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傻大过关（1）
沙济真心里默思一阵，有的话不能随便说，便道：“他们一向如亲兄妹一样要好得很。我弟弟又感激如月对我们家有恩，所以便把她看得十分重。”
“本来如月小姐一直说林看护沙济阿，可我看她老是哭，便没要她守护。你和如月说说，让她心平气和地陪着沙济阿，帮他挺过这三天。”
沙济真点点头，道：“不知以后那些余毒在他体内会不会有别的影响？”
“那得看他的造化了。能活下来，以后就有治好的机会。”
“谢汪统领。”
看看天色，此时已是子时。沙济真走回沙济阿的屋里，坐在他床前，感觉他嘴角还在微动呼唤。
“真兄。”如月这时悄悄走了进来。
沙济阿心中一动，她来得正好，拉着她到屋外，小声道：“明天我们都要去找医生。你来照顾沙济阿一下，好吗？”
“我想照顾他，可汪统领下午不许我照顾他。”如月嘟着嘴道。
“不是不要你照顾。是你对着沙济阿哭，这样不利于他的伤情。照顾病人得心平气和，不时和他轻声说些快乐的事，以鼓励他支撑下去。”
“人家还不是怕……才哭的嘛。照顾沙济阿时，我会保持平静的。”如月冷静道。
“那你现在先去好好睡一觉，你要是病了，怎么支撑沙济阿呀。”
如月点点头，进屋看了看沙济阿，俯下身，小声道：“傻大。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我去睡觉了，明天我来守你。”
沙济真进来拍拍她的肩：“快去休息吧。”
“嗯。”
看着如月小小的身影离去，沙济真心里一热，产生了种奇异的感觉，眼前浮现出傍晚的残霞，如果云河两岸能够架起一座自由往来的桥该多好。
次日早上，汪头领给如月交待了照顾沙济阿的注意事项，留了两个手下在客栈里作保卫，小桃子跟沙济真他们一路出去寻找大夫。
如月坐在沙济阿的床前，开始整理沙济阿来冯府后的记忆，然后慢慢地，象背书一样，一点一滴地说给他听。从蛇王的故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教她下棋。从上午到下午，沙济阿仍然昏沉着，没有反应，如月不时拿手去试他的鼻习，害怕那微弱的鼻习突然消失。
因为记忆的回放，如月想起了和珅。他不知道他们出门的事。怔怔地看着沙济阿握着小綉包的手，想起自己非要给和珅作朱砂记号的事，又想起五阿哥病逝后自己失神，被和珅一个吻刺激后，恢复了心神。自己是被他吓醒的，还是因为他的爱？如月说不清楚，但一向埋头老实读书的和珅，对男女之事醒得这么早，却让她有些意外。
那事后，她一直没得空坐下来好好想过。成熟的灵魂此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五阿哥病逝后，她对和珅不再象从前那样依恋，她的灵魂早就经历过成熟男女的欢爱，和珅那青涩的吻并不足以震动她苍桑过的内心。
说得出来理由的爱不是爱。她对和珅好，从头开始就有理由。从认识起，他便是赖云峰的替代。然而，和珅与赖云峰之间除了那相似的眼神，并没太多相似的地方，时间越久，这份替代似乎越淡。
如是将来真的嫁给和珅……
她身子一跳，突然打个冷颤，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并不渴望嫁给他？从头以来，自己只是理智地建造一座可以依靠的港湾？
朱砂记号，是对是错？儿戏间，她对他有一生的允诺。
小桃子常聊起大清朝官场里的事，她说几乎还没有一个高官只有一个妻子，对妻子再钟情的，因种种原因都会有个妾室。自己也知道，得意的男人通常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她相信和珅将来一定会发达，到时他会如自己说的那样绝不纳妾吗？
和珅的誓言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检验，未来是那么遥不可知。她摇摇头。自己将来该不该遵守小时诺言下去？她心里浮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在这个世界，到底该找个什么样的伴侣？
反正还有两年才到出嫁的年齡，有的问题只能交给时间去解答。两年，会不会生出许多变化呢？她并不想一到十五岁就嫁人，到十五以后，她想多赖在爷爷身边几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十五岁其实一点都不成熟。真不知古代人怎么把女子十五岁起就定为成熟！
