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 阴雨的日子（1）
到辰时中了，天色灰灰的还不够明。
翠花端着血燕粥来到小姐房里，她还在香香的睡，便摇着她：“起来了！要睡，等吃了这粥再睡！”
如月睡得正香，被她摇醒，动了动身子，感觉从来没有这样迷恋过被窝，脸上浮着温暖的笑意，闭着眼实在不愿意醒来。
“还赖床呀？我把你衣服都洗了。不准时吃早饭，会伤身子的！”翠花暗示她道。
如月闭着眼，双手撑在床上，挺起上身，撒娇道：“我真的想睡嘛。人家难得这样想睡的嘛。”
“那我喂你吧。”翠花端起粥，舀起一勺，放到她嘴边，她闭着眼张口吃掉，笑道：“你喂我吧。”
刘嬷嬷这时进来见了，笑着心疼道：“你可是从小就不要人喂的。现在倒要撒娇了。”
“刘嬷嬷。”如月闭着眼笑着叫她。“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她现在专门来看小姐的气色如何，看她脸儿红团团的，心里放心下来。
如月略嚼了下粥，里面加了别的东西，睁眼一看，叫了起来：“我的个天。血燕窝熬粥已经很补了，你们还给加蛋和枣？”
“你呀真是不懂爱惜自己。你才多大，身体有多结实？成天忙大人做的事，不补补，以后身子虚了，嫁了人，怀孩子生孩子那些苦，身子娇了怎么吃得住？”刘嬷嬷心疼地道。
如月使劲眨几下惺睡的眼，刘嬷嬷说的太遥远。无意间看一眼床下的塌板，那些衣服不见了，刚才翠花好象说洗了衣服了？那是她们都知道了？
“在我们面前可别不好意思，是女孩子都会这样。从不静香带着你，现在她晚上又住在园子那边。这种事，我这当老奴的不来和你说说，谁和你说？”刘嬷嬷唠叨上。
如月扑吃一声笑了起来，明白了为何会这样，不过刘嬷嬷可真够唠叨的。她们以为她小，没人教，便不懂有的事，却不知她的灵魂可是来自现代的成熟品种。
“月信期间，要注意……”刘嬷嬷开始背书。
“要注意不要冻着，不要碰冷水，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不要太过使力气，要多休息，要吃些提气补血的……”如月先她念道。
翠花被她逗笑起来：“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如月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一脸嬉笑地望着刘嬷嬷：“我吃了粥还想睡会的。”
“你都知道就好。老奴去给你作补汤。”刘嬷嬷笑着出去。
如月拿过翠花手上的碗，大口大口地几下吃了粥，把碗递给她，然后躺下，在被窝里缩成一团，说道：“让我睡够。莫让人来吵到我。”
“是。”翠花给她捏了捏被子。看她睡得象个捆粽子一样，根本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就懂得和沙济阿相好呢？她觉得不可思议。
可翠花出去后，没多会，如月就不再睡得着了。得起去问沙济阿，他这趟回家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便坐起身子穿衣服。
“你不是要睡觉的吗？”谁知翠花在又突然走了进来。她怕小姐这时身子虚受寒，便想给她升个火炉，这时进来腾地方。
“我有事找沙济阿问。”
“外面天冷起来了，又阴沉沉的下着雨。你穿起衣服坐在炕上，我叫他进来和你说，待会我给你弄个小炉子。”说话间，她挪了下椅子。
“也好。”如月穿上外衣，感觉全身软软的，就坐在被窝。
不多会，沙济阿呆头呆脑地进来。
“你坐下。”睡了一晚，她精神好了许多，脸色又红润起来。她睁开眼看眼他，他脸色给看得跟个烂菜叶一样。便心疼道：“你早上没吃饭吗？”
沙济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答道：“早上张嬷嬷给我煮好吃的呢，用红枣芝麻煮的荷苞蛋。还说今天给大家熬排骨汤呢。”
“明早上起，你跟我一起吃血燕粥，待会我给翠花说。”
“那是老二送给你和老爷的呢，让我吃了不是太浪费。”沙济阿惶恐道。
如月笑了笑，“别看我爷爷年纪大，他都不爱吃这些的。反正放在那也是放着，索性一天一点把它吃了。反正现在你这身子有伤要进补。”
沙济阿有点头疼的感觉：“又补。”他中了两次毒，被补了两次，每次皇上都赐了不少补品，全是鱼翅海参燕窝人生的，再加冯府里大鱼大肉不断更，吃得他想腻味。
“你那伤如何了？”如月关切地问。
沙济阿轻轻抬下右臂，装作无事道：“昨晚你给我上药后，早上起来好一些，现在只是微微有些疼。”
