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坟场
和珅没想到如月会那么敏感，一来就发现那堆衣物有异。
她一离去，以后恐怕再不会来看他了。
通过讨冯英廉喜欢而接她的愿望彻底化为泡影。灰暗的人生，连幻想都没有了，他开始失去奋斗下去的勇气。
依然是白雪飘风的日子，他独自来到双亲的坟头，洁白的雪早将两座坟墓盖得严实。他抹去墓上的白雪，跪在坟前，眉头深锁，感觉自己又回到童年那阴郁不展的日子。
她走了，最后的一个机会，是他自己毁掉的，倘若头晚他不是醉倒在梦华阁。梦依毁了他的幸福，可是他憎恨不起那个舞妓。
眼泪顺着脸颊滚出，在寒冷的空中变得格外冰冷。
在双亲的坟头，磕了多少个头，他没去数。
往后，自己该怎么过？继续想法求取功名吗？他哽咽着。原来清明，如月都和他一起上坟的。想起如月爹娘的坟在东头，他起身将未烧尽的纸烛放进蓝子里，缓步向东头而去。
远远地，他看到两个裹着麾衾的人影贮立在东头的一座坟前。如月爹娘的坟是合墓。他怔了怔，怎么会有两个人在那里？
“额娘，阿玛，昨天你们的屋子清扫出来了，你们走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女儿已经长大了。”披着红色麾衾的影子边说边在坟前躬身。
那是如月，和珅十分诧异，她竟然也在这时来上坟了？
“我把沙济阿带来给你们看看，要是后年他能考得功名，爷爷就会给我们成亲，你们在泉下可要保佑我们。”
寒风吹过，如月这句话格外清晰地飘进他的耳里。
“义父义母，我会努力读书，不仅要保护好如月，还要给她幸福快乐，请你们在泉下保佑如月一生一世健康快乐。”沙济阿裹着件灰色的麾袍，那是入冬时老爷送给他的。说话间，他已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如月拉起沙济阿，小声道。“今日在我爹娘坟头说的，你可要记住。”
他起来揽着她的肩头，如月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寒冷中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看上去亲近无拘。
她不是不喜欢被人冒犯的吗？和珅身一颤，手上的蓝子滑落到雪上，摇着头，转身轻轻离去。她原来真的是变了心。他不怕她变心的，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坚持下去的，可是他已失去了再追逐他的资格。
回到自己父母的坟前，他跪在雪地上，呆呆地发痴。他生命中的阳光消失了，只剩下她留在他身上的那个朱色记号。
“是谁把纸烛丢在这里？”如月和沙济阿上完坟，便举步离开这里，没走多远看到地上打翻的蓝子和撒了一地的纸烛。
沙济阿看了看四周，刚才他们太专心，竟没察觉到有外人来过。“我们快回去吧。”便扶着如月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刚到马车前，扶着如月要进马车里，两个人影闪现出来，其中一个轻声道：“笨老二有事向二位请教。”
沙济阿护着如月，紧切道：“你……有什么事？”
这个笨老二终于来事了，如月心中一紧，这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笨老二从棉衣里拿出个蓝色绣包，双手托着它举过头顶，恭敬地递过来道：“那天取了小姐身上此物，实在是情非得已，所以现在特地奉还过来。”
沙济阿拿过绣包，看了看，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东西。
“你拿这个干什么？”他厉声质问。
那两个人同时单腿跪地，笨老二抱拳道：“这个绣包是我家少爷失踪时的信物。”
如月拉着沙济阿，两人相视一望。如月轻声道：“你家少爷现在哪里？”
“就在我的面前。笨老二见过大少爷了。”说着他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沙济阿身子一颤，心中有些激动。如月掐了下他的手，暗示他镇定。
“你凭什么说眼前的人是你家少爷？”如月问道。
“些事说来话长。当年夫人生下少爷后，因患恶疾，怕感染给少爷，便将他放在一个丘陵下的草丛上，并在他身上放了一个蓝色的锦绣包。那丛草边长了一株歪脖子杨树。夫人在暗中看到有一对年轻夫妇捡走了少爷，本来要暗暗跟着到他们家，好便于病瘉怕找回少爷，可是疾病发作，昏迷过去，醒来时那对夫妇已不见了踪影。这几年夫人派我和另几个下人在那棵树前等待少爷来寻访，去年秋后，终于看到少爷来了，可是他身上却无信物，怕认错了人，我们便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京城，后来有天在织韵外，看到绣包从小姐身上落出，我便一直查访此事。那天在柏林，迷晕你们，取了绣包只为验证。”