沉思中，她看见沙济阿的手指好象在跳动。收回心神，她用手轻轻抽他手中的小绣包，抽不出来。太好了。他有知觉，只是不能睁开眼睛，神智不能清醒过来。她又把一根手指放到小香包上，他的手指一曲，竟然能握住她的手指。
他的手很冰，这份冰凉把如月从刚才的胡思中彻底拉了回出来。心里又为沙济阿担忧上，眉头一锁，双眼一红，控制着哭泣，喃喃道：“傻大，你可要坚持过去。汪头领说，只要你再熬得过去三天，你就不会死。”
轻轻地握着他冰凉的手，自己已经不知该再背点什么有趣的记忆。看着沙济阿可怕的脸色，如月又开始发呆。
翠花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桌上，悄悄地看着这一幕，在她背后站了很久，她浑然不知。
翠花看见沙济阿的眼角在淌泪，忙轻声道：“小姐。沙济阿在哭。”
“啊。”如月定神一瞧，果然沙济阿的眼角在流泪。忙对翠花道：“汪头领说，如果有反应时，可以喂点清水。快拿水来。”
翠花惊喜地端了半碗清水，盛了半勺放到沙济阿嘴边。他一动也不动。
“我来！”
如月拿过勺子放到沙济阿嘴边，轻声笑道：“傻济啊，喝水了，喝了水好起来保护我。”
沙济阿的嘴角动了动。如月小心地把勺子的水滴了些在他嘴缝里，他嘴唇微张，把那几滴水吞了下去。
“汪头领说，能喝水就是好兆头。”如月激动地和翠花说。
“这家伙真贱啊。要你骂他，才肯喝。真是天生的奴才。”翠花笑道。
如月看她一眼，嗔道：“以后不许这样说。我可没把你们当奴才，连你我都当成姐姐的呢。”
翠花吐下舌头，打下自己的脸，连忙认错：“我错了。本来我这么说是和沙济阿开个玩笑。”
如月又给沙济阿喂了几滴水。他眼角流出两行眼泪。
“别哭啊，乖，伤好了就不难受了。”如月拿出黄手帕，轻轻地给他拭泪。
他不再流泪了，嘴角动动，象在笑一般。翠花笑道：“哟。他享受着小姐的伺侍候呢。”
“你出去吧。不要吵着他。”如月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只盼着沙济阿快点好起来。
“是。”翠花看了几眼沙济阿和小姐，心里有些羡慕地走出去并带上门。她其实很想照顾沙济阿，可有小姐照顾着，她无法插手。
如月把碗放到桌上，欣慰地道：“过会再喂你水了。一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他嘴角又动了动，不知说的些什么。如月好奇地把耳朵放到他嘴边，无奈自己没有超强的耳力，还是听不清楚。心里猜测了一阵，他想说什么呢？
认识沙济阿以来，他除了记挂他老娘，别的便没牵挂，再有就是他全心全意地保护自己，跟着自己。
他现在中毒很深，若是象电视里演的那样，因此让大脑失去意识，以后大脑不聪明了怎么办？
如月想了想，便把一个手指又放进他手里，轻声道：“傻大，你可别失去意识啊，不然会真的变成傻大，以后谁来陪我解诗、下棋，谁来教我武功啊？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让我来猜吧。要是猜中了，你就动动大指，要是没猜中你就动动别的指头，好吗？”
说罢，如月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好象又动了两下，应该是表示明白了吧？
“你是不是很想你娘？”
如月猜了第一次，然后看着他捏着绣包的手，只见他大指动微动了一下。
“除了你娘，你还想什么呢？让我再猜猜。”如月沉思会道：“你是不是担心你身体不好后，就没人保护我了？”
他大指又动了一下。
如月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道：“就知道傻大对如月最忠心。那你可得努力好起来，不管有没有解药，我都不许你死。”
他眼角淌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如月小心地为他拭去它。
“那我可是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了。”
他的大指又动了动。
如月高兴得想俯在他身上痛哭。但他不能受刺激，情绪不能激动，不然毒素在他体内会扩散得很快。咬紧嘴唇，深深地吸口气。把情绪平静下来。
她温言道：“说话要算话，不许哄如月是小孩子。还有，汪头领说，你要保持心平气和，千万不要情绪波动。记住了吗？”
