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媚惑之舞
几日后早朝。
北焱帝宣告：“朕修国书一封给南国皇上，薇公主和亲南国，以促两国之间的和平，礼部侍郎史大人带十人明日便出使南国。”
然而和亲的真正用意，北焱帝自然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臣遵旨。”
史大人出列，恭声应道。
赵恒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的帝王，心沉入谷底。
就因为他是战败者，一个月前一并迎娶薇公主的允诺就这样烟消云散，不仅烟消云散了允诺，还将他心爱的人和亲南国。
赵恒敛去所有情绪，跪下，恭敬道：“皇上，臣用三年时间足够训练一支强大的北国军，到时我们可以与南国抗衡，但薇公主不能和亲南国。”
北焱帝道：“我们北国战败，让薇公主和亲南国，这是北国目前最好的选择。”
兵部尚书史可山问道：“皇上，南国皇室除了太子，其他两位皇子已经成婚，但太子也已定了未来太子妃，薇公主和亲对象是？”
“朕最宠爱的公主和亲南国，自是首选太子。”
赵恒急切道：“皇上，太子性格乖张——”
北焱帝打断赵恒：“赵将军，薇公主和亲南国一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退朝。”
群臣陆续退去。
赵恒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北焱帝决绝的态度让他的心掉入冰窖，坚硬的尖冰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一场浩大的战争，一个帝王对权欲的野心，一位将军对功名与爱情的期许，不仅白骨堆垒成山，还这样无情葬送了他红妆十里迎娶心爱之人的梦。
赵恒紧握双拳，目光透出一股化不开解不透的恨。
十日后，太子接待了北国使臣。
史大人将国书呈给陌上修：“太子殿下，请将这封国书交由南陵帝，望这几日能给一个答复。”
“好，烦请使臣大人在驿馆休息。”
陌上修接过国书，来到南陵帝的寝殿，将国书给到了南陵帝。
病榻上的南陵帝打开国书，盯着和亲国书看了很久，然后将国书递给陌上修。
陌上修极快看完国书内容，脸色愈加阴沉。
“父皇，儿臣已有心爱的女子，不会再娶北国公主。”
“修儿，北国非小国也非弱国，北焱帝为了南北两国和平友好联姻，我们也不能拒绝，且薇公主也是北国长公主的身份，她和亲对象必是身份显贵之人。”
“父皇，我们陌上皇室身份显贵的人多了去，父皇为北国公主挑选就是。何况父皇已将清央赐婚给修儿，若修儿再娶北国公主，清央又怎会嫁给修儿？”
“修儿，你是未来皇上，又怎会只娶卫清央一人？”
“不管怎样，修儿不会娶北国公主。”陌上修斩钉截铁地说。
南陵帝见太子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拿起和亲国书又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对陌上修说：“修儿，你今晚问安皇祖母时，要皇祖母明儿过来一趟父皇这里，父皇有事和她商量。”
“是。”陌上修退出寝殿。
明日。
苏太后来到南陵帝寝殿。
“儿臣见过母后。”南陵帝挣扎着给苏太后行礼。
“无忧，你的身子骨这般，好好躺着便好。”
苏太后扶着南陵帝陌上无忧斜靠在床上。
“母后，儿臣身子无碍。这是北国和亲国书，您看如何定夺？”
南陵帝将国书递给苏太后。
苏太后接过国书，极为认真看完。
“无忧，北焱帝有意联姻修儿。”
“儿臣刚刚问过修儿，修儿坚决不娶北国公主。”
“那我们若拒绝和亲呢？”
“儿臣也想过，但是北国并非弱小之国，若直接拒绝和亲，会不会让北焱帝嫉恨在心再挑起战争荼毒生灵？云熙大陆四国之间，有战败而用和亲修复两国关系的先例，极少能拒绝和亲。”
“能用联姻避免战争自是最好，但修儿的性子我们都清楚，他不愿娶北国公主，我们又能如何？”
