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

    齐雁云赶到客栈时,听眠她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哪里都找不到阮今月,她们只在后院找到一包草药,听眠想起今早小姐说自己要去药堂,这药应当就是她掉下的。只是现在只见药,不见人,小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槿年姐姐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没跟着小姐去,小姐才会出事的,都怪我……”

    齐雁云藏在暗处,闻言一阵慌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找出阮今月的下落。

    他目光灼灼,神情阴翳,墨色双瞳仿佛一汪静谭,深不见底。

    会是葛覃做的吗?

    他继续藏在暗处,想着能否从这儿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槿年忙安抚下哭泣的听眠,较好的容颜稍加厉色,厉声道:“别哭,哭有什么用,哭小姐就能回来了吗?”

    听眠抽抽嗒嗒的,眼泪仍在掉落,哭声却渐渐止住了。

    槿年沉着张脸,死咬下唇,冷声询问:“今早最后一个见到小姐的人是谁?”

    “是我,我今早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小姐从外边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包药。”

    “小姐去了哪儿?”

    “小姐提着药去了后院,我当时要去茅厕,就没注意。”

    小姐是在后院失踪的,这件事肯定同客栈里的人脱不了关系。槿年拿定主意,吩咐道:“去将客栈里的人都请到大堂,再去搜每个人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

    这间客栈早早就被她们包下来了,因此除了店家,客栈里就只有阮家的人和船上的那几个考生。

    槿年端站在人群前方,却没找到冯贵的身影。

    “冯贵此人在何处?”她问到。

    冯贵的同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娘子,冯贵好像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并没有在客栈。”其中一人站出来道。

    “娘子,今日将我们召集在此,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可否告知一二。”

    “是啊,莫名其妙把人叫过来,我还有书没看。”

    槿年心里已有定数,大致确定了此事与冯贵有关,没想到这冯贵不仅纠缠小姐,现在更是丧心病狂,做出这等下流的事。

    心里怒气滔天,槿年面上却纹丝不动,毫不显露半分,只道:“当初我们本意是包船出行,途中我家姑娘感念几位郎君赶考不及,松口让你们同行。如果不是我家姑娘心善,郎君刚才应当在路上,而不是在这里念书。眼下我只不过是耽误你们一点时间,郎君便如此不情不愿,莫不是忘恩负义。”

    此言一出,刚刚不满的那人顿时噤声,一言不发。

    槿年冷然看他一眼,继续道:“今日唤大家来,是想问问各位,可否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客栈老板站出来拱手道:“娘子,这到底是出了何事?我们一向安分守己,这般不明不白的质问,我们也很难做啊。”

    “客栈中有人与冯贵合谋,掳走了我家小姐,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指认,我阮府定不会计较。如果仍然死不悔改……”槿年一顿,声调猛然拔高,赫然而怒:“我阮府定然追究到底,叫你生不如死。”

    众人赫然,听眠也没想到一向温柔待人的槿年,也能如此狠戾,不留情面。

    槿年无视他们的打量,只是高高的仰起头,神情肃然,淡然地望着面前的众人。

    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当初阮明月将她留给阮今月,也算是留下她的手段,护阮今月平安。

    阮今月尚年幼,槿年留在她身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择手段保护她的安全。

    这些人敢当着她的面掳走阮今月,那她势必会让做出这事的人悔恨终身。

    暗处的齐雁云也没想到这人手段竟然如此干脆利落,阮今月身边有那么个人,按道理应该是不会出意外的。只是没想到再细心,也会有纰漏。

    他自然注意到了冯贵此人,看了半晌他也猜到了个大概。

    那冯贵应该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中途得阮今月施善,一同搭船北上,只是此人心术不正,见阮今月出身富贵生得貌美,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倒是叫阮今月遭了罪。

    此时此刻,满大堂的人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指认。

    槿年冷哼一声,侧身的时候无意扫过人群中一小厮,瞧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心虚都写在了脸上,她心中嘲意更浓。

    槿年回身接过在他们房中搜出的一个钱袋,钱袋鼓鼓当当的,冯贵还真是下了手笔。

    “这个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是要我将你揪出来,还是你自己招认。”

    “都是冯贵指使我的,是他拿钱叫我做的。”

    刚才人群中神情不对的那个小厮双腿一软,直直跪到地上,慌不择路地求饶。

    “说,你们把我家小姐绑到哪儿去了?”听眠冲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一边揍还一边问他。

    小厮不敢还手,只能抬手抵挡,心里苦不堪言,早知道就不贪那冯贵的报酬了,现在倒好,摊上事了。

    “我,我不知道,那冯贵只叫我同他一道将阮小姐打晕,然后我帮他准备了一辆马车,我二人将阮小姐挪上车,我也不知道他把阮小姐带到哪儿去了啊……”

    槿年拦下听眠,“将那马车的样式还有他们离开的方位细细道来,如若隐瞒不报,有得你好看!”

    小厮抱着头瑟瑟发抖,忙不迭地应声:“是,是。”

    槿年拉着听眠离去,半路被那些书生拦下,因着冯贵是与他们同行的,故而此刻面对他们,槿年也失了好脾气。

    “有何贵干?”

    那四位书生面露赧然,小心翼翼道:“冯贵此人心术不端,我在此向娘子赔罪,不知道娘子可愿继续稍上我们?愿或不愿,我等都欣然接受。”

    槿年虽恼冯贵此人,但也清楚不该迁怒于他们,换作小姐,也不会刁难无辜之人。

    “既是冯贵做的,与你们无关,我们不会迁怒于你们。”

    四人皆愣,随即慌忙道谢:“娘子心胸宽阔,我等感激不尽,如若不嫌,我等原尽绵薄之力。”

    这厢槿年等人刚开始招呼人去四处询问马车的去向,齐雁云已经顺着车辙追去了。

    只愿阮今月毫发未伤,如若不然,他不介意这把剑闻闻人血的味道。

    阮今月身处城郊的破庙中,她正挣扎着去解手上脚上的绳索,面前的门忽然自外推开,冯贵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笑得淫荡。

    “阮娘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