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商议
未时，阳光映照在趴在千百味楼上的窗户上的如月，她正张望着来往的人，直盼着小桃子快点出现。
小桃子在八爷府吃了午饭后，说要回家午睡，便与章佳氏告辞，回家放了花样子，把姑娘装换成小子装，便一溜烟跑西城来了。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千百味，如月在楼上见到他穿着一身暗紫的男衫，兴奋地向她摇手：“小桃子……”
抬头向楼上的如月浮个笑脸，她开心地跑进千百味的楼上。如月已经楼梯口处候着她，见她上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快这边坐，什么时候想吃面，我给你叫。”
“先前在八爷府吃得太多呢。”小桃子午饭时被章佳氏劝吃了不少东西，此时肚里胀鼓鼓地。
“那……”如月想问，但楼上有不少食客，又怕让人听到。
“找个背密地方说话？”小桃子征询道。
“去我果味多铺子，那里有里间，外人进不去。”
两人手拉手地直奔果味多，沙济阿在楼下见了忙追随上去。
果味多里，如月安排了果点和茶水，叫了沙济阿一起到里间里闭门坐下。
小桃子把上午探得的一字不漏说了出来，末了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还是没问出觅烟到底被她放到里了。”
如月觉得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有两处很令人疑惑，一是秦淮河，二是洛阳。尤其是那章佳氏说出“洛阳有三六九等烟花巷”的话，秦淮河上到处漂着花船众人皆知，但洛阳有三六九等烟花巷未必是人人皆知的事。从心理学上讲，这种说法是种泄露。她想了想，问小桃子：“你知不知道章佳氏身边的人，可有来自洛阳的？”
“有啊，紫雨有个亲戚便是洛阳的啊。我丫环夏荷还说，紫雨上午请她看洛阳的彩陶器玩意呢。”小桃子想起来道。
如月看一眼沙济阿：“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如这样。我们去找我大哥，让他找个朋友去洛阳先去打听一下？”沙济阿建议。
“那我们现在就去？”如月心急如焚。
小桃子好奇地道：“去哪？我也要去。”
如月犹豫地看着她，婉转道：“你帮我们打听消息，已经很麻烦你了，后面的事会很麻烦，我们自己来做就好，免得将来你得罪八福晋。”
“怕啥？”小桃子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嘟着嘴道：“为了帮你们，我连宋朝玉簪都送给八福晋了，还有什么让我好怕的？”她刚才隐瞒了这一段没说，现在见如月不要她参与进来，一着急便说了出来。
“啊……”如月张圆嘴。宋朝玉簪可是值钱得很，她为了探秘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可见她的热心与义情，便拉紧她的手嚅嚅道：“妹妹，我欠你的情。”
小桃子软硬兼施，拉着她的手撒娇：“好妹妹，这事是我自己想帮忙，你不欠我情，如果有欠，是觅烟欠我情。让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泄漏此事，而且会尽一切力量帮你们。”
沙济阿觉得头大，保护如月是他的职责，可小桃子掺合进来，万一有什么事，保护不周如何是好。
“好吧。我们先去东城再说。”如月觉得先见过沙济真再说较好。
小桃子果决道：“好。我们快走吧。”
沙济阿笑着摇下头，这丫头风风火火比小姐更可怕。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东城果味多铺里，沙济真兄弟俩和才旺照看着生意，沙济叶娜在家里帮着杉儿照顾孩子。
小桃子见东城这家果味多与西城的几乎一模一样，惊诧道：“你这分号开得可真绝了，竟然弄得一模一样。每月能挣多少银子啊？感觉是不是弄得太费神了？”
如月没有答她。官场上有种传说，一年知府十万雪花银，她爹当的布政使，一年恐怕有几十万的雪花滚进腰包，这一天卖十来两银子的生意，在她眼里当然是极小的生意。
小桃子见她不出声，接着又道：“你们这店一个月盈余也就百多来两，这样赚钱太慢，一年才千多两。”
“那有空时，你教我们个赚大钱的法子。”沙济真看她一眼，心里觉得小桃子恐怕从没受过穷，老爹当官很来钱，不然不会说这样大套的话。