他的大指动了动。如月开心地轻轻握着他的手，鼓励道：“你坚持住。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你好起来！”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本来如月小姐一直说林看护沙济阿，可我看她老是哭，便没要她守护。你和如月说说，让她心平气和地陪着沙济阿，帮他挺过这三天。”
沙济真点点头，道：“不知以后那些余毒在他体内会不会有别的影响？”
“那得看他的造化了。能活下来，以后就有治好的机会。”
“谢汪统领。”
看看天色，此时已是子时。沙济真走回沙济阿的屋里，坐在他床前，感觉他嘴角还在微动呼唤。
“真兄。”如月这时悄悄走了进来。
沙济阿心中一动，她来得正好，拉着她到屋外，小声道：“明天我们都要去找医生。你来照顾沙济阿一下，好吗？”
“我想照顾他，可汪统领下午不许我照顾他。”如月嘟着嘴道。
“不是不要你照顾。是你对着沙济阿哭，这样不利于他的伤情。照顾病人得心平气和，不时和他轻声说些快乐的事，以鼓励他支撑下去。”
“人家还不是怕……才哭的嘛。照顾沙济阿时，我会保持平静的。”如月冷静道。
“那你现在先去好好睡一觉，你要是病了，怎么支撑沙济阿呀。”
如月点点头，进屋看了看沙济阿，俯下身，小声道：“傻大。你要坚强地活下去，我去睡觉了，明天我来守你。”
沙济真进来拍拍她的肩：“快去休息吧。”
“嗯。”
看着如月小小的身影离去，沙济真心里一热，产生了种奇异的感觉，眼前浮现出傍晚的残霞，如果云河两岸能够架起一座自由往来的桥该多好。
次日早上，汪头领给如月交待了照顾沙济阿的注意事项，留了两个手下在客栈里作保卫，小桃子跟沙济真他们一路出去寻找大夫。
如月坐在沙济阿的床前，开始整理沙济阿来冯府后的记忆，然后慢慢地，象背书一样，一点一滴地说给他听。从蛇王的故事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教她下棋。从上午到下午，沙济阿仍然昏沉着，没有反应，如月不时拿手去试他的鼻习，害怕那微弱的鼻习突然消失。
因为记忆的回放，如月想起了和珅。他不知道他们出门的事。怔怔地看着沙济阿握着小綉包的手，想起自己非要给和珅作朱砂记号的事，又想起五阿哥病逝后自己失神，被和珅一个吻刺激后，恢复了心神。自己是被他吓醒的，还是因为他的爱？如月说不清楚，但一向埋头老实读书的和珅，对男女之事醒得这么早，却让她有些意外。
那事后，她一直没得空坐下来好好想过。成熟的灵魂此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五阿哥病逝后，她对和珅不再象从前那样依恋，她的灵魂早就经历过成熟男女的欢爱，和珅那青涩的吻并不足以震动她苍桑过的内心。
说得出来理由的爱不是爱。她对和珅好，从头开始就有理由。从认识起，他便是赖云峰的替代。然而，和珅与赖云峰之间除了那相似的眼神，并没太多相似的地方，时间越久，这份替代似乎越淡。
如是将来真的嫁给和珅……
她身子一跳，突然打个冷颤，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并不渴望嫁给他？从头以来，自己只是理智地建造一座可以依靠的港湾？
朱砂记号，是对是错？儿戏间，她对他有一生的允诺。
小桃子常聊起大清朝官场里的事，她说几乎还没有一个高官只有一个妻子，对妻子再钟情的，因种种原因都会有个妾室。自己也知道，得意的男人通常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她相信和珅将来一定会发达，到时他会如自己说的那样绝不纳妾吗？
和珅的誓言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检验，未来是那么遥不可知。她摇摇头。自己将来该不该遵守小时诺言下去？她心里浮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在这个世界，到底该找个什么样的伴侣？
反正还有两年才到出嫁的年齡，有的问题只能交给时间去解答。两年，会不会生出许多变化呢？她并不想一到十五岁就嫁人，到十五以后，她想多赖在爷爷身边几年。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十五岁其实一点都不成熟。真不知古代人怎么把女子十五岁起就定为成熟！
沉思中，她看见沙济阿的手指好象在跳动。收回心神，她用手轻轻抽他手中的小绣包，抽不出来。太好了。他有知觉，只是不能睁开眼睛，神智不能清醒过来。她又把一根手指放到小香包上，他的手指一曲，竟然能握住她的手指。