沙济阿心里升起股莫名的感觉，不知是喜是忧，终于要知道自己的爹娘了，可是他心中一缩，却有一种不想知道的感觉。
“所以你就耍花招，来织韵买布订衣？”如月继续问。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飞来横福，却没有横事发生，因为笨老二是沙济阿家的下人。
“我本姓什么？”沙济阿控制住莫名的心绪，紧张地问。
“你有一个高贵的姓氏，此处不便多说。希望你们能安排一个时间，跟我们一起回趟江南。”笨老二朗声道。
另一个人开口道：“笨老三见过大少爷。如果少爷希望有天风风光光迎娶冯小姐的话，请尽快安排时间随我们回江南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在此偷听别人谈话。”
笨老二叫道：“是笨老大！”
“我们去看看！”笨老三道。
大家顺着声音过去，不过十几米处，一个披着件黑麾的中年男人正拿剑狠刺个俊美的男子，那男子手无武器，只得拼力避让。
“住手！”如月大叫一声，那男子是和珅。
中年男人停手，向沙济阿行礼道：“笨老大见过大少爷。”。
“和珅？”如月看眼和珅，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笨老大奇怪道：“这和珅既是你们的朋友，怎么会隐在暗处偷听你们谈话？”
和珅心里有股冤气，不爽道：“我来上坟，经过那里看到如月和你们说话而已，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如月看他脸上还有泪渍，心中一堵，小声道：“今日你听见的切莫外传。”
和珅点点头，心里早已惊诧万分，想不到沙济阿背后有如此大的秘密。
笨老大几兄弟看眼和珅，对沙济阿和如月道：“你们记住刚我们说的，过些天我们再找你们。”说罢三人一闪即逝。
“走吧，我们回去了。和珅，你骑马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如月道。
和珅小声道：“我的马在那边。”
“你快解了马过来，我们一道回城吧。”如月感觉坟场里有股不安定的气息，怕他一个人走出事。
和珅解了马过来，如月已坐进车里，沙济阿闷闷地赶着车跑在前面。
今天笨老二几兄弟的突然出现实在太意外。沙济阿心里竟没有一丝欣喜。
回到城里，和珅与如月他们分路，慢慢骑马回家，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今天上坟不仅意外地碰到如月，还听到了沙济阿的秘密。不久后，他们一定会去江南，看那几个下人说的，沙济阿的背后似乎有个大背景。而冯英廉已有将如月许配给沙济阿的意思，只是等待他考得点功名。
难道自己真的与如月缘尽于此？他越绝望就越不甘心。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向家回去。
“忍人之不能忍，方能成为人上之人……”耳边浮现出前天初醉时遇到的那个叫化子说的话语。
不甘心，和珅实在不能甘心。当绝望到无路可走时，也许叫化子说的那些就是明确的指引。
深呼吸一口，那叫化说将来自己必得一旺相妇人，她不是如月还会是谁？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如月没有必她更晒相的女孩子了。只要如月一天没有真的嫁给别人，他就要忍耐等待，绝不能就这样死心！
沙济阿和如月回了冯府，天色已黑，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
“爷爷，我们回来了。”如月不再在爷爷面前隐瞒自己对沙济阿的喜爱，进去时拉着他的手一直不松开。
“老爷。”沙济阿向冯英廉行了个礼，要放开如月的手，可她一直捉得很紧。
冯英廉瞄了他俩一眼，嘴解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如月这孩子的性格有时极不象个女孩子，做事大胆，连喜欢人的样子也极大胆，不仅敢喜欢戈什么哈，还敢公然在他面前拖着他的手不放。
“以后不要叫我老爷。你既是我的义孙，当然得和如月一样叫我爷爷。”冯英廉看眼沙济阿，微笑道。
“谢谢爷爷。”沙济阿感动万分。
冯英廉感觉沙济阿的神情有点异样，看一眼如月，问道：“出去又发生什么事了？”
如月把蓝色的绣包举在眼前晃了几下，冯英廉惊道：“这东西不是被人偷了吗？”