“行。”小桃子把他这话真听了进去。
沙济真几兄弟看一眼小桃子，对她的话瞠目结舌。
因过两天就是端午，如月备了些礼物过来。
招呼他们到里间坐下，沙济康送了茶水进来。沙济真收了她的礼物，见她恢复了正常，看着比原来显大显俏一些，高兴道：“如月越来越婷婷玉立了，再过一年就要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如月笑笑不答他这话，给小桃子和沙济真他们作了介绍。沙济真点点头道：“小桃子和你看着象姐妹。”
小桃子搂着如月，嘻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姐妹了。”
“老爷收我作义孙了呢。”这时沙济阿得意地凑着热闹。
沙济真眼里掠过一丝惊喜，看看如月和沙济阿，感觉他们到更象兄妹，便笑道：“那是你有福气了。”
“老爷原来也抬爱你的。只是你和杉儿结婚，离开冯府了，不然这义兄也有你的份。”沙济阿在大哥面前，自然会有些孩子气。
如月惦着事情，无心和他们闲聊，挥舞两下手帕，郑重道：“咱们之间早没分生的事，我早当你们是表兄一般，和义兄又有多少分别？那些扯边叨角的话，咱们之间早不用再多说。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沙济真听有要事，忙端坐身子，认真地听如月把来找他的事说了。听罢，一声轻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那觅烟也够命薄的，若那时在园子里内沉一点，也许不会落到这个结局。”
沙济阿忙道：“小姐去年那次高烧，就是因觅烟而起。”
沙济真恍然大悟，那时他还怪沙济阿没照顾好如月。小姐可真是个仁慈的人，按理说她完全不必为此自责，还不是自己同情心作祟才弄得这样着急。
这事，小桃子虽从章佳氏那里打听得点口风，但不具体，若让她再去深问也不可能多问得些什么。沙济真想了半晌，便道：“听你们说的情况，感觉觅烟应是被弄到洛阳或秦淮河去了。洛阳离得近，不如我找两个朋友先去一趟洛阳，若那里打听不到再说。”
小桃子一拍桌子，高兴得跳起来。“我们一起去洛阳一趟，反正我那边有个亲戚是开镖局的，正好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沙济真被她的豪放行为一惊，此女子比如月的性格更是出奇。不由一笑：“小桃子倒是义气得很。”
小桃子双眼一抡，噘着小嘴紧张道：“总之这事有我的份，你们谁都不许把我撩到边上去。”
如月皱着眉，发愁道：“我恐怕是去不成，要出去几天，怎么和爷爷说呢？”
“哎。这种事你没经验，我最有经验。来个先斩后奏，以后回来大人才不会打骂我们，只有抱着心疼地叫的份。重要的是我们去洛阳把这事顺利办了。”小桃子经验丰富地道煽动她。
如月想了想，不愿意私自跑出去，惹得爷爷担心，便摇摇头道：“这事还是托沙济真去办。”说着对沙济真认真道：“你是没亲眼见觅烟家的情况，若见了，你可能现在就去洛阳了。”
小桃子一听去不成，失望下来。
“好。端午后我就约几个人去。这两天我把店里安排一下，再作些准备。”沙济真应承下这事。
“看如月的面子上，回去我给洛阳的亲戚写封信，再拿个信物你，沙济真大哥，你们到洛阳后若有需要可以去找下我那亲戚，他在洛阳各条道上可都有些威望。”小姚子热情地道。
沙济真冲她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如月沉思一会，想起一个重要的细节，道：“等回我去和珅家，让他帮画幅觅烟的画像，然后我们拿去找人拓印多份。”
沙济阿点点道：“小姐想得周到。”
“明天我给你送点银钱过来。去洛阳打探觅烟的下落，少不得处处花钱。”把这事安排给沙济真，如月心里放松下来，看看窗外时候尚早，便又道：“都到这里了，我们去你家里看看师姐母女吧。”
从铺子里到了沙济真的家里。
如月将小桃子介绍给杉儿她们，小桃子跟着如月叫她师姐，又和沙济叶娜打了招呼。
沙济阿把他们九个人结拜的事又说了，惹得杉儿直羡慕：“若不是我生了孩子，坐着月子，我也与你们结拜，凑成十人多有意思。”
“我们是成人了，他们都是还是小孩子。我们就不掺合与他们凑成十人的事，只管好好养身体，带女儿。”沙济真脸上洋溢着幸福，两眼含情地对杉儿道。
如月笑了笑，没说话。她心里对这结拜的事没太当真，这是说聚就聚说散就散的事，虽然大家的父母现在都在官场，未来会怎么样说不清。
杉儿坐月不到半月，如月怕扰了她母子，聊了会便告辞：“我得先回去找和珅办事。师姐在坐月子，不宜搅扰，等你以后好了，我们再来闹你。”
