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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子剑?天下剑?

    师兄弟二人收拾院子,洗漱完便各自回屋了。盖聂身为秦王剑术教师,平日里每隔三天面见授课一次,距离上一次见面满打满算不过两天,所以便待在院子里。

    张无忧待不住,仗着自己兜里还有一袋子金豆,回屋提溜着小东西就上街溜达见识咸阳城风情。

    此时的咸阳,古意盎然,虽然远没有记忆里的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却也带着秦国的立国数百年的厚重历史感,街上行人也比来咸阳途中所见其余城市要繁华。

    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麻衣,被张无忧吩咐成衣匠人做出花来。此时男子多流行裙装,赵武灵王改进的胡服还未大肆流行。张无忧吩咐匠人做出一条合身长裤,再于腰部缝以牛筋带,上衣做无领长袖衫,外袍再裹翻领直袖对襟麻袍,腰间束着三指宽银色狼皮腰带,再套上乌黑油亮的熊皮大衣,手中提着蓝色连鞘长剑,一身迥异于人的装束,清秀灵醒的面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张无忧貌似自衿的面带微笑,与人对视之际还颔首示意。

    四处闲逛,如今入冬天气寒冷,多数人也不愿出门,张无忧溜达一圈自感无趣便打算回小院。

    “贼子休走!”

    张无忧抬眼看去,却是一道狼狈身形,衣不蔽体,跌跌撞撞往张无忧身前跑来。张无忧心生好奇,几步近前,抓住此人,问追人者道“我看此人面露菜色,身体虚弱无力,所犯何事?”

    “多谢少侠擒下此子!此子为城外庄户,此番进城卖碳却是有违秦律。某为刑律小吏,往日里某视而不见,此子却是越发频繁,如今一日入城三次!”一身皂衣的小吏指着张无忧手中之人气愤道。

    张无忧心下了然,便有心帮扶一下“阁下少待,我二人仔细问询一番如何”

    皂吏面色顿时不好看“少年人?莫要生事。”

    张无忧满不在乎摆摆手,把人松开问到“我且问你,你的木碳从何而来?”

    “自…自行…烧制”

    “往城中送碳所为何事?”

    “送?……今冬天寒,家中老母有寒疾,不得断药石…怕过几日大雪封路入不的城,便……想多运几趟”

    张无忧闻言“阁下…你看此子孝心可鉴,不若此事便罢了?”说着装作不经意,手里递过去一小串秦铢。

    皂吏面色顿时阴沉,一把推开“你作甚?”

    张无忧诧异“不过是想请阁下吃顿酒,不至于如此气愤吧”

    “我李斯任刑律小吏,岂可视秦律不顾?”

    张无忧顿时感觉这世界很小,这尊大牛怎么从这蹦出来了,安抚道“李吏息怒,有道是法不容情,此番所做实是应当,不知李吏知不知法理不外乎人情?你今日将此子拘捕,其家中高堂如何?若有不测,可否算作你之责”

    当李斯听闻“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有所思,也无言以对,嗫嚅道“往日视而不见,是人情……但秦律…”

    张无忧拍拍李斯肩膀:阁下不如先去仔细思索一番?

    李斯茫然转身,张无忧赶紧拽着手边人跑,顷刻间只留下浅浅脚印,李斯回神往后看去,只留空荡荡的长街铺着浅浅的雪。

    到城门处,张无忧给此人注入一道灵气,“你将药方予我,日后将柴薪送至我处,我以药石做资,这般你便无忧”

    那人眼睛一亮,“谢恩人援手。”

    张无忧摆手,接过药方道“天色已晚,早日归家吧,明日你若进城直奔我处,我将药石置于门前隐蔽处,你自取便可”

    “谢先生!”

    张无忧溜达到药房,直接开了三个月的药,付了押金,让药房包好送上门再结尾款,便自顾回家。

    进了院子,见到盖聂在做饭,顿时惊奇“师兄还会庖厨之艺?”

