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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和珅探病

    “不是还有福康安吗?”和珅淡为地说道,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着实没把福康安当成个对手。

    和琳扬扬眉,挟起块炒鸡蛋,叹道:“我看这事别再提了。国泰最近喜欢上了个小官员的女儿,可家里不太乐意,高洪劝他劝得十分的好,说这男女之间若有缘的话,对方跑得再远都会回来,若是无缘你把他卸成八大块放进袋子里挂在身上都于事无睹。依我看,找个时候真心诚意看看如月倒是更正经的事。”

    刘全嘴角笑着,边嚼饭边道:“二少爷,如今也长大了,都知道这些事理了。”

    和珅眼角一动,和琳的话颇有道理。这些天来,沙济阿的死并没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快乐,倒是如月的病让他忧心得紧,想想她娇弱的身板,总是遭遇如此巨大的打击,别说她,就是换自己也经不起这样的事的。

    “我们明天去探望一下月儿吧。”和珅说出这话时,心里有一种久违的轻松和释然。如月现在这个样子,他不该先把婚姻考虑在前的,这一年多来,他深刻领悟到,即使她死是和珅的鬼,也得让她做只快乐的鬼,如果她不高兴,他会更不高兴。

    和珅第一次来冯府是冯英廉请自己来的,那次之后,因如月与沙济阿已经惺惺相惜,他便没有勇气再来这里,即使是逢年过节时,心里明知该来拜访一下冯大人的,但他实在迈不开这一步。

    这是第二次来,因为动机单纯,他很坦然。

    和珅提着一蓝水果来到冯府的东院里,此时正是午后,如月被安放在一张大椅子里,坐卧在阳光底下晒太阳,一只蝴蝶在她身后盘旋。

    翠花侧立在她身边,正劝她吃药:“小姐,你看这阳光多么美好,再看这满园子的碧树红花多么美丽。只有好起来了,才能在阳光下自由地行走,在花草中追逐那些可爱的蝴蝶。”

    沙济阿死了,冯明每天只上午和半下午去铺里巡一趟,其余时间便守在府里。他从西侧的议事厅出来,一下看到和珅怔怔地站在东院入口的廊下,又看一眼小姐这恹恹不振的样子,心里到期盼和珅能想出什么法子让小姐好起来,忙顺着走廊过去接下和珅手上的水果蓝,招呼道:“这是什么水果?看着不象桃也不象李的。”

    和珅向他微笑一下,道:“听说是新出的连里果,就是把桃树的枝嫁到李树身上结出来的一种新果子,我尝过味道很好吃,听说沙济阿死后如月病了些日子,这果子的栽种法又颇新奇,今日有闲就特地带了水果来看望一下她。”

    “跟我来吧。”冯明把水果蓝提到花园中,放在石桌上,对小姐轻声说道:“小姐,和珅来看你来了。”

    如月双眼低垂浑然不觉有人来探望。

    和珅双眼一涩,上次见到她时还是去年元宵左右的时候,一年不见,她此时满脸病容和枯槁,全无花季少女的鲜艳和明丽。

    “坐吧,你劝劝如月吧。我给你们削这连里果吃。”冯明对和珅指指干净的石凳,拿起石桌上水果盘里的小刀是个实际的人,谁能对小姐好对小姐有益,他就喜欢谁。更何况原来他以为如月要嫁和珅的,如今沙济阿不在了,如月总不能一直守着悲伤过日子,总得有人帮着她走出痛苦和阴影。

    “月儿。”和珅坐下来,轻唤一声她,心里一痛,仔细看她。这一次她的情形比五阿哥死后那次更可怕。那一次能用失魂落魄来形容,而这一次简直堪称“活死人”。

    她动也不动,只垂着头坐在木椅里。阳光的热力已经烤不热她冰冷的心。此时她处于一种没有思想和知觉的状态。

    冯明削好一个连里果,放到如月嘴边哄着道:“小姐。这是新品种水果连里果,你尝尝吧。”

    如月隐隐听到‘连里果’二字,睫毛动了动,眼睛微微张开。冯明又重复到:“听说是把桃子树的枝嫁接在李子树上长出来的果子,味道很好吃,你尝尝吧,你要不尝,奴才们怎么敢品尝这新玩意水果?”