别过杉儿一家，如月三人匆匆回到千百味。
小桃子在八爷府吃了午饭后，说要回家午睡，便与章佳氏告辞，回家放了花样子，把姑娘装换成小子装，便一溜烟跑西城来了。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千百味，如月在楼上见到他穿着一身暗紫的男衫，兴奋地向她摇手：“小桃子……”
抬头向楼上的如月浮个笑脸，她开心地跑进千百味的楼上。如月已经楼梯口处候着她，见她上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快这边坐，什么时候想吃面，我给你叫。”
“先前在八爷府吃得太多呢。”小桃子午饭时被章佳氏劝吃了不少东西，此时肚里胀鼓鼓地。
“那……”如月想问，但楼上有不少食客，又怕让人听到。
“找个背密地方说话？”小桃子征询道。
“去我果味多铺子，那里有里间，外人进不去。”
两人手拉手地直奔果味多，沙济阿在楼下见了忙追随上去。
果味多里，如月安排了果点和茶水，叫了沙济阿一起到里间里闭门坐下。
小桃子把上午探得的一字不漏说了出来，末了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还是没问出觅烟到底被她放到里了。”
如月觉得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有两处很令人疑惑，一是秦淮河，二是洛阳。尤其是那章佳氏说出“洛阳有三六九等烟花巷”的话，秦淮河上到处漂着花船众人皆知，但洛阳有三六九等烟花巷未必是人人皆知的事。从心理学上讲，这种说法是种泄露。她想了想，问小桃子：“你知不知道章佳氏身边的人，可有来自洛阳的？”
“有啊，紫雨有个亲戚便是洛阳的啊。我丫环夏荷还说，紫雨上午请她看洛阳的彩陶器玩意呢。”小桃子想起来道。
如月看一眼沙济阿：“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如这样。我们去找我大哥，让他找个朋友去洛阳先去打听一下？”沙济阿建议。
“那我们现在就去？”如月心急如焚。
小桃子好奇地道：“去哪？我也要去。”
如月犹豫地看着她，婉转道：“你帮我们打听消息，已经很麻烦你了，后面的事会很麻烦，我们自己来做就好，免得将来你得罪八福晋。”
“怕啥？”小桃子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嘟着嘴道：“为了帮你们，我连宋朝玉簪都送给八福晋了，还有什么让我好怕的？”她刚才隐瞒了这一段没说，现在见如月不要她参与进来，一着急便说了出来。
“啊……”如月张圆嘴。宋朝玉簪可是值钱得很，她为了探秘竟下了这么大的本钱，可见她的热心与义情，便拉紧她的手嚅嚅道：“妹妹，我欠你的情。”
小桃子软硬兼施，拉着她的手撒娇：“好妹妹，这事是我自己想帮忙，你不欠我情，如果有欠，是觅烟欠我情。让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泄漏此事，而且会尽一切力量帮你们。”
沙济阿觉得头大，保护如月是他的职责，可小桃子掺合进来，万一有什么事，保护不周如何是好。
“好吧。我们先去东城再说。”如月觉得先见过沙济真再说较好。
小桃子果决道：“好。我们快走吧。”
沙济阿笑着摇下头，这丫头风风火火比小姐更可怕。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东城果味多铺里，沙济真兄弟俩和才旺照看着生意，沙济叶娜在家里帮着杉儿照顾孩子。
小桃子见东城这家果味多与西城的几乎一模一样，惊诧道：“你这分号开得可真绝了，竟然弄得一模一样。每月能挣多少银子啊？感觉是不是弄得太费神了？”
如月没有答她。官场上有种传说，一年知府十万雪花银，她爹当的布政使，一年恐怕有几十万的雪花滚进腰包，这一天卖十来两银子的生意，在她眼里当然是极小的生意。
小桃子见她不出声，接着又道：“你们这店一个月盈余也就百多来两，这样赚钱太慢，一年才千多两。”
“那有空时，你教我们个赚大钱的法子。”沙济真看她一眼，心里觉得小桃子恐怕从没受过穷，老爹当官很来钱，不然不会说这样大套的话。
“行。”小桃子把他这话真听了进去。
沙济真几兄弟看一眼小桃子，对她的话瞠目结舌。
因过两天就是端午，如月备了些礼物过来。
招呼他们到里间坐下，沙济康送了茶水进来。沙济真收了她的礼物，见她恢复了正常，看着比原来显大显俏一些，高兴道：“如月越来越婷婷玉立了，再过一年就要成漂亮的大姑娘了。”