“母后，儿臣细想，修儿不娶北国公主，也许是好事。北国公主嫁到南国，但她毕竟是异国公主，放在修儿身边，若她的心一直向着北国，岂不是对修儿对我们南国很不利？”
“确实是。北焱帝提出和亲，若真是促使两国友好则大家乐见其成，若北焱帝存了什么心思，我们也不得不防。”
“母后所言极是，卫清央已赐婚给修儿，卫丞相对我们陌上皇室忠心耿耿，卫家兄弟皆文韬武略，卫家能成为修儿朝政上的助力，但是母后可听到坊间传闻？”
“是武平王对女弟子卫清央甚好这样的传闻吗？”
南陵帝点头。
“母后，武平王二十几岁了，不娶妻，也没有侍妾。武平王女弟子有四，却唯独传闻他对卫清央极好，而卫清央已许给了修儿，这样的传闻终究会有损我们陌上皇室颜面。不如利用这次和亲机会，将北国公主赐婚给武平王，以武平王王爷的身份，也配得上北国公主。母后，您觉如何？”
苏太后思忖了片刻。
“将北国公主赐婚给武平王，确实是一步不错的棋，既可让传闻不攻自破，又可不拒绝北焱帝的和亲，更可保护好修儿。”
“那儿臣执笔，如此回复北焱帝。”
南陵帝与苏太后说了这么久的话，苍白的脸上露出倦色。
“无忧，身体要紧，你先休息，明儿宣武平王进宫，再回复北国使臣亦可。”
“好，也请母后回宫歇息。”
当夜。
南陵帝传近侍拿来笔墨，写好回函，已是精疲力尽。
次日，秦非煜被宣进宫。
“臣参见皇上。”秦非煜行礼。
“武平王见朕无需多礼。”歇息了半宿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的南陵帝平和地看着秦非煜，没有一位君王该有的威严。
“自古君臣之礼不可废。”秦非煜沉静道，“皇上今日召见臣所为何事？”
“武平王应也知晓，北焱帝派遣的使臣前日来到南国，是为了和亲而来。”
“皇上，北焱帝让谁和亲？”
“北国长公主君子薇。”
“和亲谁？”
“历代公主和亲都是皇子或王爷，我们陌上皇室，唯有修儿未婚，但也已赐婚，一年后便要大婚，薇公主自是不能和亲修儿。”南陵帝有点费力地说道，“而未婚的王爷，也唯武平王你一人，朕今日宣你进宫，便是想要你迎娶薇公主。”
“回皇上，臣不愿迎娶素未谋面的薇公主。”秦非煜声音有些冷。
“武平王，这些年你跟着朕打江山，为朕守江山，朕卧病在床，你又尽心尽力教导太子辅佐太子，所有心力都放在南国江山社稷上，而无暇顾及成家。朕一直想为你求一位配得上你的女子，北国薇公主无论才貌还是身份，都与你极为相配，你迎娶薇公主会成为一段佳缘。”
“皇上，臣不想娶北国薇公主。她即使有再好的才貌，但她于臣是完全陌生的女人，臣不愿。”秦非煜的声音更冷了一些。
“武平王你——咳——咳——”南陵帝拼命地咳嗽着，苍白的脸咳得通红。
“皇上——”秦非煜冷硬的声音软了下来，“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臣的终身大事无需皇上操心。”
近侍为南陵帝顺着气，南陵帝终于止住了咳。
“武平王，朕多次为你赐婚，你都以常年征伐在外为由拒绝了。如今薇公主还是一国公主，身份显贵，武平王你——你怎么就如此——如此干脆拒绝？”南陵帝说话虽断断续续，但声音却越来越严厉。
“回皇上，北国挑起战乱，祸及天下百姓，现在两国战争结束不到三个月，长眠青山的忠烈还尸骨未寒，北焱帝便提出和亲，臣如何迎娶敌国公主？”
“正因为北国战败，才会提出和亲，自古以来极少有拒绝和亲的，若拒绝，则会又起战争，北国并非弱小之国，武平王你向来不愿百姓受苦，今日怎这般？”
“臣是不愿百姓受苦，但也不愿意迎娶薇公主，恕臣难以从命。”秦非煜平静说道，但是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抗拒。
南陵帝望着秦非煜。
秦非煜低敛着眉。
殿内一时极为寂静。
些许时间后。
南陵帝打破沉寂：“和亲之事事发突然，朕也知道武平王一时难以接受，你先回府好好考虑两天。”
“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
秦非煜转身走出寝殿。
南陵帝看着秦非煜的背影，心情起伏难定，又剧烈地咳嗽着。
多年前，他看到跪在父皇灵柩前的小小年纪的秦非煜，觉得莫名亲切。
