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风雪夜（1）
枫枫嘿嘿笑几声，撒腿往屋里跑去。
如月从正院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大声叫道：“枫儿小心别摔倒。”
长二姑连忙过去给她请安。如月微微皱下眉，道：“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吗？”
“天气渐冷，我给枫儿送点取暖的东西来。”长二姑款款答道。
“你回去吧。”如月缓步往枫枫屋里走去。
长二姑与安珍儿离开珅月府，心里好不懊恼，一直蓄谋的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的。
接连半月她没心思再往珅月府里走，那冯如月防她防得太紧。
这天下起雨雪，她和安珍儿窝在屋里边煮火锅边喝果酒。安珍儿咂几下唇看看碗里橙红的果酒，说道：“那冯如月有什么神护着啊？居然种成连里果，又能弄成这么好喝的连里果酒。”
长二姑懒懒地放下筷子，不悦地道：“原来我以为自己好命，没想到冯如月这个大好命一直挡在我的面前。设计那么久，扫那么久的院子，才和小少爷套上近乎，本以为只要他进宫在乾清宫写下那几个字就能要了他的小命，谁知他竟然没当回事，根本就没写过，当初答应我时说得多么斩钉截铁？”
“再想别的法子吧。”安珍儿脑里想着如月经营的事业，心里有点佩服她，一个女人懂这么多，能经营这么大一份家业。
长二姑不满她道：“你该不是被冯如月收了魂吧？”
安珍儿摇摇头，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话，好奇地道：“听说冯如月在养一种特别的蚕。”
“蚕有什么特别的？顶多有的蚕吐出的丝好一些。”长二姑不屑地道。
“等天气暖和点，我们找个时候偷偷地瑞景园瞧一瞧。”安珍儿对瑞景园里一直好奇得很，“要是能拿过来管在二夫人手下该多好？”
“臭美。你不知那园子有多值钱，一年到头大家的好多吃的都在里头，还有那个果味多里的货都从那里供应。冯如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空手把园子交给我管？”长二姑心里对此早就垂涎欲滴。
安珍儿听得双眼直发光，心里迷上那个园子。
“老爷来了。”廖婆子在外面高声说道。
安珍儿立即从炕上跳下来，规矩地站在炕边。长二姑坐正身子，用手理理衣襟，下了炕，脸上浮现出一堆媚笑迎出去。
“你俩在作什么趣？”和珅走进来，手上提了一盒点心。
“天冷，你又很久不过来，我闷得慌，和安珍儿一起吃吃火锅。”长二姑娇柔地道。
“老爷给二夫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安珍人接过和珅手上的盒子。
和珅哈哈笑着，走到炕上盘腿坐下，看着沸滚的火锅盆，道：“皇上赏的点心，特地给你们带点来。”
“宫廷点心？”安珍儿惊喜地打开盒子，取出一块精美的糕点递到长二姑面前，“二夫人，快尝尝。”
长二姑无心于点心，看屋外天色黑沉，对安珍儿道：“点心先放着，你把这里收拾整理一下，重新拿些菜和酒上来，我要和老爷爷好好地说说话。”
安珍儿把点心放到张桌上，赶快收走自己用过的碗筷，叫来廖婆子，把火锅里换了些菜肴，留下和珅与长二姑自己在屋里边吃边聊。
“有什么好消息吗？”长二姑看和珅眉开眼笑，脸上带喜。
和珅得意地靠在炕上的一叠被褥上，白净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辉，“枫儿被皇上指婚了。”
长二姑背脊一硬，心里冒出股酸溜溜的味，直恨那冯如月太好命，脸上去笑道：“指给谁了？”
“枫儿和十格枚太投缘了。上次进宫后，十格格隔三岔五就请枫儿进宫，枫儿十分讨皇上喜欢，便为他俩指了婚。”和珅端起杯果酒喝下去，又夹起块锅里的牛肉片，轻轻摇下头道：“这边里果酒真好喝，尤其是就着这火锅。”
长二姑把身子往和珅身上一贴，娇嗲道：“咱俩什么时候才有个孩子呀？”
和珅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道：“你能生就生，不能生就别勉强，反正我已经有了枫儿，这辈子已经十分满意。”
“那当然了。你儿子又和十格格结了亲。”长二姑妒火中烧，又不好发作，端起杯酒仰头喝下，又吃两口菜，狠命嚼着。