如月把先前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遇到和珅的事。
她一离去，以后恐怕再不会来看他了。
通过讨冯英廉喜欢而接她的愿望彻底化为泡影。灰暗的人生，连幻想都没有了，他开始失去奋斗下去的勇气。
依然是白雪飘风的日子，他独自来到双亲的坟头，洁白的雪早将两座坟墓盖得严实。他抹去墓上的白雪，跪在坟前，眉头深锁，感觉自己又回到童年那阴郁不展的日子。
她走了，最后的一个机会，是他自己毁掉的，倘若头晚他不是醉倒在梦华阁。梦依毁了他的幸福，可是他憎恨不起那个舞妓。
眼泪顺着脸颊滚出，在寒冷的空中变得格外冰冷。
在双亲的坟头，磕了多少个头，他没去数。
往后，自己该怎么过？继续想法求取功名吗？他哽咽着。原来清明，如月都和他一起上坟的。想起如月爹娘的坟在东头，他起身将未烧尽的纸烛放进蓝子里，缓步向东头而去。
远远地，他看到两个裹着麾衾的人影贮立在东头的一座坟前。如月爹娘的坟是合墓。他怔了怔，怎么会有两个人在那里？
“额娘，阿玛，昨天你们的屋子清扫出来了，你们走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女儿已经长大了。”披着红色麾衾的影子边说边在坟前躬身。
那是如月，和珅十分诧异，她竟然也在这时来上坟了？
“我把沙济阿带来给你们看看，要是后年他能考得功名，爷爷就会给我们成亲，你们在泉下可要保佑我们。”
寒风吹过，如月这句话格外清晰地飘进他的耳里。
“义父义母，我会努力读书，不仅要保护好如月，还要给她幸福快乐，请你们在泉下保佑如月一生一世健康快乐。”沙济阿裹着件灰色的麾袍，那是入冬时老爷送给他的。说话间，他已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如月拉起沙济阿，小声道。“今日在我爹娘坟头说的，你可要记住。”
他起来揽着她的肩头，如月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寒冷中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看上去亲近无拘。
她不是不喜欢被人冒犯的吗？和珅身一颤，手上的蓝子滑落到雪上，摇着头，转身轻轻离去。她原来真的是变了心。他不怕她变心的，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坚持下去的，可是他已失去了再追逐他的资格。
回到自己父母的坟前，他跪在雪地上，呆呆地发痴。他生命中的阳光消失了，只剩下她留在他身上的那个朱色记号。
“是谁把纸烛丢在这里？”如月和沙济阿上完坟，便举步离开这里，没走多远看到地上打翻的蓝子和撒了一地的纸烛。
沙济阿看了看四周，刚才他们太专心，竟没察觉到有外人来过。“我们快回去吧。”便扶着如月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刚到马车前，扶着如月要进马车里，两个人影闪现出来，其中一个轻声道：“笨老二有事向二位请教。”
沙济阿护着如月，紧切道：“你……有什么事？”
这个笨老二终于来事了，如月心中一紧，这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笨老二从棉衣里拿出个蓝色绣包，双手托着它举过头顶，恭敬地递过来道：“那天取了小姐身上此物，实在是情非得已，所以现在特地奉还过来。”
沙济阿拿过绣包，看了看，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东西。
“你拿这个干什么？”他厉声质问。
那两个人同时单腿跪地，笨老二抱拳道：“这个绣包是我家少爷失踪时的信物。”
如月拉着沙济阿，两人相视一望。如月轻声道：“你家少爷现在哪里？”
“就在我的面前。笨老二见过大少爷了。”说着他虔诚地磕了几个头。
沙济阿身子一颤，心中有些激动。如月掐了下他的手，暗示他镇定。
“你凭什么说眼前的人是你家少爷？”如月问道。
“些事说来话长。当年夫人生下少爷后，因患恶疾，怕感染给少爷，便将他放在一个丘陵下的草丛上，并在他身上放了一个蓝色的锦绣包。那丛草边长了一株歪脖子杨树。夫人在暗中看到有一对年轻夫妇捡走了少爷，本来要暗暗跟着到他们家，好便于病瘉怕找回少爷，可是疾病发作，昏迷过去，醒来时那对夫妇已不见了踪影。这几年夫人派我和另几个下人在那棵树前等待少爷来寻访，去年秋后，终于看到少爷来了，可是他身上却无信物，怕认错了人，我们便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京城，后来有天在织韵外，看到绣包从小姐身上落出，我便一直查访此事。那天在柏林，迷晕你们，取了绣包只为验证。”
