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突然出现的乞丐
林有福吃过早饭之后，便向着中央坊走去。
明天就是休沐的日子了，今天去响水潭正合适，万一当天回不来也不会被左千黄发现。
林有福现在多了麒麟阁这一重身份，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林有福想起上次他去牛头山没有给小青说，让小青担惊受怕了两天，清醒之后，林有福没少挨小青的唠叨。
所以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林有福特意给王叔和小青交代，他奉左金捕的命令要出去办点事情，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
不给家人说实话，是怕他们担心。
此刻，林有福正走在去中央坊的路上，突然被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拦住。
“大爷，赏点吃的吧！”
林有福一愣，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次被乞丐拦住。
并不是说，青州城中没有乞丐，而是城中的乞丐见识多一些，见林有福这种穿着六扇门的官服的人，吓都吓跑了，那还敢上来乞讨呢？
林有福转身打量起这个拦住自己的乞丐。
只见他赤裸着双脚，穿着一个用碎布条拼起来的勉强可以称之为“裤子”的东西，赤裸着上半身，裸露出灰黑干枯的身体，风尘仆仆的脸上充满疲惫地神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的衣服虽然打着很多布丁，倒是勉强可以遮住身体。
小女孩眨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正怯怯地看着林有福。
“不是青州人吧，你们从哪里过来的？”林有福问道。
男人向好几个人乞讨过了，人们都是一脸嫌弃地离他而去，有些人甚至还会一脚将他踹开。
现在见终于有人理他了，他连忙说道：
“我们是青州人，只不过不是这青州城里的，从潍城附近过来。”
“潍城？”林有福说道，潍城是青州最靠北的一座城池，到这里有数百公里的距离。
“你们就这么走过来的？”
林有福看着父女两人那布满伤痕的双脚。
“是啊，还能怎么过来呢？我们只是灰人，哪像那些高贵的神仙们，可以飞。”男子说道。
小女孩听到父亲说飞，顿时眼中迸出神采。
“爹爹，飞，我想要飞！”
男子听到女儿的话，宠溺地看着小丫头，深吸一口气，奋力抱起小女孩，伸手举过头顶，向上抛起，然后接住，口中喊道：
“飞~飞~”
被父亲举过头顶的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好像这个世界的痛苦暂时都与她无关了。
林有福看出男子因为长时间的忍饥挨饿，做这个动作已经非常吃力，却依然坚持地做着。
突然男子在抛了两下之后，第三次抛到一半，再也抛不上去，脱力地向一旁倒去。
“啊！”
男子惊恐地喊叫一声，绝望地看着女儿从他手中坠落。
站在一旁的林有福伸手接住落下小丫头，没有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男子挣扎着站起身，气喘吁吁地向着林有福说道：
“谢…谢谢！”
“抛不动，就不要抛！这样很危险！”林有福有些生气地说道。
“是，是，不抛了，不抛了……”男子后怕地连忙说道，“我，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些，这一路上她受的罪太多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男子说到伤心处，竟直接崩溃地哭了起来。
“爹爹，怎么哭了？爹爹不哭，丫丫乖，丫丫不飞了……”小女孩拉住男人的手说道。
林有福看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地大老爷们，有些于心不忍，说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听到林有福的话，男子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林有福。
“你，你说什么？”
“我说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谢…谢！谢谢！谢谢！”可能真是有点饿坏了，男子连着一口气说了三个谢谢。
安乐坊的一家包子铺里，在老板异样地目光中，林有福和这对父女坐在一张桌子旁。
林有福看着男子和女儿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喝了两碗粥，连续打了几个饱嗝之后，才问道：
“潍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逃到这里来？”
男子吃饱之后，面色红润了不少，不过听到林有福问起家乡的事，仍然是一脸悲切地说道：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离开家乡呢？我们住在潍城边上的一个村子里，这一年潍城遭遇了十数年不遇的大旱，地里的庄稼全都旱死了，颗粒无收啊！”
“本来家中靠着之前攒下来的一些余粮还能熬过这一年，明年再种一茬粮食，就过去了。谁承想本来就没有收成，官府还要来收税，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嘛！”