早知道皇上会把十格格指给枫枫，她原来就不煽动枫枫吵着和珅要进宫玩了。这事真是阴差阳错，害人不成，反成人之美。这下冯如月的地位更坚固更高贵了。
和珅看出她眼里的醋意，心里暗暗好笑，这女人真是心比针眼细，若不是冯如月放她一马，她哪能做他的妾室？
“老爷……”长二姑只有使出女人招术，缠着和珅撒娇亲热。
和珅喝了几杯酒，吃了些火锅里的菜，身子热热的，血液里有些沸滚，被长二姑肆意地挑逗，便与她亲热起来。
拥着娇美多情的妾，他俊目微眯地望着她凹凸分明的胸和腰。皇上说的真不错，女人呀，各有各的特色。长二姑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她这分妩媚的风骚却是十分诱人。
“老爷，我们要生个孩子。”长二姑央求道。
“那得看你呀，美人。”和珅笑着一把抱起她放到怀里。
两人一阵调笑后，长二姑弄灭火锅，和珅抱着她走进卧房里。
安珍儿在外间小心候着，听到他二人的打情骂俏声，心里直盼长二姑能早点生个儿子。
却说珅月府里如月安顿好儿子歇息后，回自己屋里，和珅早上说了晚上要去看下长二姑她们，便关上了门，独卧在床上，望着地上热热的火盆发神。
皇上把十格格许给了枫儿，有枫儿和十格格的机缘，也有和珅巧妙的安排。如月问过他为什么想攀皇亲？和珅的回答很简单，为儿子找个永远的靠山，即使他有天被人陷害，至少儿子不会受到连累。
想这事时，如月又想起长二姑想害枫儿的事。眼前，倒是长二姑这人似乎不再留得。她既敢想出那种招术害枫儿，这次没成功，她必定不会再死心。
再有夫妻多年，如月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开始有点变得平淡。和珅去看长二姑，说的是要去说说长二姑，实则也是想与她鬼混鬼混。他年级越大，骨子里男人的意味越浓，对于风月之事看得更平常。
今晚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清冷，骨子里莫名地有种东西地窜掇，脑子里全是丑奴的影子。
她劝他娶个女人，他执意不肯。他心里守着些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可是她能给予他什么呢？虽然灵魂来自现代，毕竟身在封建的大清王朝，出生在大官宦家里，即使她梦里牵挂着从前的男人，情感上生理上从不敢再轻易越轨。至少，她要做个好母亲，不给儿子带来耻辱的母亲。
“今天真是有些冷。”
屋外地姑和雪雁在小声说话。
“不知小姐睡没睡，我想给她看看火盆。”
“应是睡了吧，里面静静的。我们就不去烦她了。”地姑拖着雪雁去了后院。
如月从床上下来，披上毛衾，来到窗前，推开一些窗缝，屋外的雪越飘越大，不知丑奴在山庄里可好？还有蚕房里可有做好保温？
心里一丝刺痛，沙济阿没死，他们俩却不能再象从前一样同进同出了，他居然一直愿作她的奴仆。
天。若说天无眼，在洛阳时不会越到丑奴，若说天有眼，为什么要让他在她已经嫁给和珅后再出现？
如果不是出生在大官家里，也许她可以抛开世俗与他在一起。
枫儿，想到儿子，她嘴角泛过一丝苦涩。
从前与沙济阿相恋相亲的记忆在脑里飞旋，一股寒风吹来，她打个颤，更渴望记忆中沙济阿那宽阔温暖的胸膛。
想起他原来中西洋红毒时，她守在他身边的那些事，甜蜜温暖，嘴角一笑，那时她才十三四岁，而现在她就快要三十了。
时间过得真的快。想着丑奴现在的样子，眼泪轻滚，双手合十，祈求上苍给他个可心的女子，让他有个温暖的家庭。
“月儿。”
窗外有个细微的声音很熟悉，如月以为耳朵听岔了，望着黑沉沉的外面，除了走廊上摇晃的纱灯，和满园子的树影，并没有别的人。
“月儿。”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她的窗前。如月眨眨眼，以为眼花了。
“我来看看你，天冷了，你要加衣。”
是丑奴，沙济阿。
如月连忙打开门，丑奴从走廊上走过来，侷促地道：“我看看你就走。”
“你怎么找来的？”她从没带他来过珅月府。
“前天你说长二姑算计枫枫，我就跟着你找到这里，晚上我去长二姑那边探了探，看和珅在那里，就来看看你。”
如月脸上一红，道：“外面冷，进来会着说说话吧。”
丑奴摇摇头，看看四周，生怕有人发现他，说：“我看那长二姑不是个好人，找个时机把她赶走吧。”
如月淡淡一笑：“男人有几个不爱美色？”
丑奴一怔，低着头不语。
稍许，他望着她道：“天太黑，我回山庄去了。”
