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索债
“哈哈……”屋里传来个男人兴奋的笑声，他先前早就到了屋里，躲在屋里布幔后没有出来，直到沉香领着客人走了，他才现身。
他摊开那两张画像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个玉昆公子来得真是好时候，还留下这么两张画像让梦依帮他办事。
梦依小心地看着他，不解他怎么对这两幅画如此感兴趣，那画上的小姑娘虽然长得美丽，但神色间毕竟幼稚，莫非他喜欢青涩的女子。
他象抚摸宝贝一样，轻轻抚画上的人，好一阵，放下画对梦依道：“我为你建造了这座梦华阁，供养着你们这帮人，你是时候为我做点事情了。”
梦依惊恐地望着他，一年中他难得来两次，每次来都神出鬼没。他在两年前把她从妓院幻香居赎了出来，出钱帮她重修旧宅，造了这座舞坊，让她有了自己的营生，但他从未向她索要过她的身体，她曾经试着回报过他，被他冷冷地拒绝，可他并不是那种侠义的人，两年来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向她索回这个恩典，一个好色的男人不向他施过恩的女人索要身体，某天必定会向她索要比她身体更重要的东西。
“小裱子。”他坐在几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用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欣赏她这惊恐的眼神令他快乐满足。他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向她说道：“你竟敢背着我喜欢别的男人。”
梦依身子一颤，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快有半年没来这里，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园子里人多开销大，平时只跳跳舞给客人们看挣的钱只够大家糊口，有机会时，她会接待个别有钱势的男人以得到较大的收入以作防备。自从认识玉昆公子后，她便不愿再接客人，因此白天在河上租了船跳舞挣钱。
“我知道这半年没有我的救济，你们过得很难。”他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面色微和地道：“我不怪你接客和卖舞。我是男人，毕竟有我自己的事业，有时不在京城，你们没钱时得想法生存下去。”
梦依望着他，感觉他没有这么体贴，他骨子里不是这种男人。
“不过，你会喜欢上个小白脸男人倒是令我很意外。你这样的美人儿，应该喜欢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才对的。”他放下银票，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小脸，另只手轻轻在她脸上拂动。
“你刚和那小白脸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先前我以为你会爽快适应帮那小子，可是后来你似乎太犹豫。”他放开她的脸，搂着她的腰，将她柔软灵动的身体贴近自己，阴恻恻地轻声说话。“你怎么能拒绝一个无助的人的请求？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同情心，让我如此失望呢？”
梦依浑身起层鸡皮子，他这话明显的黄鼠儿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莫非他认识画中的人？
他紧搂一下她，又略用力攘开她，脸上肌肉一抽，指着画上的一个人，冷笑道：“两个月内，你必须办成这件事，让他彻底消失。最近我一直在京城，每过些天会来看你，你如不用心做这件事，这梦华阁的十二条人命，以及你那绝色的小白脸，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说得清。”
梦依心中一颤，他果真和画上的人有过节的，并要致人于死地？而她就是他杀人的手臂。
“别害怕。”他轻轻拍拍她的小脸，阴笑道：“我知道你有千变万化的媚术，你若没有特别的用处，我这知大幢宅院不是白白为你兴建了？”
梦依嘴唇抖动几下，喃喃道：“天气渐冷，只怕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不好找机会。”
“哈哈。”他仰声长笑。想了想，表情丰富，声音顿挫地道：“你说得有道理。到冰天雪地时，人们都不太爱出门。这样吧，我把这个时间给你延长到明年春天。倘若到明年夏天时，你还没办好这事，不是会让你的昆郎伤心死吗？到时害死他可不是别人，而是你这颗不肯助他的心。”