“现在给我说说你这一路上的事吧。”
沙济阿慢慢地把此次回蒙古的经历道来，讲没一会，翠花拎了个炉火进来放在屋里，沙济阿停下说话，诧异她这么早升暖炉。
“怕小姐这两天身子弱受寒，才弄了个炉子。”翠花知道他俩讲悄悄话，放了炉火后，叫沙济阿：“看着点火。”
“翠花，上午你忘了上茶来。”如月发现这么久了，上午茶没来。
“我这就给你们泡点蜜饯水来。你这几天不要喝茶的好。”翠花想得很周到。
如月瘪下嘴，自己忘记了生理期间不益喝茶。很快翠花送了一壶滚烫的蜜饯水来，又提了一小壶冷水放在炉上，叫沙济阿看着并加加水。
“好了。你快去做你的事吧。你们中午不是要做什么补食的吗？”她弄好了炉子，又送来了蜜饯水，如月就催她快走。
翠花边出去边笑道：“你们慢慢讲悄悄话吧。”
沙济阿回顾着此行，本来心情极为消沉，可和如月说着说着，就象在讲故事一样，几乎忘记了自己一路上的感受。如月听得又好笑又着急，他此行怎地如此犯劫？还是他今年犯大劫？怎么回趟家遇那么无厘头的事？
总之沙济阿此次回家去非但没打听到自己的亲生爹娘的事，还一路受不了少灾。如果说他住错店被人下蒙汗药，以及从马上摔下来是意外，可是被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他中了蒙汗药，却又被人救，醒来又没什么都没少，真是蹊跷得很。
想起皇上托办的事，这不一无结果吗？
到中午时，沙济阿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如月才下床活动了几步。吃罢午饭，沙济真就来了，看到阿弟回来了，直拉着他问此行的情况，于是如月让他兄弟俩去沙济阿屋里慢慢聊，又叫沙济真好好给沙济阿检查下身体。
天气实在不好，阴雨风飞的，如月小腹里有些微痛，便回屋里静卧。脑子里却想着沙济阿身世的事，为什么皇上说他在找一个故人呢？而这个故人曾经也有个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绣包。
是什么人要无缘无故的追杀沙济阿呢？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怎么就象他们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一样，那些坏人怎么就刚好被沙济阿这一趟全遇上了呢？
这几年沙济真回过蒙古几次，都没听他们说过有遇到这些。
又想着沙济阿心情不好，回来人都变憔悴了。不由怜惜他这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孤儿，他似乎很怕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野孩子。
倘若他真是野孩子，她一定把这事包蛮下去，不让爷爷晓得。顶多让爷爷以为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环视下屋里，又看看屋外，如月突然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总觉得就是他们关在自己屋里说话，暗中一定有人偷听。感觉她和沙济阿非常需要拥有一处隐秘地地方，这地方该设在哪呢？府里虽没外人，可傻大的身世不明要是传进爷爷耳里，只怕爷爷更舍不得将自己下嫁给沙济阿，几处铺子和园子，人多耳多，也不隐秘了。
不如到郊外弄处小院子？自己手上的钱绝对够买两座郊外的小宅子了。
她本来喜欢房子的，想到这，不由来了精神。忙起床到沙济阿屋里，找他兄弟俩商量这事。
沙济真知道沙济阿此行的经历，又已给他检查完了身上的伤。见如月来了，看时候已快申时，想起昨天说的今下巡铺子的事，欠意道：“我和阿弟聊久了些。这个时候，还去巡园子吗？”
如月摇摇头，先问沙济阿的伤势：“你检查过沙济阿的身体了？”
“别的无事，就是右臂上的剑伤较深。昨晚你给他撒了药粉，现在消了红肿了，晚上再撒些药粉，待会我出去给他抓几幅草药熬来吃了，过几天就没事了。”沙济真道。
如月看看阴雨绵绵的天色，叹了声，“要是天气好，我们就出去一趟，只是天气不好，现在又半下午了，我今天不出门了。这两天想在屋里歇歇。明上午，真兄代我巡一圈铺子可好？”
铺子里的人都老实自觉，但还是要经常巡视，免得他们懈怠，做起事来难免疏忽或出漏子。因沙济真的身份特殊，大家没看到如月，看到他也会起一样的效果。