    “与赵武师兄请教过”

    张无忧看着面前一盆不怎么膻的羊肉,心下无奈…

    翌日一早,两人便前往秦王宫,盖聂为秦王授剑,张无忧在一旁一同修习。两个时辰之后,三人在一凉亭出休息。

    嬴政开腔:孤初登王位,内外各有掣肘,先皇明言静观其变,那日你所言几时统一天下,孤不得而知。

    张无忧看着自信满满的嬴政“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秦王登基是天命所归,群臣所向”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呵呵……有理有理啊”

    嬴政面色失落,张无忧道“早慧者早忧”

    盖聂抬头“莫不是只想嘲笑孤?如今只有你我盖聂三人,军士尽在百步外,有何话,你可直言不讳”

    张无忧微微一笑“无忧并非嘲笑,却是想与秦王为友”,看着嬴政惊异的眼神,张无忧继续道“秦王不需如此看我,天下六国,唯有秦国有统一的魄力与能力,而具备此番能力魄力之人唯有秦王一人。”

    嬴政疑惑“为何是孤?”

    张无忧道“感觉”

    “呵呵,孤如今处境,一统六国尚远”

    “无妨,秦王不是已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么”

    “坐山观虎斗?倒是有理”

    张无忧抽出自己的长剑,持剑而立,周边顿时一片机弩声,嬴政摆摆手,“秦王觉得此剑如何”

    嬴政看过去,“从秦制,却又自成一家,很漂亮”

    张无忧收剑入鞘“秦王可知此剑如何铸?”

    “不知”嬴政皱眉道

    “此剑身分四面,以证四方;剑身两面其脊,坚不可摧;此剑未曾开锋,却是无忧欲借秦王之手,开此剑之锋”

    嬴政奇道:你可明言。

    “秦王可知秦律?”

    “烂熟于胸”嬴政轻笑

    “天下一统便由此可见,商鞅变法,大秦以军功立国,故而举国上下如狼似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可称之为天子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张无忧侃侃而谈,“我却想铸一柄天下剑”

    嬴政问道:何为天下剑?

    “以天下生民为锋,为天下生民问问六国衮衮诸公,为何你食肉,我却吃糠都不得安宁。兴,生民苦。亡,亦生民苦,何故?”

    嬴政面色不好“休要再提,盖聂先生!请将你师弟带下去,今天便如此吧。”

    张无忧面色一僵…顿时坐蜡。沉默不语的盖聂,拱手行礼应是,拉着张无忧往外走。

    两人走后,嬴政皱眉自语“一家之言,当是浅薄。孤如今自顾不暇,一统五国?若孤…若孤…”紧紧握住拳头。

    出了秦王宫,盖聂看着呆呆的张无忧道:师弟,师兄知晓你心有沟壑,志比天高。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我曾抱剑三年,才有问剑天下的资格,如今你方出谷,便欲拨乱天下,徒增笑料罢了。

    张无忧听罢缓缓点头,眼神却是越来越认真犀利,“师兄,开春我欲出秦国,往其余五国一行。”

    盖聂自无不可:师弟可自便,不过要记住师父叮嘱,万事由心。

    张无忧此番才认真回味“万事由心”四个字,面色郑重“无忧记住了”

    入夜,张无忧在红石内失神的在一群持剑人形中承伤,二代鬼谷看了半晌,眉头紧锁,大手一挥,人形散去“你小子就这点心气?”

    “师祖,我本来想为天下苍生问问六国国王,如今与秦王一番话!却是明了,此举不过是笑料罢了,我在想该做什么?”

    二代鬼谷嗤笑出声“好好做什么?好好修行,好好铸剑,好好行走天下!好好著书立说以传天下!”

    “师祖说得对,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张无忧苦笑回神。

    二代鬼谷皱眉道:你今日曾言天子剑,天下剑,老夫对你浅薄之言不予置评。无论天子剑,天下剑,有人握于手中可驰骋天下,征战四方,有人握于手中是唯唯诺诺,自顾不暇,我且问你,你有何能耐做天下剑主人?你有何资格为天下生民立命?你此番行为与六国君主有何不同?我鬼谷一门入天下庙堂,身入天下波云诡谲以观道。以身殉道者众,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你又如何自比不弱前人?

    张无忧听罢神情恍惚,二代鬼谷所言如道道利刃,把张无忧自以为是击得粉碎。许久,呆立不动的张无忧缓缓舒口气,“谢师祖教诲,无忧今后定然日日自省,以证己身之道”

    “既然回神了,那边继续吧”

    “继续?继续什么?”张无忧呆了一下

    “咻”

    剑影纷纷,一道身影狼狈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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