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梦依低垂着头，斜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张画像，那画上的小姑娘是那么天真，那个英武的男子是那么的可爱。抬起双手，无力的抱紧自己的双肩，美如花蕊的双唇一片惨白。
“你自己好好看着吧，这次我给你留下了五千两银票，够你们这帮人用好几年了。”
梦依抬起头看眼那沓银票，屋里残余着他的话音，他的人影却已无踪无形。
“主子。”沉香推门进来，抱着得瑟发冷的小姐，心疼道：“他施恩于人，又索报于人，算不上什么好人。”
梦依摇摇头，无力道：“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他能把我赎出来，虽然偶然得出卖自己换来生存，但比在幻香居好了许多。我们还是应该感激他的。”
在幻香居的日子，她永远不能忘记，每天被老鸨逼着不断地接客卖身，那简直是非人的生活。没有他的救济时，就是再卖身，至少自己还有所选择。
“唉。都是我们拖累了你。”沉香双眼一红。
梦依摇摇头，没有沉香和那些伴舞，以及那些伴乐，她的人生还不是枯水一潭。她反正就是个残花败柳，早不在乎什么名节和清白的事。
“把伴舞和伴乐放几个走吧沉香咬着牙噙泪道。
梦依冷笑两声，耸耸肩，道：“大家能相依为命已是不易，我们还没穷到出卖所有的人地步。凡事有我便好。”
“让你一个人牺牲，我们大家都好难过。”沉香哭道。
梦依拿起几上的那沓银票，惨笑道：“你看我们有这么钱了，再过一阵，一定会拿到比这更多的钱，以后我们就不愁吃穿，也不用卖舞卖身了。”
沉香抱着她痛哭起来：“小姐……”
眼泪顺着梦依的脸滑落出来。地上两幅画像上的人是那样安静，那样快乐，她的眼泪滴落到画纸上，一幅画的墨色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
“小姐！”
屋外冲了一堆人进来，跪在她的面前，那是四个女孩子，两个少年，个个都通音律擅舞蹈，另有两个仆妇和两个院丁。
“你们怎么来了？”梦依机械地将地上的画像收起。
“梦华阁就两片小园子，就算我们一步也不离开沁园，可这边有什么，我们那边也会知道一些的。当初我们家里贫穷，你买了我们来作舞乐伴童，但从未亏待过我们。如今，你为了我们被迫出卖自己，让我们好生愧疚。”为首的女孩子已有十六岁，名唤琴丫，她声泪俱下地说道。
另一个叫舞慧的女孩子哭道：“以后要出卖身体，就由我们一起去吧，绝不能让小姐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耻辱。”
梦依欣慰地笑道：“你们快回沁园去吧。明天我想跳霓裳曲。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去出卖身体了。今天在船上跳舞，我们可是挣了不少银子，这又有个贵人给我们送了五千两银子来，以后我们不必担心会捱饿受穷了。”
沉香扶起大家，擦干泪道：“琴丫，舞慧，你们带大家回去好好练习，明天别误了主子的舞蹈。”
众人含泪退下。
梦依脸色渐渐好起来，微笑道：“我有大家这片心就很幸福开心了。”
“小姐。”沉香看眼她中揉成两团的画像。
梦依笑一笑，把两张画像烧为灰烬。小姐是极机警深沉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留下点尾柄。
沉香迟疑地看着她：“你真的要……”
梦依把着她的肩，平静下来，恳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竟然帮人作坏事？”
沉香摇摇头，瘟神说的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是瘟神逼迫小姐去做的。
“这事你莫和琴丫他们说，将来若有天我犯了事，你就代替我好好守着这宅子，照顾她们的生活。”梦依镇定地道。
“小姐不会有事，若你有什么事，沉香愿意为小姐受过。”沉香切声道。
梦依揽着她，柔声道：“好妹子，有你这份心意，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小姐，我求你，到时你尽量想法周全一点，好不好？”沉香恳求道。
梦依笑着点点头。
沉香灿烂地笑起来：“就知道小姐又聪明又慧良，相信你到时一定有周全的办法。你一很累了，我去给你作点夜宵来。”
“嗯。”
梦依托着腮，斜卧在几前，微闭上眼，她真的很累，一闭上眼，很快迷糊起来，玉昆公子浮满眼前。
“昆郎。”迷糊中，她与他拥在一起，用女性特有的温柔和缠绵为他舒解那份深深的抑郁。
“你助不助我？”他不悦地问她。
“我不助你，谁来助你？”他的一切都令她着迷，她怜爱地答他。
夜风从窗外袭来，卷动屋里纱幔，她身子一颤，从梦中醒来，感觉到几分秋寒。沉香端着一碗银耳红枣粥进来，轻轻放到几上。
“今夜月色已迷濛，明日恐怕要下雨了。”沉香关上窗子，只留了扇窗略略虚掩着。