“好。”沙济真已经知道如月这两天身子不方便，阿弟回来又带着伤，十分乐意由他一人去巡铺。
翠花端着血燕粥来到小姐房里，她还在香香的睡，便摇着她：“起来了！要睡，等吃了这粥再睡！”
如月睡得正香，被她摇醒，动了动身子，感觉从来没有这样迷恋过被窝，脸上浮着温暖的笑意，闭着眼实在不愿意醒来。
“还赖床呀？我把你衣服都洗了。不准时吃早饭，会伤身子的！”翠花暗示她道。
如月闭着眼，双手撑在床上，挺起上身，撒娇道：“我真的想睡嘛。人家难得这样想睡的嘛。”
“那我喂你吧。”翠花端起粥，舀起一勺，放到她嘴边，她闭着眼张口吃掉，笑道：“你喂我吧。”
刘嬷嬷这时进来见了，笑着心疼道：“你可是从小就不要人喂的。现在倒要撒娇了。”
“刘嬷嬷。”如月闭着眼笑着叫她。“你来我屋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她现在专门来看小姐的气色如何，看她脸儿红团团的，心里放心下来。
如月略嚼了下粥，里面加了别的东西，睁眼一看，叫了起来：“我的个天。血燕窝熬粥已经很补了，你们还给加蛋和枣？”
“你呀真是不懂爱惜自己。你才多大，身体有多结实？成天忙大人做的事，不补补，以后身子虚了，嫁了人，怀孩子生孩子那些苦，身子娇了怎么吃得住？”刘嬷嬷心疼地道。
如月使劲眨几下惺睡的眼，刘嬷嬷说的太遥远。无意间看一眼床下的塌板，那些衣服不见了，刚才翠花好象说洗了衣服了？那是她们都知道了？
“在我们面前可别不好意思，是女孩子都会这样。从不静香带着你，现在她晚上又住在园子那边。这种事，我这当老奴的不来和你说说，谁和你说？”刘嬷嬷唠叨上。
如月扑吃一声笑了起来，明白了为何会这样，不过刘嬷嬷可真够唠叨的。她们以为她小，没人教，便不懂有的事，却不知她的灵魂可是来自现代的成熟品种。
“月信期间，要注意……”刘嬷嬷开始背书。
“要注意不要冻着，不要碰冷水，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不要太过使力气，要多休息，要吃些提气补血的……”如月先她念道。
翠花被她逗笑起来：“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如月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一脸嬉笑地望着刘嬷嬷：“我吃了粥还想睡会的。”
“你都知道就好。老奴去给你作补汤。”刘嬷嬷笑着出去。
如月拿过翠花手上的碗，大口大口地几下吃了粥，把碗递给她，然后躺下，在被窝里缩成一团，说道：“让我睡够。莫让人来吵到我。”
“是。”翠花给她捏了捏被子。看她睡得象个捆粽子一样，根本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就懂得和沙济阿相好呢？她觉得不可思议。
可翠花出去后，没多会，如月就不再睡得着了。得起去问沙济阿，他这趟回家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便坐起身子穿衣服。
“你不是要睡觉的吗？”谁知翠花在又突然走了进来。她怕小姐这时身子虚受寒，便想给她升个火炉，这时进来腾地方。
“我有事找沙济阿问。”
“外面天冷起来了，又阴沉沉的下着雨。你穿起衣服坐在炕上，我叫他进来和你说，待会我给你弄个小炉子。”说话间，她挪了下椅子。
“也好。”如月穿上外衣，感觉全身软软的，就坐在被窝。
不多会，沙济阿呆头呆脑地进来。
“你坐下。”睡了一晚，她精神好了许多，脸色又红润起来。她睁开眼看眼他，他脸色给看得跟个烂菜叶一样。便心疼道：“你早上没吃饭吗？”
沙济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答道：“早上张嬷嬷给我煮好吃的呢，用红枣芝麻煮的荷苞蛋。还说今天给大家熬排骨汤呢。”
“明早上起，你跟我一起吃血燕粥，待会我给翠花说。”
“那是老二送给你和老爷的呢，让我吃了不是太浪费。”沙济阿惶恐道。
如月笑了笑，“别看我爷爷年纪大，他都不爱吃这些的。反正放在那也是放着，索性一天一点把它吃了。反正现在你这身子有伤要进补。”
沙济阿有点头疼的感觉：“又补。”他中了两次毒，被补了两次，每次皇上都赐了不少补品，全是鱼翅海参燕窝人生的，再加冯府里大鱼大肉不断更，吃得他想腻味。
“你那伤如何了？”如月关切地问。
沙济阿轻轻抬下右臂，装作无事道：“昨晚你给我上药后，早上起来好一些，现在只是微微有些疼。”
“现在给我说说你这一路上的事吧。”
