
“虽然你是七星门弟子，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也不会知道的。比如，东君剑客本是承平司的一名暗卫。”
“不可能！”，吴楚脱口而出。
冯定已没有理会吴楚的愤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七星门被灭的真正原因，便与此有关。东君剑是暗卫，暗卫是肩负重大职责的人物。而他的职责是：守卫七星印。”
“你可听过天下九阵的传说？传说中，仙人为平定世间纷乱降下九阵，使得天地元气不断流转生生不息。九阵蕴含有天下无敌的力量，前辈大修行者为了能够将其掌控，耗尽精力打造出了九枚神印，七星印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天罗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有了七星门的灭门惨案。”
吴楚努力平复下心情，问道：“你从何得知？”
冯定已略略沉默后说道：“这是我潜入天罗两年探得的唯一消息，为了此事已有三名吏官牺牲了。”
吴楚问道：“为何要告诉我？”
冯定已肃容道：“因为天罗并未得到七星印，东君剑虽死犹荣。”
“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神印的气息。”
冯定已说道：“没错，七星灭门案后司里派人专门调查过，吴楚的尸体被找到了。如今他却还活着，只有一个可能。”
崔明神情凝重，“天罗干扰了调查的结果。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能够影像这种程度的司内事务了。先不说这些了，上次你放走我之后，是如何对天罗交代的？他们有没有再追查下去？”
冯定已说道：“我引动了此地的一位山主，以此为借口蒙混过关了。”
崔明知道这短短地一句话中包含了巨大的风险，他心下动容，说道：“辛苦了，冯兄。好消息是叔父已经得知天罗在追寻神印了，他会部署接下来的计划，但需要我们在天罗之前找到神印。”
冯定已听闻甚至欣慰，“如此甚好。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这样才能帮助执事大人揪出司内的奸细。”
话已说尽，崔明抱拳道：“相见有期，冯兄保重。”
冯定已没有说话，重重点头，抱拳拜别。
吴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然后一头栽进了灌木丛中。他挣扎着站起身形，看了看四周，还在落日山内。接着看向自己的左臂，一道黑色的斑纹从肩胛起始，顺着手臂内侧向下延伸，已近手腕。
他用力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明白是开阳剑灵救了自己，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濛，无论如何，这一次谢谢你。”
剑灵濛现身嘲讽道：“我还以为正道弟子是不会将邪灵放在眼里呢？小子你是准备接受自己的魔族身份了吗？”
吴楚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承平司吏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魂民的。作为交换，左臂给你了。”
濛感到有些意外，“这么轻易就让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吴楚笑笑，说道：“没什么打算。只是经过这段时间，明白了一件事。”
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太弱了，无论是清风的日长老，洞中的殷七，神秘的萧杀，魏隐，甚至是刚刚遭遇的伏灵师老冯。他们都比我强了太多。如果他们挡在我的复仇路上，我完全没有办法。”
“想借本大爷的力量？小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师父当年将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求死？”
“不，我要超越你，只有这样才能战胜他们。”
濛大笑，“人类果然是最愚蠢的生物，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好啊，小子，既然你不怕死，我又何乐不为？”
说完，濛化作一团黑烟裹住了吴楚的左臂。吴楚的面色十分平静，但额头渗出的汗珠和颤抖的右手说明他并不轻松。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烟不断翻腾，有风雷之声自其中隐隐传出，吴楚身周的草丛与枯叶开始腐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阳光略显黯淡。
一刻之后，黑烟消失不见，吴楚左臂上那条原本已经淡去的斑纹变得漆黑，甚至能隐隐看出它在移动。
吴楚重重呼出一口气，将开阳剑交到左手，说道：“来，我们再去试试。”
冯定已在山间疾行，与崔明的会面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他要尽快找到吴楚。