梦依端起热热的粥吃了几口，身子暖和了起来。双眼透过虚掩的窗户看着外面迷濛的月色，天气就要转入寒冷了。
他摊开那两张画像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个玉昆公子来得真是好时候，还留下这么两张画像让梦依帮他办事。
梦依小心地看着他，不解他怎么对这两幅画如此感兴趣，那画上的小姑娘虽然长得美丽，但神色间毕竟幼稚，莫非他喜欢青涩的女子。
他象抚摸宝贝一样，轻轻抚画上的人，好一阵，放下画对梦依道：“我为你建造了这座梦华阁，供养着你们这帮人，你是时候为我做点事情了。”
梦依惊恐地望着他，一年中他难得来两次，每次来都神出鬼没。他在两年前把她从妓院幻香居赎了出来，出钱帮她重修旧宅，造了这座舞坊，让她有了自己的营生，但他从未向她索要过她的身体，她曾经试着回报过他，被他冷冷地拒绝，可他并不是那种侠义的人，两年来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向她索回这个恩典，一个好色的男人不向他施过恩的女人索要身体，某天必定会向她索要比她身体更重要的东西。
“小裱子。”他坐在几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用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欣赏她这惊恐的眼神令他快乐满足。他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向她说道：“你竟敢背着我喜欢别的男人。”
梦依身子一颤，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快有半年没来这里，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园子里人多开销大，平时只跳跳舞给客人们看挣的钱只够大家糊口，有机会时，她会接待个别有钱势的男人以得到较大的收入以作防备。自从认识玉昆公子后，她便不愿再接客人，因此白天在河上租了船跳舞挣钱。
“我知道这半年没有我的救济，你们过得很难。”他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面色微和地道：“我不怪你接客和卖舞。我是男人，毕竟有我自己的事业，有时不在京城，你们没钱时得想法生存下去。”
梦依望着他，感觉他没有这么体贴，他骨子里不是这种男人。
“不过，你会喜欢上个小白脸男人倒是令我很意外。你这样的美人儿，应该喜欢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才对的。”他放下银票，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小脸，另只手轻轻在她脸上拂动。
“你刚和那小白脸说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先前我以为你会爽快适应帮那小子，可是后来你似乎太犹豫。”他放开她的脸，搂着她的腰，将她柔软灵动的身体贴近自己，阴恻恻地轻声说话。“你怎么能拒绝一个无助的人的请求？你怎么能如此没有同情心，让我如此失望呢？”
梦依浑身起层鸡皮子，他这话明显的黄鼠儿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莫非他认识画中的人？
他紧搂一下她，又略用力攘开她，脸上肌肉一抽，指着画上的一个人，冷笑道：“两个月内，你必须办成这件事，让他彻底消失。最近我一直在京城，每过些天会来看你，你如不用心做这件事，这梦华阁的十二条人命，以及你那绝色的小白脸，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说得清。”
梦依心中一颤，他果真和画上的人有过节的，并要致人于死地？而她就是他杀人的手臂。
“别害怕。”他轻轻拍拍她的小脸，阴笑道：“我知道你有千变万化的媚术，你若没有特别的用处，我这知大幢宅院不是白白为你兴建了？”
梦依嘴唇抖动几下，喃喃道：“天气渐冷，只怕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不好找机会。”
“哈哈。”他仰声长笑。想了想，表情丰富，声音顿挫地道：“你说得有道理。到冰天雪地时，人们都不太爱出门。这样吧，我把这个时间给你延长到明年春天。倘若到明年夏天时，你还没办好这事，不是会让你的昆郎伤心死吗？到时害死他可不是别人，而是你这颗不肯助他的心。”
他的笑令人毛骨悚然，梦依低垂着头，斜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张画像，那画上的小姑娘是那么天真，那个英武的男子是那么的可爱。抬起双手，无力的抱紧自己的双肩，美如花蕊的双唇一片惨白。