三年后，他亲临将军府，与秦非煜把酒言欢纵马原野，秦非煜随着他这位君王出生入死赤胆忠心战功累累。
这么多年，他一直信他重用他，不想以君王之威强迫他，哪怕妃嫔与他说及坊间传闻，他也不信秦非煜会爱上已经赐婚给太子的卫清央。
但是这次，秦非煜如此干脆拒绝和亲，他为了修儿，为了陌上皇室的声誉，他也许不得不动用帝王之威。
秦非煜走到皇宫城门处时，身后传来苏太后近身太监刘公公的喊声：
“请武平王留步。”
秦非煜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刘公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参见武平王，太后有请，请武平王移步明慈宫。”
秦非煜满心的不耐，但不得不随着刘公公来到明慈宫。
太后坐在太妃椅上，整个人散发着雍容华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当她得知武平王拒绝皇上不愿娶北国公主时，她便要刘公公快步追上快要出宫的秦非煜，她必须和他谈谈。
武平王挑了帘子，迈步进来，恭声行礼：
“太后吉祥。”
“武平王无需多礼，哀家今日要刘公公请武平王过来，是想与武平王说说北国和亲之事。”
“启禀太后，臣不愿意迎娶薇公主。”
“为何？”太后往前倾着身子，定定地看着秦非煜。
“臣不愿的理由已经和皇上言明，太后也应已知晓，臣便不再一一陈述。”
“武平王，北国国主提出和亲，以薇公主换取两国和平是国事而非家事。武平王至今未娶，是南国最为显赫的王爷及陌上军统帅，又是修儿和清央的师父，有担着守护这江山社稷的责任，哀家认为武平王迎娶北国公主最为合适。”
“江山社稷臣自会守护，但迎娶北国公主臣难从命。”
秦非煜淡然说道，态度却是坚决。
“哀家只提一人，卫清央，其中缘由武平王回府后，好好思量，退下吧。”
秦非煜望向太后，眸子晦暗。
“臣告退。”
秦非煜转身，夏烟色的衣袂飘在风里，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一份无奈。
北焱帝宣告：“朕修国书一封给南国皇上，薇公主和亲南国，以促两国之间的和平，礼部侍郎史大人带十人明日便出使南国。”
然而和亲的真正用意，北焱帝自然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臣遵旨。”
史大人出列，恭声应道。
赵恒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的帝王，心沉入谷底。
就因为他是战败者，一个月前一并迎娶薇公主的允诺就这样烟消云散，不仅烟消云散了允诺，还将他心爱的人和亲南国。
赵恒敛去所有情绪，跪下，恭敬道：“皇上，臣用三年时间足够训练一支强大的北国军，到时我们可以与南国抗衡，但薇公主不能和亲南国。”
北焱帝道：“我们北国战败，让薇公主和亲南国，这是北国目前最好的选择。”
兵部尚书史可山问道：“皇上，南国皇室除了太子，其他两位皇子已经成婚，但太子也已定了未来太子妃，薇公主和亲对象是？”
“朕最宠爱的公主和亲南国，自是首选太子。”
赵恒急切道：“皇上，太子性格乖张——”
北焱帝打断赵恒：“赵将军，薇公主和亲南国一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退朝。”
群臣陆续退去。
赵恒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北焱帝决绝的态度让他的心掉入冰窖，坚硬的尖冰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一场浩大的战争，一个帝王对权欲的野心，一位将军对功名与爱情的期许，不仅白骨堆垒成山，还这样无情葬送了他红妆十里迎娶心爱之人的梦。
赵恒紧握双拳，目光透出一股化不开解不透的恨。
十日后，太子接待了北国使臣。
史大人将国书呈给陌上修：“太子殿下，请将这封国书交由南陵帝，望这几日能给一个答复。”