    翠花把药碗放下,好奇地看了下那削下的乌红皮子,又看一眼冯明手上晶莹碧黄的果肉,从冯明手上接过果子放在如月嘴边,劝道:“你就尝一口吧。原来我听额娘说过,这连里果可是古书上才有的东西。”

    如月嘴唇动了动,连里果,沙济阿的来说过等把养娘接来后要在映月山庄种连里果的。她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果子,这味道遥远而熟悉,滋潤的果汁从嘴里溢向喉里,嚼了嚼柔娕的果肉,很多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的果子了。

    “连里果。”如月嘴里轻叨着,眼神里掠过片刻思忆。她要帮着沙济阿研究连里果,告诉他不仅桃李能连枝,很多水果都可以的。可是沙济阿死了,她一个人留在世上种那连里果还有什么意义。

    “好吃吗?”翠花小心地问。

    如月头微微动了一下,酸酸甜甜地味道,让她的血液鲜活了一些。

    冯明双眼一转,拿起个连里,几口啃下些果皮,然后吃了几口果子,象桃不桃,象李不象李的,味道比桃子和李子都更好好吃。又微眯着眼看着和珅,只见他满眼悲怆,里面全是单纯的心痛和不舍。于是心里活动起来,自如月和和珅相识后,他一直有种直觉,这两孩子之间有种天命,只是后来如月要喜欢沙济阿,他当然不会逆如月的心意。上次五阿哥死后,和珅让如月还了魂,莫非这次还是要他才能治好如月?

    可是,如今的如月和以前不同。以前她是孩子,痛惜五阿哥的病逝,是一种友情的悲痛和对生命的怜惜。如今她和沙济阿经历了那么多,这份悲痛就象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绝不象以前那样单纯好治。

    “唉。”如月轻叹了一声,又闭上双目,置身外之一切不觉。

    和珅喉头一动,心里如千万剐般地痛。他宁愿这行尸走肉般的人是自己,宁愿她嫁给了沙济阿,永远失去了她的情意,自己一辈子象她这个样子,也不要她变成这样。

    “月儿。”和珅从石凳上起来,轻轻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道:“月儿。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总是多愁善感,你还训斥我不象个男子汉,说我那个样子如何能成为将相。你说过,不论前面多难多黑多苦,我们都要一起咬牙挺过去。”

    “和珅少爷。”翠花看眼四周,小声提醒:“你说这些让老爷听到可不好。”

    和珅把头埋在她的膝间,哭道:“第一次来冯府时,我心里只想着将来能娶到如月。今天是第二次来冯府,可是此时此景,我没有半点私心,只想看到你快乐起来,好起来。只要你能快乐起来,象从前一样健康地到走到处跑,我便心足矣。”

    冯明双眼一热,和珅和如月那份情经年经月的纯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心。他拉着和珅,也哽咽道:“你起来。我相信你和小姐的友情又真又纯,当务之急,我们要想法让小姐振作起来才是。”

    “哀莫大于心死,小姐这样子摆明就是心死了。”翠花再也掩不住这阵以来的难过,也哭了起来。

    和珅抬起头,眼里露出一丝坚毅,抬手抹了一把泪,切声道:“在我最黑最暗的人生里,是如月一直鼓励我帮助我走过黑暗与寒冷。如今她迷失了,我一定要不惜一切地帮助她走过这段困难。”

    冯明拭拭泪,看着他,试探道:“倘若小姐好了后,不会嫁给你,你也没有怨言?”

    和珅坚决地摇摇头,果敢地道:“只要如月能好起来,将来她要嫁给谁,我都决不后悔。”

    “好。看在你份贼真贼真的心思上,我就信你一回。”冯明眼角上挂着泪,嘴角上却浮出一丝笑意。或许和珅和如月就是这连里果,长在一起后味道才更好吃。

    翠花见冯明笑了,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冯明好象相信和珅能让如月好起来,他是自己的丈夫,因此心里自然也信他的。拿衣袖抹下泪,一抬头眼角却瞄到东院入口入站着一个人,立即面色一变,喏喏地叫道:“老爷。你回来了。”

    冯明一惊,老爷抱着个红缨帽子站在东院入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显然刚才和珅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全部听到。

    “冯大人。”和珅并不惊恐,泰然自若地远远地向他行了一礼。

    冯英廉徐徐走了过来,因如月一直不见好转,所以皇上便让他尽可能地早些回家,不料刚回来就听到他们这番对话。

    “原来,你和月儿早就认识的?”冯英廉疑惑地看着和珅,当初他和如月为什么竟能装作从不相识的样子?

    和珅半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并不辩解刚才那番话。冯明张口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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