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韭菜

    记得那是高二下学期临近暑假的时候,在十一中外面的山坡后,有几垄整齐的韭菜地,种菜的人是附近的老伯。我们放学的时候总会路过那块韭菜地,渐渐地我们也和老伯混熟了。

    正值初夏,韭菜长得很旺盛。这一天闲来无事,我和小谢便来到韭菜地旁和老伯攀谈起来。

    “哎,老伯,你这韭菜长得不错啊,感觉比我们食堂的韭菜可好太多了。”小谢说笑着。

    老伯转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烟斗在青石板上磕了磕,笑着说:“唉,活了大半辈子了,没啥爱好,就好种两亩韭菜。”

    “您是种韭菜的行家!”我赶忙说道。

    “唉,说起这韭菜啊,十里八乡的没人种得过我。”

    “那您种韭菜有什么秘诀吗?”小谢在旁边问道。

    “秘诀?你们两个学生娃也听不懂啊。”

    “唉,您可别小小瞧他,他可是我们班的生物课代表。”我笑着看向小谢道。

    “好,那我考考你,韭菜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收割?”

    小谢看着老伯,又看了看地里绿油油的韭菜,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伯笑着说:“你们这些读书娃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让你们种菜比登天都难喽。”

    我和小谢四目相对,被说的哑口无言。

    这时,老伯站忽然起身对我们说:“这篮韭菜你们拿去吃吧。”

    “老伯啊,无功不受禄去,这怎么好意思呢。”小谢说着,可是手却很诚实地接过了老伯递来的菜篮。

    看着篮子里绿油油的韭菜,我们都不禁为老伯这精湛的手艺点赞。的确,这是我们见过最整齐颜色最绿的韭菜了。

    正值周末,我们把韭菜分成了两份,分别带回家去。

    回到家里,母亲看到篮子里的韭菜,问:“这是啥?”

    “这是我们学校后山老伯种的韭菜,我们经常找他去玩儿。今天正好赶上韭菜收割,送我们了,怎么,这韭菜有什么问题吗?”

    母亲盯着韭菜发呆,下一秒仿佛才晃过神儿似的,缓缓地道:“哦,没事儿,嗯,晚上包韭菜包子吧。”

    “好!”

    “跟你爸说一声。”

    “哎,好勒。”

    电话那头,父亲说还有一个小时才能下班回家。

    客厅里叮叮当当的剁菜声,吵得我无法安静学习,无奈,我也散步来到了客厅。

    目光扫过客厅,忽然,眼前被一团红色晃住,只见按板上的韭菜早就不是什么碧绿色,而是像鲜血一样红红的,从肥嫩的菜芽中正流出红红的血一样的液体!

    我叫了一声,剁菜声戛然而止,母亲看着我惊恐的表情,冷冷地问:“怎么了?”

    “啊!”我缓过神,再看之下,案板上,一切如常。韭菜已经被切得稀碎,而刚才那红色的液体却不见了踪影。

    “妈,这韭菜?”

    “怎么了?”

    “妈妈,咱们晚上能不能别吃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是,我刚才看到……”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跟母亲说了说,母亲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仿佛得到了印证。

    “你,你也看到了?”母亲眼神阴鸷地看着我说。

    “看到什么?”

    “我以为是我花眼了。这种菜,不是韭菜。”

    “什么?不是韭菜?”

    “对,这是坟菜。”

    “坟菜?坟菜是什么?”我问道。

    “算了,你别问了。”母亲面无表情地放下菜刀,说,“晚上吃挂面吧。”

    这时候,父亲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们母子二人直愣愣地站在客厅里,丢下包说着:“嗯,一进屋就闻到韭菜味儿,怎么,晚上包包子?我可迫不及待了。”

    “哪有什么韭菜,你闻错了。”母亲说着把韭菜顺势丢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父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一个人躲到屋里抽烟去了。

    转过来周一,来到学校,小谢却并没有来上课。

    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原来那晚上小谢吃了韭菜后,一连几天低烧卧床。我问他是怎么了,他只说那韭菜千万别吃,千万别吃。

    一周以后,小谢终于回到了学校。

    谈起那晚的经历,原来小谢也遇到了和我同样的事情。

    后来,在一次和宿管大爷的长聊中,我们才得知原来那片地之所以能够长出这么好的韭菜,是因为那地原来就是块坟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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