“好，烦请使臣大人在驿馆休息。”
陌上修接过国书，来到南陵帝的寝殿，将国书给到了南陵帝。
病榻上的南陵帝打开国书，盯着和亲国书看了很久，然后将国书递给陌上修。
陌上修极快看完国书内容，脸色愈加阴沉。
“父皇，儿臣已有心爱的女子，不会再娶北国公主。”
“修儿，北国非小国也非弱国，北焱帝为了南北两国和平友好联姻，我们也不能拒绝，且薇公主也是北国长公主的身份，她和亲对象必是身份显贵之人。”
“父皇，我们陌上皇室身份显贵的人多了去，父皇为北国公主挑选就是。何况父皇已将清央赐婚给修儿，若修儿再娶北国公主，清央又怎会嫁给修儿？”
“修儿，你是未来皇上，又怎会只娶卫清央一人？”
“不管怎样，修儿不会娶北国公主。”陌上修斩钉截铁地说。
南陵帝见太子态度坚决，便不再强求，拿起和亲国书又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对陌上修说：“修儿，你今晚问安皇祖母时，要皇祖母明儿过来一趟父皇这里，父皇有事和她商量。”
“是。”陌上修退出寝殿。
明日。
苏太后来到南陵帝寝殿。
“儿臣见过母后。”南陵帝挣扎着给苏太后行礼。
“无忧，你的身子骨这般，好好躺着便好。”
苏太后扶着南陵帝陌上无忧斜靠在床上。
“母后，儿臣身子无碍。这是北国和亲国书，您看如何定夺？”
南陵帝将国书递给苏太后。
苏太后接过国书，极为认真看完。
“无忧，北焱帝有意联姻修儿。”
“儿臣刚刚问过修儿，修儿坚决不娶北国公主。”
“那我们若拒绝和亲呢？”
“儿臣也想过，但是北国并非弱小之国，若直接拒绝和亲，会不会让北焱帝嫉恨在心再挑起战争荼毒生灵？云熙大陆四国之间，有战败而用和亲修复两国关系的先例，极少能拒绝和亲。”
“能用联姻避免战争自是最好，但修儿的性子我们都清楚，他不愿娶北国公主，我们又能如何？”
“母后，儿臣细想，修儿不娶北国公主，也许是好事。北国公主嫁到南国，但她毕竟是异国公主，放在修儿身边，若她的心一直向着北国，岂不是对修儿对我们南国很不利？”
“确实是。北焱帝提出和亲，若真是促使两国友好则大家乐见其成，若北焱帝存了什么心思，我们也不得不防。”
“母后所言极是，卫清央已赐婚给修儿，卫丞相对我们陌上皇室忠心耿耿，卫家兄弟皆文韬武略，卫家能成为修儿朝政上的助力，但是母后可听到坊间传闻？”
“是武平王对女弟子卫清央甚好这样的传闻吗？”
南陵帝点头。
“母后，武平王二十几岁了，不娶妻，也没有侍妾。武平王女弟子有四，却唯独传闻他对卫清央极好，而卫清央已许给了修儿，这样的传闻终究会有损我们陌上皇室颜面。不如利用这次和亲机会，将北国公主赐婚给武平王，以武平王王爷的身份，也配得上北国公主。母后，您觉如何？”
苏太后思忖了片刻。
“将北国公主赐婚给武平王，确实是一步不错的棋，既可让传闻不攻自破，又可不拒绝北焱帝的和亲，更可保护好修儿。”
“那儿臣执笔，如此回复北焱帝。”
南陵帝与苏太后说了这么久的话，苍白的脸上露出倦色。
“无忧，身体要紧，你先休息，明儿宣武平王进宫，再回复北国使臣亦可。”
“好，也请母后回宫歇息。”
当夜。
南陵帝传近侍拿来笔墨，写好回函，已是精疲力尽。
次日，秦非煜被宣进宫。
“臣参见皇上。”秦非煜行礼。
“武平王见朕无需多礼。”歇息了半宿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的南陵帝平和地看着秦非煜，没有一位君王该有的威严。
“自古君臣之礼不可废。”秦非煜沉静道，“皇上今日召见臣所为何事？”
“武平王应也知晓，北焱帝派遣的使臣前日来到南国，是为了和亲而来。”
“皇上，北焱帝让谁和亲？”
“北国长公主君子薇。”
“和亲谁？”
“历代公主和亲都是皇子或王爷，我们陌上皇室，唯有修儿未婚，但也已赐婚，一年后便要大婚，薇公主自是不能和亲修儿。”南陵帝有点费力地说道，“而未婚的王爷，也唯武平王你一人，朕今日宣你进宫，便是想要你迎娶薇公主。”
“回皇上，臣不愿迎娶素未谋面的薇公主。”秦非煜声音有些冷。