他的手很冰，这份冰凉把如月从刚才的胡思中彻底拉了回出来。心里又为沙济阿担忧上，眉头一锁，双眼一红，控制着哭泣，喃喃道：“傻大，你可要坚持过去。汪头领说，只要你再熬得过去三天，你就不会死。”
轻轻地握着他冰凉的手，自己已经不知该再背点什么有趣的记忆。看着沙济阿可怕的脸色，如月又开始发呆。
翠花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桌上，悄悄地看着这一幕，在她背后站了很久，她浑然不知。
翠花看见沙济阿的眼角在淌泪，忙轻声道：“小姐。沙济阿在哭。”
“啊。”如月定神一瞧，果然沙济阿的眼角在流泪。忙对翠花道：“汪头领说，如果有反应时，可以喂点清水。快拿水来。”
翠花惊喜地端了半碗清水，盛了半勺放到沙济阿嘴边。他一动也不动。
“我来！”
如月拿过勺子放到沙济阿嘴边，轻声笑道：“傻济啊，喝水了，喝了水好起来保护我。”
沙济阿的嘴角动了动。如月小心地把勺子的水滴了些在他嘴缝里，他嘴唇微张，把那几滴水吞了下去。
“汪头领说，能喝水就是好兆头。”如月激动地和翠花说。
“这家伙真贱啊。要你骂他，才肯喝。真是天生的奴才。”翠花笑道。
如月看她一眼，嗔道：“以后不许这样说。我可没把你们当奴才，连你我都当成姐姐的呢。”
翠花吐下舌头，打下自己的脸，连忙认错：“我错了。本来我这么说是和沙济阿开个玩笑。”
如月又给沙济阿喂了几滴水。他眼角流出两行眼泪。
“别哭啊，乖，伤好了就不难受了。”如月拿出黄手帕，轻轻地给他拭泪。
他不再流泪了，嘴角动动，象在笑一般。翠花笑道：“哟。他享受着小姐的伺侍候呢。”
“你出去吧。不要吵着他。”如月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只盼着沙济阿快点好起来。
“是。”翠花看了几眼沙济阿和小姐，心里有些羡慕地走出去并带上门。她其实很想照顾沙济阿，可有小姐照顾着，她无法插手。
如月把碗放到桌上，欣慰地道：“过会再喂你水了。一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他嘴角又动了动，不知说的些什么。如月好奇地把耳朵放到他嘴边，无奈自己没有超强的耳力，还是听不清楚。心里猜测了一阵，他想说什么呢？
认识沙济阿以来，他除了记挂他老娘，别的便没牵挂，再有就是他全心全意地保护自己，跟着自己。
他现在中毒很深，若是象电视里演的那样，因此让大脑失去意识，以后大脑不聪明了怎么办？
如月想了想，便把一个手指又放进他手里，轻声道：“傻大，你可别失去意识啊，不然会真的变成傻大，以后谁来陪我解诗、下棋，谁来教我武功啊？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让我来猜吧。要是猜中了，你就动动大指，要是没猜中你就动动别的指头，好吗？”
说罢，如月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好象又动了两下，应该是表示明白了吧？
“你是不是很想你娘？”
如月猜了第一次，然后看着他捏着绣包的手，只见他大指动微动了一下。
“除了你娘，你还想什么呢？让我再猜猜。”如月沉思会道：“你是不是担心你身体不好后，就没人保护我了？”
他大指又动了一下。
如月握着他的手，热泪盈眶道：“就知道傻大对如月最忠心。那你可得努力好起来，不管有没有解药，我都不许你死。”
他眼角淌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如月小心地为他拭去它。
“那我可是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了。”
他的大指又动了动。
如月高兴得想俯在他身上痛哭。但他不能受刺激，情绪不能激动，不然毒素在他体内会扩散得很快。咬紧嘴唇，深深地吸口气。把情绪平静下来。
她温言道：“说话要算话，不许哄如月是小孩子。还有，汪头领说，你要保持心平气和，千万不要情绪波动。记住了吗？”
他的大指动了动。如月开心地轻轻握着他的手，鼓励道：“你坚持住。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你好起来！”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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