沙济阿心里升起股莫名的感觉，不知是喜是忧，终于要知道自己的爹娘了，可是他心中一缩，却有一种不想知道的感觉。
“所以你就耍花招，来织韵买布订衣？”如月继续问。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飞来横福，却没有横事发生，因为笨老二是沙济阿家的下人。
“我本姓什么？”沙济阿控制住莫名的心绪，紧张地问。
“你有一个高贵的姓氏，此处不便多说。希望你们能安排一个时间，跟我们一起回趟江南。”笨老二朗声道。
另一个人开口道：“笨老三见过大少爷。如果少爷希望有天风风光光迎娶冯小姐的话，请尽快安排时间随我们回江南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在此偷听别人谈话。”
笨老二叫道：“是笨老大！”
“我们去看看！”笨老三道。
大家顺着声音过去，不过十几米处，一个披着件黑麾的中年男人正拿剑狠刺个俊美的男子，那男子手无武器，只得拼力避让。
“住手！”如月大叫一声，那男子是和珅。
中年男人停手，向沙济阿行礼道：“笨老大见过大少爷。”。
“和珅？”如月看眼和珅，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笨老大奇怪道：“这和珅既是你们的朋友，怎么会隐在暗处偷听你们谈话？”
和珅心里有股冤气，不爽道：“我来上坟，经过那里看到如月和你们说话而已，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如月看他脸上还有泪渍，心中一堵，小声道：“今日你听见的切莫外传。”
和珅点点头，心里早已惊诧万分，想不到沙济阿背后有如此大的秘密。
笨老大几兄弟看眼和珅，对沙济阿和如月道：“你们记住刚我们说的，过些天我们再找你们。”说罢三人一闪即逝。
“走吧，我们回去了。和珅，你骑马来的还是坐车来的？”如月道。
和珅小声道：“我的马在那边。”
“你快解了马过来，我们一道回城吧。”如月感觉坟场里有股不安定的气息，怕他一个人走出事。
和珅解了马过来，如月已坐进车里，沙济阿闷闷地赶着车跑在前面。
今天笨老二几兄弟的突然出现实在太意外。沙济阿心里竟没有一丝欣喜。
回到城里，和珅与如月他们分路，慢慢骑马回家，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今天上坟不仅意外地碰到如月，还听到了沙济阿的秘密。不久后，他们一定会去江南，看那几个下人说的，沙济阿的背后似乎有个大背景。而冯英廉已有将如月许配给沙济阿的意思，只是等待他考得点功名。
难道自己真的与如月缘尽于此？他越绝望就越不甘心。脑子里稀里糊涂地向家回去。
“忍人之不能忍，方能成为人上之人……”耳边浮现出前天初醉时遇到的那个叫化子说的话语。
不甘心，和珅实在不能甘心。当绝望到无路可走时，也许叫化子说的那些就是明确的指引。
深呼吸一口，那叫化说将来自己必得一旺相妇人，她不是如月还会是谁？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如月没有必她更晒相的女孩子了。只要如月一天没有真的嫁给别人，他就要忍耐等待，绝不能就这样死心！
沙济阿和如月回了冯府，天色已黑，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
“爷爷，我们回来了。”如月不再在爷爷面前隐瞒自己对沙济阿的喜爱，进去时拉着他的手一直不松开。
“老爷。”沙济阿向冯英廉行了个礼，要放开如月的手，可她一直捉得很紧。
冯英廉瞄了他俩一眼，嘴解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如月这孩子的性格有时极不象个女孩子，做事大胆，连喜欢人的样子也极大胆，不仅敢喜欢戈什么哈，还敢公然在他面前拖着他的手不放。
“以后不要叫我老爷。你既是我的义孙，当然得和如月一样叫我爷爷。”冯英廉看眼沙济阿，微笑道。
“谢谢爷爷。”沙济阿感动万分。
冯英廉感觉沙济阿的神情有点异样，看一眼如月，问道：“出去又发生什么事了？”
如月把蓝色的绣包举在眼前晃了几下，冯英廉惊道：“这东西不是被人偷了吗？”
如月把先前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遇到和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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