“武平王，这些年你跟着朕打江山，为朕守江山，朕卧病在床，你又尽心尽力教导太子辅佐太子，所有心力都放在南国江山社稷上，而无暇顾及成家。朕一直想为你求一位配得上你的女子，北国薇公主无论才貌还是身份，都与你极为相配，你迎娶薇公主会成为一段佳缘。”
“皇上，臣不想娶北国薇公主。她即使有再好的才貌，但她于臣是完全陌生的女人，臣不愿。”秦非煜的声音更冷了一些。
“武平王你——咳——咳——”南陵帝拼命地咳嗽着，苍白的脸咳得通红。
“皇上——”秦非煜冷硬的声音软了下来，“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臣的终身大事无需皇上操心。”
近侍为南陵帝顺着气，南陵帝终于止住了咳。
“武平王，朕多次为你赐婚，你都以常年征伐在外为由拒绝了。如今薇公主还是一国公主，身份显贵，武平王你——你怎么就如此——如此干脆拒绝？”南陵帝说话虽断断续续，但声音却越来越严厉。
“回皇上，北国挑起战乱，祸及天下百姓，现在两国战争结束不到三个月，长眠青山的忠烈还尸骨未寒，北焱帝便提出和亲，臣如何迎娶敌国公主？”
“正因为北国战败，才会提出和亲，自古以来极少有拒绝和亲的，若拒绝，则会又起战争，北国并非弱小之国，武平王你向来不愿百姓受苦，今日怎这般？”
“臣是不愿百姓受苦，但也不愿意迎娶薇公主，恕臣难以从命。”秦非煜平静说道，但是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抗拒。
南陵帝望着秦非煜。
秦非煜低敛着眉。
殿内一时极为寂静。
些许时间后。
南陵帝打破沉寂：“和亲之事事发突然，朕也知道武平王一时难以接受，你先回府好好考虑两天。”
“皇上保重龙体，臣告退。”
秦非煜转身走出寝殿。
南陵帝看着秦非煜的背影，心情起伏难定，又剧烈地咳嗽着。
多年前，他看到跪在父皇灵柩前的小小年纪的秦非煜，觉得莫名亲切。
三年后，他亲临将军府，与秦非煜把酒言欢纵马原野，秦非煜随着他这位君王出生入死赤胆忠心战功累累。
这么多年，他一直信他重用他，不想以君王之威强迫他，哪怕妃嫔与他说及坊间传闻，他也不信秦非煜会爱上已经赐婚给太子的卫清央。
但是这次，秦非煜如此干脆拒绝和亲，他为了修儿，为了陌上皇室的声誉，他也许不得不动用帝王之威。
秦非煜走到皇宫城门处时，身后传来苏太后近身太监刘公公的喊声：
“请武平王留步。”
秦非煜极不情愿地停了下来。
刘公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参见武平王，太后有请，请武平王移步明慈宫。”
秦非煜满心的不耐，但不得不随着刘公公来到明慈宫。
太后坐在太妃椅上，整个人散发着雍容华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当她得知武平王拒绝皇上不愿娶北国公主时，她便要刘公公快步追上快要出宫的秦非煜，她必须和他谈谈。
武平王挑了帘子，迈步进来，恭声行礼：
“太后吉祥。”
“武平王无需多礼，哀家今日要刘公公请武平王过来，是想与武平王说说北国和亲之事。”
“启禀太后，臣不愿意迎娶薇公主。”
“为何？”太后往前倾着身子，定定地看着秦非煜。
“臣不愿的理由已经和皇上言明，太后也应已知晓，臣便不再一一陈述。”
“武平王，北国国主提出和亲，以薇公主换取两国和平是国事而非家事。武平王至今未娶，是南国最为显赫的王爷及陌上军统帅，又是修儿和清央的师父，有担着守护这江山社稷的责任，哀家认为武平王迎娶北国公主最为合适。”
“江山社稷臣自会守护，但迎娶北国公主臣难从命。”
秦非煜淡然说道，态度却是坚决。
“哀家只提一人，卫清央，其中缘由武平王回府后，好好思量，退下吧。”
秦非煜望向太后，眸子晦暗。
“臣告退。”
秦非煜转身，夏烟色的衣袂飘在风里，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一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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