“我们也知道擅自离开故土，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可若是带上粮食离开，还有的活，留在村里等着官府拿走粮食，那就是死。”
“我和孩子她娘，仔细思量之下，趁着夜黑，带着家中仅有的一点粮食，就逃了。”
“只是没想到……”男子说道这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哽咽道：“没想到，半路遇上了野兽，孩子他娘为了让我和孩子活下去，她…她拦住了野兽，让我和孩子逃走了。”
听到男子讲完，除了替男子感到悲伤之外，一股无名怒火从林有福心中燃起。
林有福知道这是黑棒带给他的感受，自从上次从牛头山回来后，林有福就发现每次自己听到或看到灰人悲惨的遭遇，就会产出一种几乎抑制不住的愤怒。
只是这愤怒源自何处？
黑棒为什么会感觉愤怒？
林有福搞不明白，他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快控制不住他那几乎想要毁灭周围一切的怒火了。
“那你是，怎么进的青州城呢？”林有福左手按住太阳穴说道。
要知道像这种流民是不可能进入城市的，肯定会被守城的士兵拦住，搞不好还会被直接送入大牢，毕竟擅自离开故土，在中土是要治罪的。
而中土之所以有这个规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便于收税。
“本来我也没打算进来，前几日遇到一个男人，说城里有吃的，问我要不要进去，还说他可以带我进城。”男子回想道。
“我当时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女儿也有一天没进食了，听到说有吃的几乎丧失了理智，就说只要有吃的就行。”
“当时那男子点了点头，留下了几块干粮就走了。我今日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和女儿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就这么进城了。”
男子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林有福听完男子的话皱眉思索，睡了一觉就突然进了城？
这父女俩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偷偷抬到这安乐坊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貌？”林有福说道。
男子想了一下说道：
“那人身材很是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话带着浓厚的北地口音，不像是青州人，倒像是北地来的。”
“北地来的？”
明天就是休沐的日子了，今天去响水潭正合适，万一当天回不来也不会被左千黄发现。
林有福现在多了麒麟阁这一重身份，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林有福想起上次他去牛头山没有给小青说，让小青担惊受怕了两天，清醒之后，林有福没少挨小青的唠叨。
所以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林有福特意给王叔和小青交代，他奉左金捕的命令要出去办点事情，可能过两天才能回来。
不给家人说实话，是怕他们担心。
此刻，林有福正走在去中央坊的路上，突然被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拦住。
“大爷，赏点吃的吧！”
林有福一愣，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次被乞丐拦住。
并不是说，青州城中没有乞丐，而是城中的乞丐见识多一些，见林有福这种穿着六扇门的官服的人，吓都吓跑了，那还敢上来乞讨呢？
林有福转身打量起这个拦住自己的乞丐。
只见他赤裸着双脚，穿着一个用碎布条拼起来的勉强可以称之为“裤子”的东西，赤裸着上半身，裸露出灰黑干枯的身体，风尘仆仆的脸上充满疲惫地神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女孩，只是小女孩的衣服虽然打着很多布丁，倒是勉强可以遮住身体。
小女孩眨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正怯怯地看着林有福。
“不是青州人吧，你们从哪里过来的？”林有福问道。
男人向好几个人乞讨过了，人们都是一脸嫌弃地离他而去，有些人甚至还会一脚将他踹开。
现在见终于有人理他了，他连忙说道：
“我们是青州人，只不过不是这青州城里的，从潍城附近过来。”
“潍城？”林有福说道，潍城是青州最靠北的一座城池，到这里有数百公里的距离。
“你们就这么走过来的？”
林有福看着父女两人那布满伤痕的双脚。
“是啊，还能怎么过来呢？我们只是灰人，哪像那些高贵的神仙们，可以飞。”男子说道。
小女孩听到父亲说飞，顿时眼中迸出神采。
“爹爹，飞，我想要飞！”
男子听到女儿的话，宠溺地看着小丫头，深吸一口气，奋力抱起小女孩，伸手举过头顶，向上抛起，然后接住，口中喊道：
“飞~飞~”
被父亲举过头顶的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好像这个世界的痛苦暂时都与她无关了。