在行至一处山谷时，他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出来吧，吴少侠。没有用的，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完全藏不住。”
吴楚从一处山石后现出身形，说道：“使君大人，我没有想要躲起来。我是在等你。”
冯定已笑了笑，说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吴少侠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想做到，当真少年豪杰啊”
吴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平静说道：“使君大人，省省口舌吧。一会需要你说的，还有很多。”
冯定已从怀中拿出横笛，“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丝毫迟滞，吴楚右手握剑瞬间便刺到了对手身前。
冯定已以横笛招架住开阳剑，左手在剑身上极快地弹击六次，将其上的真气直接打散。
吴楚立即弃剑，以左手攻向面门。
冯定已只觉一股血腥狂躁的气息将要侵入天灵，但身为扶灵师的他对此尤擅应对，心下不由多了几分轻视。但当邪灵迫近的时候，他才明白对方的强大，立即调集全身的真气将其逼退。
如此一来，开阳剑立刻回到了吴楚的掌控中，紧接着一记横斩划破了冯定已的外衫。
冯定已脸色阴沉，“好个邪灵，我今天就要替陛下收了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了第二支横笛。只见他双手连续按动，两道肉眼可见的音波从笛身飘出，开始在山谷间回荡。
音波扩散极快，转眼间便布满了整个山谷，在岩壁间反复涤荡。渐渐地音波有了规则，最终形成一座法阵，要将吴楚镇压其中。
冯定已望向吴楚，“如果在回廊阵未成时出手，还有破局的可能。如此束手以待，你已经放弃了吗？”
吴楚摇摇头，“不，我在等你阵成。第一次的出手，总要有个够份量的对手才行”，说罢他将开阳剑转交左手，而后缓缓提到胸口高度，
放手，
剑落。
如同平静的湖面落入了一滴露珠，波纹层层漾开。而后，狂浪骤起，怒涛呼啸，风卷着暴雨砸下，湖水炸成漫天雨幕，天倾地倒，万物崩塌。又一瞬，风平浪静，雨过天晴，有夕阳照于湖面，澄净如心。
冯定已呆呆地站着，转瞬即逝的元气暴动如同幻觉一般，只是碎裂的横笛和淌血的双手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举目望去，谷内处处裂痕，山岩崩塌，草木粉碎，头顶上的万里高空处扭曲的云在狂舞。他叹了口气，“这就是开阳的真正力量吗？”
吴楚走过来，摇摇头，“还不是。”
冯定已看向他，神情有些复杂，“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吴楚指向一旁的崩落的岩石，“坐，来谈谈吧。”
已无力反击的冯定已默默坐了下来，说道：“其实，我也想找你谈一谈。”
吴楚有些意外。
冯定已继续说道：“没想到？其实承平司内部对魂民的态度也并不相同。我认为应区别对待，除非与天罗有勾结。”
“天罗？”
“你没听说过？”，冯定已看了吴楚一眼，解释道：“这是一个近年来兴起的神秘组织，其成员、结构、首领、运行方式全都是个迷。只有目的是清晰的，与陛下和皇朝为敌。铲除这个组织已成为承平司的最主要目标。”
“与我有何关系？”
“天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罔顾他人性命，常常做出杀人灭派的举动。”
吴楚眼瞳缩紧，死死盯着他。
冯定已毫无惧色，直视过去，缓缓说道：“没错，最近一次就是七、星、门。”
“证据？”，吴楚的语气冷到了极致。
“虽然你是七星门弟子，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也不会知道的。比如，东君剑客本是承平司的一名暗卫。”
“不可能！”，吴楚脱口而出。
冯定已没有理会吴楚的愤怒，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七星门被灭的真正原因，便与此有关。东君剑是暗卫，暗卫是肩负重大职责的人物。而他的职责是：守卫七星印。”
“你可听过天下九阵的传说？传说中，仙人为平定世间纷乱降下九阵，使得天地元气不断流转生生不息。九阵蕴含有天下无敌的力量，前辈大修行者为了能够将其掌控，耗尽精力打造出了九枚神印，七星印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天罗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有了七星门的灭门惨案。”
吴楚努力平复下心情，问道：“你从何得知？”
冯定已略略沉默后说道：“这是我潜入天罗两年探得的唯一消息，为了此事已有三名吏官牺牲了。”
吴楚问道：“为何要告诉我？”
冯定已肃容道：“因为天罗并未得到七星印，东君剑虽死犹荣。”
“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神印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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