“你自己好好看着吧，这次我给你留下了五千两银票，够你们这帮人用好几年了。”
梦依抬起头看眼那沓银票，屋里残余着他的话音，他的人影却已无踪无形。
“主子。”沉香推门进来，抱着得瑟发冷的小姐，心疼道：“他施恩于人，又索报于人，算不上什么好人。”
梦依摇摇头，无力道：“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他能把我赎出来，虽然偶然得出卖自己换来生存，但比在幻香居好了许多。我们还是应该感激他的。”
在幻香居的日子，她永远不能忘记，每天被老鸨逼着不断地接客卖身，那简直是非人的生活。没有他的救济时，就是再卖身，至少自己还有所选择。
“唉。都是我们拖累了你。”沉香双眼一红。
梦依摇摇头，没有沉香和那些伴舞，以及那些伴乐，她的人生还不是枯水一潭。她反正就是个残花败柳，早不在乎什么名节和清白的事。
“把伴舞和伴乐放几个走吧沉香咬着牙噙泪道。
梦依冷笑两声，耸耸肩，道：“大家能相依为命已是不易，我们还没穷到出卖所有的人地步。凡事有我便好。”
“让你一个人牺牲，我们大家都好难过。”沉香哭道。
梦依拿起几上的那沓银票，惨笑道：“你看我们有这么钱了，再过一阵，一定会拿到比这更多的钱，以后我们就不愁吃穿，也不用卖舞卖身了。”
沉香抱着她痛哭起来：“小姐……”
眼泪顺着梦依的脸滑落出来。地上两幅画像上的人是那样安静，那样快乐，她的眼泪滴落到画纸上，一幅画的墨色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
“小姐！”
屋外冲了一堆人进来，跪在她的面前，那是四个女孩子，两个少年，个个都通音律擅舞蹈，另有两个仆妇和两个院丁。
“你们怎么来了？”梦依机械地将地上的画像收起。
“梦华阁就两片小园子，就算我们一步也不离开沁园，可这边有什么，我们那边也会知道一些的。当初我们家里贫穷，你买了我们来作舞乐伴童，但从未亏待过我们。如今，你为了我们被迫出卖自己，让我们好生愧疚。”为首的女孩子已有十六岁，名唤琴丫，她声泪俱下地说道。
另一个叫舞慧的女孩子哭道：“以后要出卖身体，就由我们一起去吧，绝不能让小姐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耻辱。”
梦依欣慰地笑道：“你们快回沁园去吧。明天我想跳霓裳曲。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去出卖身体了。今天在船上跳舞，我们可是挣了不少银子，这又有个贵人给我们送了五千两银子来，以后我们不必担心会捱饿受穷了。”
沉香扶起大家，擦干泪道：“琴丫，舞慧，你们带大家回去好好练习，明天别误了主子的舞蹈。”
众人含泪退下。
梦依脸色渐渐好起来，微笑道：“我有大家这片心就很幸福开心了。”
“小姐。”沉香看眼她中揉成两团的画像。
梦依笑一笑，把两张画像烧为灰烬。小姐是极机警深沉的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留下点尾柄。
沉香迟疑地看着她：“你真的要……”
梦依把着她的肩，平静下来，恳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竟然帮人作坏事？”
沉香摇摇头，瘟神说的话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是瘟神逼迫小姐去做的。
“这事你莫和琴丫他们说，将来若有天我犯了事，你就代替我好好守着这宅子，照顾她们的生活。”梦依镇定地道。
“小姐不会有事，若你有什么事，沉香愿意为小姐受过。”沉香切声道。
梦依揽着她，柔声道：“好妹子，有你这份心意，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
“小姐，我求你，到时你尽量想法周全一点，好不好？”沉香恳求道。
梦依笑着点点头。
沉香灿烂地笑起来：“就知道小姐又聪明又慧良，相信你到时一定有周全的办法。你一很累了，我去给你作点夜宵来。”
“嗯。”
梦依托着腮，斜卧在几前，微闭上眼，她真的很累，一闭上眼，很快迷糊起来，玉昆公子浮满眼前。
“昆郎。”迷糊中，她与他拥在一起，用女性特有的温柔和缠绵为他舒解那份深深的抑郁。
“你助不助我？”他不悦地问她。
“我不助你，谁来助你？”他的一切都令她着迷，她怜爱地答他。
夜风从窗外袭来，卷动屋里纱幔，她身子一颤，从梦中醒来，感觉到几分秋寒。沉香端着一碗银耳红枣粥进来，轻轻放到几上。
“今夜月色已迷濛，明日恐怕要下雨了。”沉香关上窗子，只留了扇窗略略虚掩着。
梦依端起热热的粥吃了几口，身子暖和了起来。双眼透过虚掩的窗户看着外面迷濛的月色，天气就要转入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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