林有福看出男子因为长时间的忍饥挨饿，做这个动作已经非常吃力，却依然坚持地做着。
突然男子在抛了两下之后，第三次抛到一半，再也抛不上去，脱力地向一旁倒去。
“啊！”
男子惊恐地喊叫一声，绝望地看着女儿从他手中坠落。
站在一旁的林有福伸手接住落下小丫头，没有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男子挣扎着站起身，气喘吁吁地向着林有福说道：
“谢…谢谢！”
“抛不动，就不要抛！这样很危险！”林有福有些生气地说道。
“是，是，不抛了，不抛了……”男子后怕地连忙说道，“我，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些，这一路上她受的罪太多了，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
男子说到伤心处，竟直接崩溃地哭了起来。
“爹爹，怎么哭了？爹爹不哭，丫丫乖，丫丫不飞了……”小女孩拉住男人的手说道。
林有福看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地大老爷们，有些于心不忍，说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听到林有福的话，男子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林有福。
“你，你说什么？”
“我说带你们去吃点东西。”
“谢…谢！谢谢！谢谢！”可能真是有点饿坏了，男子连着一口气说了三个谢谢。
安乐坊的一家包子铺里，在老板异样地目光中，林有福和这对父女坐在一张桌子旁。
林有福看着男子和女儿一口气吃了十个包子，喝了两碗粥，连续打了几个饱嗝之后，才问道：
“潍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逃到这里来？”
男子吃饱之后，面色红润了不少，不过听到林有福问起家乡的事，仍然是一脸悲切地说道：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离开家乡呢？我们住在潍城边上的一个村子里，这一年潍城遭遇了十数年不遇的大旱，地里的庄稼全都旱死了，颗粒无收啊！”
“本来家中靠着之前攒下来的一些余粮还能熬过这一年，明年再种一茬粮食，就过去了。谁承想本来就没有收成，官府还要来收税，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嘛！”
“我们也知道擅自离开故土，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可若是带上粮食离开，还有的活，留在村里等着官府拿走粮食，那就是死。”
“我和孩子她娘，仔细思量之下，趁着夜黑，带着家中仅有的一点粮食，就逃了。”
“只是没想到……”男子说道这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哽咽道：“没想到，半路遇上了野兽，孩子他娘为了让我和孩子活下去，她…她拦住了野兽，让我和孩子逃走了。”
听到男子讲完，除了替男子感到悲伤之外，一股无名怒火从林有福心中燃起。
林有福知道这是黑棒带给他的感受，自从上次从牛头山回来后，林有福就发现每次自己听到或看到灰人悲惨的遭遇，就会产出一种几乎抑制不住的愤怒。
只是这愤怒源自何处？
黑棒为什么会感觉愤怒？
林有福搞不明白，他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快控制不住他那几乎想要毁灭周围一切的怒火了。
“那你是，怎么进的青州城呢？”林有福左手按住太阳穴说道。
要知道像这种流民是不可能进入城市的，肯定会被守城的士兵拦住，搞不好还会被直接送入大牢，毕竟擅自离开故土，在中土是要治罪的。
而中土之所以有这个规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便于收税。
“本来我也没打算进来，前几日遇到一个男人，说城里有吃的，问我要不要进去，还说他可以带我进城。”男子回想道。
“我当时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女儿也有一天没进食了，听到说有吃的几乎丧失了理智，就说只要有吃的就行。”
“当时那男子点了点头，留下了几块干粮就走了。我今日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和女儿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就这么进城了。”
男子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林有福听完男子的话皱眉思索，睡了一觉就突然进了城？
这父女俩是在睡着的时候，被人偷偷抬到这安乐坊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可还记得那人的样貌？”林有福说道。
男子想了一下说道：
“那人身材很是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说话带着浓厚的北地口音，不像是青州人，倒像是北地来的。”
“北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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