如月点点头，双眼雾湿。
如月从正院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大声叫道：“枫儿小心别摔倒。”
长二姑连忙过去给她请安。如月微微皱下眉，道：“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吗？”
“天气渐冷，我给枫儿送点取暖的东西来。”长二姑款款答道。
“你回去吧。”如月缓步往枫枫屋里走去。
长二姑与安珍儿离开珅月府，心里好不懊恼，一直蓄谋的事，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的。
接连半月她没心思再往珅月府里走，那冯如月防她防得太紧。
这天下起雨雪，她和安珍儿窝在屋里边煮火锅边喝果酒。安珍儿咂几下唇看看碗里橙红的果酒，说道：“那冯如月有什么神护着啊？居然种成连里果，又能弄成这么好喝的连里果酒。”
长二姑懒懒地放下筷子，不悦地道：“原来我以为自己好命，没想到冯如月这个大好命一直挡在我的面前。设计那么久，扫那么久的院子，才和小少爷套上近乎，本以为只要他进宫在乾清宫写下那几个字就能要了他的小命，谁知他竟然没当回事，根本就没写过，当初答应我时说得多么斩钉截铁？”
“再想别的法子吧。”安珍儿脑里想着如月经营的事业，心里有点佩服她，一个女人懂这么多，能经营这么大一份家业。
长二姑不满她道：“你该不是被冯如月收了魂吧？”
安珍儿摇摇头，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话，好奇地道：“听说冯如月在养一种特别的蚕。”
“蚕有什么特别的？顶多有的蚕吐出的丝好一些。”长二姑不屑地道。
“等天气暖和点，我们找个时候偷偷地瑞景园瞧一瞧。”安珍儿对瑞景园里一直好奇得很，“要是能拿过来管在二夫人手下该多好？”
“臭美。你不知那园子有多值钱，一年到头大家的好多吃的都在里头，还有那个果味多里的货都从那里供应。冯如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空手把园子交给我管？”长二姑心里对此早就垂涎欲滴。
安珍儿听得双眼直发光，心里迷上那个园子。
“老爷来了。”廖婆子在外面高声说道。
安珍儿立即从炕上跳下来，规矩地站在炕边。长二姑坐正身子，用手理理衣襟，下了炕，脸上浮现出一堆媚笑迎出去。
“你俩在作什么趣？”和珅走进来，手上提了一盒点心。
“天冷，你又很久不过来，我闷得慌，和安珍儿一起吃吃火锅。”长二姑娇柔地道。
“老爷给二夫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安珍人接过和珅手上的盒子。
和珅哈哈笑着，走到炕上盘腿坐下，看着沸滚的火锅盆，道：“皇上赏的点心，特地给你们带点来。”
“宫廷点心？”安珍儿惊喜地打开盒子，取出一块精美的糕点递到长二姑面前，“二夫人，快尝尝。”
长二姑无心于点心，看屋外天色黑沉，对安珍儿道：“点心先放着，你把这里收拾整理一下，重新拿些菜和酒上来，我要和老爷爷好好地说说话。”
安珍儿把点心放到张桌上，赶快收走自己用过的碗筷，叫来廖婆子，把火锅里换了些菜肴，留下和珅与长二姑自己在屋里边吃边聊。
“有什么好消息吗？”长二姑看和珅眉开眼笑，脸上带喜。
和珅得意地靠在炕上的一叠被褥上，白净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辉，“枫儿被皇上指婚了。”
长二姑背脊一硬，心里冒出股酸溜溜的味，直恨那冯如月太好命，脸上去笑道：“指给谁了？”
“枫儿和十格枚太投缘了。上次进宫后，十格格隔三岔五就请枫儿进宫，枫儿十分讨皇上喜欢，便为他俩指了婚。”和珅端起杯果酒喝下去，又夹起块锅里的牛肉片，轻轻摇下头道：“这边里果酒真好喝，尤其是就着这火锅。”
长二姑把身子往和珅身上一贴，娇嗲道：“咱俩什么时候才有个孩子呀？”
和珅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道：“你能生就生，不能生就别勉强，反正我已经有了枫儿，这辈子已经十分满意。”
“那当然了。你儿子又和十格格结了亲。”长二姑妒火中烧，又不好发作，端起杯酒仰头喝下，又吃两口菜，狠命嚼着。
早知道皇上会把十格格指给枫枫，她原来就不煽动枫枫吵着和珅要进宫玩了。这事真是阴差阳错，害人不成，反成人之美。这下冯如月的地位更坚固更高贵了。