沙济阿慢慢地把此次回蒙古的经历道来，讲没一会，翠花拎了个炉火进来放在屋里，沙济阿停下说话，诧异她这么早升暖炉。
“怕小姐这两天身子弱受寒，才弄了个炉子。”翠花知道他俩讲悄悄话，放了炉火后，叫沙济阿：“看着点火。”
“翠花，上午你忘了上茶来。”如月发现这么久了，上午茶没来。
“我这就给你们泡点蜜饯水来。你这几天不要喝茶的好。”翠花想得很周到。
如月瘪下嘴，自己忘记了生理期间不益喝茶。很快翠花送了一壶滚烫的蜜饯水来，又提了一小壶冷水放在炉上，叫沙济阿看着并加加水。
“好了。你快去做你的事吧。你们中午不是要做什么补食的吗？”她弄好了炉子，又送来了蜜饯水，如月就催她快走。
翠花边出去边笑道：“你们慢慢讲悄悄话吧。”
沙济阿回顾着此行，本来心情极为消沉，可和如月说着说着，就象在讲故事一样，几乎忘记了自己一路上的感受。如月听得又好笑又着急，他此行怎地如此犯劫？还是他今年犯大劫？怎么回趟家遇那么无厘头的事？
总之沙济阿此次回家去非但没打听到自己的亲生爹娘的事，还一路受不了少灾。如果说他住错店被人下蒙汗药，以及从马上摔下来是意外，可是被人追杀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他中了蒙汗药，却又被人救，醒来又没什么都没少，真是蹊跷得很。
想起皇上托办的事，这不一无结果吗？
到中午时，沙济阿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如月才下床活动了几步。吃罢午饭，沙济真就来了，看到阿弟回来了，直拉着他问此行的情况，于是如月让他兄弟俩去沙济阿屋里慢慢聊，又叫沙济真好好给沙济阿检查下身体。
天气实在不好，阴雨风飞的，如月小腹里有些微痛，便回屋里静卧。脑子里却想着沙济阿身世的事，为什么皇上说他在找一个故人呢？而这个故人曾经也有个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绣包。
是什么人要无缘无故的追杀沙济阿呢？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怎么就象他们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一样，那些坏人怎么就刚好被沙济阿这一趟全遇上了呢？
这几年沙济真回过蒙古几次，都没听他们说过有遇到这些。
又想着沙济阿心情不好，回来人都变憔悴了。不由怜惜他这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孤儿，他似乎很怕自己是个被人抛弃的野孩子。
倘若他真是野孩子，她一定把这事包蛮下去，不让爷爷晓得。顶多让爷爷以为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环视下屋里，又看看屋外，如月突然有种不安全的感觉，总觉得就是他们关在自己屋里说话，暗中一定有人偷听。感觉她和沙济阿非常需要拥有一处隐秘地地方，这地方该设在哪呢？府里虽没外人，可傻大的身世不明要是传进爷爷耳里，只怕爷爷更舍不得将自己下嫁给沙济阿，几处铺子和园子，人多耳多，也不隐秘了。
不如到郊外弄处小院子？自己手上的钱绝对够买两座郊外的小宅子了。
她本来喜欢房子的，想到这，不由来了精神。忙起床到沙济阿屋里，找他兄弟俩商量这事。
沙济真知道沙济阿此行的经历，又已给他检查完了身上的伤。见如月来了，看时候已快申时，想起昨天说的今下巡铺子的事，欠意道：“我和阿弟聊久了些。这个时候，还去巡园子吗？”
如月摇摇头，先问沙济阿的伤势：“你检查过沙济阿的身体了？”
“别的无事，就是右臂上的剑伤较深。昨晚你给他撒了药粉，现在消了红肿了，晚上再撒些药粉，待会我出去给他抓几幅草药熬来吃了，过几天就没事了。”沙济真道。
如月看看阴雨绵绵的天色，叹了声，“要是天气好，我们就出去一趟，只是天气不好，现在又半下午了，我今天不出门了。这两天想在屋里歇歇。明上午，真兄代我巡一圈铺子可好？”
铺子里的人都老实自觉，但还是要经常巡视，免得他们懈怠，做起事来难免疏忽或出漏子。因沙济真的身份特殊，大家没看到如月，看到他也会起一样的效果。
“好。”沙济真已经知道如月这两天身子不方便，阿弟回来又带着伤，十分乐意由他一人去巡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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