如月笑笑不答他这话，给小桃子和沙济真他们作了介绍。沙济真点点头道：“小桃子和你看着象姐妹。”
小桃子搂着如月，嘻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姐妹了。”
“老爷收我作义孙了呢。”这时沙济阿得意地凑着热闹。
沙济真眼里掠过一丝惊喜，看看如月和沙济阿，感觉他们到更象兄妹，便笑道：“那是你有福气了。”
“老爷原来也抬爱你的。只是你和杉儿结婚，离开冯府了，不然这义兄也有你的份。”沙济阿在大哥面前，自然会有些孩子气。
如月惦着事情，无心和他们闲聊，挥舞两下手帕，郑重道：“咱们之间早没分生的事，我早当你们是表兄一般，和义兄又有多少分别？那些扯边叨角的话，咱们之间早不用再多说。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沙济真听有要事，忙端坐身子，认真地听如月把来找他的事说了。听罢，一声轻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那觅烟也够命薄的，若那时在园子里内沉一点，也许不会落到这个结局。”
沙济阿忙道：“小姐去年那次高烧，就是因觅烟而起。”
沙济真恍然大悟，那时他还怪沙济阿没照顾好如月。小姐可真是个仁慈的人，按理说她完全不必为此自责，还不是自己同情心作祟才弄得这样着急。
这事，小桃子虽从章佳氏那里打听得点口风，但不具体，若让她再去深问也不可能多问得些什么。沙济真想了半晌，便道：“听你们说的情况，感觉觅烟应是被弄到洛阳或秦淮河去了。洛阳离得近，不如我找两个朋友先去一趟洛阳，若那里打听不到再说。”
小桃子一拍桌子，高兴得跳起来。“我们一起去洛阳一趟，反正我那边有个亲戚是开镖局的，正好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沙济真被她的豪放行为一惊，此女子比如月的性格更是出奇。不由一笑：“小桃子倒是义气得很。”
小桃子双眼一抡，噘着小嘴紧张道：“总之这事有我的份，你们谁都不许把我撩到边上去。”
如月皱着眉，发愁道：“我恐怕是去不成，要出去几天，怎么和爷爷说呢？”
“哎。这种事你没经验，我最有经验。来个先斩后奏，以后回来大人才不会打骂我们，只有抱着心疼地叫的份。重要的是我们去洛阳把这事顺利办了。”小桃子经验丰富地道煽动她。
如月想了想，不愿意私自跑出去，惹得爷爷担心，便摇摇头道：“这事还是托沙济真去办。”说着对沙济真认真道：“你是没亲眼见觅烟家的情况，若见了，你可能现在就去洛阳了。”
小桃子一听去不成，失望下来。
“好。端午后我就约几个人去。这两天我把店里安排一下，再作些准备。”沙济真应承下这事。
“看如月的面子上，回去我给洛阳的亲戚写封信，再拿个信物你，沙济真大哥，你们到洛阳后若有需要可以去找下我那亲戚，他在洛阳各条道上可都有些威望。”小姚子热情地道。
沙济真冲她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如月沉思一会，想起一个重要的细节，道：“等回我去和珅家，让他帮画幅觅烟的画像，然后我们拿去找人拓印多份。”
沙济阿点点道：“小姐想得周到。”
“明天我给你送点银钱过来。去洛阳打探觅烟的下落，少不得处处花钱。”把这事安排给沙济真，如月心里放松下来，看看窗外时候尚早，便又道：“都到这里了，我们去你家里看看师姐母女吧。”
从铺子里到了沙济真的家里。
如月将小桃子介绍给杉儿她们，小桃子跟着如月叫她师姐，又和沙济叶娜打了招呼。
沙济阿把他们九个人结拜的事又说了，惹得杉儿直羡慕：“若不是我生了孩子，坐着月子，我也与你们结拜，凑成十人多有意思。”
“我们是成人了，他们都是还是小孩子。我们就不掺合与他们凑成十人的事，只管好好养身体，带女儿。”沙济真脸上洋溢着幸福，两眼含情地对杉儿道。
如月笑了笑，没说话。她心里对这结拜的事没太当真，这是说聚就聚说散就散的事，虽然大家的父母现在都在官场，未来会怎么样说不清。
杉儿坐月不到半月，如月怕扰了她母子，聊了会便告辞：“我得先回去找和珅办事。师姐在坐月子，不宜搅扰，等你以后好了，我们再来闹你。”
别过杉儿一家，如月三人匆匆回到千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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