和珅看出她眼里的醋意，心里暗暗好笑，这女人真是心比针眼细，若不是冯如月放她一马，她哪能做他的妾室？
“老爷……”长二姑只有使出女人招术，缠着和珅撒娇亲热。
和珅喝了几杯酒，吃了些火锅里的菜，身子热热的，血液里有些沸滚，被长二姑肆意地挑逗，便与她亲热起来。
拥着娇美多情的妾，他俊目微眯地望着她凹凸分明的胸和腰。皇上说的真不错，女人呀，各有各的特色。长二姑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她这分妩媚的风骚却是十分诱人。
“老爷，我们要生个孩子。”长二姑央求道。
“那得看你呀，美人。”和珅笑着一把抱起她放到怀里。
两人一阵调笑后，长二姑弄灭火锅，和珅抱着她走进卧房里。
安珍儿在外间小心候着，听到他二人的打情骂俏声，心里直盼长二姑能早点生个儿子。
却说珅月府里如月安顿好儿子歇息后，回自己屋里，和珅早上说了晚上要去看下长二姑她们，便关上了门，独卧在床上，望着地上热热的火盆发神。
皇上把十格格许给了枫儿，有枫儿和十格格的机缘，也有和珅巧妙的安排。如月问过他为什么想攀皇亲？和珅的回答很简单，为儿子找个永远的靠山，即使他有天被人陷害，至少儿子不会受到连累。
想这事时，如月又想起长二姑想害枫儿的事。眼前，倒是长二姑这人似乎不再留得。她既敢想出那种招术害枫儿，这次没成功，她必定不会再死心。
再有夫妻多年，如月感觉他们之间已经开始有点变得平淡。和珅去看长二姑，说的是要去说说长二姑，实则也是想与她鬼混鬼混。他年级越大，骨子里男人的意味越浓，对于风月之事看得更平常。
今晚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孤单和清冷，骨子里莫名地有种东西地窜掇，脑子里全是丑奴的影子。
她劝他娶个女人，他执意不肯。他心里守着些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可是她能给予他什么呢？虽然灵魂来自现代，毕竟身在封建的大清王朝，出生在大官宦家里，即使她梦里牵挂着从前的男人，情感上生理上从不敢再轻易越轨。至少，她要做个好母亲，不给儿子带来耻辱的母亲。
“今天真是有些冷。”
屋外地姑和雪雁在小声说话。
“不知小姐睡没睡，我想给她看看火盆。”
“应是睡了吧，里面静静的。我们就不去烦她了。”地姑拖着雪雁去了后院。
如月从床上下来，披上毛衾，来到窗前，推开一些窗缝，屋外的雪越飘越大，不知丑奴在山庄里可好？还有蚕房里可有做好保温？
心里一丝刺痛，沙济阿没死，他们俩却不能再象从前一样同进同出了，他居然一直愿作她的奴仆。
天。若说天无眼，在洛阳时不会越到丑奴，若说天有眼，为什么要让他在她已经嫁给和珅后再出现？
如果不是出生在大官家里，也许她可以抛开世俗与他在一起。
枫儿，想到儿子，她嘴角泛过一丝苦涩。
从前与沙济阿相恋相亲的记忆在脑里飞旋，一股寒风吹来，她打个颤，更渴望记忆中沙济阿那宽阔温暖的胸膛。
想起他原来中西洋红毒时，她守在他身边的那些事，甜蜜温暖，嘴角一笑，那时她才十三四岁，而现在她就快要三十了。
时间过得真的快。想着丑奴现在的样子，眼泪轻滚，双手合十，祈求上苍给他个可心的女子，让他有个温暖的家庭。
“月儿。”
窗外有个细微的声音很熟悉，如月以为耳朵听岔了，望着黑沉沉的外面，除了走廊上摇晃的纱灯，和满园子的树影，并没有别的人。
“月儿。”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她的窗前。如月眨眨眼，以为眼花了。
“我来看看你，天冷了，你要加衣。”
是丑奴，沙济阿。
如月连忙打开门，丑奴从走廊上走过来，侷促地道：“我看看你就走。”
“你怎么找来的？”她从没带他来过珅月府。
“前天你说长二姑算计枫枫，我就跟着你找到这里，晚上我去长二姑那边探了探，看和珅在那里，就来看看你。”
如月脸上一红，道：“外面冷，进来会着说说话吧。”
丑奴摇摇头，看看四周，生怕有人发现他，说：“我看那长二姑不是个好人，找个时机把她赶走吧。”
如月淡淡一笑：“男人有几个不爱美色？”
丑奴一怔，低着头不语。
稍许，他望着她道：“天太黑，我回山庄去了。”
如月点点头，双眼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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